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没这件事?当时芝蜜告诉我时还担心得哭了,她说她本来就不喜欢那男的,因为他让你签了张死亡契约,她当时还拿给我看,那张契约上还有你的签名,下面还有一排我从没见过的文字。”
那时他还特地记下那列文字的写法,但是查遍古今中外的文字典籍,全无所获,所以他觉得那大概只是个噱头。
当他提及“死亡契约”四个字时,胡蝶整个人怔愣住。
只要你保证能帮我弄到存仙蕈,我就签......
这颗蓝宝石怎样?这可以当作保证......
画面消失,胡蝶抚住头,等候那阵熟悉的疼痛过去。
蓝宝石?
她见过那颗蓝宝石,那颗价值不菲的刚玉就放在她最喜欢的一个袋子里!
天呀!这是怎么回事?她早就跟爱德......不,是褚天廉,她早就认识他了吗?他又怎么会跟存仙蕈扯上关系?
死亡契约?
感到一阵晕眩,她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葛海青及时扶住她。
“你没事吧?”他将她扶到座椅旁坐下,倒了杯水给她。“喝点水,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很苍白。”他担心的问。
胡蝶没听见他的话,她还在与自己紊乱的思绪纠缠著。
不......不可能的,爱德蒙在给她的资料上了他是华裔义人,在多明尼加的刻意栽培下长大,从没到过台湾,既然从没来过台湾,她也没出国过,那怎么可能见过他呢?
她深吸一口气,差点笑出来,她真是想太多了,可是那个蓝宝石是怎么回事?
会是她突然拥有这么珍贵的东西,所以才会将它跟爱德蒙联想在一起吗?一定是!而爱德蒙的珍贵又是蓝宝石无法相比较的。
一只手突然压上她的后颈,她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挪去,吃惊的看著葛海青。
“你做什么?”她看著他好笑的姿势,抚著自己的颈子。
葛海青微弯著腰,一手仍保持覆住她颈后的姿势。
“帮你按摩呀,你看起来很不舒服。”他收回手,站直身子。
胡蝶这才把自己挪正。“我没事。”她拍拍额头,然后喝了口水,“海青,我不知道芝蜜跟你说的是怎么回事,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以前的男朋友没有回来找我,想跟你分手自然也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而且,”她做了个鬼脸,脑袋微晃了下。“说起来也许你不相信,不过我想我是遇到前世的情人了。”她一脸诚恳。
葛海青同样一脸诚恳。“胡蝶,我相信你,真的!”他在她身旁坐下,“好了,现在我相信你,你可以平等的答应我一件事吗?”
胡蝶点点头。
他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我认识个很棒的精神科医生,他不会让你感到压力,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问题。”
“我很好、很正常,没病!”她突然觉得整个情况有点荒谬。
“海青,我老实告诉你好了,我现在跟爱德蒙在一起,他就是我前世的恋人,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办法继续跟你在一起。”她豁出去了,他要怎么想就随他吧。
葛海青抓住她的手臂。“你真正想讲的是这个吧?你看上了爱德蒙的外表和他的权势,所以想去倒贴他?胡蝶,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你以为自己是他钦点的采访员就自认是特别的?”他摇摇头,“他是天讯集团的总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不会看上你的,你这么做是在自取其辱!”
胡蝶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若不是念在你照顾过我的份上,我会因为你这些话而给你一巴掌!”她用力拨开他的手。
“胡蝶!”他又冲上来抓住她。
“放手!”她试图挣开。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一名编辑连门都没敲的就闯进来,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总编辑......他......爱德蒙总裁来了!”她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十八章
胡蝶朝葛海青的方向瞄了眼,他已经整个人呆住了。
“爱德蒙总裁?”他喃喃道,像突然清醒了般,“你说的爱德蒙总裁是那个爱德蒙总裁吗?”他惊惶的问那位编辑。
编辑的表情像随时要哭出来,她不住的点头。
褚天廉推门而入,看见胡蝶立刻就绽开笑容。
神奇的,胡蝶立刻觉得昏暗的办公室突然大放光明,不开心的情绪迅速离她而去,不自觉的也对著他笑了起来。
“你一定是葛总编辑了,”褚天廉玉树临风的走向两眼发直的葛海青,朝他伸出手。“葛先生一定是全台湾最年轻有为的总编辑,很高兴认识你。”
女编辑在他身后咳了声,葛海青才回过神来,连忙握住他的手。
“哪里哪里,在下的成就还比不上您的千万分之一!总裁本人看起来比照片上年轻许多,真没想到有这个荣幸见到您。”他的仰慕表露无遗。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散发出来的气质与气势就是与众不同。
褚天廉放开他的手,但笑不语。
“总裁今天大光临,不如是为了什么事?对了!您满意我们为您所做的报导吗?”他急忙问。
“很好,谢谢你们。”他微微笑。
女编辑发出一声奇怪的呻吟声,连忙捂住嘴巴。
胡蝶觉得不能怪她,毕竟连她自己见到他的笑容时有时还会双腿发软,谁叫他是个魅力十足的大帅哥呢!
听他这么说,葛海青反而忐忑了起来。
“那么总裁今天光临敝社,是有什么指教吗?”
“不是指教,我是专程来向你要个人的。”他拉起一旁的胡蝶的手。“最近我吃饭时若没她在,就没胃口,不知可不可以向你借她跟我一起吃个午饭?”他礼貌的征询葛海青的意见。
葛海青的双眼瞪得斗大,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望著,眼珠子像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般。
“她......”他的喉咙像只无形的手给扼住,无法言语。
胡蝶倾身在他耳边低语。“现在你相信他不在香港了吧?就是因为他坚持要我陪他吃早餐我才迟到的。”她甜笑的退了回来。
“葛先生,可以吗?”褚天廉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
已经无法开口说话,葛海青只能以点头表示同意。
看著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他总算回过神来,咬了下舌头,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
胡蝶说的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大美女!爱德蒙这身价上亿的黄金单身汉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愣愣的走回办公桌后头坐下。
完了,这下他非得批准胡蝶的辞呈不可了,像爱德蒙总裁那种身分的人,是不会容忍自己的女朋友还在外面工作吃苦的,更何况她还很不喜欢这份工作!
话说回来,也难怪胡蝶想辞职,若是他钓上一个富可敌国的女富婆,他也会丢下总编辑的工作去让女朋友养,有减少奋斗的机会谁会舍得放弃。
唉,胡蝶就没想过,他对她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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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餐时,胡蝶将葛海青在办公室跟她说的话,还有自己看见的那几个莫名的画面,一五一十的告诉褚天廉。
“我看见的那个人是你吗?我们以前就认识了?在我失去的那段记忆里?”不问清楚,她心头毛毛的感觉实在挥之不去。
褚天廉将切成小块的牛排推到她面前。
“胡蝶,这些事有那么重要吗?或是你觉得我会伤害你?还是你觉得过去比现在还要重要?”他认真严肃的问道。
真犀利,胡蝶想,她问了三个问题,他就反问自己三个问题,真不愧是总裁!
“是不重要,我也不认为你会伤害我,还有现在当然比过去重要多了。”她答道。“不过前天前我发现自己的一个袋子里有一颗大小如鹌鹑蛋的蓝宝石,我不可能会有那种东西,而我看到将蓝宝石拿给我的人是你,我不会看错的。”
看著她固执的模样,褚天廉无奈的叹口气。“相信我真的有那么难吗?”
突然升起的罪恶感,让胡蝶感到格外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有种隐约的不安感,我想可能是这件事引起的,所以我想问清楚,你有隐瞒我什么吗?比如说我们早就认识了之类的?”
不是她神经质,而是她若不问清楚,迟早会生病,那些头痛、不知名的画面,已经快把她给逼疯了。
“你不是说我们是前世的恋人?”褚天廉轻柔的安抚著她的情绪。“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想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才会在这辈子找到你,所以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那都不重要,接下来的日子,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保护你。”
他的眼神里有股淡淡的忧伤与沈郁,让胡蝶感到一阵心酸,她多想抚平他的忧伤,可是......”
她将手自他手心抽出。“我知道有不对劲,而你知道这一切,却不肯告诉我。”她的失望比愤怒还多,“对不起,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先走了。”她起身。
他蹙起眉头,“胡蝶,不要任性。”
“我没有任性,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想想。”她摇摇头。“你连为什么坚持要我采访你的答案都说不出来。”
看著她离去的背影,褚天廉疲惫的揉著眉心,放下餐巾,步出餐厅,两名保镖立刻紧随在侧。
站在餐厅外,他梭巡胡蝶的身影。
他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忘记不好的事对她来说是幸运的,就算她忘记他也不要紧,她潜意识里仍是爱著他的,她永远是他的,这就行了。
他的心思全在胡蝶身上,冷不防的,一团粉红身影投进他的怀里,将他搂个密实。
“你没死!你没死!你真的没死!”绮罗不停推开想拉开自己的保镖,紧抱著褚天廉不放。
她自他怀里抬起激动得满脸泪痕的脸蛋,“真的是你......我为你流了许多眼泪......你知道吗......你现在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她酸楚的将脸再次埋进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褚天廉讶异的看著她,却没有推开她,任她的眼泪沾湿他的衣衫。
他以为她该恨他入骨,毕竟他一手摧毁她父亲的事业王国,改变她的世界与生活。
她消瘦了许多,想到或许因为他的原因,他不禁泛起同情心。
因为胡蝶,他深深了解她的心情,说起来,他们是一样的。
褚天廉不带感情的拉开她。
“你怎么找到我的?”问完,他随即摇头;,“算了,进去餐厅再说。”
他对一名保镖使了个眼色,交代他去守护胡蝶后,便转身又踏进餐厅里。
绮罗又哭又笑的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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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就看见平泽整个人脸色苍白的坐在客厅的矮桌上,视一旁的沙发为无物,神情怪异。
胡蝶将自己的情绪放到一旁,拍拍他的肩膀。
“平泽,你怎么了?”她担心的问。
他满脸罕见的无助与茫然,“芝蜜要生了,我送她到医院去。”他魂不守舍的喃道。
胡蝶大吃一惊。“芝蜜要生了?!那你不在医院里照顾她你回来家里做什么?”她丢下皮包对他咆哮,急得团团转。这傻大个儿!
现在她该做什么?天呀!
“我回家来拿东西,我要帮芝蜜整理东西带到医院去,可是我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他已经吓呆了。
他可以徒手面对持枪歹徒,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对付十几个人的围攻,就算要他浴血奋战,他的眉头也绝不会皱一下。
但芝蜜突然阵痛了起来,他就被她的尖叫与哀嚎给吓住了!神智不清,连要准备什么都不知道,先前的预习全白费了。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收拾!”胡蝶二话不说的往他们的房间冲去。
她拿出个大包包,打开芝蜜他们的衣柜,选了几件衣服塞进包包里,丢进一包卫生纸,扔进一堆东西后,又抓过一把椅子站上去,将衣柜上层的棉被被给拖了下来。
一张薄纸随著棉被的移动而缓缓的飘落在地上。
胡蝶将棉被往床上一丢,跳下椅子,弯身拾起地上的纸张,不经意的打开来。
她还以为是张普通的纸张,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死亡契约”四个大字,她不禁倒抽了口冷气,不可思议的看著自己亲笔签下的名字。
真的有死亡契约这件事?原来葛海青说的是真的?那么,她脑子里那些奇怪的画面是真的了?
她当机立断的将契约书胡乱塞进口袋里,拖起大包包,将棉被夹在腋下,匆忙的奔出房间。
平泽还站在客厅发呆,她将棉被塞进他怀里,硬将他给拖出
家门,连门也不锁的招了辆计程车坐上后,绝尘而去。
到达医院后,稍微恢复过来的平泽终于想起老婆要生的事,下了车后抱著棉被一马当先的冲进医院里。
胡蝶急急忙忙的付了车资后,跑进医院里已看不见他的影子。
她忍著气,扛著大包包到服务处询问叶芝蜜的生产情况,护士小姐帮她查了后,她才知道叶芝蜜已经被推进产房,于是她又扛著大包包按电梯上五楼,这才看到抱著棉被,呆立在产房前的平泽。
气喘吁吁的将包包放下,她拉过他坐在等候室里,发现他整件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医院空调不停运送著,但他的冷汗还是不断自额上滑落。
胡蝶没有心情安慰他,她拿出口袋里的契约来,出神的看著。
“你见过这张纸吗?”她递给他看。
平泽只是呆滞的望了一眼,又对那两扇产房大门发起呆来。
胡蝶只得又胡乱的将之揉成一团放回口袋里,看来只有等芝蜜生完后再问她了。
若这契约书是她的,为什么会放在芝蜜的衣柜里,还被压在棉被下,显然是不想让她看见,应该也不打算还给她。
先是爱德蒙,现在又是芝蜜,他们到底瞒了她什么事?为什么都不让她知道?她杀了人吗?还是生过牢?
叶芝蜜生产的过程很顺利,进产房后不到两个小时,小宝宝就出生了。
平泽跟胡蝶站在特别为产妇家属们装设与产房相连接的电视设备前,注视著护士将小宝宝擦干身的模样,比对一双小手小脚,小宝宝哭得非常卖力。
看著那好小好小,属于叶芝蜜的小婴儿,胡蝶早已感动得热泪盈眶,回头看平泽,发现他粗犷刚硬的脸颊上早流下两条泪河,眼泪正不停的往下滴。
接著叶芝蜜被推出来,她整个人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汗湿透顶,因生产而耗费大量体力与元气的关系,她的脸上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