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鸿景山庄的小姐!”眼尖的人认出了她身边的丫环。
“你说她就是方雪霏?”
“没错,就是她!”
人群中有人窃笑,“也难怪迎曦山庄的少主会目不转睛了。”
“岂止呀!你看!”有人指著曲水河畔坐成一排的年轻公子,“他们的眼全都看得发直了。”
娟娟瞥了一眼那一排痴呆而衣著华丽的男子,忍不住耻笑他们起来,“小姐,他们好讨厌哟!”
方雪霏连眼也懒得?,只是淡然地说道:“别管他们,我不想与他们有任何关系!”
她是?所瞩目的大家闺秀,别说是自己,连她身旁的丫环也得举止合宜。
“是。”娟娟马上答应。
余少扬看够了人家,才发出声音,像是赞叹:“你的眼光果然是……是……不同凡响哪!”
章君砚的脸上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气。
“她是我迎曦山庄看上的媳妇儿,怎么会差?”
“唷!”余少扬掩不住失声怪叫,“你又怎么知道她一定就嫁给你?也许人家早已说定了亲事。”
“没有!”章君砚答得自信,这些相关事宜他早就调查妥当了。
余少扬还不死心,非要削削章君砚不可,“也许,她已经和别人私定终身也不一定。”
章君砚脸上勾起一抹俊魅的笑,“这还不简单?我自有办法一试芳心。”
“怎么试?”余少扬的耳朵高高竖起,差点没整个人扑过去抓著章君砚问个仔细。
章君砚没答他,只是唤来自己的贴身侍婢:“屏书,拿我的袍子给方姑娘!”
“是,少主。”屏书依言解下章君砚身上穿的猩红色暖袍,搁在手间,在?所瞩目下来到方雪霏面前。
“方姑娘,现在起风了,我家少主章君砚担心您的玉体,特地解衣相赠,差奴婢送过来。”
相隔两箭之地,余少扬遮起了眼不敢看,“完了完了,方姑娘若是不受,那我们的脸可就丢大啦!”
方雪霏妍丽的脸蛋一?,众人直至此时才得以看清她的容颜,她容貌清媚,尤让距她咫尺的屏书猛地惊艳。
为了彻底把握住每个可以探究她的机会,章君砚审视著。
“谢谢姑娘,也帮我谢谢您家少主。”方雪霏轻?朱唇,甚是有礼的伸手接拿暖袍。
能当迎曦山庄少主的贴身侍婢,想当然耳定是冰雪聪明的女孩。
屏书怎会轻易地让袍子落入她手呢?她笑了一笑,轻灵地来到方雪霏身侧,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她披上暖袍。
袍子尚余著先前主人的体温,以及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
方雪霏双颊酡红,喜上眉梢,暗中对屏书这俏丫头投以感激的一笑。
“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方雪霏温婉地询问。她知道若章少主属意于己,那她也得早日拉拢好他身边的人才行!
“屏书。”屏书开心地回复。
方雪霏更进一步交代:“娟娟,拿点四川来的珍果给屏书姑娘尝尝。”
这四川珍果可是江陵一带难得吃到的果点,娟娟洞悉她的心意,专挑些精致可口的点心塞往屏书怀里。
屏书道了谢,喜孜孜地回到少主身旁。
“屏书丫头,你觉得她如何?”余少扬按捺不住,抢在当事人之前问起话来。
“?禀两位公子,方姑娘果然美若天仙、气质不凡,是个做夫人的大好人选。”
章君砚满意地笑了笑,后又睨了屏书一眼,“该不会是你这丫头贪嘴好吃,被这些稀奇的果子给收买了吧!”
“屏书哪敢呢?”才这么说著,屏书便当著这两个少爷的面,津津有味地吃起刚才得来的果点。
“屏书丫头,拜托你行行好,别在这里丢你家少主的脸行不行?”余少扬一脸嫌恶模样,对屏书嚷嚷。
屏书仗著自己向来受宠,才不把个“区区”余少扬给放在眼里呢!她一声娇斥:“我少主都不嫌我,偏生得你这么多事!”
“耶!你这恶仆!”余少扬瞪大眼睛地鬼叫鬼叫。
屏书亦大剌剌地叉起手来喝道:“我是恶仆?你岂不就是个恶少?”
章君砚差点瞧不过去,连忙出声阻止:“屏书丫头,休得无礼!”章君砚面向屏书,对她说道:“你明明知道余少的意思,怎么还故意与他作对?”
屏书低下了头,委屈地说道:“知道了,少主!”
话才说完,马上就见著屏书将那包果点乖乖地呈到余少扬的面前。
“这还差不多。”余少扬边大快朵颐边露出个满意的大笑脸。
章君砚故意忽略屏书咬牙切齿的表情,毕竟这是大庭广?,多少得给余少扬一点面子,私下再叫他向屏书道歉了事也就罢了。
不再管他们的胡闹,章君砚目送方雪霏上了轿,一行人渐渐远去。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
余少扬的声音将章君砚的视线拉回。
章君砚的表情似笑非笑,直直地望著余少扬,“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不再吊儿郎当,余少扬的表情正经到非比寻常,“我算是最了解你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个直觉,你娶妻是为了对你爹娘有个交代。”
的确,对章君砚而言,只有家族的兴盛繁荣才是他关心的全部,娶妻只是为了能有一个女人漂漂亮亮地站在他身边,与他分享一切光华。
章君砚想也不想,笑意粲然地说道:“说真的,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又叫做不喜欢!我只知道我该娶妻了,而方家小姐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没空理会余少扬惊讶的神情,章君砚站起身来,对屏书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一达到此行的目的,章君砚对游玩也失了兴致,马上就想离开。
“喂,你这样会害了人家的。”余少扬禁不住马上大声嚷嚷。
“你少在这里穷叫嚷了。”章君砚不客气地斜睨余少扬一眼,唇边则勾起一道温柔魅人的弧度,“只要娶了她,我就一定会让自己爱上她。当然,我对女人可是很温柔呵护的,嫁给我我就会给她绝对的幸福。”
章君砚的自信不是凭空而来的,斯文有礼的他对女孩儿总十分爱怜,光看屏书丫头就可以知道她是被主子给宠坏了。
虽然余少扬的心里总觉得对方雪霏不太公平,但总归一句:这事儿轮不到他来插手。
“你真的就这么走啦?我还没找到意中人呢!”余少扬连忙说著,想拉章君砚再待上片刻。
“不了。”章君砚挥了挥自己身上的灰尘道:“我还得帮我爹照看航运水利,没空在这里与你瞎扯。”
在余少扬一连?的挽留声中,章君砚颀长的身躯也消失在人丛中,隐约只听得余少扬气呼呼地一句:“可恶,真是不够朋友!”
没办法*!他忙嘛!
先去看过浚通河道的工程进度后,他还要再忙著督管钱庄的营运,至于丝绸部分,就留待明天再看吧!
章君砚算了算自己的时间,暗忖著:或许真该娶房媳妇,就算不能分担生意,可以看著她的笑脸分忧解闷也好。
脑海中,方雪霏的倩影清楚地勾勒而现。
爱不爱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娶定她了!也会给她幸福。
他太忙了,只需要找个人共同生活就好,只有闲得发慌的人才会在意爱情那玩意儿,而这种人绝不包括他章君砚!
***
上巳节才刚过,迎曦山庄便央媒人前往鸿景山庄提亲。这两家都是大户人家,光是媒婆带去的聘礼便是奇珍异宝,多到无法尽数。
而鸿景山庄的方老爷和方夫人马上便一口答应,双方更以交换玉佩做?定亲信物。
随之而来的,便是两家人赶著筹办婚礼。他们都是当地望族,又是独生儿女成亲,所办的婚事自是隆重至极。
最近的金陵城,大街小巷中沾满热闹的喜气,四处洋溢著兴奋愉悦的气息;迎曦与鸿景这两大山庄里更是风光热闹得不得了,许多人莫不攀著一点亲戚关系便赶著来送礼,山庄里镇日人声鼎沸,贺礼堆积如山。
“这种情形,大概会持续到君砚成亲当天吧!”迎曦山庄的夫人陆千云眉目含笑,心花怒放。
“娘呀!您要是喜欢热闹,以后我天天请人到家里来唱大戏,也免得您老是逼孩儿尽速成亲。”章君砚故意逗他娘亲。
“别在这里耍嘴皮子,我可不是爱吵爱闹的,只是要你早早了结终身大事,省得我和你爹天天面对著大鱼大肉、温床好被的却是寝食难安。”
迎曦山庄世代单传,香火延续也是每一代少主必定面临的头痛问题,从来就没人例外过。
陆千云在谈话之际,望著正在一旁忙得天昏地暗的相公章敬恒说道:“你爹当初就是这样子,被逼急了,才赶快选了我成亲的。”
没有怨怼,却是满腔的幸福甜蜜盈上了陆千云风韵犹存的脸。
章君砚很是欣慰,更进一步说道:“娘,您放心,我的媳妇儿可是人中之选。”
陆千云含笑点头,与章敬恒互望的眸中流露出几许欣慰,“的确,你的眼光很好!在金陵城中,有谁不知方小姐端庄娴淑,才貌兼备,最难得的是与我们正好门当户对呢!”
“是啊!”章敬恒也赞同地说道:“还好你没选上一个身份地位不相配的人,不然我们家可要天下大乱了。”
这点小道理章君砚岂会不知?
娶妻已经够麻烦了,他又怎会专程挑一个备受争议的女子,让众人来反对婚事而增加自己的困扰?
这种不聪明的事他绝对不会做,也不会是他的作风。
“君砚,成了亲之后就是有家室的人,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妻子,也让雪霏?我们章家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娃娃。”陆千云慈爱地叮咛著。
“知道,这我会。我们夫妻俩一定会加倍努力,让爹娘有数不尽的孙子可以抱。”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了。”陆千云笑眯了眼,很高兴儿子如此善解人意。
“当然*!”章君砚似在自嘲:“如果又是单传,岂不表示以后我儿子又要受到逼婚之苦?倒不如多生几个胖小子,免得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全系于一人身上,实在太苦了。”
这他可是深受其害的。
陆千云笑睨了儿子一眼,“逼你成婚也是为了你好,要不是有我在一旁唠叨,还不晓得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一讲到这个话题,章敬恒只会捻著山羊小须,面带微笑地看著儿子挨?。这是最聪明的作法,否则等一下连他也会有事。
好巧不巧,屏书正在这时回到府里来,马上便被夫人唤住。
“屏书,你送了珠钗首饰过去,新娘子喜不喜欢?”陆千云忙问。
“喜欢,方姑娘岂止喜欢,还爱不释手呢!尤其她一眼就挑上夫人特地送的翡翠坠子,马上就戴了起来。”
陆千云一笑,“你这丫头真是愈来愈滑舌了。方姑娘家境富裕,又怎会在你这丫头面前对那些首饰爱不释手呢?准是你存心讨我欢心,故意说这些话来哄我。”
屏书伸了伸舌头,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她在夫人面前真是无所遁形。
不过,心思细密的屏书可也有出卖一点点情报给方雪霏喔!她要她切记在成亲当天,千万要戴上今日送去的翡翠坠子。
那是夫人仔细挑的,若瞧见媳妇儿与自己心意相通,一定可以为她们婆媳之间加温。
屏书丫头这会儿还在?自己的聪明伶利而沾沾自喜呢!
于是她还自作聪明地对少主说道:“屏书看得出来,方姑娘很想早日嫁给少主你呢!”
章君砚很有兴趣看屏书这丫头还想搞什么花样。
“哦?”他挑高了眉,脸上是询问的神情。
“方姑娘一直拉著我问东问西,问的全是有关少主的事情,边听还会边笑哩!”屏书像在卖弄什么似地笑道:“哦,对了,她笑起来好美,让人忍不住要盯著直看。”
这他早就知道了。
章君砚极力忍受著屏书在他耳边的絮聒,听著有关方雪霏的一切。
快要成亲了,他想更了解他的未婚妻。
***
再过五天,就要和章君砚拜堂成亲了。
一切的东西都已预备好,而今只是盼著良辰吉日快快到来。
方雪霏可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儿,现在虽然已是夜深,但她却难掩兴奋之情,毫无倦意。
她杏眼四望,浏览著自己的闺房。
这间房间因她要出嫁的关系,被布置得喜庆洋洋,不但纱幔床帷全换上了艳丽华美的大红色,窗上门上,更是贴上了一个个讨喜的喜字。
辉煌的烛火一点燃,一片红光灿灿,直逼人双目。
方雪霏轻轻抚著自己新裁成的嫁衣,脸上净是幸福的表情。
“真想再试穿一次嫁裳!”虽然她今天才刚试过,但,女孩子在面对自己最美的一刻,总难免多些自恋。
方雪霏不假思索,随即换穿了她心爱的喜服,四周灯火挑著高张的艳色,更加衬得她娇艳无双。
方雪霏在镜前做出各种美丽而撩人的姿势,她窈窕的身子在层层喜服的包裹下,让人直想一窥其中奥秘。
“先前喜婆跟我说了不少新婚之夜的事情,可是她说得含糊不清,到底该怎样做才对呢?”待嫁少女,难免对洞房之夜充满浪漫情怀,方雪霏用手按上了自己鲜美丰润的唇,羞赧地喃喃自语:“他是不是会吻我这里?”
这是她听娟娟那坏丫头说的,还不知是真是假哩!
房屋的一角,有道硕大的身影微微晃动,间接伴著一声男子隐忍不住的粗喘。
而方雪霏只是一直沉浸在美丽的幻想里,浑然没注意周遭有异。
她继而审视自己的嫁妆和堆满房的礼物。不禁笑了开来。
“反正我也睡不著……”方雪霏走向各色礼品,不如来一一细看吧!
这些礼物堆满她的房间,让她的香闺略显狭隘。但方雪霏并不心烦,相反地,她还很开心呢!
在屋子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道男子热烈的目光一直没自她身上移开过。
她白里透红、熠熠生辉的脸颊,看来匀净的颈子与四肢,还有那被紧密包裹的窈窕身段,在在让他血脉喷张。
方雪霏细看首饰,看到不少贵重的东西,笑靥正如妍丽盛开的玫瑰,那男子却在此时悄悄地由她身后逼近。
“唔……”方雪霏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人由身后蒙上口、猛力抱住。
她惊恐的双眼虽睁得老大,但却无法动弹,也叫不出一丝声音。
那男子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攫住他盯了许久的猎物般,疯狂地一扑而上,直剥她衣服。
方雪霏的衣裳被那男子胡力扯乱,但因他动作狂暴,无法解下她的腰带,于是愤而掀开她的前襟,用力地抓弄她胸前的双峰。
方雪霏只觉得胸前一片凉意,继之是被人出劲把玩的疼痛,她连“不要”都叫不出口,只能潸潸地掉著泪。
她泪落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