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寒!翦寒!”傲云震惊地抱住她的身体嘶吼,“这是怎么回事?翦寒!”
他心急地测了她的脉息,神情大变。
“你中毒了?是谁做的?”
“放开我……我的事不要你管!”痛苦万分的翦寒仍拚着最后一丝力气想推开他,告诉他是谁下的毒又怎么样?这个混帐到死也不会怀疑舒思萸。
“啊……”锥心刺骨的疼痛又袭来,翦寒惨叫一声,颤抖的手刚要由袖中取出师姑交给她的解药,一阵天旋地转,她痛昏过去。
“翦寒!”傲云心碎地抱着她,发现她的手紧紧握一白釉小瓶,他用力扳开他的手,将瓶内的东西倒出来——是药丸,一粒粒接近透明的小药丸。
这是解药?傲云怀疑地盯着药丸,他想喂翦寒吃下去,但……若这是毒药……
“啊……”昏迷的翦寒又痛苦地低哼一声,没有时间了 !傲云当机立断地拿起一粒药丸,毫不迟疑地吞入自己口中。
如果有毒,他可以及时发现。
“陛下?”一旁的护卫看的目瞪口呆,这……陛下竟为这“妖女”以身试毒?
“滚开!”傲云猛力推开护卫的手,确定药丸没有问题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它喂入翦寒口中。
“翦寒!翦寒!”他紧抱住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前,他不准她死!绝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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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云一行人已来到阿苏旁的大镇——丰城,这里距车月国的首都瞿京已很接近。
当天晚上,他们在一官驿落脚。
深夜。
辗转难眠的傲云由自己的房间直直走出来,步向石牢。
石牢前的守卫看到他,脸上掩不住惊讶:“参见陛下。”
“将牢门打开。”
“是。” ’
傲云进入牢里,心痛的眸光定在墙角那瘦弱的身躯。翦寒吞下那丹药后,情况已稳定多了,但仍持续昏迷着,而且她又感染了风寒,病情更加严重。
傲云抱起她,她小小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的心狠狠地抽痛……老天!他快疯了!他不能再忍受了,他无法眼睁睁地看她受苦。想劫她走的疯狂念头一遍又一遍在脑中盘旋,再这样煎熬下去,他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翦寒……他苦涩地轻吻她的额,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拥抱她,他才敢恣意释放自己狂炽的情焰。
他依旧爱着她,无可救药地爱着她!
“唔……”怀中昏迷的翦寒轻轻移动身体,随即一阵激烈的狂咳,“好冷……好冷……”
傲云立刻脱下自己的披风,绵绵密密地包住翦寒。
感觉突来的温暖,翦寒蓦地睁开眼睛。
“你?”她皱着眉瞪着傲云,双手拼命使力想推开他。
“不要碰我,你走开。”
“别动。”他双臂如铁钳一般,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命令着:
“你刚才昏过去了,再睡一下,好好地休息。”
待在这最令她依恋的怀中,翦寒霎时百感交集,异常的情愫如潮水般涌出……但她依旧冷冷地推开他,转身背对他。
“我是带罪之身,承受不起陛下的关怀,你请回吧。”
“翦寒……”傲云艰涩地喊着:“不要这样对待我,不要离我这么远……我只是想关心你,情不自禁地想关心你。”
“我不要你关心我,我承受不起。”翦寒倏地回身,爆发般地吼着:“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你不完完全全地信任我?为何要说我是杀了洛前辈的凶手。”
“我不愿相信!一千一百个不相信!”傲云的暴怒更甚于她,“但是我亲眼见洛前辈断所孤,他在死之前叫我一定要找你,取他性命的是你的独门暗器天蝎针……种种情形加起来,你要我怎么想?还有,你手上的七星海棠印——专属玄瑶宫的烙印,你又作何解释?”
七星海棠印?翦寒悲凉地望着手上的烙印,是呀……只要这烙印在的一天,她的罪证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展傲云又怎知道:七星海棠印根本是舒思萸的杰作,也是害她毒发的原因。
哀莫大于心死……此刻的她根本不想再做任何解释。
她冰冷地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了,你还来看我做什么?任我自生自灭吧。”
“我不会让你死!绝不许你死!”傲云突然逼近她,双手扣住她,危险而认真地沉声道:
“交出传国玉佩,我不会让车月国的法律伤你一丝一毫,我会全力保护你,舍弃天子之尊来护卫你,另立新君后,我将带你远走天涯。”
惊涛骇浪再度袭击翦寒,心湖深处已是一片翻腾……他……他竟愿为自己牺牲至此?舍弃皇位,舍弃一切,全力捍卫她的安全,只想与她放野山林间,与世无争地厮守。
潮浪一阵阵涌起,她已厘不清自己的思绪,只能嗄哑地道:
“我不愿这样逃走,我要亲自与舒思萸对质,我要找回自己的清白。”
“舒思萸?为什么又扯上她?她根本与这件事无关。”傲云懊恼地吼着:
“翦寒,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立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国法的制裁,上断头台。把传国玉佩交给我,我会将玉佩还给母后,自动放弃皇位,请求她的谅解。翦寒,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受尽天下人的责难我也可以不管,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你还不懂吗?”
“我……”翦寒正想再说什么,耶呼弟突像一阵风般冲进来,手上拿着一样东西,神色紧张:
“启禀陛下,皇太后懿旨到。”
“母后?”傲云惊讶地接过懿旨,浏览后,眼眸迅速变为凌厉冷峻地问:
“是谁多事将我们已抓到洛翦寒的消息传回宫?”
“属下……属下也不知情。”被傲云充满杀气的黑眸一瞪,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耶呼弟也吓得三魂去了六魄。
皇太后已知道傲云抓住洛翦寒的事,她要傲云将人交给她,尽快将人带回京接受审判。
没时间再管这些了,傲云猛然抓住翦寒,低喝:“快走,快离开。”
“我不走!”翦寒断然拒绝,“我为什么要逃?”
“你……”傲云真快气疯,他不能让翦寒落入母后手中,他知道母后深深敬重洛国师,绝不会轻易放过翦寒。
“跟我来。”他扣住翦寒的手就要往外冲,才刚走出石牢,就看到前方来了一大队官兵。
“参见陛下。”头发已半白,但精神矍烁的老将军巴克,恭敬地向傲云行礼。
巴克将军?傲云一呆,母后竟亲自派德高望重的巴克将军来押解翦寒?
“陛下,押犯人回京之事交给卑职即可。”巴克将军锐利的眼眸望着翦寒:
“来人呀,将她带走。”
“是。”
官兵迅速上来押解洛翦寒,把她绑上囚车。
“回京。”巴克将军下令,又恭敬地向傲云行礼,“陛下,卑职先行告退。”
囚车慢慢地启动,傲云突然大喝:“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巴克将军一脸疑惑。
傲云紧盯着囚车上的翦寒,面罩寒霜下令:“放开她。”
“陛下?”巴克将军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放开她!”石破天惊的怒吼。
“但她是朝廷要犯,太后下令将她……”
“闭嘴!放开她!”傲云愤怒地直接动手——他一把推开押解囚车的官兵,狠狠一掌劈开大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劫出翦寒后,身子往上一提,如黄鹤冲天般扬长而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巴克将军和御林军们。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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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你干嘛救我?放手!”翦寒用力摔开傲云的手,一翻身落到地面:
“我要去见太皇!我根本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逃?我还要去找舒思萸,她在皇太后身边是不是?我要与她当面对质。”
“翦寒!”傲云气急败坏地抓住她。
“你不能去,你这一去是去送死,我的母后一心一意要杀你为洛国师报仇呀。”
“洛国师根本没死,”翦寒大吼:“你跟我回神泉岛就明白一切了,现在放开我,我要亲自去找舒思萸。”
“你冷静一点。”傲云大喝,威猛慑人的声势使狂乱的翦寒瞬间安静下来,他沉痛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不会让你去自投罗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送死。翦寒,把你的性命交给我,信任我!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我一定为你查明真相。”
翦寒只觉心弦狠狠一震,哀痛地望着他。
“就算你相信我,但你的母后、全车月国的人民都认为洛前辈是我杀的,他们认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不,我不接受这种冤枉,我要亲自去将事情弄明白。”
她摔开傲云的手就要走。
“翦寒!”
随着傲云一声大喝,翦寒突然身体一软,直直倒下来。
傲云怕她太激动,点了她的昏穴。
他及时抱住昏眩的翦寒,紧抱入怀,抵住她的额头苦涩地嘶喊:
“我该拿你怎么办?寒……我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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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点直打下来,这个黑夜特别的清冷孤寂。
傲云紧抱着昏迷的翦寒冒雨赶路,他浑身都湿透了,但他以披风绵绵密密地包住翦寒,不让她淋到半丝雨。
再这样下去两人一定会变成落汤鸡的,傲云极目四望,有了,前方似乎有间破庙。
他迅速地奔入破庙内,先整理出一处干净之地让翦寒躺下来;再找些干柴生起火,屋内即刻温暖起来,他也不再冻得直发抖。
“翦寒……”傲云小心翼翼地轻拭翦寒额上及发上的雨珠,她的小脸依旧苍白得令人心疼,傲云将她拥入怀中,虽然自己已是一片湿漉,但他仍想尽力保护她,以自己的体温带给她温暖。
他知道自己劫走翦寒的后果有多可怕……他可以想像母后是多么的震惊与愤怒;也可以想见全国人民的失望,身为车月国新君的他……竟带着朝廷重犯逃亡。
但他不顾了,不管了!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他没有办法再眼睁睁地看翦寒受苦,他无法让她上断头台,他不准任何人伤她一根寒毛,就算她犯下滔天大罪也不准 !
“我会保护你……”他紧抱着体温微冰的她,一遍又一遍地低喃:
“就算要与全天下为敌,我仍会拼出性命地保护你!”
火光中,两人紧紧相依,傲云没有发现的是——一缕奇异的幽香缓缓飘入破庙中。
一个黑影也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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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翦寒?翦寒?”傲云猛然惊醒。
满头大汗的他迅速坐起来,是梦?幸好只是恶梦……
打量着破庙外蒙蒙亮的天色,五更天了吧!
“翦寒?”傲云的目光移向翦寒栖息的角落,整个人瞬间跳起来——她不见了!
地上只剩下昨晚她裹着的披风,人呢?
“翦寒!”傲云想也不敢多想,立刻冲出去,现在全车月国都在通缉她,她会去哪里?
心急如焚的他才刚冲出来不久,就看到前方尘土飞扬,有一队鼓安兵飞也似地往前奔,方向似乎是京城。
领队的人一看到傲云,急速地转回来,惊喜地道:
“陛下,太好了,你平安无事。”
“发生了什么事?”傲云急切地问。
“卑职刚接获消息,妖女洛翦寒率玄瑶宫的手下突袭入宫,见人就砍……卑职正要入宫保护皇太后的安全。”
“什么?”傲云震惊地大吼,未等他说完,人已奋力往上一扑,急如闪电地消失在天际间。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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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云一心挂念母后的安危,但他更不相信他所听到的。不……翦寒不会做出这种事,她不会!
但一冲入母后所居的铭德宫,眼前的景象令人怵目惊心。血……一地的鲜血与尸体,血流成河……御林军和宫女死状凄惨地倒在地上。
“母后!”傲云肝胆尽裂地狂呼,“母后!”
他一冲入内室,整个人就僵在原地。
母后和舒思萸,全被捆绑起来。室嵴全是玄瑶宫的爪牙,坐在椅上挥舞着云霜剑的人正是——洛翦寒!
“你!”傲云只觉得数万支利箭狠狠刺向他,“你为什么……”
“傲云,你来了,太好了。”翦寒一见到他立刻高兴地道:“这死老太婆敢反对我和你在一起,还把我洛翦寒当钦命要犯地通缉。今天我就要她亲口答应我们的婚事,册封我为车月国的皇后。”
“喂,者太婆,”翦寒十分粗鲁地推了皇太后一把。
“你儿子来了,快当你儿子的面向我道歉,本姑娘心情好还可饶你不死。”
“住手!”傲云惊天动地怒吼:“不准你动我母后一根寒毛。”不……眼前的这一切全是恶梦,只是一场恶梦!
“云儿!”气得脸色发青的太后愤怒地道:“你不要管我,快杀了这个丧尽天良的妖女。”
“喂,死老太婆,你敢说我是妖女?”
“洛翦寒!”傲云骇人的怒吼制止了她的动作,他全身肌肉狠猛地紧绷,血腥风暴迅速莫延,冷峻而危险地道:
“不准你再侮辱我母后任何一句;更不准你伤她一分一毫。否则,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会亲手杀了你。”
“傲云,你对我发什么脾气?”翦寒不满地道:
“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打算呀,这死老太婆口口声声说我是玄瑶宫的妖女,还下令全国通缉我。她一定不会让我进门当你的皇后,我是玄瑶宫的人又怎么样?我爱你呀 !我可以用我的妖术帮你治理国家。”
“闭嘴,不要再说了。”傲云脸暴青筋地嘶吼,不……这不是他的翦寒,她不是!
“妖女,”被绑的皇太后鄙夷地瞪了翦寒一眼:
“无耻卑鄙的妖女,你尽管杀了我,云儿绝不会娶你这丧尽天良的女人进门。”
“死老太婆,你再说——”翦寒右手高举,眼看就要狠狠的击向太后。
“住手!”咻地一声,傲云在情急之下以手上青玉扳指当武器,弹出去打开洛翦寒的手,整个人更如鹰隼一般,剽悍矫健地直扑过来,冲入洛翦寒和母后之间。
“傲云哥?”翦寒正在娇声埋怨他为什么打开她的手,突然两颊上一阵热辣——傲云“啪啪”地狠她两巴掌。
“你?”翦寒抚着倏地肿胀的脸,简直吓呆了,“你竟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