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人二十一。”真是有理说不通,她责怪地嗔了他一眼。“你几岁?”
“二十七!”就连年龄他也回答得很“用力”。
于如意受不了地捂住了耳朵。
“拿来!”她不怕地伸出小手。
“拿什么?”他瞪著那只摊开来都不及他一个拳头大的小巴掌。
“盘……银两!”
“银两?”他瞪直了眼睛,“你竟敢跟我要银两!”
“我为什么不敢?我需要钱哪!”她说得理直气壮。
“我欠你的吗?”他突然凑近脸,威胁她。
“我是你老婆,为什么不可以跟你要银子?”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家带来的嫁妆呢?”
咦!她怎么没想到!
“我带来的嫁妆里……有银子吗?”她也凑近脸,奇怪地问他。
到底谁才是新娘?秦啸虎不解。
两个人眼对眼,呼吸的气息突然灼热起来。
于如意忍不住焦躁,舔了舔嘴唇,望著他突然变得炽热的目光,她立即警觉的将脸往后移。
“没事了、没事了!”她像打发下人似地朝他摆摆手,要他离开。
原来她的嫁妆里有银两呀!她暗暗高兴。
“你要银两做什么?”看她一脸的诡异,高大的身躯突然靠近她身旁一些,并盯著她看!
“出门需要啊!”她小心地往后挪了一些。
他顺势往前坐了一点。“出什么门?你打算去哪里?”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让于如意觉得自己像只被待宰的羔羊。
“待在这里闷得发慌!”这回她很小心地悄悄挪了些,裙子却被一只大掌用力压住,让她尴尬地杵在床壁与他的身体之间。
“闷得慌不会找事做!”
在他的瞪视之下,她的脾气又突然上扬。
“我能找什么事做?我到哪里都有人跟,连洗个澡也按规定必须有人在一旁服侍,我一点自由都没有!你认为我还能找什么事做?”
“替我生孩子!”他突然冷酷一笑,反手勾下了纱帐。
“孩子?!”
她当场吓呆了!立即往后靠,却给了他前进的空间。
“不行!我还不想那么快生孩子!”开玩笑!初夜的恐怖记忆犹新,她怕死了他的碰触!
“二十一了,不年轻了。”他握住她的脚踝,往他拖近。
“不!不行!”
她吓得脸色发青,却被他一把抱起,钳住腰身,坐在他腿上。
“你你你……”她当场吓得舌头打结。学医的她,光看这种姿势就知道又是一场“残酷的刑罚”。
“怕你无聊,我这可是一片好心。”他已吮吻上她的颈子。
她骇得不敢喘气,一动也不敢动。
他不理会她的僵直,继续他火辣的折磨。火热的唇舌不放过她胸口每一个细微之处。
于如意开始颤抖,身体的欲望被他撩拨得开始蔓延。
不!不行!她猛一甩头!硬将脸往后仰,想躲避他。
尽管如此,却已用尽了她超强的意志力。
“你……你还没洗澡!不……是沐浴!”她喘著气,紧张地说,早已流了一身汗。
“嗯?!”他突然顿住了一切动作,朝外头猛然一吼,“备水,我要跟夫人一起沐浴!”
门外的人马上应了声。
我的天!于如意呻吟了声,差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如果他的胸膛是个洞的话。
她尴尬不已,面红耳赤地说:“你怎么可以告诉他们你要跟我一起沐浴!”她责怪的嚷嚷。
根据心理学的解释,有些事可以做,却不可以说。
比如说“洗澡”这种事情,秦啸虎如果不是用吼的,也没告诉下人要跟她一起沐浴,就不会引起对方想像空间!
另外,一个再丑的女人,要一个男人不要看她的脸蛋,而他也闭著眼,却一心想像丑女脱衣、洗澡的模样,三分钟后一样能教这个男人立即性亢奋。
于如意替苏映雪感到悲哀,更替自己哀悼。
很不幸地,她们同时嫁给了这个男人!
“我还没叫他们排成一列看我们亲热呢!”秦啸虎恶劣地说,满意地看著她顿时又瞠圆眼睛。
真要比惊世骇俗,她的手法能算老几?
“你你你……”于如意骇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会真的叫人进来观赏吧?
“禽兽都是这副德行!”他用牙齿咬扯掉她胸前的蝴蝶结,随即覆上他的唇。
“你──”她猛然抽了一口气,身子惊骇地瑟缩起来,却躲不掉身体突然涌现出的一股疯狂洪流。
“我是名副其实的禽兽!”他用力扳开她的双腿,让她赤裸裸地感受到他的昂然,随即看到她惊骇得想抽离身体。
“既然是禽兽,你就别奢望我会用人的方式对待你!”说著他吻得更加用力,所到之处均留下他的烙记。
于如意闷著声呻吟,将每一声即将逸出喉的声音费力地往回咽!
“庄主,水来了!”仆人打了水放在门外,却没有人敢大胆地私自抬入。
门内的人没有回答。
门外的人又不敢私自离开。
门内一声声的娇吟、惊喘轻轻传到门外。
于如意想捂住嘴、想咬住唇,却被他一一制止,并且用眼神警告她,敢再捂嘴、咬唇,他会玩更狠的,让她有得受的!
于是门外的仆人瞪圆了眼,听著由房里头传来的暧昧声响……光想像那情景就……两个男仆不自在地咳了咳,不好意思地分别将脸朝往另一头。
“外……外头有人!”于如意止不住她的放浪,身体直往他靠。
止不住放浪,止不住呻吟,她的身体自己能作主,完全违背她的理智。
理智和情欲在她的体内迅速交错!
闭著眼、咬著唇,由不得自己又难遏欲望的身体随著他的节奏一块儿飞腾、摆动。
时空的交错让两个不同命运的女人遇上同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即将主宰她们的一切。
秦啸虎望著她,定定地望著眼前的她!任由她痛苦呻吟,任由她饥渴难忍,任由她的唇齿因受不了疯狂的挑逗而狠狠地咬住他的肩颈,任由她悲泣、瘫倒在他的怀里,最后在他的唇舌慰抚下软化、止住啜泣。
轻轻地,像摆放珍宝般,他缓缓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则侧搂著她。
他的眼始终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感受到他的注视,于如意没勇气抬眼,却深深懊恼刚才的放荡举止。
才第二次!这才只不过第二次!她的肉体就完全被他征服!
还有谁比学医的她更懂男女之间的事?
初夜的疼痛、不愉快的记忆,全被他刚才轻易抹杀掉,如今剩下的只是她刚才不知廉耻的荡妇行为……“以后不许再禽兽、禽兽的骂我!”他捉住她的下巴,将她逃避的表情看进眼底。
第一次……她发现他的眼神放柔和了。
她有些讶异这样的转变,那一双不再是吓唬眼神的眼睛竟十分清亮。
“嗯。”她蹙紧眉心回答,因为她又想到刚才的一切。
其实秦啸虎也是矛盾的!
原本只是想要惩罚性地再像上回那样狠狠地玩她一场,想不到唇舌一沾上她的肉体,他的理智就抛到九霄云外!他豪放地投入,却依旧有所保留,怕伤著了她,怕骇著了她!
新婚之夜她哭吼到天亮,愤恨不驯的眼神说明她的悔恨!
很奇怪,回想起那夜,他就会忍不住放慢调子,注视著她的反应,小心翼翼地,希望能有所补偿,这是什么鬼道理!
他突然翻身下床,不想与她有太多的牵扯。
于如意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上一刻还温柔对待她,眼神柔和、神色相悦,怎么下一刻眼神一锐,突然翻身下床,毫不在乎的以赤裸身体背对著她?
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但想一想,还是算了!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原本就无法在一起。
她于如意是个独生女,绝不是那种为了追求爱情便会甘心放弃一切的女人。她有父有母,她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因为……她不想让父母这么孤孤单单终老。
咬著唇,她缓缓地闭上眼,再一次告诉自己他与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不该心软,不该心存任何感觉。
于是她也背过身去,拒绝再看向那副伟岸的躯体,阻止自己再去回味偎在他体侧的感觉。
“来人备水进来!”秦啸虎吼道。
“是。”门外的人这时才敢将早已呈半凉状态的温水抬起花厅,却不敢瞧内房一眼。
“下去!”水桶才刚放下,秦啸虎便立即喝令仆人离开。
“是!”
简洁的应答显示出仆人知分寸。两个仆人松了一口气,暗暗地谢天谢地后才离开。
“你不沐浴?”秦啸虎微侧著脸庞问她,只用眼尾余光瞄她。
“你先沐浴。”于如意疲累不已,没去跟他眼对眼过招。
冷漠疏离的气氛迅速在两人间蔓延,却让两个各怀心事、刻意淡漠对方的人在心中各自掀起一阵怅然。
不该想太多!别忘了她是害父亲眼瞎的元凶的女儿,娶她进门是要来折磨用的!秦啸虎发狠地告诉自己,却发觉以往在心中那份说到做到的决断力,竟已经有点软化。
明天就走!于如意握著拳告诉自己。
微妙的情感变化,让她意识到他让她感到害怕!
性与爱是密不可分!
有了性,爱情才能持久!
而爱情却是性的最佳催化剂!
心理学对性和爱的解释如是说。
如果再不赶紧逃开,她先被性征服后,再对爱彻底投降,那她的父母怎么办?
各怀心事的两人就在不再交谈、默默无语的气氛中度过一日。
※※※
四更天。
于如意悄悄下床,偷偷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包袱,像做贼一样地左右看了看,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外。
没人!她松了一口气。她料得没错,最深眠的时段就算是失火了,也是等到快烧著了屁股时才会吓得弹跳起来。
真是天助我也!
于如意放胆地走往大门,一路还不停四处张望,深恐会窜出个人来,拦住她的去路。
还好,乘著「守卫人员”正在换班的空档,她终于从半开的小门缝溜出。
她简直想欢呼!顶著顶“西瓜帽”,随意套了件男人的衣服,她就这么快快乐乐地脱逃成功!
记得隋炀帝筑的大运河,打通南北两端,于是天一亮,她便开始问路,不南不北的奇怪口音让人侧目,当然热心指点的也不少。
很快地,她便来到搭船的河口边,安静地等著船入港。
再半个时辰她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她引颈望著,简直迫不及待。
回到了扬州她该怎么办?坐在长凳上,她无精打采地思忖著。
可是除了扬州,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她的魂魄会来到这里,是否也会顺著来时的路回去?
想著、想著,船已到,因为一路由北而下,船上早已载得满满的。
大伙儿争先恐后、你推我挤的,于如意好几次被人由梯口挤了出来。
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差点摔倒的身体给拉稳。
“谢……谢!”于如意张口结舌地瞪著她的救命恩人。
“你想去哪里?嗯?”秦啸虎温柔的语调让人发颤。
“我……”她无声地说了个“我”字,转头看看即将开离的船,又调回视线看了看满眼怒意的秦啸虎。“没……没事,我只是好奇,想看看船的样子。”她故作无事,一脸轻松的说道。
可却偏偏有人当场戮破她的牛皮。
“这位姑娘,你再不上船,船就要开了,你买的船票就报废了!这可是不退钱的哟!”
要死了!于如意当场尴尬地僵在原地,不知看哪里好。
“拿来!”大掌伸在她的眼前,冷冷的眼神几乎要瞪死她。
“拿什么?”于如意还装傻。
“船票!”他突然吼。
他的吼声令在场的人全往这边瞧。
于如意只好一脸不痛快的将船票递给他,随即被他撕个粉碎。
“你想去哪里?”他又吼。
于如意被他吼得火冒三丈。“我又不是牲畜,你干嘛老对我又吼又叫!”说完她随即听到一阵讶异的惊呼声,议论声也纷纷响起。
于如意莫名其妙地瞄了旁人一眼。
“你还敢顶嘴!”大庭广众之下,做妻子的竟然敢驳斥自己的丈夫,是会换来好几顿打的。
“你有话好说!”她警戒的退后。他的眼神教她害怕。
“可以!咱们现在就好好说!”他恼恨地逼前。
“不!不是在这里谈!”于如意愈退愈后,看著四周袖手旁观看戏的人,竟没有一个人肯对她这个弱女子伸出援手。
“你竟然想逃?!”
“我为什么不逃?你又凶又残暴,我当然要逃!”愈是害怕,她愈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也不管下场会如何,她就是忍不住。
“你想逃去哪里?”
“回家!”她瞪著他额上的青筋,犹不怕死地逞强。
秦啸虎几乎要伸手掐死她!
如果她的嘴巴闭紧一点、话少顶一点,他还不会这么生气!偏偏他堂堂一个庄主在众人面前管不住自己的妻子,他岂不令全城的人看笑话!
“闭嘴!”他愤恨地警告。
“你也闭嘴!”
一阵讶异的声响又突然惊窜起。
“走!”他再也忍无可忍,扯著她,粗鲁的将她拖回早已备在一旁的高大骏马。
“不!我不走!”她惊骇得哇哇叫。回去会是怎么个死法?
“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跟我回去,你要跟谁回去?!”
额上的青筋显示他超强的忍耐力已濒临崩溃边缘,而此时,围观的群众自动让开一条路。
“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被逼的!”于如意惊慌的四处求救。“救命啊!快点救救我!回去后,我一定会被他杀了的!”
围观的人全瞪直了眼睛,看著这个语无伦次的女人。
秦啸虎谁敢惹啊!
大伙儿只能在一旁很抱歉地站著看戏。
“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啊──”一声扬长的尖叫,随即她整个人被摔在马背上。
马……马?!于如意简直吓坏了,她从不知道马长得这么高,一慌就……“放我下去!”她脸色铁灰,想跳马!
而身下的马儿也没想到竟会有个在它身上惊恐尖叫、四处蠕动的怪胎,于是不安分地扬高前蹄抗议。
那是它发怒的前兆!
而它一扬高前蹄就把倒著坐的于如意往马后溜,险些摔下地。
原本要上马的秦啸虎一看情形不对,立即冲往马前轻抚著马脸,极力安抚暴怒的马儿。
却没想到差点滑下马的于如意为了稳住下滑的身躯,为了阻止自己摔在地上,竟抓住了马尾巴。
一阵暴怒的嘶鸣立即惊天动地咆哮开来,马儿随即四处蹦跳,暴怒地想甩掉身上的可恶东西。
“放手!”秦啸虎又要安抚马儿,又怕她摔下马,简直分身乏术!“别抓住马尾巴!”
于如意根本没在听,她只担心自己千万别被摔下来,当然抓得更牢!
围观的人四处乱窜。马儿撞死人、踩死人是常有的事。逃都来不及了,更不可能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