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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记 page 13 作者:凌淑芬

  「现在才二月而已,晚上裸睡可能会着凉,还是穿着睡衣好。」他冷静的口吻,连自己都不禁暗自喝采。

  「噢。」她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小可爱扔到墙角。

  「如果你觉得这件也不够暖……」

  睡袍滑落地上。

  世界上最完美的胴体呈现在郎霈眼前。

  云鬓松乱。肤光如雪。两朵嫣红的梅盛开在玉峰顶端,蛇腰下藏着一处深墨色的幽谷。

  他的唇张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郎霈,是你自己说要做的哟!」她踮起脚咬了下他的鼻尖,俏声轻笑。

  他深呼吸一下。「凌苳……」

  双臂婉蜒上他的颈项,不给他任何反对的机会,揪住他的衣领拉进门内。

  芳唇贴覆,一股清甜的滋味侵入他齿关,少女的馨甜气息填满了胸臆间。郎霈不由自主地合上眼,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包括相迎或拒绝,这股清甜的感觉与发生时一样突兀地退开来。

  他张开眸,眼底浮现瞬间的迷惑。

  凌苳退后一步,抿了抿双唇,看天花板一眼。

  「什么?」他冲口问。

  「没事,再试一次。」她的眉心拧起来,将他拉进怀里。

  清甜与甘美又回到他口中,然后,跟第一次一样突兀的退开。

  「怎么会这样……」凌苳舔了下舌头,望着他的眼神充满疑惑。「算了,你回去吧,我不想做了,晚安。」

  「为什么?」郎霈,你还问?回房去!

  「我本来以为我会想跟你做的,可是亲了你一下之后,感觉不对。」凌苳趴回床上,迷惑的神情既天真又性感。

  好!一切到此为止,郎霈,转身,房门在你的右手边!

  「哪里不对?」郎霈,你完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太对。」她偏头想了一想,「可能我还是比较习惯杰瑞吧!他抱起来的感觉比较合,你太高太壮了。」

  郎霈的眼前浮现一片红雾。

  「太高?」在公牛面前挥舞的那块红布终于发挥功效!

  下一秒钟,他已经在床上,而她,在自己的身体下。凌苳只来得及轻呼半声。

  甜美的滋味再度回到他唇齿间。惩罚性的吻换来的是她婉转相就的臣服,凌苳的舌卷上他的舌,勾引它进入自己的口中侵略肆犯。

  「太壮?」大手覆上她的酥胸故意使劲一捏。

  「嗯……」她噘起唇轻吟,秋眸如丝般缠黏。

  他的脑中仿佛塞进一整卡车的棉花,思绪完全失去流动的能力。他咬上云白顶端的红蕊,舔吻着她每一寸的嫩肌玉肤。

  距离上一次的软玉温香在怀,已经好久好久了……

  「郎霈……」她难耐地在他身下蠕动着。

  「不合?」他将她的腿分开,以自己肿胀的部分摩擦她腿间的敏感。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件他的棉质长裤。

  「好吧,或许也没有那么不合。」她姿颜艳红,眸中陶醉,嘴里仍然半点不输人。

  他的手取而代之,对她施展一些奇妙的魔法。凌苳几乎疯狂。

  天哪!这真的是一个苦行僧似的男人会懂的技巧吗?他一定找野女人练过!欲火狂炽中她不忘吃味地想。

  手指移开,他的男性亢奋回到原位,蓄势待发。她嘤咛一声,握住他导引向自己。

  她微冷的指尖一碰触到郎霈,犹如冰水滴开了棉絮,他猛然坐起身粗重地喘息。

  噢哦!

  滴铃铃,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凌苳马上推开他,翻身爬向床头翻找。

  「应该又是杰瑞打来的,我先帮他解决……噢!」

  最后一根压垮骆驼意志力的稻草飘落背上。郎霈猛然将她拉回来,凶狠地进犯。

  凌苳倒抽一口气,无肋地咬住床单,被彻底激怒的男人开始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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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熟悉的光线投射在眼睑上。

  郎霈咕哝一声侧了个身,鼻端埋进蓬软的发丝里。

  身旁有人。她的味道真好闻……

  他蓦然张开眼。

  巨大的双人床,凌乱的被单,勾缠的双腿,空气里的欢爱味道,昨夜的火热缠绵以光速刺入他的脑海。

  「该死!」他竟然和凌苳上床了!

  他翻身坐起,脑中的棉花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身旁的人嘤咛一声,缓缓张开水眸。

  晨光中的她,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他谨慎地思索着,该如何理智地面对这一切。

  「凌苳……」这次绝对是个意外,他愿意扛下一切责任,并且担保相同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哇!」她陡然坐起来。

  郎霈的心几乎被她吓出胸腔外。

  「现在几点了?」她惊慌失措地翻找手表。

  「早上九点。」他瞄一眼墙上的挂钟。

  「九点?」凌苳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下床,飞奔向盥洗室。「完了完了,星期四早上九点,我和那个XX官夫人有约。这是我第一次接到这么重量级的案子,我居然迟到了!完了完了完了!」

  郎霈愣在床上,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迅速盥洗完毕,从浴室里飞出来,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细软。

  「郎霈,谢谢你,昨晚真是非常精采的一夜,我过得很愉快。」她倾身拿起放在他那一侧床头柜的手机,顺便亲他一下,拍拍他的脸颊。「你是一个很棒的情人,我非常满意,改天我们再联络,再见。」

  然后她消失了。

  郎霈茫然呆坐着。

  这不是真的吧?他刚被一个小他十岁的女人用完就丢?

  一堆蜻蜓和乌鸦在他头顶上乱飞。

  他颓然倒回床上,冷不防看见床上几个浅色印渍。那是属于男性的体液,由他渡与她,再由她滴染在床单上。

  「啊!天杀的!」他闭上眼大声诅咒。

  他竟然忘了该死的保险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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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时间不对。郎霈说服自己。

  话说回来,他从没知道过凌苳「对的时间」是什么时候,而且很多意外都是发生在「不对的时间」下。

  可是凌苳却出奇的难找。她的手机大多数都是关机或通话中,偶尔接通的几次,才匆匆讲几句她便丢给他一串:「郎霈,我现在很忙,我晚一点再回电话给你!」

  当然,她目前为止还没有回过任何一通。

  一个星期悠悠过去了,郎霈活在寝食难安的心理煎熬下,几乎老了十岁。

  昨天他的秘书和其他同事闲聊提到,今天中午凌苳会过来教她们如何保养指甲。于是,堂堂副总十二点一到,便鬼鬼祟祟地潜伏在员工休息室外。

  「新长出来的指甲不平整是因为根部受到刺激,有些人喜欢穿尖头鞋或太紧的包鞋,指甲长出来就会起伏不平,以后换一双舒服一点的鞋子,脚指甲就会漂亮又整齐了。」

  一堆吱吱喳喳的询问马上响起。

  「嗯哼!」门口有人轻咳一声。

  「啊,副总!长青那个案子的公文都放在您桌上了,您还有什么吩咐?」他的秘书如临大敌。

  「我有一些事情想请教凌小姐,如果方便的话,可否移驾到我的办公室一谈?」他礼貌地提出邀请。

  难道连副总也想做指甲彩绘?一群女人面面相觑。

  「没问题。」凌苳今天心情不错,所以配合度很高。「我最近进了几套日本原装的天然柑橘指甲修护组合,现货所剩不多,如果大家有需要,我会交代店里替你们留几组。」

  「一样有折扣吗?」几个女人眼睛一亮。

  「老客户当然八折优待。」她眨了下眼,旋着一阵香风舞过他身畔。「走吧!郎霈。」

  他勉强笑一下,速速离开为宜。

  搞不懂为什么有人愿意在那几片角质层上花这么多精神!

  进了副总办公室,他把门关上,再按下内锁,以免那个莽撞的秘书跑进来打扰,然后走回办公桌后坐定。嗯!感觉稍微回复了一点权威感。

  「请坐。」他朝对面的椅子点点头。

  「对不起,我最近比较忙,忘了回你的电话。」她挂着媚甜的笑,漫步朝他走来。「郎霈,你要跟我说什么?」

  他顿了一下,寻思一个恰当、保守的切入点。

  「我想跟你讨论一下上星期三的事。」

  「哦——」凌苳恍然勾起嘴角。「早说嘛!」

  粉光一转,她已然落在他的大腿上。

  「铃当……」

  「嗯?」她心不在焉地解开他整排衬衫扣。

  郎霈连忙去抓她的手。「凌苳,这里是办公室,我有正经事要做。」

  「我也是啊!」凌苳轻笑一声,含住他的下唇,小手缓缓探入他松开的长裤拉链里。

  等两个人都从急促的喘息中回过神,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郎霈张开眼——

  「该死!」

  「怎么了?」她长睫紧合,薰醉无力地偎倚在他怀中。

  他们仍然结合着,郎霈可以感觉到相接之处的黏滑湿润,一切重演。

  「我忘了保护你。」现在说这些似乎太迟了。

  「这就是你急呼呼把我找进来的原因?」凌苳笑出来。

  「不然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星期三又到了!你一进办公室就把门锁起来,口口声声要和我讨论上一次的事,你以为我该怎么想?」她的美眸无辜而清澄。

  「你以为我把你叫进来……」郎霈无力之至。

  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杰瑞已经回日本了,我会在台湾多停留一些时候,既然我们两个人挺合的,以后每周三将就凑合一下好了。」

  他义正辞严地低吼:「凌苳,我绝对不会当你的『周三床伴』!我只想知道你的危险期是什么时候。」

  然而,对一个长裤褪在脚踝上、身体的一部分还交融在她体内的男人而言,这句主张实在没有什么威力。

  「你真的不要吗?这样我就得另外找人了,多麻烦!」

  「找……」郎霈真会被她气死!「你要是敢给我泡PUB、找一夜情,我活活掐死你。」

  「又要管头管脚了!」凌苳对他皱皱俏鼻,无趣地撑起身体。

  郎霈连忙将她按回去。「慢着!」

  起码先让他清理一下,他今天穿的是浅灰色长裤,倘若沾在裤子上,教他如何上完接下来的半天班?

  「啊……」她咬住下唇轻吟,半嗔半怨的瞅他一记。

  这一进一退,再度引发熊熊大火。

  于是,当他们下一次能说话时,又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郎霈努力调匀气息,老天,他真的老了,总有一天他会被她吸成人干!

  「你刚刚说,你想知道我的危险期?」凌苳藏在他怀里,嘴角浮起一丝恶作剧的笑。

  「啊!该死!」又想起来了。

  如果第一次是意外,今天的这两次呢?

  郎霈坚定地抽出面纸,将两人稍事清理一下,将她推离自己身上。

  凌苳瞄一眼手表。「我得走了,待会儿还得去另一家公司招揽生意。我不是每个礼拜三都有空,所以我们有空再联络好了。」

  「我已经说了我无意……」

  她挥挥手,完全不把他的强调当一回事。「噢,对了!我已经装了避孕器,所以你安全得很,下礼拜三再打电话给你,bye。」

  丢给他一个飞吻,她飘然离去。

  郎霈哑口无言。

  这个女人,再度把他用完就丢!而他一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你想拒绝吗?一个微小的心音问。

  凌苳曾说不再爱他,于是,她就真的不再爱他了。她的姿态已看不出一丝丝对他的留恋。

  对她来说,现在的他顶多算一家7—11。她并不是非要他不可,只是找他比较方便而已。

  无牵无挂,无情无爱,这不是他想要的吗?既然如此,心头为何会如此酸涩呢?

  第十章

  「嗯……」枕在他怀中的佳人嘤咛一声,揉了揉眼睛。「郎霈,现在几点了?」

  他惺忪地瞄一眼腕表。「下午四点。」

  「还早。」她打个呵欠,更偎进他怀里。「我们晚一点去吃烧烤……」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郎霈吻了吻她的额心。

  他们真的开始了每周三固定的幽会。

  肉体上的缠腻是极可怕的,一缠上了便无法脱身。八个月前他或许还能将她推开,现在却变成一件极之困难的事。

  偏偏这也是最讽刺之处。以前当她深深爱着他之时,他拚命拉开两人肉体的距离,如今他们耳鬓厮磨体肤相亲,精神上却相隔遥迢。

  郎霈终于对自己承认,其实他从来不希望她离开。

  他仍无法肯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叫做「爱」,但是,在他心中,凌苳确实是不同的。

  她就像一抹突如其来的春风,吹开他眼前的重重帘幔。他曾经为了保持现状而不肯迎就,等他终于明白自己心意,却已是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了。

  或许凌苳之于他,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不知眯了多久,门铃轻响。他先醒了过来,怀里的她仍然睡得极熟。

  「希望不是那个杰瑞。」他下床套上长裤,咕哝道。

  这里是凌苳新租的小公寓,他也是第一次来。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男人来过,他不想知道。

  郎霈先透过窥视孔瞧瞧来者何人。

  他认真考虑跳窗逃脱的可能性。

  这太荒谬了!门外那个人不是凌苳的丈夫,他也不是被现场捉奸的情夫,他没有逃跑的必要!

  啾啾啾啾——门铃声声催人开。

  郎霈深深叹了口气,先揉一揉右颊备用。

  门打开。

  「宝贝蛋,老爸顺路经过……」安可仰的嗓音在瞄见他之后,戛然而止。

  「嗨。」郎霈苦笑着挥挥手。

  安可仰的利眼移向他袒露的上半身,以及胸膛上麻麻点点的草莓。

  「郎霈,以前的事情都好说!」安可仰的笑比猛狮更狰狞。「今天这一件,恐怕超出我的忍耐极限!」

  轰!他揉热了的右颊,果然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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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云快被这群小鬼烦死了!

  他那个乖乖牌弟弟安分了三十年之后,突然有人一天到晚上门来告状,而且主题不脱那一两样。这票人简直无聊透顶!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要分要合一句话说清楚!」掌门大哥的耐性宣告终了。

  「郎云。」娇妻软软地按着他的手劝慰。

  电话那端仍是沉默。

  「安不只把女儿扭回家,回的还是曼宇那一边的家。他向来敬凌家大门而远之,这次能让他甘冒大不讳的进驻,可见当真气得不轻。」免持听筒将叶以心的柔音完整收录。

  其实,安可仰把凌苳送回台南的意义很明显。他很清楚,郎霈会尽一切可能回避与「那位女士」碰面的机会。

  「曼曼也回去了吗?」郎霈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波动。

  「她人不在台湾,可现在八成也听到风声了。」郎云顿了一顿,又说:「捉奸在床?亏得你!」

  「根本不是那回事!」郎霈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情绪——困窘。

  「所以呢?其实你没睡人家的黄花大闺女?」郎云说风凉话。

  噢!老婆大人一记腰拐子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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