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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她无理可循 page 7 作者:唐絮飞

  “涂媚,那我该怎么查出内贼来?”

  她嗤笑。“很简单,你附耳过来……”在他耳根说了好一会,而他也频频点头。

  好办法!既然那人可以不忠于他,那就别怪他不义了。

  “就这么办。”

  不这么办也不成了,敌营派人渗透,不来个绝地反击,难不成坐著等死?

  不动声色地明查暗访,仔细地观察公司内的每一个同仁,能进到秘书室的除了高级主管外,似乎没有哪个低阶职员可以不在打草惊蛇的状况下进入。逐渐缩小范围后,他的忧虑逐渐扩大,果真是高阶职员出卖他,岂不痛心!

  而她也忙,逐一检查他的周遭是否让人按装了窃听器,也是否暗藏针孔式的摄影机;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  ※  ※

  门外传来敲门声响,他赶忙收好人事档案;而她也稳坐一边看报,隐藏搜索的气息。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他的保全部门主任。“黎先生,您要的资料全在这。”

  交给他的是一张光碟。大楼的保全是由电脑控管,一切出入资料全在电脑里头记录了下来。“放下,你可以出去做事了。”

  俟他一走,他赶紧将之置入电脑中,调阅出入的资料。

  一般的上下班时间,倒没发现可疑之处,可在上班时间,倒有一些人出入频繁。

  “财务部经理、行政部经理、营业部职员、专员、主任……”

  财务与银行往来,出入频繁原属正常,而行政部亦得时时出入公司内外,营业部更不用说了,他们可是公司的生力军。咦,那会是谁呢?

  经过一番剖析,结果是人人有嫌疑,但也个个有道理。见他瞧了半天,涂媚问他:“会是谁?”

  他摇摇头,没点头绪的。“不知道。”

  这可棘手了,连个眉目也没,他们的情况岂不更加的危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

  “你有其它的线索吗?”

  她也摇头。“没有,这里大致是安全的。”

  看来他们是陷入胶著中,心中实在有数百个怎么办说不出口。

  “涂媚,我这一回是不是死定了?”不是他要泄自己的气,只是,现在所面临的可是事情发生以来所陷入最大的困境。

  “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会当你的盾牌,所以,只要我活著,你就死不了。”

  她安慰他。

  听起来真令人感动,黎翰洋衷心地表示:“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夸她?

  “别夸得我没心情绞脑汁来替你解决这件事,如果真的蒙上失败的阴影,我可报答不了你对我的看重。”

  “嗯,那就不打扰你思考对策了。”

  当然,不过,对策在哪?

  ※  ※  ※

  舒纯柔自加州打来电话——“危机解除了吗?”

  他也不想再瞒她。“连对手是谁都还不清楚,危机怎么可能解除呢?”舒纯柔温柔的声调令他紧绷的神经略为松弛。“纯柔,我和你的婚事,近期内大概成不了了。”

  “无所谓啦,反正都已订婚三年了,结不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等这事过了再谈也不迟。”她谅解他的处境。

  这么开通,又这么地支持他,确实令他倍感欣慰,至少压力顿减不少。“你在那里还好吗?”

  她也说不上那种感觉,有吃有住有人伺候,就差没自由,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遭软禁之事,她也不便对他说,毕竟软禁她的人是她爸,做女儿的没道理控诉老爸的。只是略带苦笑地回道:她谅解他的处境“还不错,你呢?撇开危机不说,你的生活可好?”

  他也是苦笑以对。“危机潜伏的日子,怎能说得上好?不过是三餐有人伺候著,出门有保镳守护著,大致来说还算可以。”

  说起守护,她问他:“涂小姐在你身边吗?”

  他望向涂媚。“有,她在,你找她吗?”

  “也好,你请她接一下电话。”

  将话筒交给涂媚。“纯柔找你。”

  她只稍迟疑一会便接过手:“舒小姐,找我?”

  舒纯柔将她的观察结果告诉她:“涂小姐,这阵子我听奶妈说,家里来了不少来历不明又长相奇怪的外地人,我希望,你也能趁空到我家看看,顺便关心关心我爸爸的安全。”

  外地人?涂媚这才想起上一回,舒家大门外的车辆众多,莫非——“我会的,你放心。”

  舒纯柔不忘叮咛:“翰洋的安危,要请你多费心。”

  这不是费心,而是她的职责所在。“我会的,您大可安心,要动他,还得经过我这关。”

  有她信心满满的保证,舒纯柔自是安心。接著又和黎翰洋聊了些情话,才结束这通越洋电话。

  见她一片痴情,可想她对黎先生确是真心的;自己确是小心眼了,竟然将敌人指向她的父亲舒右昌,幸好没说出口,不然还真是罪过哩!

  “对了,明天我和丈人有约,行程可以吧?”

  往舒右昌的别墅,途中有一片荒林,遍植竹子,大白天看过去,还算清雅,但一到晚上,潜伏的危机将是难以计量的。

  “尽量在白天过去,那里的地势对路过的人来说,是暗箭伤人的好所在。”

  可是,他们约在傍晚时分,这——“我得问问我丈人的意思。”

  “你们约在晚上?”

  “嗯,在那用餐。”

  即使已相信舒纯柔的人格,但对她父亲舒右昌,却还不是她可掌握的。心里暗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好,去查探一番也好。

  她说道:“就那个时间,不需改了。”

  她的反覆令他生疑。“你不是说那边夜里不安全吗?怎么又——”

  “我有我的打算,甭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

  说的也是,但他仍不懂,到舒宅会有什么灾厄等著他?

  一个好大的问号悬在他心头,但她既有所决定,他也不再表示意见。

  第四章

  一早,黎翰洋忙于他的工作,而涂媚也无由来地擦拭著她的武器——一把匕首与一枝钢笔枪,以往她还挺自信于自己的空手功夫,但今天,直觉告诉她,有备无患;也许今天这两种武器派得上用场。

  看她那么忙,他也不吵她,两人各自忙著自己的工作。

  没有征兆,一如往日的上下班,只是今天的行程多了一个舒家。

  时已六点十分,天色已然昏沉,六名护卫随行。果然不出她的暗箭论,在竹林段,他们遭受一群戴墨镜、著黑衣的杀手围杀。一时之间,枪林弹雨的,好不热闹。

  坐在车内,黎翰洋慌神地问道:“怎么办?”

  涂媚问司机:“冲出这里有几成把握?”

  司机深吸了口气:“豁出去了,不是吗?”

  “对,既然有了共识,大家坐稳了,冲吧!”

  “是!”

  有她的一声令下,即使只有三分胆,硬是补足了十分,油门顿时踩得风沙滚滚。

  对方也有所警觉似的立即让出一条通路。但车子也吃了不少颗子弹,还有一颗差点引爆油箱。

  “糟了,他们打著了油箱。”司机首先发现油箱出了问题,提出警告。

  涂媚镇定地说道:“我们得弃车了,待会,到了前方那一片花园,我们跳车各寻蔽身。”

  情况特殊,不得不冒险如此决定。趁夜渐渐漆黑,各寻生路要紧。

  在一、二、三声中,他们八人弃车而逃,先是黎翰洋在涂媚的掩护下安全落地,后是五名护卫及司机安全跳了出来,大伙是平安了,倒是涂媚担心他会受伤而以身垫底刮伤不少处。

  “你们三人先拦车下山,我和黎先生及其他人暂时找地方躲避。记住,下山后先找人支援,勿惊动警方,知道吗?”

  人多目标便大,分散可以减轻风险。语未毕,车子撞进农田,随即爆炸。

  兵分二路,依著高大的林木蔽身,始脱离后来的追赶。

  舒家肯定是去不成了,一身狼狈只盼寻求协助。走了好一会,他们也迷失山林之中。

  “糟糕,我们竟走进了山林。”

  有人首先发难,涂媚看了看四周,问了问身边的他:“这,你熟悉吗?”

  他仰望高处。“那,应该就是纯柔的家。”

  “舒家?你确定?”

  “应该是。”他已饿得发昏,哪还具几分的辩识能力?再加上天色已呈灰暗,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四面八方的?

  “要确定是,而不是应该是。”涂媚不满意他的模棱两可。

  他当然很想确定,但,实在是……太难了,再加上他的手机放在车内,现在车子也毁了,想通知舒右昌都难。

  “阿量,你的手机在不在身上?”

  他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今天刚好没带出来。”

  “阿俊,你的呢?”

  “在车上,刚刚急著跳车,忘了拿下来。”

  眼前唯一可以寄望的只剩阿信了,就见他东找西找的,嘿,手机竟还稳稳地挂在他的裤带间。

  “幸好,它还在。”拿给老板。

  大伙还高兴终于有救了,怎料打开电源,天呀,电池的显示竟是零。

  阿量顾不得处境安危,情急之下劈头便骂:“你的电池都跑到哪了?”

  阿信呐呐地答道:“昨天和马子聊了一整夜,又忘了充电,所以——”

  “所以,它在紧要关头没电了?”如果揍得他鼻青脸肿可以脱险的话,他们是愿意吃上伤害官司,狠狠K他一餐克难饭。

  阿信频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当大伙气得咬呀切齿时,涂媚安抚地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再说。”

  一行人沿著目视尚可见到的小路摸黑著走,突然——“趴下,有人来。”

  涂媚迅速将他压制在地。下一会,果听见三、四人的交谈声。

  “他们会跑哪去呢?”

  “也许他们全死在车内了。”

  带头者嗤笑同伴:“你白痴呀,他们车内的那个女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如果她要你死,你一个人死十次也不够,有点脑子好不好?”

  也不是他要助长她的威风,只是光传闻,便令他们手脚发冷。

  “她真的有这么厉害?”

  “你不相信?”那人信口胡口诌:“要不,我现在马上叫她出来让你瞧瞧“哎……你别乱来,挺恐怖的。”

  那人哈哈大笑:“瞧你,怕成这个样子,哈……”三、四个人这才慢慢走远。

  涂媚只专注于他们的举动,待他们走远后才赫然发现——这也实在怪不得他,一闷便是二十分钟,她在上,他在下,她身上特有的香气直扑他的鼻前,柔软的胸脯密贴在他的胸膛,而她又什么姿势不摆,正巧吻合了做那档事的利器……他是男人耶,没有反应还算正常吗?

  幸亏此时能见度低,否则他的一世英名保证尽毁她手中。

  涂媚并未渲染,只是低声告诉他:“下回别举枪对著我。”迅速起身并拉起他。

  “可以走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面对护卫们?“先等一下,再三分钟,我们再走。”

  她当然懂得他的困窘。“好,我们先压低身子,免得惹来注意。”

  不走便是这种后果,不一会,又有五、六名持枪的男子朝他们的方向逼近,涂媚果断下令:“你们三人先躲起来。”

  “你们呢?”

  真是背到最高点!“别管我们,我自有办法,快走。”

  孤男寡女出现在荒郊野地里还能做什么?涂媚没有多余的考虑,一个欺身便与他交缠在一块。

  不久,他们的身后传来——“大哥,有人在亲热耶!”

  头头探了身。“人家亲热关你们屁事?快走!”

  有人耍赖:“我们来玩玩他们。”

  “好哇!”无聊的提议还真有人附议。

  涂媚与黎翰洋压低了头来,一副惊慌的模样,宛若一对遭受迫害的恋人,惊恐完全反应于肢体上。

  “你们不要过来。”话音虽然说得颤抖,心底想的却是:再过来,我便要你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五个躺五个!

  看这光景,连黎翰洋也不抱希望了,他以为他们会丧生此地,但是——“正事要紧,光想玩,坏了事,你们谁担得起?”

  头头一说及正事,众人才收起玩心。

  “好嘛,算你们走狗运。”

  “你们得好好感谢黎翰洋,是他救了你们。”

  一有人点出他的名,便遭头头的怒斥:“你嘴巴贱,胡乱说什么?”

  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还乱放话,纯心害死他们的吗?一面走还一面责备著。

  待他们走后,她抬起了锐利的双眸,但仍不做任何表示,只是催他:“我们快走,下一回可没这么幸运了。”

  拉起他的身,两人匆匆忙忙离开此地。

  她的脚力好,但一向坐惯办公室的他,虽是男人,却比不上她的敏捷,他气喘吁吁的,全凭她的拉力才得以助长奔逃的速度。

  好不容易才出了山区,拦了车便直驱黎宅。抵达之际,已是子时。

  又饿又累,是今晚一夜奔逃的注脚;一身的狼狈不堪,则是他现在的写照。

  护卫只回来了三名,看来,最后跟著他们俩的那三名仍未脱险。

  “从这一回看来,他们是非要你的命不可。”涂媚有点担心的。

  “我从不和人结怨,他们这么紧追不舍,究竟是为了什么?”失措浮现在脸上,也委屈于自己的遭遇。

  “也许,查查你的狗肉帐,能有个头绪也说不定。”涂媚当然不会知道对方为什么非杀他不可。

  他不懂她的说法,什么又是狗肉帐?他平常处世为人,既不占人便宜、也不耍阴狠,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犯小人呢?

  “我的帐簿内没有欠字,想不出来。”

  她笑他的正直不带弯,她不过是想缓和缓和现在的紧张气氛,他竟拿玩笑当正经事,唬得自己一愣又一愣地辩白不已。

  涂媚倏然走向大门,只见两三条人影出现于大门口的监视器内。

  “他们回来了。”

  等到全员平安归来,她才放心。然而他们迟归的这一、两个钟头究竟去哪了?

  那也是她心中的疑虑。

  “阿信,你们怎么这么晚?”开口的是他们的保全主任阿钦。

  阿信呐呐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起来就可疑。

  阿钦也发现不对劲,严辞逼供其他二人:“你说,怎么回事?黎先生他们早回来了,怎么你们三个人会迟这么长的时间?”

  面对上司的指责,三人全是低头不语。

  涂媚这时也插了嘴:“你们出事了,对不对?”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著她,面带羞色地纷纷下跪。

  他们的举动引来大伙的诧然!

  “你们这是干嘛?”先是不明了他们的动机,然而下跪必是认错的举动,肯定是犯了错。

  阿钦气急败坏地质问:“你!你说,怎么回事?”

  被指名的人闷得一句也不敢吭,后来还是涂媚问出了究竟——“你们尽管说,我不会生气的。”

  即使她已摆明放宽生路,但他们还是不敢说出只字片语。

  涂媚循序渐进地间道:“你们遇见他们了?”

  阿信首先点头。

  她又问:“是遇见,还是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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