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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请进。」
「斯湘老师,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穗子提醒她道。
「是,穗子,谢谢妳,我马上下去。」斯湘伏在桌案上头也不回的说。
「斯湘老师在忙什么?是为丹尼斯少爷的课程做准备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她好奇的走了过去。
她黏好信封笑着回答,「不是,我在写信回台湾。」
「台湾,斯湘老师的故乡吗?喔,真好……」她一脸欣羡。
「嗯。穗子,妳呢?常写信回家吗?」
「我?」她失落的摇摇头,「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也不知道能写信给谁。」
「是吗,我很抱歉,穗子。」她心疼的望着眼前的年轻女孩。
她释怀一笑,「没关系的,快来吧!妳若没有对张太太准备的晚餐表现出强烈期待的模样,她可是会不高兴的。」
「呵呵,是,我这不就来了。」斯湘站起身拉整衣服,在穗子贴心的协助下打点好服装仪容,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穗子,妳来盖兹多久了?」
「唔,很久了,应该也有七年了。」
「那么,这六、七年来,妳都没见过伯爵夫人吗?」
她突地停下脚步,「没、没有……」她吞吞吐吐、用着狐疑的眼看着斯湘,不懂她为什么老爱追问伯爵夫人一事。
「那么说,丹尼斯少爷并不是在盖兹出生的喽?」那天丹尼斯说他的家在意大利,伯爵不置可否的模样更加引起她的好奇。
穗子不安的转过身,「斯湘老师,妳为什么一直问伯爵夫人的事情?妳听到了……什么传闻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喔,有什么传闻?」她反问。
「呃,没、没有啊!我只是随口问问。」
「穗子,丹尼斯少爷是什么时候回到盖兹的?为什么伯爵夫人没有一同回到这里?』
「这、这……斯湘老师,有关伯爵夫人的事情妳就别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张太太会骂我的。」她为难的说。
「为什么?」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为我不喜欢会乱嚼舌根的人,伯爵更不喜欢。」威严的声音在长廊另一头响起。
「吓--」斯湘再度被突然出现的张太太吓了一跳,连忙拍抚胸口。
「快入席用餐吧!」张太太命令着。
「是。」一碰到张玉,她也只有屈从嗫嚅的份儿,如果说张玉上辈子是猫,那她一定是被张玉追捕的可怜傻鼠。
今天偌大的长桌只摆了一套餐具,她问,「伯爵呢?」
「伯爵下午出门办事去了,他交代过可能赶不及回来用餐,所以请斯湘老师独自慢用吧!」
是吗,他出去了?虽然同住在城堡,可大多时候她也只能在晚餐时间,还有晚餐后为他念诵中文文章的那一小时,能够不被打扰的跟他独处,纵使因为关系的暧昧而每每觉得尴尬,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见他的心情。
「是前往意大利处理工作上的事吗?」
张玉又瞇起眼,带着稍嫌严厉的口吻,「斯湘老师,这不是妳我该过问的。」
斯湘见碰了一鼻子灰,索性默默吃起晚餐,要徐待会把张玉惹毛了,只怕连晚餐都没得吃。况且在她为了防止食道逆流而不得徐减少食量之际,实在徐该因为惹毛张玉而被剥夺吃饭的机会,她还是乖乖住嘴好了。
说真的,张玉的手艺真是没话说,徐管是英国传统菜肴还是上海菜,就连意大利菜她都十分拿手,除了她说话的口气让人不大敢恭维之外,她一切都很好。
但不能说话,她的脑袋就会胡思乱想起来,对于丹尼斯那充满谜样的母亲,她发现自己有着一股强烈的欲望想知道一切。
「唔,好紧……」她还是不能习惯胸口被勒紧的感觉。
吃了一口蔬菜,她听见穗子不住的高声唤着她--
「斯湘老师、斯湘老师--」她喊得欢天喜地的。
瞧她惊喜的脸庞闪着光芒,不顾一切的狂奔进了餐厅,要是张太太看见她这不庄重的模样,铁定又是一顿好骂。
「怎么了?」吃完的她笑问着气喘吁吁的穗子。
她手掌压在胸口,「快,快出来看看,看看伯爵给妳带了什么好东西!」
「伯爵?他回来了吗?」斯湘搁下餐具、抿了抿嘴,欣喜的站起身。
对她来说,见面或许觉得尴尬:心有芥蒂,可是不能见面却又让她心里像失落了什么似的发怅,骨子里,她还是渴望见到他的,虽然她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能,但是,喜欢却是最难掌控的情绪。
「嗯,快来,伯爵让我来唤妳。」
她纳闷的拎着裙襬,脚步无法控制的跟着穗子飞也似的奔出去。
琉璃雕花的华丽大门一开,宽阔的户外,雅特兰伯爵就站在一匹骏逸的棕色马儿身旁,面具下的嘴角露着宠溺的笑容,蓦然,她的心咚的乱了拍子。
「过来看看妳的马。」
「我的马?」她瞠目结舌看着眼前高大的玩意儿。
「对,妳的马。」他十分肯定的口吻。
她的?!真的属于她的吗?
斯湘惊讶不已的上前,伸出怯生生的手抚摸马儿腹部柔顺的毛发,在台湾,她拥有常常拋锚的摩托车、流浪的小猫、小狗……可以拥有大家都拥有的东西,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可以有一匹专属于她的马匹,这实在太叫人震惊了。
马儿低下头,轻轻的摩蹭她的脸,惹得她频频低笑不止,「小东西,别这样!」别过头她看着他问:「牠叫什么名字?」
「妳呢,妳想叫牠什么?」他眷恋的捕捉她脸上的笑容。
她思索须臾,「璟,我要叫牠璟。」她笃定的这么说。
有一瞬间,面具下的眼神陡然深沉,他低下头掩饰的道:「想要试试看牠的速度吗?」
她怔然的点头,柔情的眼神因为感动而模糊。
只见雅特兰伯爵单手拉住缰绳,一派轻松俐落的跨上马背,随即弯下身朝她伸出了手,她回以笑容,毫不迟疑的搭上他的臂膀。
骤然手掌一记紧握,感觉他的手臂微微使力,她被拉坐在他身前,贴靠着他的胸膛,准备感受共乘的感觉。
「抓紧了!」双脚一夹,马匹随即往森林里奔驰而去。
虽然是傍晚时分,盖兹的天空还处于天明的蔚蓝,森林的树梢微风阵阵拂过,马儿乘载着两人轻快的在林问奔跑,她扬起手抚摸树梢,翡翠色泽的树叶在她指间穿梭,她笑着,开心的笑着。
奔驰的身影来回穿梭林问,斯湘震慑于雅特兰伯爵精湛的马术,好象他天生就是一个善于驭马的人,倏的,缰绳一扯,蹄声在湖边骤然停止,马儿发出一记嘶鸣。
「喜欢吗?」他俯身在她耳畔问。
「喜欢,我喜欢牠。」她亲昵的摸着马儿,「伯爵,以后我是不是得到应允,就可以自己骑马到镇上去逛逛?」她带着央求的口吻问。
「等妳能够顺利熟练的驾驭牠再说,在这之前,妳只能在我的陪同下练习如何驾马,如果我一天不能认同妳的技术,妳就不能。」他霸道的说。
「独裁!」她撒娇轻啐,睐他一眼,「为什么送我马?」
「因为丹尼斯在妳的照料下,情况越来越好,而我为了感谢妳所以买下这匹骏马送妳,这个理由妳接受吗?」他揶揄说道。
「呵,当然不接受,因为那只是我该做的,也是我为什么在盖兹的原因,不足以让伯爵如此额外破费,给我一个真正的理由吧!」她语带玩笑的睨着他。
突然他俐落的翻身下马,不发一语,只是把双手伸向她,她困惑的搭上,在他的协助下顺利下马,并肩站在湖边。
安静许久,他忽尔低低开口,「想要看到妳开心的笑容,这样算是理由吗?」他转身面对她。
「伯爵……」她瞅着他深情的眼,随即低下头去,贝齿不知所措的咬着唇。
她在沦陷,心缓缓的沉入湖水,沉入属于他领域的柔情湖水,而这并不是她可以徒手抵挡的,或者,她根本就甘心沦陷……
「别这样。」他伸出手想要解救她受虐的粉唇。
「我……」她哑口无言,这样单薄的身心,什么都不能给予,却默默的接受他的好,斯湘,妳太自私了!她在心里低斥自己。
「我给妳压力了吗?」抬起她的下颚,他强行望进她的眼。
她无助的摇摇头,「我只是怕我不能回报同等的……」
不让她说完话,他俯身吻住她的唇,把未竟之语一并咽落。
他是那么温柔的呵护着她,斯湘闭上眼,为自己犹豫下定的心感到难过,她以为自己早已经空悬了,现在的她还能给他想要的吗?还有江国璋怎么办?她左右为难……
一串晶莹的泪滑落,他疼惜的揽住她,口中逸出一声叹息。
「对不起……」她难过的靠在他胸前。
「是该对不起,我在妳口中尝到张玉拿手好菜的味道,害我觉得饥肠辘辘。」他和缓着气氛揶揄的道。
「啥--」蓦地,她两颊通红。
雅特兰伯爵率先跨上马背,「上来,为了带牠回来,折腾了一下午,我饿了。」
斯湘再度把手交给他,两人一同回到城堡,没有言语,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对彼此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不再只是单纯雇主与家庭教师的关系,纵使他们未曾言明。
第八章
听说是去曼彻斯特视察矿产的生意,雅特兰伯爵离开盖兹好多天了,临去前,他破天荒的亲自前来告知,并给了斯湘一记缠绵悱恻的激吻,让她怀念好久。
不过这些天来,顽皮的她不忘藉此好时机,打算不动声色的策马到小镇上去逛逛,因为惹毛张玉是她最不想做的事情,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直到今天早上,她听见几名从盖兹小镇聘请来的园丁在窃窃私语,说今天镇上的酒吧有一年一度免费畅饮的庆祝活动,她就再也难掩期待,趁着午后城堡里众人都在休憩之际,径自策马下山。
费了好一番气力,她终于如愿来到镇上最热闹的一问酒吧,虽然不过是傍晚时分,里头已经聚集不少酒客开怀的畅饮,一杯又一杯的啤酒被送上桌,然后瞬间被
饮个精光,只剩下残余的泡沫,小小的屋子人声鼎沸一片热络欢庆,看来将会有个热闹非凡的夜晚。
人群中,斯湘看见微醺的隆恩医生,她愉快雀跃的正想要上前打招呼,却见他被一个满脸胡子的醉汉拉了过去。
「哟,隆恩,你也来了啊!今天不用上雅特兰伯爵的城堡看诊吗?」那人口气带着调侃。
「唔,别说了,我是来喝酒的。」隆恩医生不想多提的制止对方的话。
谁知那醉汉竟仰天大笑,「哈哈……」遂而颠晃的站上一张木椅,「各位,这就是隆恩医生,受到雅特兰伯爵倚重的隆恩医生,据说前一阵子,咱们盖兹镇上大名鼎鼎的伯爵三更半夜亲自从山上策马来,把睡梦中的隆恩医生挟持上山,为城堡里苦命的孩子诊病呢!」
酒吧里,大家纷纷因为这席话而把注意力落向吧台前的两人,并开始窃窃私语的交谈起来,而这引起角落的斯湘一阵不解。
「隆恩,那个杀人魔伯爵真的戴着面具吗?他是不是习惯拿着刀子架在别人的脖子上,粗暴野蛮的威胁每个人屈服?」有人好奇的问。
「不,那个杀人魔伯爵最喜欢长枪了,在城堡里不幸死伤的人哪一个不是死在他的长枪下?对不对,隆恩。」那醉汉寻求附议。
「佛克,你别闹了。」隆恩医生试图制止。
可佛克还变本加厉的强扯着他的胳膊,「隆恩,来,你跟大家说说,根据你多年的行医经验,那个雅特兰伯爵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一发起怒来就会砍杀妻子?还是说你在城堡里有发现什么悬疑吊诡的地方?比如说,发现疑似装有尸骸的玻璃罐、囚禁女人的秘室之类的,你看过他的真面目吗?」
「对啊,隆恩,说啊,你快说啊!他的真面目是不是很狰狞?」整个酒吧里的人都鼓噪了起来。
砍杀妻子、装有尸骸的玻璃罐、囚禁女人的秘室?!他们在胡说什么,城堡里怎么会有这些恐怖的事情?
斯湘一脸惊怖的杵在门旁的角落,听着那个叫佛克的男人跟着其它人谈论着雅特兰伯爵。
怎么会?他是那么温柔深情,虽然他也曾脾气暴躁的威胁要扭断她的手呀脖子的,但那都是气极了的情绪性话语,她知道伯爵根本不会这么样做,可是这些人为
什么要这样说他?
「各位,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负责定期检查丹尼斯少爷的身体状况,每次去也不过待半小时,我哪知道什么!」
隆恩医生一副不想惹事的模样,把众人的问题推开,饮尽杯中的啤酒,先行一步离开酒吧。
斯湘赶紧背过身去,不让他看见她。
隆恩走后,有人便说:「隆恩一定受到伯爵的威胁,倘若他说了什么,伯爵便会以极为残忍的手段将他杀人灭口,就像那些枉死的人一样的下场。」
「咳,不过丹尼斯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竟被当作伯爵报复的工具。」吧台右侧的一个男人大叹。
「可不是,母亲生死下落不明,父亲尸骨无存,他真是可怜的孩子。」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妇人说。
丹尼斯的母亲生死下落不明?父亲尸骨无存?难道,丹尼斯真的不是伯爵的亲生孩子?
斯湘的所有疑虑跟好奇心全被挑起,胸口则被这些蜚短流长的话语强烈的击打着,忽地,有一个声音呼唤她,促使她想要从这些人的口中探知外人眼中的雅特兰伯爵家族,更想要找出隐藏在骇人听闻传说下的真相。
她走过去坐在一张椅子上,抓过桌上的啤酒,二话不说就是豪饮一杯,她需要冷静,她需要冷静此刻她内心无端充斥的震惊。
酒吧里,越来越多人在谈论雅特兰伯爵的城堡,谈论着她不曾听过的传闻,她鼓起勇气端起酒杯,加入了他们。
「妳是谁?」一名中年男人用浓重的英国腔调对着莫名加入的斯湘防备的问。
「喔,我是来格雷镇依靠远房亲戚的,今天听说盖兹这里很热闹,所以跟亲戚出来玩,而他们去采买东西,所以我来酒吧坐坐。」她回答道:「我叫席琳娜。」
「喔,原来是从格雷镇来的,我还当妳是雅特兰伯爵的人呢!」对方紧张的脸孔顿时大松一口气。
「雅特兰伯爵?谁是雅特兰伯爵?」斯湘隐忍内心澎湃,佯装无知的问,「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雅特兰伯爵的人?」
「因为妳是东方脸孔啊!」一名妇人挤了过来,「嗨,我叫珊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