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杜绝他的渴慕,她当机立断地斩去他心存的爱意。若渲相信,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谁也没有。”
偏偏此时,玩笑似的,她的眼前竟浮现他——霍愧
恩的影像。不可能吧?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在此时想起他这一号人物。
她对令榆说:“到了,二哥,我在那家7-ELEVEN下车就行了。”她不要他送到家门口。因为她想吹点风,藉由凉风,教自己重理真心。
他依言停在统一超商前,不过在她临下车时对她说:“若渲,我希望你能再考虑,好吗?”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地下了车。不用再考虑了,她的答案还是一样。什么事她可以下确定,独独此事。她的记忆给她带来太大的冲击,感情是她奢望不了的世界。
走进租赁处的巷口,咦?是他。若渲并未往回走,之前她已淘汰了一位,不怕他再度纠缠,她要他们一个接一个出局。
槐恩见她回来,露出灿然的一笑。不过她却是毫无笑意,只是镇定地走向他。
他等待她的到来,不过,当她一走近,她却对他说:“我早已不是你爱情游戏中的一份子了,还不放人吗?”
他饶富趣味地看著她,不过,他现在有更正当的理由缠著她,只因她说过——“你说过,你将对我不再客气的。”
若渲冷冷地答道:“我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
“你已有负责的能力了,我怎能不当真呢?”他拿她的语尾当把柄。“我等你的不客气,尽管放马过来,我不会拒绝的。”
若渲沉住气。“可惜我偏不当真,我不过是玩玩你罢了,你又何必这么认真?怎么了?完美情人不再守规矩了?你的蓝缎已收回,我已被你列入下堂女友的行列中,何苦再吃回头草呢?”她一鼓作气将心中的想法全说了,一反往常的高姿态,语意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般,有种哀怨。
槐恩也出其不意地说:“我发现回头草有其美味之处,所以——”
“你够了没,好狗不挡路,若你想当——”
他可毫不在意她的尖牙利齿,顺手便将她拉上车。
“抱紧,摔死了,我可得娶神主牌了。”他的举动今她来不及反应,更甭论跳车这样的疯狂念头了。
在高速中,他们抵达一处公园。风吹散了她的秀发,裙摆在风中飞扬,成了一朵绽放的白花。
若渲在他停车的刹那,还未恢复神智。好快!这期
间她也将与今榆之间的不快全抛诸风中。她发现,挤公车、搭房车似乎都没有驾驭机车来得快感,她有一点点喜欢上它了——机车。
“下车吧。”
“嗯。”她优雅地下了车,拂了拂吹乱的发丝。“你载我来这做什么?”
他不语,只是拉著她往公园内走去。走了一会,在一棵樟木下停步,没有预警的便给了她一个拥吻,好深、好深,教她招架不了。
若渲发现,他真是个狂人,他的爱也是如狂风骤雨般的猛烈。他可以这么自然地侵入别人的领域,在她来不及设防下便已攻城惊地,可怕的是,她心里却一点恨意也没。
待他吻够了,才缓缓松开拥住她的手,见她眼儿迷檬,双颊呈现艳红,才满意似的真正放开了她。
“你真教人又爱又气。”
若渲脑子底如转盘似的,一圈、两圈……五圈、六圈……,一时转不回原点。待她回过神时,才对这样荒谬的事感到愤怒。
“我爱你,我这一生中,真的没有这么用心地在爱一个人——”
若让其他女人听到这一番告白,定要浑身酥麻,并赶紧找到最近的房间以身相许,以答谢他的厚爱。但她却只对他的情话避如蛇蝎般。
“不,这些话对我而言,并不中听,我——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便要走人,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她拐来,岂会轻易放她走掉。
这么一拦,两人双双倒地,幸亏草皮软,否则不跌伤才怪。对槐恩而言,这样的姿势实在十分的绝妙,他在上,而她则被压在他身下。
“喂,你起来呀!”
他全身压下的力量令她无法脱逃,身子在他身下猛烈地挣扎,槐恩斥令:“你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
女人的体香,尤其再加上这样的挣扎,对正常男人而言,是种极致的挑逗。若值已明显感到他的亢奋,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懂得的,所以不敢再动一下。
良久。
“可以了吗?”
“你——”这一回竟换成他红了脸。他以为她并不懂得这样的事,但她的了解反倒令他产生了羞愧。
“你该离开了。”她故作镇定。其实她比他更羞于见人,他的兴奋代表著什么?不会是因自己秀色可餐才引起他的冲动吧?
他迅速起身,并拉起她。若渲的一O一套白衫成了污泥附著的最佳去处。
“我送你回去吧。”
明明剧本不是这么走,怎么一个跌跤,重点没说,却尽犯丑事的。不过,归究起来,她下颚的伤疤确实引人,不但没有恐怖的感觉,反倒带有那么一点致命的诱惑力。
由来时路回去,两人并未再多开口,心里只是各自为自己的失态寻求一个好理由。
一到住处门口,、若渲头也不回地上楼,大门“眶”一声,将两人阻隔开来。
若渲一回到小房间,随手抓了个枕头抱在胸前,思忖著自己的失常。
从没有哪个男人可以令她产生心悸的感觉。堂哥虽带给她压力,但她压根没想过他。令榆二哥虽是个稳重的男人,温文儒雅的求爱方式也打动不了她。偏偏这无理的男子,不过是小小的逗弄,竟教她睡不安宁的。即使合上眼,他的影像也会悄悄浮上她的意识中。张开眼,他又如同鬼魁般的纠缠著她,叫她不想他也难。
“啊!她低喊出声,企图将他赶出她的思绪外。难不成,她有受虐倾向?正经的男人不爱,专情的男人不要,偏偏中意霍槐思的飘忽不定及狂爱?不,不会的,全是幻想所致,她不会,她才不会步人情爱的漩涡。
早上,伶蓉邀她上白家。
“若渲,今天是我妈生日,一块来嘛。”
伯母生日,哎呀!这么大一件事,她再怎么有所顾忌,也不能不去。
“好,我会过去的,但你必须先陪我去挑礼物。”
“挑,挑什么?又不是外人,还送什么礼?人去了,我妈便会开心的。’”
伶蓉不在意,她可不,以往经常打扰,现在好不容易有回馈的机会,不慎重点怎行?
“不,那我自个去挑好了。”
“喂,不用啦。”伶蓉可不想让她破费。
“什么不用。对你可以不用,对伯母可不行。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先回去。”
见若渲坚持,伶蓉也不再勉强她。两人在校门口分手,若渲打定主意到珠宝店买一串珍珠或是玉镯好送给伶蓉的妈妈。
一出校门,她身后又传来机车声。她尽量地避开他往人行道上走,不料他还是跟了上来。
“你去哪?我送你。”
若渲并没有打算停下来,只是淡淡地说:“不用了。”
在这同时,展盈俪的声音传来。她几乎是跑著追赶过来,到达时仍气喘吁吁的。
若渲对他说:“女朋友来了,去侍候她吧。”说完便大跨步地走出他的视线,令槐恩不禁扼腕盈俪出现得不是时候。
盈如问他:“你今天总有空了吧?”
“没空。
这已是他第三回拒绝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蓝缎他也送了,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要打发她?这未免太不给她面子了。
“槐恩,今天无论如何——”
她的强硬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的效果。噗噗,车子已出了她的视线,只留下她在原地瞪大眼。
槐恩亟欲找到若渲。
嘿!他们果真有缘。没一会,他便看见她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珠宝坊中,于是停好车便跟了进去。他的进入不光是她,连店员也——“先生,挑珠宝吗?”
他对店员表示:“我和她——一起的。”
说得这么暧昧,若道告诉店员:“对不起,我不挑了。”
槐恩挡住她的去路。“不,来了便要挑。”
他的话自然让店员高兴。来到这,岂可叫客人空手回去的。女店员答腔:“是呀,先生,这位小姐说要挑送人的礼物,年约四十至五十左右的中年妇人,你就帮她挑挑吧。”
这是什么情况?他与女店员竟联手起来设计她。在她火气上升之际,他有礼地问她:
“若渲,这个真的不错,若是送我妈,她一定会喜欢的,相信你要送的人,也一定会感到满意的。”
真的吗?这只玉镯子对方会很喜欢?听他这么说,著追似乎有一点心动了。也好,多个人多个意见,毕竟她自己没有妈妈可送,霍槐恩他有,必定比较了解,将就听他这一回吧。
由此可见他的眼光及心思真细腻。挑镯子、选包装,无不面面俱到,仿佛这礼是他要送人似的。付完款项,两人一同出了珠宝坊,愧恩问她:“送谁?”
若渲很想回他问太多了,但看在他帮她精心挑选礼物的份上,就老实地告诉他:“是送给白伶蓉她母亲的,她一直对我很好,所以——”
“好女孩,懂得人情世故的,我早就知道爱你准没错。”
又扯到哪去了?她收起亲切的心,换上陌生的面孔。“爱上我,你是自寻痛苦,回头是岸吧。”
“不,不涉险境岂能得人间珍宝。”
见他又开始进行攻势,她不打算给他太多机会。向他道了谢便想离开,但槐恩却厚著脸皮地问:“若我也想参与你的世界,你会敞开心扉,容下我这一粒沙吗?”
“你知道吗?沙虽小,但它挺扎人的,我先走了。”
游戏至此,好似见到那么一点点曙光,只不过是挺扎人罢了,而非完全容不下。
有了这一点机会,他决定把握住。
白家正为了白太太的生日而忙碌著。
若渲到达时,月月也出现了。
“月月!”乍见月月,若渲很是开心。看来是伶蓉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才没事先告知她。
“若渲,你终于来了。”
“你来很久了吗?”
“大概半小时了。”两人一见面,便叽哩外啦地讲个不停。不过也没忘了帮忙端端菜、准备碗筷。三人无论走到哪都是黏在一块的。
白太太唤了排在一分聊天的她们三人:“过来用菜了。”
“喔。”答是答了,不过还是聊个不停。毕竟好久不见了,这个好久虽说仅是两个礼拜,但对一向形影不离的她们而言,分开半天,便够她们朝思暮想了。
在白妈妈再度催促下,她们才走到餐桌旁。为了顾及礼仪,她们暂且让说话的嘴巴休息一下,不过吃饭的嘴巴可才正式启动呢。
白妈妈对自幼丧失母爱的若渲及月月而言,也等于是她们的妈妈一样。她待她二人如亲生女儿似的关心。
若渲有时真想为了白妈妈干脆爱上白二哥,但亲情与爱情实为两码子事,她虽然眷恋白妈妈的关爱,但却还是无法接受白二哥的追求;二者如同平行线般,叫她如何勉强自己去接受。
“白妈妈,祝您生日快乐。”
若渲送上小礼,白太太先是推不,后来禁不起她的软言相动,只好收下峻。口中仍喃喃地说著让她破费了。
用完餐,三人一块收拾了狼藉的杯盘后便移师伶蓉房间。
若追随即问月月:“月月,曹义他没来?”
月月叹了口气。“他决定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伶蓉拍拍她的肩。“就当是无缘吧。”
当是无缘?怎么当?爱了他数年,再叫她以一句无缘收场,她又情何以堪?
“算了,不聊我的事,霍槐恩——”
“嗅,也别聊我。”若渲急忙打住这个话题。
若渲不想聊,伶蓉可兴致勃勃。也不理会若渲的抗议,便对月月报告最新战情:“他们很久前就散了,现在霍槐恩的新女友还是若渲的堂妹。”
堂妹?不会是——“展盈俪?”
“你怎么也知道展盈俪这个人?”伶蓉不得不佩服月月的消息灵通了,连展盈俪这号人物也知道。
“她是理学院的娇娇女,她的男友多得可列本芳名册了,不过仍差我一点点。”月月也是出了名的博爱美女,男友自是不少,幸亏她身后总有曹义为她收烂摊,她才敢这么大胆地到处乱放电。
伶蓉笑说:“还有人比你逊呀?”
“当然,你也不去探听探听,我洪月可是超级采草女,行遍天下无敌手,男人见了我莫不仆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呢。”
三人只要在一块,便将形象完全抛诸脑后,连谈天的话题也没设限。不过在外人面前,她们可是高雅清丽的三朵花。
伶蓉损她:“偏偏真命天子却不仆倒,只是滑过。”
“叫你别提你还提。”月月又捶又打,哀怨地抗议。
这女人发起癫来可让伶蓉招架不住。“好,好,不提,STOP。”
“这还差不多。”月月转严肃为嬉笑。
三人的打闹引来白家兄弟的注意。
“令榆,会不会出命案啊?”
令榆摇头。“不会吧,她们三人是这么好的朋友,不至于的。”但耳边传来的阵阵呼救声,还挺惊心动魄的。
“令榆,你去敲门引她们注意。”
两兄弟既怕出事,又怕只是一场误会,索性求证一下以求心安。
果然房内立即鸦雀无声,最高品质——静悄悄。
房内的三人在敲门声后立即安静下来,若渲细声问传蓉:“太吵了是不是?”
伶蓉回以:“应该不会吧,我大哥、二哥他们是很明理的人,应该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生气。”
月月对若渲说:“你去瞧瞧来者何人。”
若渲起身拉平衣裳,轻轻开了门。“大哥、二哥,你们有事吗?”
令镇、令榆相视尴尬一笑。“没事,我只是找我妹,她在吗?”
若渲回头看了伶蓉一眼。她现在实在不宜见客,不仅发丝凌乱,连肚肚也见光了。
“大哥、二哥,伶蓉现在不适合见你们,她——”
见她吞吞吐吐,他们兄弟还当妹妹出了意外了。
“我们非见到她——”一句无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两人坚持,她转身问伶蓉:“你哥非见你不可,你出来吧。”
由半敞开的门,可见房内一团乱,枕头、抱枕东倒西歪的,可见造才的战况颇为激烈。
伶蓉一出来,一身装扮比个疯子还糟,令填问她:“你们怎么了?刚喊救命,你又惨不忍睹的,起内杠了?”白大哥鲜少在家,是以不知道妹妹玩心尚重。
别看她们三人在外的行为举止都是中规中矩的,私底下的三人可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