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快请起,老臣万万担待不起。”洛隐尘连忙制止傲云,和妻子交换一欣慰喜悦的目光。这几天,傲云和翦寒始终形影不离,而且打从他们踏入厅来,傲云一直紧紧抓住寒儿的手。
太好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为了爱情受了这么多折磨,总算是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而且翦寒在耗尽真气的同时,竟也将七星海棠印的余毒逼出来,她掌上手印已退,再也不用忍受毒发时的痛苦,可真是一意外收获。
傲云满怀歉意地开口:
“这一次若不是洛国师和夫人大力相救,车月国就要毁在奸人手中,都怪我太胡涂。”
“不,这不能全怪你。”傲云还没说完,翦寒就忙不迭地开口:
“突然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任谁都无法冷静思考。而且,你已不顾一切来断头台救我,还为我挡黑血封喉针……”
翦寒紧拉着傲云的手,深情款款地道,温柔似水的瞳眸忘情地凝视他,醉在他眼底的奇异火焰中……度过一场生死之劫后,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她好爱他 !好爱他!她只想以一生一世的时间,慢慢回报他对自己的狂烈真情。
两人四目相接,交换着波涛汹涌的情悸,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痴痴凝视着。
“啊!”翦寒猛一回神,惊觉自己的失态后,小脸倏地羞得嫣红,“傲云……”她将羞红的俏颜埋入他的衣袖,细微的嗓音像蚊子一般。
“你别这样看我,洛国师……”
“呵呵……”洛隐尘笑容满面,气定神闲地对秋忆雨道:
“师妹,你老是说我胡涂,但这一回——我可不胡涂了吧?把咱们的女儿交给陛下,我再放心不过了,我相信陛下一定会好好地待寒儿。”
“女儿?”傲云揽在翦寒肩头上的大手一紧,有些惊异地问:
“洛国师,您是说?”
“咚”翦寒一颗心疯狂地一震,紧张万分地望着秋忆雨,“师姑?难道……?”
秋忆雨晶莹的泪珠已滚滚而下:
“寒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是我的寒儿呀!当的的一场意外让我失去了你,十八年来,我和你爹疯狂地找你,始终不肯放弃希望……当我在神泉岛救起你,你给我的感觉太熟悉,太特别。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的眉眼,酷似隐尘的倔强脾气,我几乎可以肯定你就是我的寒儿!但我好怕突然认你,你无法接受,更怕这只是一场误会。所以,我这次特地来到车月国,为的就是和隐尘亲自来证实你的身世。”
“我……”翦寒脑中空前的混乱,完全理不出半点头绪来。不……这是梦!这一定是梦!师姑……温柔典雅的师姑……
她曾偷偷幻想过千遍、万遍……如果师姑是自己的亲娘该有多好!她好喜欢师姑和洛师伯。
而今……
“寒儿,”秋忆雨一颗心紧揪着,她误以为翦寒的面无表情是根本不相信,急切地抓住翦寒的手:
“寒儿,你要相信我,我和隐尘真是你的亲生父母。给我时间,我一定可以找到证据证明……否则,我们可以等你的师父回来后,再仔细问她当年是如何收养你的。”
“不……不用问了。”翦寒摇摇头,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相信!我完全相信……我一直偷偷地期待这一天,爹!娘!”
她哽咽地抱住秋忆雨和洛隐尘。
“让我看看你,我的寒儿。”秋忆雨泪流满面地抱住她,轻抚翦寒细致的眉、姣好的樱唇,在怜惜之余不禁抱怨:
“师兄,都是你!都是你害我们的寒儿吃这么多苦,在神泉岛诈死时,你的‘遗言’居然是叫傲云去找翦寒?讲得这么不清不楚,害傲云误会翦寒真是杀你的凶手。”
“这是我的错,”终于找到亲生女儿的洛隐尘喜悦而心疼地道:
“在神泉岛上,欧阳海灵假扮的舒思萸知道我已认出她。她怕我抖出她的好事,所以想杀我灭口。在情势诡异中,我得先诈死,但又担心翦寒,我知道欧阳海灵这女魔头绝对不会放过翦寒,所以才叫傲云快去找寒儿好保护她。我没想到,居然引起傲云的误会。”
“哼!”秋忆雨撇撇唇,“所以我说你真是胡涂,可把自己的女儿害惨了。”
“娘,你别这么说。”翦寒连忙道:
“这不是爹的错,我一点都不怪他,真的!对了,爹,记得我第一次遇到你时,你交给我的奇怪小石头吗?我到现在仍不明白你为何要将它交给我。”
“那小石子呢?”
“我早将它交给傲云了,就在水晶戒指里。”翦寒接过傲云递给她的戒指,再交给洛隐尘。
洛隐尘迅速打开戒指,一见静静躺在戒指内的黑色小石,他和秋忆雨均同时发出惊叹:
“妙!真是妙极了!恭喜陛下,车月国之宝——传国玉佩终于重回陛下手中。”
“传国玉佩?”傲云疑惑地打量那不起眼的黑色小石,这和他苦苦追寻的玉佩有何关系?
“洛国师的意思是?”
洛隐尘一手拿着水晶戒指,另一手拿起黑色小石,微笑地望着傲云和翦寒后,突然,他猝不及防地将两格物品用力撞击。
“国师!”傲云惊呼,这……这是翦寒送他的戒指,他不准任何人损害它。
洛隐尘的手停下来,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水晶戒指没有想像中的碎裂,裂开的居然是黑色小石,而此刻……晶莹剔透,完美绝伦的玉佩正向在洛隐尘掌心内。
“这玉佩?”傲云看呆了。
洛隐尘恭敬万分地以双手将玉佩呈给傲云:
“恭喜陛下,传国玉佩终于重回车月国皇室之手。”
“这就是传国玉佩?”翦寒愕然地瞪大眼睛。
傲云一语不发地拿起玉佩凝视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在烛光下,几近透明的羊脂白玉竟随着角度不同而变化着九种不同的光彩——玄似澄水;蓝如靛沫;青胜鲜苔;黄若蒸粟;绿似翠羽;赤艳丹砂;紫若凝血;黑如墨光;白比割肪。
九种色彩幻化着璀璨夺目,令人不敢逼视的炫感光芒,果然是父皇生前念念不忘的传国玉佩。
“洛国师!”傲云激动地紧抓洛隐尘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洛隐尘微笑:
“十八年前的那一场政变,先皇知道在劫难逃,但这下玉佩车月国代代相传的治国之宝,万万不能落入奸人手中。所以在最危急时,先皇将玉佩交给微臣代为保管,为了躲避众多野心者的抢夺,微臣连夜带着妻小逃出车月国。”
“但风声已走漏了,各派人马都知道传国玉佩在我手上,沿途的狂南中不断,为了保护玉佩,臣想到了一最安全但也最冒险的方法,将玉佩藏在这黑色小石内。”
洛隐尘拿着已碎为两半的石头,对傲云继续道:
“这并不是普通的石头,它是南方出土的水砂玉,因出自水坑,所以潮湿多水锈,才会在表面结了一层黑色沁。一般人绝不会注意它,只以为它是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所以,将传国玉佩藏在里面,再安全不过了。不管是哪一派造反者绝想不出玉佩就藏在石头内。”
傲云点点头,又沉吟道:
“这的确是再安全不过,但为什么国师说这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因为日后要解开这水砂玉,将玉佩拿出来,只有找到这种来自天筑的幻灵水晶才有办法。”洛隐尘拿着水晶戒指解释:
“这水晶来自天筑,产量是稀少中的稀少,可遇而不可求。也许几百年也遇不到。当年,我曾听师父提起有种这么神奇的水晶,却未亲眼看过。政变时,臣迫于形势之危急,不得不将玉佩封在水砂玉中,就是希望日后能找到幻灵水晶,将玉佩取出。”
“所以,当我被寒儿所救,看到她手上的水晶戒指时,心底的兴奋真是难以形容。”洛隐尘望着翦寒,欣慰地道:
“真是奇缘!奇缘!上苍早注定好的缘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几年来我一直担心若找不到幻灵水晶,岂不是弄巧成拙,有负先皇所托。作梦也想不到……水晶戒指竟在寒儿手上。”
翦寒也料不到——媳夫交给她的水晶戒指竟帮她促成一段奇缘!她的手被傲云紧握,两人相视一笑,万千温暖坚定的情愫已在彼此的眼波中流窜。
“委屈你了。”傲云不管洛氏夫妇还在场,忘情地拥翦寒入怀,阳刚俊伟的脸庞布满最深最真挚的柔情,炽热的唇瓣轻吻着她的粉颊,她的眉睫,如雨下般烙下他爱的印记:
“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半丝委屈,不会!绝不会!”
他的嗓音越来越沙哑的灼热,这是他最真情的宣言,他要好好地保护这小女人,以生命来捍卫他的挚爱!
“傲云……”翦寒心跳狂乱,被他吻过之处如火在烧般,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那强悍疯狂的喘息……她知道自己在发抖……又羞又急地想推开他。
“不要,傲云,我爹和我娘……”
滚烫的唇瓣倏地封住她的樱唇,傲云以一记狂猛激烈的热吻堵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屋子里当然已没有那三人在,洛氏夫妇早识相地微笑退下了。
他紧紧地抱住她,抱住他最心爱的小女人,感谢上苍!他没有失去她!
感谢上苍!将他的心、他的情、他另一半的灵魂,完完整整的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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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傲云积极进行歼灭玄瑶宫的大计。
傲云和洛隐尘正在拟制敌良方,玄瑶宫的人却已杀过来了。
护卫奔入御书房内:
“启禀陛下,玄瑶宫的叛徒已将皇宫重重围住,有……有一种奇怪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么快就来了?”傲云和洛隐尘对望一眼,眸中没有半丝慌张,反而气定神闲地微笑。豪放不羁的鹰眸闪着睿智深沉的光彩,有如振翅欲飞的巨鹰,气势万钧。
“陛下,”洛隐尘立刻道:
“宫外部分不用担心,那些狗贼一定又洒了水烟迷花毒。就让我和内人去会会他们,我们夫妻俩也很久没正式地活动筋骨了。”
“有劳国师和夫人。”
洛氏夫妇出去后,翦寒立刻紧张地站起来。
“傲云,那我们也该出去看看情形呀。”
“别急,坐下来。”傲云沉稳自若地按住她:
“我们该对付的人来了。”
语音甫落,一人影破窗飞进来,电光火石间,数枚九命断魂针就劈头砸过来。
傲云和翦寒均以俐落的轻功轻松地躲过。
“欧阳海灵,你终于露面了。”傲云以身体挡着翦寒,冷峻的笑容深不可测。
“少废话。”欧阳海灵的五官一片扭曲:
“展傲云,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为了你花了这么多少心思,甚至不惜使出苦肉计——帮你挡九命断魂针。你竟还是不知好歹,心底只有这个贱人?滚开!我今天就要先杀了这贱人。”
她和荻莎中了欧阳海翼的毒针,并被抓回去后,荻莎被酷刑整死。而她,虽死罪可免,却受尽欧阳海翼的凌虐折磨,简直置身炼狱中,生不如死。
这一笔帐,她当然要记在洛翦寒头上。
“啊!”欧阳海灵尖叫一声,往旁一侧,险险躲过傲云凌厉威猛的掌风。
“你……”她狼狈不堪地后退,他的伤已全好了?怎么可能?他明明中了黑血封喉针呀,怎可能内力比以往更加精进?
“永远别侮辱我的妻子半句。”傲云满眼冰霜,气魄凌人地警告她。
“妻子?”欧阳海灵闻言突然放声怪笑,笑得凄厉而可怖。
“洛翦寒,你这贱人休想登上皇后的宝座,我欧阳海灵得不到的,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让给你。”
她怒喝一声,发狂地扑向翦寒,在阴风惨惨中,一口气连连射出黑血指、八爪坶针、九命断魂针、冰绡亡命索也向她疾飞而来。
“翦寒!”傲云抱住她往上一冲。
“我没关系,让我会会她,你先别插手。”翦寒轻推开傲云,她也该好好地和欧阳海灵算算新仇旧恨了。
翦寒借力使力,右手弹出天蝎针;左手迸出连环七蝶镖,在毒器互撞的叮当声中,她突然窜起身子,迅如流象征寺飞向欧阳海灵,她以右手挡住胸前,狠狠地将欧阳海灵攻击她的冰绡亡命索“当”一声,一分为二。
“你……”欧阳海灵吓傻了,她竟轻易地毁了她的冰绡亡命索?她后退一步,但迅速恢复镇定,以掌风将黑血指悉数收回来,趁洛翦寒逼近她时猝然二度射出。
“洛翦寒,你去死吧!”
“很抱歉。”翦寒袍袖飘飘地往后一翻,“要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欧阳海灵忘了她还有一致命武器——削铁如泥的云霜剑。
但她醒悟得太晚了!
只见翦寒手中陡地幻出一股碧虹,碧虹一闪而逝,根本看不清她何时出招。但欧阳海灵却已迸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她痛苦地捂住右手,鲜血汩汩涌出……她的右臂被翦寒废了!
“你……”欧阳海灵恐惧地看着翦寒一步步走向她,突然,一个黑影自半空中落下,挡在她面前。
“宫主!”欧阳海灵惊喜交加地紧抓住欧阳海翼,“请宫主救我!”
欧阳海翼只是极为嫌恶地摔开她,将她摔得老远。
“洛翦寒,”欧阳海翼充满邪气与占有欲的黑眸紧紧盯住翦寒:
“幸会了,久仰大名。”
“欧阳海翼?”翦寒冷漠不屑地望他一眼。
他阴沉地微笑:
“以你的天资及出神入化的用毒技巧,待在这里不觉太可惜吗?跟我走吧,你我双宿双飞,重建玄瑶宫。”
“你?”翦寒错愕地瞪大眼睛,尚未来得及怒斥他,傲云已迅速惊雷地一掌劈过来:
“大胆!你这魔头竟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傲云一手抓住翦寒将她藏在背后,接过翦寒递给他的云霜剑,双掌翻飞,猛烈逼人地使出“孤星大法”中的八十一路剑法。
此剑法一经展开,密不通风,招招连绵,有如狂风暴雨精湛奇准地攻向欧阳海翼。
欧阳海翼不过是以歹毒出名的玄瑶宫宫主,也从没见过如此劲疾无敌的招式,况且他最拿手的是旁门左道的伎俩,论起武功,他未必是傲云的对手。因此,他且战且打,就等空隙以毒器偷袭傲云。
傲云掌风更劲,他自幼所练的孤星大法乃是极高超的内家真力,劈空伤人,当者立亡。云霜剑连抖三抖,三招“长虹贯日”、“横扫千军”、“紫电惊雷”势如破竹地直攻欧阳海翼的带脉、风市、神廷三穴,欧阳海翼虽已紧急抽出鬼王劳动人鞭应战,但已被傲云攻得阵脚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