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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绑俏王爷 page 8 作者:灵涓

  已经习惯了的穆祯瑞,像是没看见祝桩龄的表情一般,个性大剌剌的苏想伊亦丝毫不以为意。

  「桩龄,这位是苏想伊,他是……呃……我喜欢的人。」穆祯瑞才开口要介绍,却发觉自己除了知道苏想伊的名字外,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只好改口说苏想伊是他喜欢的人,还装出一脸的羞怯,希望能骗过祝桩龄。

  「您连他的家世背景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喜欢?未免也太随便了些,何况他还是几天前绑走您的贼人。」祝桩龄冷然道,将穆祯瑞亟欲隐藏的事实揭露开来。

  「你又没爱过,怎么知道短时间内我不会爱上他?何况我喜欢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家世背景,那些根本不重要嘛!」穆祯瑞嘟着嘴,不满祝桩龄说的话。

  「主子……」

  祝桩龄正想再劝下去,却见穆祯瑞和苏想伊眉来眼去,一个挤眉、一个眨眼,好不开心。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也有我的考量和想法。」穆祯瑞边说边对苏想伊眨眨眼,露出顽皮的微笑。

  才刚刚笑完,穆祯瑞便接收到祝桩龄的狠瞪。看来某位登徒子将祝桩龄的性格改变得十分彻底,现在他连主子都敢瞪了。

  「总之,我还不想回去。」

  穆祯瑞以他一贯风凉的口吻道,苏想伊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祝桩龄却欲跳起来拎着穆祯瑞就回兰州城算了。

  「什么!?」祝桩龄亟欲捉人又不能捉,只好用冒火的双眸狠瞪着穆祯瑞。

  「我还想多玩几天,你想回去就先回去吧!」穆祯瑞岂是被瞪两眼就会屈服的人。他仅是睨了浑身冒火的祝桩龄一眼,大大地打了个呵欠,道出他不变的决定。

  「可是您的身体……」

  祝桩龄的话还没讲完,即见穆祯瑞在另一个呵欠后,缓闭双眸,螓首微低。

  「呃……有件事我很好奇,不知道可不可以问?」老半晌听不见后话的苏想伊,终于有机会发表他想问很久都没胆问的疑惑。

  「不行!」

  苏想伊还来不及开口道出疑问,就被祝桩龄沉声驳回。

  「为、为什么?」苏想伊被祝桩龄没来由的冷酷语调吓了一跳。

  「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人头落地。」祝桩龄回头冷睨了苏想伊一眼,才又重新望向他安睡的主子。

  「桩龄,别这样。」穆祯瑞很困难地眨了眨眼,才将沉重的眼皮抬起一半。虽然他看起来像睡着了,实际上也离梦境不远;不过祝桩龄和苏想伊之间的对话,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想伊,桩龄只是因为我睡着了,怕你吵醒我而已。」穆祯瑞轻声解释,还薄怨地斜睨着祝桩龄,怪他不将话讲清楚。

  「是、是吗?」短时间内被威胁不只一次的苏想伊,对穆祯瑞的话很是怀疑。

  「抱我回房,我想睡了。」穆祯瑞没理会苏想伊的怀疑,以撒娇的口吻要求苏想伊。

  苏想伊还没动,又接到祝桩龄一个狠瞪,噬人般的目光让为自个儿的身家性命着想的苏想伊又退了回去,顺便陪上一张笑脸,要祝桩龄别太紧张,千万千万别再刀剑相向,他可承受不起。

  「想伊,抱。」穆祯瑞懒懒地把句子缩到最短。

  「王爷!」祝桩龄沉声一唤,似要穆祯瑞有点分寸,别再跟个平民百姓厮混。

  若是名女子,娶回府中当个小妾便罢;偏偏苏想伊是男性,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悖伦理、逆天理之事,他怎能袖手旁观,让主子走上歪路。

  「别烦。」穆祯瑞孩子气地嘟着嘴,短短言语后,更别过脸、闭起双眸,不再看祝桩龄。

  穆祯瑞知道祝桩龄其实不是太严肃的人,只是某位登徒子给他的打击不小,才会让他敌视苏想伊。

  虽然有穆祯瑞指定,不过苏想伊看了看祝桩龄依然难看的脸色,和佩在他腰间不知何时会抽出的剑,还是很怕死的不敢乱动。

  「想伊,抱。」老半天等不到温暖的双手,穆祯瑞不解地再度唤道。

  「王爷……」这次响应的人还是祝桩龄。

  苏想伊却鼓起勇气越过祝桩龄,抱起娇小的穆祯瑞,走回温暖的屋中。

  「桩龄啊,打扰相爱的人,可是有罪的喔!」

  在屋门掩上前,传出穆祯瑞带有深意的轻笑声,惹得想太多的祝桩龄面上一红,没勇气继续规劝。

  至于门内的两人嘛……呵呵呵,基本上,连圆房该怎么做都还不知道的人,除了盖被子睡觉以外,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

  次日晌午——

  「你又剩饭了。」苏想伊皱眉,盯着穆祯瑞还有大半白饭的碗。

  「哦!」穆祯瑞则毫不在意地应了声,继续拨弄碗中的残存饭粒。

  「王爷,请自重。」初次和穆祯瑞同桌吃饭,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祝桩龄也跟着劝说。

  他虽然看不过穆祯瑞和苏想伊问的关系,但因职责所在,必定要保护穆祯瑞的安危;最低限度,他不能让他贞操不保。

  「喂我。」穆祯瑞全然不顾祝桩龄还在一旁,便倒向苏想伊怀中,撒娇道。

  「这样不好吧?」苏想伊瞄了一眼面色难看的祝桩龄,干笑道。

  「哪里不好?」穆祯瑞倒是依然故我。「喂我!」他再度出声。

  穆祯瑞的脸撒娇地抬起,柔美的弧线在苏想伊的视线中延展着;这次他再无暇去看祝桩龄的脸色,因为穆祯瑞微昂的脸庞,已吸引去他所有的目光。

  他顺从地夹起饭,调成一口的大小后,喂入穆祯瑞微启的嘴中。

  「主子……」

  祝桩龄沉吟片刻,没再用先前的警告口吻说话;只是他些微低沉又欲言又止的语气,让穆祯瑞反而警觉到祝桩龄欲出口的话并不普通。

  「什么事?」虽然祝桩龄的口吻让穆祯瑞感觉心底毛毛的,但想不出有什么大事的他,还是张大了口,等着苏想伊喂他第二口饭。

  「兰州城离京里并不算远,快马加鞭一日夜即可到达。」祝桩龄见自己已成功引起穆祯瑞的注意,便不再讲下去,报仇似的扒了口贩进嘴中,忽然觉得饭菜好吃多了。

  「桩龄!」穆祯瑞警告地唤道。

  真的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侍从,他爱玩人、喜闹人,祝桩龄也没正经多少;平常都还好,若是他玩得太过分,祝桩龄还是会找机会整回来。

  「我怕讲了会打扰主子用膳的兴致。」祝桩龄继绩吃着饭,不为所动。

  他一下子夹了青菜,一下子又伸向红烧鸡;没想到菜看起来不怎么样,味道却挺不错的。

  「是一天一夜就会到没错,但是母后要出宫总要先经过一些例行程序,何况她也不可能快马加鞭一昼夜;我失踪到现在才第四天,如果第二天事情就传回京里,现在母后最快也是在路上,你想说她已经到达兰州城,那是不可能的事。」见祝桩龄不肯讲下去,穆祯瑞径自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想想没什么好怕的,于是他又张大了口,要苏想伊继续喂他吃饭;苏想伊见状,赶忙夹了一口饭,配上一点去骨的鸡肉,温柔地送入穆祯瑞口中。

  「太后的确还在路上,由御林军护送着,预定在两天后到达兰州城。」祝桩龄点头附和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穆祯瑞因怪祝桩龄欺骗他,而怒瞪了祝桩龄一眼,才继续张口要饭吃。

  「我昨天回兰州城一趟,才发觉有个大人物十分关心您的事。」祝桩龄的语调依旧,不因穆祯瑞的话而有所改变,说着,他还夹了块碎蛋入碗中。

  这次穆祯瑞只是睨着祝桩龄,连话都不说,仅顾着嚼饭菜。

  「皇上让刚回京的肆王代理朝政,率着精锐士兵,昨晚已到达兰州城。」祝桩龄语气平淡依旧,甚微微带点笑意。

  而穆祯瑞则很不雅地将口中嚼到一半的饭菜全数喷到苏想伊脸上,还因为呛到而死命的咳嗽,让苏想伊无法跟他抗议。

  「你为什么不早说!」好半晌才咳完能够发声的穆祯瑞,劈头就是一句骂。

  「主于忘了吗?您一直睡到快晌午才起身,光是梳洗又花去不少时间,我能和您讲话时就是现在了。试问,我怎么早点说?

  若我一早就把您从床上叫醒,您不对我大发雷霆才怪;况且,早些日子您不也曾吩咐过,就算是天摇地动、山河变色,甚至有人要杀您,都别叫您起来,任您睡到死算了?我只是遵从您的指示行事,不知何错之有?」

  祝桩龄状似恭谨地念了一长串,不过语中的「您」字,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特别刺耳,让穆祯瑞当场从愤怒转为羞愧,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还陪上可人的笑脸,希望祝桩龄别再念下去了。

  「还是主子决定从现在开始收回前令,天塌下来时还是叫您一声的好?」祝桩龄恶劣地补上一句,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一个德行。

  「你……算了!」穆祯瑞嘴一扁,还是没能骂出口。「皇兄有说什么吗?」

  「皇上除了希望早些找到您以外,其余的没再多说。」祝桩龄想都不想便响应道,彷佛牢料到穆祯瑞会问这个问题。

  「唔……」一提到皇兄,穆祯瑞的脑筋又开始打结。

  当今皇帝穆祯瑜和穆祯瑞虽是一母所出,但是穆祯瑜年仅一岁便被封为太子,远远居于东宫中,终年难得和穆祯瑞见上几次面;虽是如此,照理说也不至于跟亲弟弟不合。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时还是太子的穆祯瑜突然厌恶起倍受母后疼爱的弟弟;起初只是相会时不与之交谈,渐渐变成避不见面,待他登基时,更加封穆祯瑞为嫪王。

  除了皇帝自个儿,没有人知道他封穆祯瑞一个「嫪」字,是因为惜之,或是藉先秦嫪毒一事讽刺穆祯瑞。穆祯瑞曾经揣测过,却从没得到答案。

  也因着这些事,穆祯瑞对握有绝对权势的兄长,除了心存敬意外,尚掺杂着浓浓的惧怕;就像他害怕一直讨厌他、数度说不需要身体虚弱的皇子,更将容易生病、就算细心照料也难得健康的他,视为皇族之耻的父皇般。

  「皇兄已经先来了……」震惊过度的穆祯瑞,再度喃念道。

  穆祯瑞不安的神色,让一旁担忧小命保不保得住的苏想伊开始冷汗直冒,还呆呆傻傻地用筷子戳戳自己的脖子,以确认他的头还跟身体连在一起。

  「我想,您应该在皇上找人找到发疯之前回去,才能劝住皇上不杀苏想伊;若您回去太迟,皇上怒火益盛,您成功的机会可能愈小。」祝桩龄很是得意地吃完最后一口饭,抹抹嘴巴道。

  闻言,穆祯瑞也只是干笑两声,没有动静。他虽明了不早些回去,问题只会愈来愈大,但是他就是不想回去;尤其回去了,还要面对可怕的皇兄,他先用想的就觉得头皮发麻,在走出一步前,便会不由自主地倒退三步。

  第七章

  「呃……不好意思,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不知道可不可以问?」苏想伊的眼睛在两人间扫了一遍,最后停在祝桩龄脸上。

  「你问吧!」

  「你闭嘴!」

  祝桩龄和穆祯瑞再度同时道,不过,这次苏想伊仗着穆祯瑞在身边,他将碗一放,把比较高大的身形缩入穆祯瑞身后。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拳脚相向他有必胜的把握,但祝桩龄身上有剑,还有皇上带来的精锐部队,他脑子打结了才会去跟祝桩龄打。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苏想伊以很轻很轻的口吻,还是问出口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固然离兰州城不远,脚程快些的,一个半时辰就足够从兰州城走到这儿,但不代表它的地点不隐密;相反的,如果没有熟人带,要找到这里的机会可说是微乎其微。

  「是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被苏想伊一问,穆祯瑞也好奇了。

  不知为何,祝桩龄蓦地脸上一红,调调不能成语。

  「快说啊!」穆祯瑞没注意到祝桩龄的异常,一径逼问着。

  「我见邱大人行踪有些怪异,所以跟了上去,没想到他没好好寻找您的下落不说,还跑到花楼……」本该是义正辞严的话,不知为何祝桩龄却说得吞吞吐吐、满面通红。

  「花楼!?想伊,你家是做什么的?」穆祯瑞隐隐有一丝不妙的预感。

  「我家?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家是开花搂的,叫艳阳阁,是全兰州城最大的花楼。」苏想伊不明就里,还洋洋得意地道,让穆祯瑞瞬间刷白了脸。

  「邱颖真去的花楼,该不会就是他家吧?」穆祯瑞表情夸张的指着苏想伊,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就是这么巧。」祝桩龄点点头,浅浅地笑。

  「我见那名女子和他长得相像,又听到他们偷偷摸摸的说些怕被捉到的话,再加上深夜有人送信到艳阳阁里给苏嬷嬷,说苏想伊在别业,要苏嬷嬷别担心。」祝桩龄言尽于此,他相信不用他多说,穆祯瑞和苏想伊也知道后来事情的发展。

  「呵,皇兄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穆祯瑞干笑道,绝丽的面容灰白如死尸。

  「您说呢?」祝桩龄把问题丢回给穆祯瑞。

  「想伊,我回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穆祯瑞挫败地转而面向苏想伊,星眸中满是无奈。

  他虽然不知道皇儿会怎么做,不过可以想见的是,他再不回去,就很难保住苏想伊的小命了;而且,让皇兄去花楼……不妥吧!他可不想被母后乱棒打死。

  「什么时候回来?」苏想伊呆愣了下,一阵恍惚把饭喂到空气中,那箸饭便很可怜的落在地上。

  「不知道。」穆祯瑞浅浅抿唇,微弯成笑。他也不知道能否再和苏想伊相遇。最初只因为有趣、好玩,现在却不只是那样;可是身分有别,再加上他们相遇的时间、地点不对,想要有结果,谈何容易。

  「祯瑞……」苏想伊低沉一唤,却不闻穆祯瑞响应。

  「主子……」祝桩龄细声的唤,却被穆祯瑞挥手打断。

  穆祯瑞缓媛站起身,慢慢地走出屋内,走出他和苏想伊相处数日的小屋,再也没有归来……

  ***

  苏想云从没这么认真的思考过,她和苏嬷嬷两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霞云轩内,一人占据桌子一端,两个人的视线却都集中在同一点——桌上的金子。

  放在墨色方巾中的金子熠熠动人,足足有三十两,比邱颖买来时给得还多,会迷得她们娘儿俩头昏眼花,连保命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属正常。

  可是,她们怎能把苏想伊的行踪告诉那名陌生人呢!如果他和邱颖真有所关联,那她们的人头岂不是不保?命都没了,还要金子干啥?

  「娘,怎么办?」许久后,才听见苏想云开口。

  「不知道。」苏嬷嬷答得干脆爽快,答案却无一丝用处。

  「如果想伊被捉了,我们会不会有事啊?」苏想云拧起秀眉,满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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