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们刚才去菜市场……喔,是唐小姐坚持要跟我去买菜的,回来的时候门口就有很多人围在那里,还有那个李红小姐,那些人说他们是记看,要来访问唐小姐,结果唐小姐什么也还没说,就被他们闹得哭著跑回房间去了。”
阿来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到后来已经有些声嘶力竭。
“记者?现在那些人呢?”
“他们都守在楼下,因为警卫不让他们上来。但是李红小姐人现在坐在客厅裹“李红!她在那裹干什么?”嘉澍磨著才地问道。
“她说她要看好戏,她还说……李小姐,我……”阿来的惊叫声响在耳边的状况之下,电话裹却传来李红那高而尖锐的嗓音。
“程嘉澍,如何?我警告过你的。”李红的声音里有著掩不住的洋洋得意。“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谈广告……”
嘉澍突然发现自己很乐意赤手空拳勒死这个女人,真搞不懂以前自己怎么会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视为温柔可人的女伴,他越想越觉得纳闷。
“你的确警告过我,但是我告诉你,李红,我绝不会受你的威胁。不但公司的新广告不可能用你,相反的,连以前所有你拍的广告,只到约一满立刻换人!”嘉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咆哮著。
“什么?程嘉澍,你怎么可以把我换掉?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你们骏永企业产品的当然模特儿,这就跟我是你的女朋友一样,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啊!”李红大概没有料到嘉澍会动怒,断然切掉她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是以她立即失声叫嚷著。
“不再是事实了!”嘉澍阴沉的告诉她。“在你玩出这么大的花样之后,你还指望我能再心平气和的跟你交往吗?”
“可是,嘉澍,那又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事都说出来而已。”李红顽强地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
嘉澍伸手抹了把脸。“那就太不幸了,因为我刚好认为是因为有人太多嘴而导致这么多风波。”
“嘉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不过你看它的那种眼神,所以……”
“李红,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希望你离开我的房子,马上!你应该听得懂我的话。另外,你在离开前,将我以前掉在你那边的钥匙交给阿来。”
“嘉澍……”
“再见,李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嘉澍说完非常坚决地挂断电话。他正凝神思索著接下来该怎么办之际,云屏夫人友善地拍拍他的肩膀。
“在想什么?”云屏夫人善体人意的笑容在他面前展开著。“唐小姐呢?”
“被那些记者激哭了。唉!怎么会搞得这么鸡犬不宁的呢?大嫂,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没有想把宇湘从明昌手裹夺走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能偶尔看看她,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嘉澍懊恼地向云屏夫人解释著自己的心态。“如果明昌知道这件事,唉“别管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得赶紧去安抚唐小姐,想想人家也真是无辜,无缘无故的搅进这桩丑闻。”云屏倒是真的替宇湘,应该说是羽翔感到不值。
“我知道,但是我得失去交代一些事情。阿富太不可靠了,我不能让他继续在骏永企业刺探任何人、事、物,否则以后还有得受!”嘉澍说著,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看到嘉澍那忧心忡忡的神情,云屏夫人只是扬了扬眉,尾随他出去。
“你这个傻小子,我倒要看看你到何时才会开窍。”云屏夫人看著嘉澍寒著脸跟几个高级职员说话时,如此地喃喃自语。
其实云屏夫人老早就知道宇湘跟羽翔的秘密了。那是有一次她在逛百货公司时巧遇宇湘,而她见到笑脸盈盈的云屏夫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云屏夫人心知有异,只好装作认错人,倒是宇湘落落大方地说出了她有个双胞胎姊姊羽翔的事。
原先云屏夫人还以为明昌所要要的是那个贞静内向的姊姊羽翔,但经过她向明昌询问之后,明昌才坦承他的意中人是活泼好动的妹妹宇湘。这还是明昌回法国之后才在电话中向她告白的事,这么看起来,嘉澍根本就不知道有明翔的存在。
依据她的观察,嘉澍对羽翔可以说是相当感兴趣。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在她公寓中,嘉澍根本就没法子将眼光自羽翔身上拉开。那时她还以为他是为了害怕羽翔是个贪图明昌的名声及程氏财产而来的淘金客,所以才显得那么的怪异突兀,谁又想得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层缘由?
其实这倒也不见得不是件好事,嘉澍这些年来这样约为骏永企业耗费心思、体力,到现在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如果他能娶到像羽翔这般乖巧温柔的女孩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羽翔可愿意嫁给嘉澍?根据她私底下向宇湘探问的结果,似乎羽翔并没有跟任何男人交往的经验,而她看不出羽翔有什么理由不会爱上嘉澍:况且,据她所知,羽翔跟嘉澍相处这么多天,也没见到两人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啊!这可得归功于阿来也是她的一位朋友!唔,明昌那孩子带著宇湘私奔到法国去结婚,这一时半刻之间,她实在也拿他莫可奈何,倒是正好给她一个机会,好好撮合嘉澍跟羽翔这封年轻人的事。
或许,今天发生这件丑闻案也不算太坏,因为若不如此的话,她还真想不出法子说出要撮合他们俩的话呢!既然如此,她得好好扮演红娘的角色,才不会又让嘉澍错失了好姻缘!想到这里,云屏夫人忍不住漾出笑容,愉快的跟随嘉澍坐进他的车子。
羽翔愤怒的将面纸扯个稀烂再扔进垃圾桶中,抽抽噎噎的低声啜拉著。
那些讨厌的记者,他们凭什么用那种低级的话语来侮辱我!甫走进楼下大门,他们就像是群挥之不去的苍蝇般围绕著她,追逐著她,问她一些荒唐至极的问题。
不但问她以前是不是程明昌的女朋友,问她现在是不是程嘉澍的情妇,还问说程嘉澍究竟给了她多少价码……他们使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个任人喊价的欢场女子,可以任人转让,令她感觉低级且龌龊,真想死掉算了!我怎么会碰到这种事?她自问自己从来没有做错事啊!真是倒楣到家了!“宇湘?宇湘?开开门好吗?”嘉澍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宇湘?”
“我没事,我想睡一会儿。”羽翔跑到梳妆台前,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她对著门外大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呃……宇湘,我有些事想告诉你,而且,明昌的妈妈也来看你了。”嘉澍的声音有些不自在。
明昌的妈妈?羽翔震惊得不知所措的怔立在那裹。天!我忘了还有明昌的妈妈了!地想必也会知道这件事的,那么,她会用何种眼光看宇湘呢?
慢著!我可以向她说明这一切全都是误会,事情并不像那本杂志上所写的啊!羽翔将那本杂志卷起来,慌慌张张的在室内四处寻找地方藏匿那本罪魁祸首。
“宇湘,你开开门好吗?”云屏夫人也开口了。这下子她不能再不开门了。羽翔沮丧地垂下肩,慢慢的朝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云屏夫人立刻拥住了羽翔。“可怜的孩子,我看看,那些记者大概把你吓坏了吧?”
“还好,伯母。”羽翔尴尬的擦干脸上的泪痕,想不出该如何向云屏夫人解释今天的这场骚动。“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我……他们……”
云屏夫人伸手捂住羽翔的嘴巴。“我知道,那些记者的花样我早就领教过了。羽翔,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说起来咱们也已经很久没见面,我可是一直惦著你哪!尤其是明昌又到法国去了,我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前几天我才跟明昌说,改天要找羽翔陪我去逛逛街……”
羽翔整个人都僵立在那里,她困惑地看著云屏夫人,就好像云屏夫人所说的是她所听不懂的外国话似的。
羽翔?我有没有听错?云屏夫人说的是羽翔,而不是宇湘!那表示她已经知道她不是宇湘,那么,她告诉嘉澍了吗?羽翔紧张的看著一直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口发呆的嘉澍,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反应。
像是看穿了羽翔的心事,云屏夫人拉著她坐到床边。“羽翔,我想跟你聊些咱们女人之间的体己话。”她微微一笑地看著嘉澍。“嘉澍,我们要聊女人的悄悄话,你能不能让我们单独相处一会儿?”
恍如大梦初醒的嘉澍,这才连连搔著头地向后退,脸上带著木讷的傻笑。“那我下去了,你们慢慢聊!”
看著门被轻轻地关上,羽翔绷得紧紧的神经马上松懈了一半,她一回头就面对云屏夫人充满盈盈笑意的眼眸。
“伯母,我……你已经知道了?”羽翔越说越小声,终至几乎听不见。
“我早就知道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才要告诉嘉澍。明昌那孩子虽然很孟浪、好玩,但是他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那就是他绝不会对我撒谎。他刚到法国没多久,自己就向我承认他已经带著宇湘回法国了。我看木已成舟,所以也没多说什么,但是那时候我可不晓得嘉澍把你带回来了。”云屏夫人伸手轻轻抚摸著羽翔乌黑柔顺的长发说著。
羽翔简直没法子理清心中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滋味。她原本以为这只是她、明昌跟宇湘之间玩的小游戏,但谁知道,似乎连云屏夫人也参了一脚,而且还玩得不亦乐乎!相较之下,她整天在这裹担心程嘉澍会发现事实真相,好像显得很没意义了。
“既然如此,那我应该可以离开这裹了吧?我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还有那些记者这样无礼地侮辱我的人格尊严!”羽翔想到这些烦心事,不知不觉地皱起眉头。
“反正就如同你所说的,木已成舟,我相信嘉澍现在如果知道事情真相,应该不会对明昌采取什么不利的措施吧?而且,明昌已经准备要开画展了,他根本不必在乎嘉澍会再对他实施什么经济制裁……”
面对侃侃而谈的羽翔,云屏夫人却仍是沉默地不发一言,这个模样反而令羽翔感到不妙,停下来狐疑地看著她。
“伯母……”羽翔小心翼翼地开口。“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云屏夫人似乎非常苦恼的样子,她欲言又止地看著羽翔半晌,然后又重重的叹口
气,兀自地摇著头。“唉,算了,不可能的,还是别提算了!”
“伯母,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我,或许我可以为你分担一些。”羽翔看到她那么忧愁的连连叹气,忍不住开口问她。
云屏夫人眨眨眼睛,感慨地拍拍羽翔的手背。“没关系,反正这一切都是明昌自找的,它是活该!但是说到宇湘,可就可怜了,唉!她得一辈子都背著这个不怎么名誉的包袱过日子。”
“宇湘?她怎么了?”听得一头雾水的羽翔根本就搞不清楚云屏夫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一听到她提起宇湘,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眼前了。
“羽翔,今天闹的这件丑闻你也见到了,不只是嘉澍,连那些记者跟那个李红都被你跟宇湘弄混了。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嫁给明目的是妹妹宇湘,两你住在这里,是姊姊羽翔,但是那些外人又不明了有两个双胞胎姊妹,所以找担心就算明昌跟宇湘回来了,人们还是会认为宇湘跟嘉澍有过什么感情瓜葛,因为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住在嘉澍这裹的事啊!”云屏夫人说著又连连眨著眼睛,充满了泪水的眼睛在光线折射下,显得特别晶莹明亮。
羽翔默然的低下头,云屏夫人所说的也是实情,如果不明就裹的人乍看之下,根本分辨不出自己跟宇湘的差异,到那时,各种更难听的流言只怕要更多了。
“或许,我们可以藉著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双胞胎的事实啊!”羽翔福灵心至的说出她的看法。“还是,教明昌他们寄张结婚照回来不就得了!”
云屏夫人却连连地摇著头。“不好,问题在于明昌根本不愿意让嘉澍知道宇湘跟他在法国的事实,他要求我当作不知道这回事,但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甚至要伤害到嘉澍了,我怎么能再继续保持缄默呢?”
“伤害到嘉澍?!怎么会呢?”
“羽翔,当初我丈夫把骏永企业指名要嘉澍继承时,在家族之中闹了很大的风波,后来由我暂代,但是我实在没法子统御这么大的公司,所以我独排众议,坚持要尊从先夫遗嘱,将骏永企业交由嘉澍管理。
“也因为如此,所以有些人一直虎视耽耽地等著要抓嘉澍的把柄。但是这些年来嘉澍拚了命的经营骏永企业,使骏永企业打进全国排名前五十大企业,这可都是嘉澍用血汗去拚出来的,而且很难得的,他根本不把骏永当成是他自己的,反而一再的敦促我让明昌回来接手。
“明昌那孩子有几两重,我这个当妈的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来,我把嘉澍当成是自己的儿子般看待,骏永在他手裹总比被明昌给败了的好。”
云屏夫人说著突然凝神看著羽翔。“羽翔,如果说有什么可以毁了嘉澍的话,那么就是今天这件事了。今天一大早,家族中的长辈们都到骏永去找嘉澍兴师问罪,在他们的观念裹都认为嘉澍败坏礼教,强夺了你,逼走明昌。”
“但那不是事实啊!”羽翔吓一跳地大叫。“我不是宇湘,而且……”
“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三叔公他们已经认定了嘉澍跟你之间不单纯。现在嘉澍的名誉已经被蒙上了相当严重的污点,这就自视甚高的嘉澍而言,是个很大的打击!”
羽翔慌慌张张地摇著头。“可是我们之间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啊!我们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羽翔……”
“我明天,不,我今天就搬出去,这样不就可以替嘉澍洗清这个污点了,对不对?”羽翔从床底下的大抽屉中拉出她的旅行箱,打开衣橱就要开始整理衣物。
“羽翔,你不可以离开这里,相反的你必须再住下去!”云屏夫人温柔但坚决地将衣橱的门关上,背靠在衣橱上轻轻地说。
“什么?”羽翔如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傻傻地看著云屏夫人细致的皮肤。“为什么?”
云屏夫人很有耐心地再将羽翔拉回床畔坐下。“羽翔,最近公司就要召开股东大会了,在股东大会中,最重要的除了分派股息及决定明年度的投资计画之外,就是要选举董事会成员及决定经营权由谁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