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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夫妻 page 7 作者:唐絮飞

  为了虚应长辈与好友,他们的新居暂布置于诊所楼上。说有多了什么吗?除了大大的喜字外,环境似乎没什么改变。

  汉民的父母也赶回来参加,他们对儿子的贸然感到措手不及。而心细的卓母也备感纳闷,两小除了摆个婚宴像结婚外,其它的似乎没一点办喜事的感觉。

  卓家是个大家族,在地方上也算得上是望族,所以他们可不希望两小对婚姻只是抱著玩玩的心理。卓母坐在新人房的一组碎花沙发上,定神望著仍然穿著白纱的采凝。采凝也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位悍婆婆,但她那看人的眼光,仿佛想把她看透似的。

  镇定、镇静……采凝认真地掩饰自己的心虚,一句“妈!”在心底踟蹰了老半天,逼不得已——“妈!”

  卓母因她的一句亲密称呼而分了神。

  “好、好,采凝——”一双见多世面的双眸仍不忘好好地审视她一番。初听母亲的通知,卓太太还担心儿子挑了个什么样来历不明的女人为妻;现在一见过本人,她一点也不担心了。狐媚相,她没有;妖艳型,她也不是。光凭她并没有这两个择媳避讳的要点,那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甭担忧了。

  采凝多希望眼前这位她唤做妈妈的妇人可以不要追问她的双亲何以未出席的理由,只可惜事与愿违——“采凝,你的父母——”

  “噢,他们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那一定是旅居国外喽?会移民就表示环境不差。

  “移民哪一国?”先入为主的认知让她如是问道。

  移民?她有这么说吗?采凝噤口:“没有啦,他们住的是小地方,在乡下啦。”

  因为汉民适时地出现,卓母便不再追问。

  “妈,你怎么在这?楼下的人找你找得很急耶。”首回对母亲撒谎,一张脸胀得红通通。

  卓母还紧张地问他:“汉民,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你喝酒了?”问的同时,还抓著他东瞧西看的。

  汉民这下更羞了。他与采凝还算陌生人,母亲对他的亲匿,私底下还可以接受;

  但有外人在的场合,实在丢脸啊!

  “妈,楼下的亲戚找你,你先下去应付应付。”

  在儿子半推半送之下,卓母才依依不舍地出了新房。

  门一合上,他即道:“我妈和我在私底下都是这个样子。”

  他是愈描愈黑,采凝放松地伸直双腿。“我明白,别担心我会误会,反正咱们不过是作戏。今天就算让我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块火辣辣地拥吻亲热,我顶多只会告诫你一句:‘小心点,别教外人瞧见’;要不便是问你:‘需不需要把风,好方便你办事’,至于其它的,我绝不会多事干涉。”

  言下之意,她度量可大了。或许有些男人确实需要如此的度量包容,但他卓汉民可不曾打过齐人之福的念头,也因此只能谢绝她的大人大量了。采凝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位从今开始便是她该称呼为“老公”的男人,嘿,还是帅哥一个咧。

  “卓医师,你今天真是帅翻了。”

  突冒的一句,令他笑容僵住。她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一句,害他吓得一副遭暗算的呛状。

  “你也不错,穿上白纱的你美极了。”

  “谢谢。”这不算恭维,因为这是事实。采凝今天这一身打扮,可是经过美容教室的主任精心设计的;一方面可做样本打知名度,二来又可展露出采凝美丽的一面。她大姐可是费尽心思,又是搜寻配件、又是四处忙为她挑婚纱,可忙得紧。

  采凝对于陆姐的费心可不敢或忘。她暂时地辞掉一切工作,为的只是想在契约履行的这段时间中专心扮好卓太太的角色;一来哄哄他的朋友,二来自己也可耀武扬威一下。告诉那些频频刺激她的同学、同事,现在可明白她蓝采凝并不是个没人要的女人了吧。

  “对了,你看见没?她们看我的眼光全变了。”

  看见什么?他问:“她们?谁呀?”

  采凝得意洋洋地表示:“郭雁宁、陈玫君……”她开始一一唱名。

  汉民这才明白自己是上了贼船了。他不过是想澄清自己不是个性无能,甚或是个同性恋,才会附和她的模拟夫妻要求。怎么?原来她的目的这么“单纯”,为的只是报报芝麻绿豆小仇就来联合他作假,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蓝蓝,你认为这么做值得吗?”

  “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不过是各取所需。干嘛,你后悔了?”现在说还来得及。

  “不玩可以喊卡啊。”

  喊卡?她疯了不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可以——“你可以这么潇洒,我可办不到。楼下的亲戚长辈那么多,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临阵说NO呢?家家酒你敢玩,我可不敢。”

  对嘛,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还管对方什么心理。“那就对了,你不想玩家家酒,我也不想。”

  “那你还想利用这种大事当‘儿戏’?”她根本是自相矛盾嘛。

  “没有,我只不过是在适应婚姻;而你正是我适应的老公人选,明白吗?”

  他真是一头雾水了……一会儿理由如此,现在又说得头头是道。说她善变,她又不是,因为他们早全摊开来说了;说她不善变,又无法理解她的法。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还不简单,做夫妻嘛,不过是一起上床(别误会,是同床不共枕),做早餐给他吃(或许有点困难,但她会尽力去完成),大清早温柔又娆娇的一句“欧嗨哟,阿娜答”,太容易了,这么简单她还不会吗?

  “先完成今天的婚宴,其它的等上床后再谈。”

  她冲口而出的“上床”令他再一次面红耳赤……采凝见状,立即澄清:“别误会,我是上你的床没错,但什么事也不能做,OK?这是契约条件之一喔。”

  他当然明白。只是身为一名医师,绝对明白禁欲不是件好事;这时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头脑清醒之际与她签下契约的。

  “你该更衣了,待会我们还得参加卓家的家宴呢。”

  “我知道。麻烦你出门后帮我找来陆姐及惠凤来,我需要她们。”

  门带上的同时,他喃喃地应声“好。”

  第五章

  一束九百九十九朵的红玫瑰,真是碍事极了。无法安置于花瓶中,只能暴殄天物地搁置于大床的一角。

  这是朱仲业送来的贺礼之一。他说,他们得在洞房花烛夜睡在铺满玫瑰花的花床中,浪漫、激情、亢奋且销魂地度过一刻值千金的春宵夜。

  汉民实在太有修养了,有修养到没奉上“神经病”三字短评回赠他。

  “销魂蚀骨”这名词对他而言,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纯幻想名词,激情亢奋更是不合实际的白日梦。先别说他们之间的交易,说真格的,他对蓝蓝的感觉仍是陌生的;说是对她一见钟情,倒不如说是对她的行为举止感到不可思议外加上难以接受。

  泼辣强悍、不可理喻、打抱不平、行侠仗义……她几乎可说是矛盾的综合体。

  在中午的婚宴上,他一直在想,身边的她这么笑盈盈的,一张嘴未曾拢过,她到底在想什么?是单纯的开心?还是别有用心的笑容?

  暂且不管她的心思,今天的她真的很美。

  陆姐仔细地为她补妆,惠凤则在一旁露出欣羡的笑容。好友告别单身,她当然开心,只是她觉得这样的决定未免太过仓卒。才刚自她的口中听见“卓汉民”三个字,没半个月的时间,便参加了她的婚礼。惠凤是很怀疑她的动机,但又不好明说;

  更何况自己也将于年底前完婚,现在有所异议恐怕会引来蓝蓝的不开心,只好将疑问全放在心底,待将来有所变化再说了。

  说变化那还真是罪过,做朋友的怎可存此心理?但,没法子,谁叫她这么了解蓝蓝的心态。她如此匆忙决定终身大事,漏洞一堆,她不想起疑都难。

  为蓝蓝插上最后一个花饰,惠凤问她:“蓝蓝,你是真心爱卓医生的吗?”

  采凝尴尬于她的说法,但毕竟是多年好友,面对她实在编不出谎言。“认识这么短暂的时间,哪来的真心与否?感觉对了,便是他了。说爱与不爱?我也不小了,有爱再决定终身大事,可能再过十年也结不成吧。”

  坦白说,这便是答案了。谈交易之前,她可是仔细评估过;他的条件优渥,算得上是千载难逢的绝佳人选,那她还等什么?更何况他们又是货既送出,还可退换,她有什么不敢下注的?

  他们的交易惠凤当然不懂,不过,她所知道的蓝蓝,一向是理智行事的;是以也只能深深地祝福他们夫妻俩永结同心。

  一身翠绿的礼服,一套简单的金饰,赞美声不绝于耳。卓家的宗亲每每一聚,便要办上三十桌。二叔公的儿子对她更是赞不绝口,说她有如天仙下凡般动人;又说她美貌赛西施媲貂婵,如果她出马竞选中国小姐,别人也甭选了。

  采凝只是一味地浅笑以回敬他人的恭维,其它的应酬话一概不说。

  夜已深,送走了所有的宾客;时已晚,卓母坚持得看他们入房方休。

  采凝坐在妆台前,一一卸下缀点一身的衣物,而汉民也忙著沐浴更衣。

  协议书中有一条,各人做各人的事,不该看的别看;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也要当作没看见。

  趁他进浴室,她也走进更衣间将礼服卸下,换上轻便的休闲衣裤,本持著一切从简。她只带来几套替换的衣衫,绝不多占他的空间。

  为了怕他对她的亵衣想入非非,做出不当的联想,是以她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藏在浴巾之下,让他不轻易见著。

  初次与男人共睡一张床,还挺不自在的。没有楚河汉界地划分界线,全凭君子与小人、淑女与荡妇之信念。

  他小心地闪至床的一边,而她也不例外。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中间的空位还可再挤上两人;但一至深夜,万家灯火俱灭,除了仍在街道上闪烁著的红绿灯与霓虹灯招牌外,一切都已进入睡梦状态。

  一向的自在放肆,也迫不得意志力的节制,两人之间的空间也愈来愈小了。天清日白之际,也不知是谁先有了进一步的越矩,醒来才发现两人竟是相拥而眠的。

  他的手已放肆地包围住她,而她的脚也猖狂地跨过他的双腿之间;幸好,衣裤还完完整整地服贴在各人的身上。

  采凝在无法动弹之下醒来,梦中她还抱怨著怎么睡得好似围著暖炉。她是知道天冷了,但对于她这种不畏寒冷的冷血女人而言,这样的温暖还算可以接受;尤其是暖炉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也算勉强还可以。

  当她开始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压迫,她才赫然发现太不可思议了,他们竟交缠在一块!

  她轻轻推了推他。“喂,你越界了。”

  她的声音比保全的声音更刺耳,吓得他慌忙坐起身。

  甫起床的他,还真是个标准美男子。他由衷地道歉:“对不起。”

  她落落大方地表示:“没关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睡梦中事也不是清醒的你所该负责的,我不会这么小心眼的。你继续睡吧,我先去弄点早餐吃。”

  采凝心忖:再不赶快离开这,她可要露出马脚来了,谁叫自己也曾在睡梦中——犯错。

  出了卧房,她开始准备早晨的活力来源——早餐。

  翻箱倒柜地找出了食物——“鲜橙汁、烤吐司、沾酱、煎荷包蛋、火腿……”

  三两下,早餐便已上桌了。同时,他也盥洗完毕。

  “坐呀,可以吃了。”

  汉民向她道声谢后才上座,望著泛著油亮的荷包蛋及鲜滋滋的火腿,显见她的手艺理应不差才是,随即动筷准备品偿这色香俱全的早餐。

  先是夹了口蛋,而她的眼光也不时地盯著他的表情,只可惜——蛋是入口了,只是吞不入喉。“没味道耶。”

  她随即起身,拿来了酱油。“我忘了撒盐巴,加酱油好了。”

  他一再地告诉自己,她犯的只是无心之过,下一回绝不会了。他又将目标转向火腿片,这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火腿入口,油答答的,好似过了一大锅油似的腻嘴。他看了眼这面前将要一块生活数日的妻子,实在不敢想像往后的日子他是否能继续对美食抱持著渴望。

  算了,还是沾果酱来得比较不伤胃。

  他的神情已明白地告诉她,她搞砸了她的第一次。

  采凝胃口尽失地收拾好杯盘,心底盘算著:得先上书店买几本食谱回来研究研究才是。

  汉民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而她则打算先整理一下周遭。

  看她动手,他开口说道:“这种事有外雇钟点妇人做,倒不必由你亲自动手。”

  外雇钟点妇人?可是教她闲著没事她又觉得闷。“卓医生,我们——”

  “叫汉民。你若想昭告天下我们的婚姻是假的,那你大可再喊我卓医生。”

  对噢,她不可再犯错了。

  “汉民,我可以出去逛逛吗?”

  “你?那我呢?”夫妻本是一体,哪来道理在新婚第二天便各人走各人的路?

  而她则不认为她挑书的时候,他有耐性跟在她身边一整天。“你待在家里呀。”

  “待在家里?那我要做什么?又不看诊,光看报吗?再说,你这一出去非得大半天才会进门,难不成你想要我独守空闺吗?”

  独守空闺?别笑死人了。“我是有这打算逛上半天、一天的,只是,你愿意跟来吗?”

  “有何不可?”作假也得逼真一点,即使没几天他也要卖力演出。

  采凝也不再坚持。“OK,就让你跟。我先去换一下外出服。”

  “我也是。”各自换好后,他们在门口会合。

  初当夫妻同行走,还真是麻烦的事;不知该走近一些,还是走远一些。两人一会一前、一会一后,一家家书店钻,走了不知多久,人潮也愈来愈多;不知不觉地,两人竟挤了开来犹不知。她人已进了书局,而他仍往前走。采凝一个回头想问他,啊?怎么不见人影了?而汉民也是,想问她下一站去哪间书局,回过头时她已不见踪影。

  两人最后还是在人行道上找回对方,彼此会心一笑;而他的手已不自觉地握住她的柔荑,因牵住她才不用时常找人。

  有时拥挤也是好事,会将她挤向他,也会将他更贴近她,两人心底全白这一回事,但谁也不想提谁违约了。

  ※  ※  ※

  新婚三日,他再也耐不住不看诊的无事可做,马上召工作人员回岗位复工。

  蚞莲与翠美还在纳闷,怎么老板的蜜月期这么短?

  而他总派难题给她耶!医生太太怎么当她是不晓得,本来她还有四天的日子可以学习适应,现在他一下子将适应期缩短,害她也不知该干脆翘脚等著收钱,还是下楼倒茶给客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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