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掏私房钱了。”
“又被炸到了。”她们三人很有默契地喊穷。
季诺白了她们三人一眼,她才发个喜帖,她们三人就鬼叫鬼叫的,太不够意思了!艳雪和紫铃生小baby,她也是手练、戒指的,她可是认分得很,没喊什么呢!而她们竟然--太不够朋友了。
“喂,要不我收回来了。”
“嗨,不可以,发出去了岂有收回的道理?”
“不然你们三个还--”
“开开新娘子的玩笑,生什么气?你忘了,我们可是搞怪四人组,恭喜啦!”
“是啊!恭喜你们逢凶化吉,有情人终成眷属。”
“恭喜你们爱情长跑终于抵达终点。”
“谢谢你们。”
“谢什么谢,大家都是好朋友嘛!还提什么谢字。”
“对了,季诺,你们的新居在哪?”
“先暂住他中部的家,看他申调得回来否。”
“会出国定居吗?”
“不一定,也许会,也许不会。”
“你若出了国,我们又要三缺一了。”
“办个征人启事,再找个人入会呀!”
“哪有那么简单的!要找意趣相投又是自由业者可不是件易事,不好找耶!”
“日子久了,一定会有不知死活的人入会的。”季诺还嘻皮笑脸地回答。
“你好毒喔!”
“没法度啦,谁叫我们是最毒妇人心呢!哈……”
“你承认你也是欧巴桑啦?”
“我没有,我才不同你们,我在未入礼堂之前仍是快乐的单身贵族。”
“别撇清了,同流合污了。”
“可见你们这盆大染缸太毒了,枉费我这朵纯洁莲花,出污泥仍逃不过被染的恶运。”
“恶心巴啦,还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
“不是吗?你们这些欧巴桑脸皮厚,还敢拖我下水。”四个女人一搭一唱,闹翻了天。
※ ※ ※
程钰浩已整整一年未见过刘艳雪,刚刚还不太相信他们会在此地碰面。
“刘小姐--”他在刘艳雪身边唤了她一句。
刘艳雪侧身一看,竟是久未露面的程钰浩。
“喔!程先生,这么巧。”
“是啊!好巧。”程钰浩见她反应虽然平淡,但却不恶,也就没一点离去的意思,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你朋友?”程钰浩指指她们三人。
“是啊!”
“可不可跟你们--”
“不。”刘艳雪不听他说完,即断然拒绝他的要求。
“好。”不过三人可与她没默契地一致说好,真够讽刺了。
程钰浩一直盯著刘艳雪,这样热辣辣的眼神,可让她不自在了。
“刘小姐,你不愿意?”
“对不起,我现在是戴太太。”刘艳雪不认为让他坐下来与她们同桌是个好主意,她们已经向另一半保证是纯女人的聚会,他们才没跟来的。现在若让程钰浩坐下来,不就摆明她们不够诚实了?
“你结婚了?”程钰浩诧异。
“你不知道吗?她下嫁给鸿国企业总裁戴威,这事报上有刊登的,你没看到吗?”林叙娟也大致了解刘艳雪想厘清她的身分与面对他的关系,故也大肆渲染她是已婚的身分,想令他死了这分妄想之心,毕竟惹上这种大有来头男人的妻子,对他来说绝不是明智之举。
“你是鸿国企业的总裁夫人?”
“嗯!我也即将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真可惜。”程钰浩一直专注地看著她说,仿佛埋怨她不给他机会似。
“可惜什么?”季诺还不知他曾苦苦追求刘艳雪之事。
“我一直很爱慕刘小姐的,想不到她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呀!爱恋她的人可多了。”
“季诺,别再说了。”刘艳雪不认为这是什么风光事,她现在已成了戴家媳妇,可不想沾上丁点不名誉之事。
“程先生,sorry,这是属于我们四个女人的聚会,我们不希望有男士介入。”刘艳雪已下逐客令。若再让他纠缠不清,一定会惹来麻烦的,她已领教过一次,可不想再来一次。
“喔!很抱歉,打扰你们了。”
“现在走还来得及。”林叙娟已察觉到刘艳雪的不安,也跟著答腔。
程钰浩见自己已由优势转为劣势,只好摸摸鼻子滚远一点,以免遭炮轰得遍体鳞伤。
“那我先走一步。”
“不送。”
四人又开始闲聊了起来。
程钰浩见情势无可挽回,只好走人。
季诺见他一走,立刻问刘艳雪。
“他泡过你?”
“我拒绝了。”
“他人长得不错呢!”
“心有所属,就算是潘安再世也诱惑不了我。”
“幸好你们也有结果,不然看看你也难逃外在影响而弃戴威转投于他呢!”
“也许会,也许不会,拜托,我们怎么还在这绕,谈谈别的好不好?”高昂的兴致全被姓程的搞砸了。
“我们换个地方吧!”
“怎么,这不好吗?”
“心境不同,心情没了。”
“不如我们到咖啡PUB,好不好?”
“好,走吧!”四人又一窝蜂地走掉。
程钰浩一直盯著她们的一举一动,直到她们离开为止。
第十章
席父一得知席政东与凌氏企业千金打得火热,立刻征召席政东回家。
“政东,听说你现在和凌先生的女儿正在交往中,有这回事吗?”
“爸,你耳朵真灵!没错,是有这一回事,怎么了?”
“若是可以,快一点迎她入门呀|.”
“爸,她不是那种温驯的小绵羊,你必须有心理准备。”
“很凶吗?”
“不只!又骄傲、又狂妄自大、脾气又大、阴睛不定……”席政东一直数落凌访玥的不是,令席孟荣有点心寒。心想,这么多强悍的形容词可加诸她的身上,她岂不是个超级小悍妇了吗?
“你罩得住吗?”
“没问题!我席政东出马,包准她乖乖地降服。”
“确定?”
“成的!爸,你要我快点娶她入门,我等一下会问她意见,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婚后我们不住家里。”
“为什么?”
“不然天天上演全武行,你们哪受得了!”
“好,好,依你,全依你,经你这么形容,我也怕跟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
“习惯就好了。”
“那--我不给你压力,你自己斟酌吧!”
“OK!我会全权处理的。”
父子俩一达成共识,席政东也开始策画如何让她这个河东狮正式怒吼了。
“访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没有烛光、鲜花,也没有浪漫气氛和没有悠扬的音乐,不适合求婚吧?”凌访玥蹙著眉头说著。
“那已褪流行了,现在是要酷的年代。”
“不然,钻戒呢?”“什么钻戒,我很穷你不知道吗?”
“可是至少也要有点像样的东西嘛!”
“凌访玥,你秀逗了是不是,在这哪有什么可以像样的?”他们现在正在大马路边,一辆追风机车上,今天又逢初二,哪来月光?现在正值午夜,哪来仍在营业的珠宝银楼?他简直要骂她白痴加三级了,他又不是神仙可以变戏法,强人所难嘛!
“喔!也对,现在街上已无人烟,店又打烊了。”
“你到底嫁不嫁?”
“不嫁行吗?”
“讲那什么话,我又没占过你便宜,你好意思一副要我负责的口气?”
“没有啦!只是你好像天生是我的克星似的。”
“我也真倒楣,先交上个损友,再遇上你这超级大悍妇。”
“悍妇才好,才不会白白受欺凌。”
“谁敢欺凌你,找死是不是?”
“我有这么厉害吗?”
“是有那么一点。”
“你大概是生来克我的,我都被你克得死死的,任你宰割,若在以前--”
“别以前不以前的,那已是过去式了!现在是“现在式加进行式”,别再炫耀你以前的丰功伟业了。”他可是咬死她的弱点,让她翻不了身。
“好啦!你叫人上门来提亲。”
“明天我立刻叫人去。”
“喂!现在已算是明天了,你要什么时间--”
“哎呀!你还抓我的包,你胆大包天哦!”
“我不敢啦!走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什么时候变这么乖,稀奇耶!”
“不跟你多说了,走吧!”
“抓紧了。”
“好。”
他如喷射机似的,“咻--”一声往凌家急驰而去。
※ ※ ※
凌访玥一回到家,见父亲仍坐在大厅等她。
“你愈来愈不像话,天天混到三更半夜,太没家教了。”凌父之前是因为她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是好是坏自己也该会分辨才不去管她,可是这阵子天天夜不归营,也不知和谁在鬼混。
“爸,我都几岁的人了,早会分辨是非,不会做出有伤家风的事了,你大可放心的!”
“你和戴威--”
“我们不可能了。”
“那你现在和谁在一块?”
她之前才坚持非戴威不可,才多久时间就已移情别恋,未免太善变了!
“席政东。”
“谁是席政东?”
“戴威的好朋友,他介绍的。”
“那姓席的是什么来头?”
“做木材的,没什么大来头。”
“那席孟荣和他--”
“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有?那你还和他交往?”
“我们个性又像,脾气又相投。”
“我看你恋昏了头,你以前不是常常坚持商业联姻的吗?怎么才没一会工夫就转舵,连目标也换了。”
“爸,感情这事,feeling对了就行了,以前我不懂,光只会强求别人来附和我;现在我知道了,这种事勉强不来的。既然我和政东情投意合,凑在一块也不错。对了,爸,明天政东会托人来提亲,你就答应他吧!我是嫁定他了。我累了,爸,你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好好看女婿吧!”凌访玥一点也不将他这个老子当长辈看。
“访玥--”
“爸,早点休息吧!”凌访玥手还一边朝凌父摇晃,人已拾阶上了楼。
凌父可气傻了!时代变了,他为人父的还得坐在客厅等门,等待夜归的子女回来,这不打紧,竟让晚辈的催他上床休息,他要抗议伦常反了!
次日,席政东果真邀了戴威及他们那票“脓兄唬弟”上门来求亲。
凌访玥一早即准备好等他们上门。
凌父可不,他窝在房内生闷气,这丫头太不给她老子面子了,他也懒得做面子给她;底下人来通报,他硬不肯下楼接待客人,还是凌访玥上去硬拉他下来。
“爸,你拗什么拗,人家大老远上来了,你至少也出来见个面,则让人笑我们凌家没见过世面嘛!”
“哼!臭丫头,我堂堂凌昱成在企业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那些毛头小辈说见即见,那太贬低我的身分地位了。”凌昱成一气她交个没来头的小子;二气她一点也不尊重他这个老子,枉费他辛辛苦苦扶养她长大成人,她胳臂还往外弯,太气人了。
“爸,反正我不管,我要定他了。”
“为什么非他不可,你是不是让他--”
“才没有!他人很君子的,送上门他还不肯要,可见他人品多好。”
前一阵子说再碰上要给他好看的人,现在反而崇拜他如神祇偶像似的,凌昱成不得不感叹一朝遭加宠,奉君如天。
“那你要我如何?”
“下楼欣喜地告诉政东,你很乐意将女儿无条件嫁给他。”
“你疯了?至少也要吃饼,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若不吃饼怎么成?光凭这一点我绝不答应。”
“吃饼?爸,这种观念你还有?太古板了吧!”
“你懂什么?反正没饼吃免谈。”
“好,好,好!我问问他的意见,如果吃,你要多少?”
“少说要六千斤。”
“爸,你说什么?六千斤?”
“没错,六千斤!我养你这么大,吃个六千斤你叫什么叫?我养你也花了不少钱,你若再袒护他,我就--就免谈了。”
“爸,你太没良心了吧!一吃吃六千斤,你也不考虑看看他经济能不能负担。”
“喂!你搞不清楚状况喔,你还没过门,就处处替男方著想!你到底是姓凌,还是姓席?”
“现在还姓凌,以后就姓席了。”
“你……气死我了!”难怪有人说“女儿贼”就是这样,白白养大了还处处替外人著想。当然楼上谈不成,只有靠楼下的尽力了。
“伯父。”他们六个人同时向凌昱成问候。
他只认得戴威,其他人一概不认识。凌父还一一猜测哪个家伙是诱拐他女儿的席政东。他看了好一会,始终未果,只好开口问他们。
“你们哪位是席政东?”
“我是。”席政东立刻站出来,凌父仔细看看这人,论五官尚及格,论口吻平平,还是不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女儿看上眼的条件,只是访玥竟不长眼地对他死心塌地到这种“天理不容”的程度。
“阿威,他是你……”凌昱成心想,席政东既然和戴威一起来,他们的交情必定匪浅。
“拜把兄弟。”
“他什么来头?”
“普通子弟。”他们几人老早套好了。
“阿威,你也知道凌伯父对这种门户问题很敏感,呃--”
“伯父,这事你问访玥的意思,我没意见。”
“访玥你说--”
“我已表明态度了。”哇!凌昱成这孤军无援了,眼看这事快成定局。
“这--我……我不管你们了,反正我坚持一毛也不会给访玥,谁叫她挑个穷光蛋!”
“爸,你同意了?”
“我不是同意,是不管!你要搞清楚。”凌父简直快捉狂了。反了反了,自家女儿窝理反了。
“政东,成了。我们私奔去。”
“你对不对劲?你肯,我老子未必肯。”
“你这小子太不识相了!访玥要你不花半毛钱有个老婆你还不要。”凌昱成对他没钱娶老婆还这么嚣张,很看不过去。
“凌伯父,政东他家才不会随随便便了事,他是长子,再怎么寒酸也不会没个样的。”戴威对席政东的家世可是清清楚楚的,他们可是全台木材业的重量级龙头人物,长子结婚岂有不铺张一番的道理?
“哦--若是如此,我要的条件很简单,礼饼六千斤,席家若出得起,我勉强同意。”凌昱成知道若他真是凌访玥囗中形容的穷光蛋,一定是负担不趄的,嘿--席政东难看了。
“六千斤?哪一家?”
“丹比的。”
“好,什么时候要?”
“政东,你别逞强。”凌访玥已在一旁为他著急。
“放心,这点小钱我席政东还有。”
“戴威,他--”凌访玥转而向戴威求助,希望他劝劝席政东别打肿脸充胖子。
“放心,他能力所及才敢夸囗。”
“这……”
“看不起我?”
“我……不是啦。”
“不是就行了,你安心等我上门娶你吧!”
他们这番对话在凌昱成耳中是无能为力,硬撑面子而已。他等著看席政东出糗。
※ ※ ※
过后排个八字,至送聘礼,凌昱成仍存著那只是小孩子把戏,丝毫不看在眼里,直到--
“亲家。”
“你不是孟荣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