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他不是这么说的吧?
这辈子她不可能跟任何人结婚,就算是深爱着他,她也不可能和他结婚。
「我说……」
「你别说,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她打断他的话。
「我很认真,仕垣。我爱妳,我要和妳共度一生,如果妳还无法下定决心,请想想妳肚子里的孩子。」他扬起嘴角,笑得十分诡异。
「孩子?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不过才……」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有说下去。
会吗?她的肚子里会有他的小孩吗?
「我和妳在一起时可没做任何预防措施,而妳对这方面更没经验,妳能保证自己不会有我的小孩吗?」他摸了摸被他吓得花容失色的脸。
骆仕垣用力拍掉他的手,低头看着自己被子下的肚子,想着:如果她有了他的小孩,外人会如何看待一个男人肚子里怀着一个孩子?
「回复女儿身吧!仕垣,妳两位堂兄由我替妳搞定,妳毋需担心。」
「我才不会有小孩子。」老天不会这样对她,她才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刚好。
「妳这么肯定?」闵怀宇戏谴地斜睨着她。
这种事连他都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有或没有,她又是哪里来的自信?
「我……」她一时语塞。
「就算妳能肯定昨天,或是那一天晚上妳都很安全,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更努力做人,总会有一天成功吧!」他声明道,表情十分认真。
「你休想,我不会再让你碰我!」她杏眼圆睁,看着他突然倾身向她,「你想做什么?啊!」她先是尖叫,而后娇喘着承受他毫无预警的侵袭……
又是一场欢爱下来,骆仕垣香汗淋漓地躺在他的怀抱里,微微喘息着。
「为什么你要这么卑鄙?明知道我力气敌不过你,偏要以蛮力欺负人?」用如此强势的手段强迫她和他欢爱,着实欺人太甚。
「如果妳肯妥协,我又何苦逼妳?仕垣,我想告诉妳一件事,妳能保证自己有耐性听完吗?」他担心她听完他的话,不知反应会是如何?
倘若知道实情,能让她了解自己不是不吉祥的女人,即使会换来她对他父亲的怨恨及不谅解,他也甘愿承受。
只要她开心,心里不再背负着沉重的负荷,所有对他父亲的责难,就由他这身为人子女的来承受。
是该让她知道所有实情的时候了,他不希望她一直将自己看成是不吉利的女人。
「你想说什么?」骆仕垣脸狐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总觉得他要说的话,关系着她和他的未来。
深深看着她的娇容,闵怀宇慢慢地将他父亲闵良智当年所铸下的错误一一说出来……
第十章
「妳还是不肯原谅他吗?仕垣。」王俞文站在骆仕垣的房间窗口,看着站在骆家外面的男人。
骆仕垣闷不吭声,一句话也不说。
她心里有太多的挣扎及忿怒,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对王俞文说起。
老实说,知道自己并非是害死爸妈的元凶,她心里自然很高兴,多年来的自责终于可以在真相大白的这一刻喘口气。
然而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受到的折磨及痛苦,都是闵怀宇的父亲一时疏忽所造成的,教她如何能心平气和?
更别提能若无其事地面对闵怀宇。因此在听完他的坦承那一天,她就气得将他赶出骆家,没想到一直到今天都一个礼拜了,他仍然站在她家门口未曾离开。
「仕垣……」
「文文,妳不要再勉强她。这样好了,仕垣,如果妳不想见到他,我就替妳把他赶走,如果他不走,我就扁到他走为止。」罗雄建对着空气挥拳道。
自从文文告知他,骆仕垣的真实性别后,他就对她感到十分过意不去,想到过去为了文文,他好几次都对她拳脚相向,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和女孩子大打出手,虽然以前他并不知情,但无论如何男人动手打女人,他都是理亏的一方。
因此,为了替过去的自己赎罪,他愿意站在骆仕垣这一边,替她出气。
「雄建,你是莽夫不成?每次都想以武力解决问题。」王俞文阻止道。
「好啊!你如果能把他打走,就去吧!」骆仕垣以不在乎的口吻说着。
「仕垣了」王俞文语气透露着不解。
罗雄建更是怔然,他之所以提议要去扁人,只是随口说说,也希望能因此教她心软,出去和闵怀宇见面,两人再好好地谈一谈,他并非当真要把人打走啊!
「怎么?你不敢去扁他吗?」骆仕垣挑眉看他,一脸的揶揄。
「妳——」
这女人还真是不可爱,就不知外面那个男人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
罗雄建咬着牙,终于不说二话,转身走出房间。
见他当真走出去,急的人反而是王俞文,她转向骆仕垣着急地说:「妳真能够眼睁睁看着妳所爱的男人被罗雄建痛扁一顿?妳从小和雄建打到大,妳应该知道雄建出手有多狠吧?」
闻言,骆仕垣胸口一紧!她怎会不知道罗雄建出手有多狠,上星期才被揍的脸颊现在还隐隐作痛着呢!
心想着,她仍强迫自己无动于哀。
王俞文见她不出声,不再理她,再次走到窗口观看情况。
她心里一面为闵怀宇担心,一面也担心罗雄建会受伤。
不一会儿她终于看见罗雄建走出屋外,似乎正在和闵怀宇沟通,只见后者坚决摇头后,那莽夫便按捺不住挥拳向他……
「啊!打起来了,仕垣,妳快来看!」她急叫道。
「我不看,打死最好。」骆仕垣咬着唇,逞强道。
「不要再打了,你会把他打死的!」王俞文探出窗口大声喝道。
闻言,骆仕垣心口差点停止跳动,但她仍强迫自己不予理会。
就让罗雄建把他打死,正好替她出一口气,谁教他父亲让她痛苦了这么多年。
「雄建,你不要再打了,你没看见他一直没还手吗?」王俞文一面叫着,一面偷偷观察骆仕垣的反应。
果然瞧见她的脸色泛白,表情十分不安。呵!她就不相信她能当真狠心不管。
「啊!流血了,仕垣,妳的男人他流血了。」她又下猛药。
「他不是我的男人!」骆仕垣顶回去,握紧拳头忍住想冲下楼的欲望。
「好,他不是妳的男人,但是如果妳再不去阻止,妳就等着替他收尸了。」王俞文悻悻然地指出。「到底是妳心中的怨气重要,还是妳所爱的男人性命重要?就为了他父亲造成妳多年的痛苦,妳要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不还手?妳忘记他才出院不久吗?」
说到这儿,王俞文笑容浮现,满意地看着骆仕垣焦急地冲出房间,然后她对着下面的罗雄建打手势,表示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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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仕垣一路冲下楼,大步跑出屋于,就见罗雄建一再朝闵怀宇挥拳着,而后者果然正如王俞文所说的,始终打不还手,脸上满是伤痕。
见状,骆仕垣心里即使有再大的埋怨、再深的委屈,也敌不过看他伤痕累累更教她心疼。
够了,她承认自己意志不坚,无法眼睁睁看他处于挨打的状况,还狠下心置之不理。
「住手!罗雄建,不要再打了!」她叫着,冲上前挡在他前面。「要打我和你打。」
「别开玩笑了,仕垣。」罗雄建摇摇头,往后退开。
以往是他不知情,现在既已知道她是女人,他不可能再和她大打出手。
「我不是在开玩笑,罗雄建,你如果想打架,我奉陪。」骆仕垣摆出了迎战的架式。
闻言,罗雄建简直哭笑不得。女人果真不可理喻,连她也不例外。
他明明是和她站同一阵线,想替她出一口怨气来着,怎料她会为此和他宣战,唉!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我不会再和妳打架,仕垣,以前是我不对,请妳把它忘了。」他说,然后伸出手,这一次他绝对是百分之百想和她握手言和。
骆仕垣盯着他看,终于绽放出笑容,正想伸手回握,有一只大手却抢在她前面,握住了罗雄建的手,她微微怔然,抬头一看只见闵怀宇站在她后面,替她接手罗雄建的求和。
光看他脸上的神情,她也知道他根本是存心不让她接触罗雄建的手。
呵!这男人啊!
骆仕垣嘴角扬起笑意,和正好走出屋子的王俞文相祝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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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闵怀宇倒抽一口气,捉住她替他上药的手腕。「轻点。」
她是故意的,他心里十分清楚,而为了让她消气,他一切都依她,就是不准她将他赶出她的世界。
「痛死活该。」骆仕垣嘀咕道。
「妳气还没消吗?」他轻问,「那妳就不应该出来阻止刚才那男人,妳就让他替妳出气直到妳气消为止。」
「你!」她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知她心疼他受伤,他还说这种气死人的话来气她,明明是他不对,为什么她还要受他的气?
「可恶!可恶!你太可恶了!」她气叫道,伸手抡拳用力捶打他的胸部。
「我知道妳觉得自己受到很大的委屈,如果我能早一点找到妳,妳就不必受这种苦。仕垣,是我的错,我承认在找出骆家人的这件事上我不够用心,如果能让妳心里好过一些,妳尽管把所有心里的怨气出在我身上,但是就是别把自己气出病了。」他没有阻止她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
但老实说,她的力道可不是盖的,这八成是多年来和那叫罗雄建的男人大打出手所训练出来的。
闵怀宇暗暗呻吟,还是有点难受呢!
听见他发出呻吟声,骆仕垣连忙停下动作,接着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默默掉着眼泪。
「仕垣。」他跟着走到她旁边坐下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当真不肯原谅我?」
她摇摇头。不,她早就原谅他了,否则她才不会冲出去阻止罗雄建动手打他。
只是她心里真的很不甘心,这么多年来她所受到的心理折磨原来是不必要的,他却在这一刻才让她知道这个事实。
实在是太可恶了!
「妳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
闻言,骆仕垣抬起晶亮的眼,望进他含着深情的眼睛,脑中突然掠过一道恶作剧的想法。
「你会说话算话吗?」她故意试探。
「当然。」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她的嘴角悄悄上扬。
见她终于露出一抹嫣然笑容,这时候要他把全世界都给她,他也会拼了命为她做到。
「那你说你爱我,好吗?」
「我爱妳。」他立刻深情回道。
闻言,她漾起甜蜜的笑容,视线落在大门口。
「即使我要以这样的面貌过一生,你也爱我?」
「妳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是,就算妳要当一辈子的男人,我也爱妳。」但他才不会让她当一辈子的男人。
他爱她,这一生她非当他的女人不可。
骆仕垣笑着投进他的怀抱,然后仰起头吻上他的唇,几乎是同时,她听见老大和方若绮开门走进来,后头则跟着被人在路上逮个正着的骆仕乔。
这三人走进屋内,就见有个男人在亲吻他们的堂弟骆仕垣,登时脸色大变,骆仕勋更是大步向前,霍地拉开闵怀宇。
「这是怎样一回事?闵先生。」他就说这人有问题,果然错不了。
「哇!原来仕垣这小子是这种喜好啊!」骆仕乔轻吹了声口哨。
难怪仕垣从小就不接近女人,原来真相是如此令人意外。
「我才不是,你们看不出来是他强吻我的吗?」她立刻匆匆跑到骆仕勋背后,然后偷偷对闵怀宇吐舌头。
她不是存心想恶整他,而是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告知两位堂兄她真实的性别,只好委屈他代为告知了。
「仕垣,妳——」闵怀宇皱起眉,伸手想捉回她。
骆仕勋却及时挡住他,回头道:「仕垣,回房去,这个男的让我来处理。」
「好,不过,老大,你可别把他打到话都说不出来,我相信他有好多话想对你和仕乔说。」骆仕垣说着,偷偷瞥了闵怀宇一眼,见他正瞪着她,她连忙把视线收回,匆匆跑上楼。
「仕垣。」闵怀宇正想追上去,却教骆仕勋给挡住去路。
「你必须先把话说清楚,闵先生。」骆仕勋毫不妥协地说。
「没错!在我和老大未动手前,我们先给你解释的机会,若没有好好交代清楚,就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骆仕乔将手搭在闵怀宇肩上,目的是阻止他追上楼。
闵怀宇看着骆仕垣的两位堂兄,心知如果他没有好好处理这件事,不只她不会安心跟他在一起,连眼前这两人也不会放过他。
于是他深吸口气,这才慢慢吐出骆仕垣不敢对她两位堂兄坦白的事实:「仕垣她其实是个女孩子。」
话说完,客厅气氛一时显得十分诡异,骆家两位堂兄弟瞪着他一言未发。
「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们十分意外,但是……」
「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你说的这种鬼话?仕垣跟我们生活二十多年,他是男是女,我们会不清楚吗?」骆仕乔第一个不相信有这种事。
拜托,他从小就和老大,以及仕垣住在一起,他们一起游泳、甚至洗澡……等等,印象中他好象只有跟老大一起游泳、洗澡,当时的仕垣都只有远远地看着他们。
思及此,骆仕乔大皱眉头,但他仍拒绝相信和他生活许多年的堂弟,其实是他的堂妹。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未免太好笑、也太夸张了,仕垣是个女孩子?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我说的是事实。」
「你不要因为喜欢仕垣,就硬要把他当成女孩子看待。」方若绮说出她的看法。
她了解这男人的心态,但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不必和他争辩,直接叫仕垣下来,验明正身让他彻底了解他错得有多离谱,若绮。」骆仕勋就事论事道,只当眼前这人被爷爷撞坏脑子,头脑不清楚。
「不,不要叫她。她就是不知要如何面对你们,才会躲在楼上。」闵怀宇阻止方若绮上去叫人。
「我看是你不敢接受事实。」骆仕乔冷哼道。
「仕勋、仕乔,他说的是事实,仕垣的确是个女孩子,这么多年来隐瞒着你们,是爷爷的错。」骆泄宾从外面走进来,表情慎重地说。
「啊!」骆仕乔惊讶地张大嘴,下巴差点掉下来。
「爷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骆仕勋沉着脸问。
「这件事说来话长……」骆泄宾于是缓缓说起当年信杰夫妇因为迷信,而将自己的女儿当成男孩子教养,一直到那年仕垣得知真相,却选择继续当男生,就为担心她两位堂兄会责怪她是扫把星,甚至痛恨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