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放在保温箱里的小宝宝被推出来,让他们看了一眼后就推进婴儿室,而叶芝蜜则被送进坐月子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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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蜜,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护士将小宝宝抱回育婴室之后,胡蝶立刻问道,她将死亡契约摊在叶芝蜜面前,目光紧盯著她。
她已经忍了一天了,昨天芝蜜看起来是那么的累,她再怎么渴望知道答案,也无法在那时候去烦扰她。
但今天不一样,芝蜜的脸颊恢复了些许红润,甚至能指挥护士将她的儿子抱来给她看。
看到那张应该压在棉被下藏好的契约书纸张,叶芝蜜那抹好不容易浮现的红晕马上又消失无踪。
该死!她就知道应该将这张纸给烧掉的,不该因为那是褚天廉的遗物又一时心软的留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躺在病床上,她目光飘忽,力持镇定。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我在你放棉被的衣柜下找到的,上面还有我的签名!”胡蝶生气了,“你们为什么都要瞒我?为什么褚天廉要拿这张纸给我签?他希望我死掉吗?”
“你怎么知道这是褚天廉拿给你签的?”叶芝蜜不假思索的问话脱口而出,难道她想起什么了?
胡蝶的心往下一沉。
叶芝蜜看著她的眼中满是同情。“你就是为了小蝉签的。”
算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褚天廉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当时你因为求取存仙蕈而四处碰壁,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你决定到平家对面的公园去进行堵人计划,没想到平家的存仙蕈早就被分配光了,那时褚天廉在平家当保母,当他说只要你签了那张死亡契约,他就保证会提供存仙蕈时,你毫不犹豫的就签了,而他也做到了他的承诺,开始供给存仙蕈。”
她将这些事简单的交代一遍。
“还有呢?”胡蝶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的失忆不是因为中暑,对不对?”
“胡蝶,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怕你承受不了,想起当时你躺在医院里的样子,我真的很害怕事情会再度重演。”
“我承受得了!”胡蝶深吸了口气。“你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是褚天廉拿给我签的?”她顿时涌起被背叛与受伤害的痛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在见到爱德蒙的时候不跟我说呢?你以前见过他的,是不是?只不过他以前叫褚天廉,现在是爱德蒙,但他们是同一个人,对不对?”
知道被套出话的叶芝蜜,心里懊悔不已。“胡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明白的!”
真奇怪,怎么变成她在帮褚天廉说话了呢?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明明是反对最激烈的那一个!
“我真不敢相信,我被他设计签了死亡契约,你居然还在帮别人说话?!”胡蝶生气的将手里的契约书揉成一团紧握在手里。
“我不是帮他说话,而是当初那契约书是你自愿签的!”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那时我为小蝉的病忙得要死,怎么可能还会去签这种鬼契约书?”
芝蜜以为这样就可以骗过她?她是失去记忆,可不是头壳坏掉!
第十九章
咏蝉坐在庭院的树荫下,如瓷般白皙的脸上毫无表情,冷漠淡然。
她坐在轮椅里,因为她拒绝站立,她不说话、不听,彻底封闭自己,于是尊二将她推到屋外晒晒太阳,希望红晕能再次出现在她脸上。
他将午餐摆在托盘上,放在她的双腿上,咏蝉却一动也不动。
等了三分钟,坐在一旁的尊二视线从腿上的文件里抬起头。
“等会儿金子会来看你,你希望我顺道请她回家吃自己吗?想想她家人都等她的薪水吃饭。”他淡淡威胁著。“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过,最好别怀疑我的话。”
他不是个残忍的人,而是若不拿她最信任的亲近朋友来胁迫她,她会饿死。
他可以忍受她不开口跟他说话,可以看她不再站起来,可以任她封闭自己,但无法接受她死亡,他带她回日本不是为了看她死。
咏蝉的眼皮颤动了下,原本几乎察觉不出的呼吸也变得浅促起来。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尊二看著她紧握成拳的手。“没关系,很快就会有人为你代劳。。
他叹了声,将文件放到一旁,把她拉靠往自己,拿起托盘上的盖饭,用汤匙舀起一些后送到她嘴边。
咏蝉嘴角抽动一下,接著张口,她食不知味的咀嚼著,眼泪落到颊上,她将咸涩的味道与饭菜一同吃进嘴里。
尊二默默的一边拭著她的泪,一边喂她,直到她将一整碗盖饭全都吃完,他才理理她身上的披肩与薄被,又回到一旁看文件。
其实再怎么看都是多余的,已成空壳的大和会社,现在只等著爱德蒙接收,而他们将被迫交出经营权,至于他们的身家性命,全得看爱德蒙的心情而定,可以知道的事,这个祖宅他们是保不住了。
他的思绪被一声叫声给唤回,抬头望向大门口,只见金子表情惊恐的走了过来,身后跟著几名面部轮廓深刻,高大壮硕的外国男人。
“尊二少爷......他们......”金子吓得结巴,她刚在大门口遇上这群凶神恶煞。
少了警卫就是会有这种状况出现,任何人都可以大剌剌的踏入他们宅邸。
心中了然的尊二站起身来,冷静的面对应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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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胡蝶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接起话筒,传来的是母亲惊惶失措的声音──
“胡蝶,小蝉回来了!可是她一直哭,我们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只说要见你,她一直吵著要见你!”
透过话筒,胡蝶能听见妹妹大哭大叫的声音,显然是情绪失控。
应了声后,她立刻挂上电话,匆忙的换上衣服出门。
小蝉怎么会突然回家了?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是桃谷家出了什么事吗?
飞快赶到父母家后,看见的是一双疲惫的父母亲与躺在床上不停伤心哭泣的咏蝉。
她连忙走过去,抱住哭得肝肠寸断的妹妹。
咏蝉无力的抬起手抱住她。“姊......我拜托你......请褚大哥放了尊二......我知道桃谷家对你们做了什么,但是我拜托你......我爱他......放了他......我不要他死......”她泣不成声。
不管再怎么恨他,再怎么逼自己收回感情,她还是骗不了自己。
但她不会再跟他见面了,就算她爱他,她终究还是无法跟一个伤害自己亲人的凶手在一起。
“小蝉,你冷静点,慢慢说,你这样哭著说话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胡蝶扶起她,让她坐著,“冷静下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桃谷尊二怎么了?”
咏蝉低垂著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昨天中午几个外国人闯进桃谷家想带走我,尊二就跟他们打了起来,可是他们人太多,尊二打不过......他满脸是血,他们一直打他,我叫他们不要打了,他们不听,硬是把我带走......”
她想起昨天那骇人的情景,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她用力掐住胡蝶的手臂,神情惊惶。
“姊,我求求你,叫褚大哥住手吧!桃谷家已经垮了,这样就够了,不要再伤害尊二了,他一直对我很好,真的!这三年来他一直对我很好,我的脚好了,耳朵也能听到,人也回到台湾,难道褚大哥就不能放过他吗?姊,你也尝过失去褚大哥的痛苦,你忍心让我受这种折磨吗?求求你,姊......”她苦苦哀求著,哭倒在胡蝶怀里。
胡蝶拍著她的背。小蝉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不要哭,乖!”她轻声哄著。“你放心,我会对褚天廉说,我会要他放手,事情都过去了,别哭,你先睡一下,我去打电话给褚大哥,嘘,有我在,别怕。”
不知是否因为有了她的保证,或是真的累了。咏蝉慢慢停止哭泣,头一沾到枕头后便沉沉睡去,只是睡梦中的她仍不断发出哽咽声。
胡蝶与父母亲坐在客厅里。
“胡蝶,现在怎么办?”李张满担心的问。现在他们只能依靠她了。
胡蝶仍是愁眉不展,烦恼得不停揉著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她现在是一筹莫展,因为褚天廉根本不在台湾,他回美国去处理事情,要三天后才会回来。
自从那天在餐厅负气离去后,她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见到他,她自己也有许多疑问要问他,偏偏他这次走得比飞的还快。
看来现在唯一的方法,是透过平泽联络他。
思及履及,她站起身来。“爸、妈,小蝉醒来后,就告诉她一切我都处理好了,桃谷尊二已经没事了。”她呼了口气,“就先这样吧,其他的我再来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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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快跟我说,我有紧急的事要联络他!”胡蝶逼近平泽,气势汹汹的嚷道。
“你告诉我,我告诉他。”说来说去,他仍然坚持这八个字。
胡蝶真快被他气死了,将包包里的杂志甩到茶几上,那是最近一期的八卦周刊,封面模模糊糊的,但仍看得出来是褚天廉与桃谷绮罗,看得出他们两个紧紧的抱在一起。
“他带桃谷绮罗回美国吗?还是他根本就还在台湾,到美国只是个幌子?”她的质问,胸部不停起伏。
在来医院的路上,若不是她进便利商店买早餐,只怕仍被他们蒙在鼓里。
就算她失去记忆,想不起来,她也知道他不应该跟桃谷绮罗在一起,当初若不是她使计,他们也不会分开,现在他居然还跟她抱在一起?!
乍看到这张照片时,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周刊里头更精彩,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什么样的角度都有,他们还一起进餐厅,她认得那家餐厅,他当时还体贴的为她将牛排切成小块。
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那种揪心的痛让她在便利商店得将身子靠在货架上才不至于瘫软在地上。
叶芝蜜下床,拿起茶几上的周刊,眉头紧皱的翻阅著。
“平泽大树!”她生气的将周刊丢到他身上。“这是怎么回事?褚天廉怎么又会跟这女人在一起?你给我说清楚!”她一手撑著腰,忍著伤口传来的痛楚厉声问。
这个褚天廉好不容易回来了,她还以为他会全心全意对待胡蝶,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先去躺著行不行?”平泽的命令里带著恳求。
她才刚生产完,身体还那么虚弱,现在就跟胡蝶起舞,太不考虑自己的身体了!
“我会去躺,不过你要先给我们一个交代!说,褚天廉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真的跟桃谷绮罗去胡搞?”叶芝蜜气急败坏的瞪著他。
若是真的,她会先将褚天廉给砍个七、八刀!
“褚少爷真的在美国,而且他跟绮罗小姐根本就没怎样,难道你们宁愿相信这种三流周刊也不相信褚少爷吗?”他也恼怒了。
“你还叫她绮罗小姐!”叶芝蜜生气的变了脸色。
平泽不想跟她吵,只好闭嘴,那只是种习惯,她偏要鸡蛋里挑骨头。
叶芝蜜还要骂,却被胡蝶一把拉住。
“芝蜜,算了,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可以当做以前的事从未发生过,现在他要怎样就怎样,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在乎。”
她站在大树面前,认真又严肃。
“不过请你告诉他,我不希望他的报复行动影响到我妹妹,她现在正为桃谷尊二的安危担心,请他高抬贵手,放了桃谷尊二,我会很感激他。”
“你在说什么?”平泽听了她的话,脸上线条忽然转为严厉,“你知不知道三年前褚少爷落海差点死掉是谁害的?当他凭著一丝丝的求生意志活过来后,却又发现你忘了他,他那时的心情你能体会吗?现在你竟然说可以当以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你真的变了,你再也不是失忆前那个胡蝶了,我真为褚少爷感到不值,因为他自始至终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胡蝶灰白著脸,往后踉跄退了一步。
“如果我不是以前的我,那他也不是以前的他了!”她激动的转身抓起自己的包包,临去前还恨恨的看了那本杂志一眼。
够了!她受够了!她只是想不起来一些事,不是失去了感觉与感情,也不是爱情残废,她不要再活在人的欺瞒里,就算他们是举著“为你好”的大旗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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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心事与愤怒的步出医院,胡蝶就被叫住了,她回头一望,竟然是周刊杂志上的女主角——桃谷绮罗。
她本人比周刊上的照片看起来还要漂亮许多,而且非常瘦,若不知道她出身日本望族,没人会怀疑她不是模特儿。
或许是潜意识作祟,胡蝶对她本能的带著敌意。严格来说,她是认识她的,所以此刻才会觉得熟悉,不过陌生仍占了绝大多数。
绮罗走到她面前,两个女孩互相打量著。
“可以跟你谈谈吗?”她问。
胡蝶点点头,于是她们找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下。
绮罗点了杯黑咖啡,轻啜了一口。“我知道你忘了我是谁,所以我还是直话直说。”她放下杯子。“三年前,我跟你同样爱褚天廉,只是他选择了你。三年后,他还是选择你,我实在不晓得自己输你哪一点。”
“周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胡蝶没听进她的话,对周刊上的照片仍耿耿于怀。
才说完,没想到绮罗居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从名牌包包里拿出一张折得方正的外国报纸,放在她面前。
“这是今天早上美国出刊的新闻,天廉回去美国是为了处理一桩商业间谍案,这件事对天讯集团的商誉影响甚巨,幸好他亲自回去坐镇,明快处理,追回流失的资料,揪出间谍,将损失减到最低。若不是他,天讯集团将岌岌可危。”
“他这么辛苦的赶来赶去,你居然还怀疑他?你真是不配爱他!”她将报纸抽回来,重新塞回包包里。
胡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原来天廉真的回美国了。
“那你们抱在一起是怎么回事?那总不是假的。”
“当初我以为他死了,后来发现他成了爱德蒙来到台湾,我特地从日本飞来台潸,三年没见,抱他一下也不行吗?如果你只凭他抱过别的女人就怀疑他,那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他,因为想拥抱他、拥有他的女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