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流览这儿的藏书,然后她发现了感兴趣的一一那是一整排的神话传奇研究书籍,有关狼人、吸血鬼、僵尸之类的传说,更多的是关于超能力的书,像是《什么是超能?》、《超能的源始》之类的。
“奇怪了,他怎么会喜欢这种书?”她喃道,伸手抽出一大友厚厚的原文书。
“这是什么文啊?”她翻开来,看不懂,意兴索然又放回去。
她把书推进书柜底部,忽地听到一阵齿轮转动声,一大片书柜竟移动退出一道门。
“这有机关?”她讶道。
“为什么你就是喜欢闯入禁地?”汤玛土用闲地开口。
“那是因为你没告诉我这是禁地。”绾书毫不客气顶回去。“话说回来,你要是不关我,我也不会到处乱闯!”
“哈哈!”他又笑了。“这似乎又变成我的错误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她顿了下,猛地想到更重要地问:“好啊!你骗我。”
他蹩眉。“我骗你什么?”
“你说把书房让给我,可现在你却在这里,这表示你手上还有另一只遥控器,你图谋不轨!”她气忿地指责。
“我身上的确没有遥控器了,来书房是由那一道门。”他指向一道木门。“而且, 这里不是书房, 只是我休息的地方。”他暧昧一笑。“你闯进来是想——”‘“闭嘴!”绾书怒喝,脸色羞红。“我是无意闯进来,你不要乱想。”
“胡思乱想的人是你,怀疑我会图谋不轨。”他优闲地交叠起双腿。“我觉得你该先看清楚自己。”
“我?
汤玛士上上下下瞧瞧她。“像你这种棺材板的身段,能诱惑得了人吗?”
“你——”绾书气极了,还来不及反击,“哥哥”却快她一步行动。
“咕!”它急拍翅膀,尖嘴冲向汤玛士。
“哥哥’!
汤玛土有一秒钟的错愕,然后仰身一翻,堪堪避过“哥哥”的尖嘴,“哥哥”却收势不住,整个撞上爱德华时代的精致高背椅,软软地滑落下夹。
“‘哥哥’?”绾书尖叫,冲上前接住它。
汤玛士愣愣的,对他们之间的依属关系感到很困惑,他慢慢伸出手。
“不准你再伤害它!”绾书像护着小鸡的母鸡,把“哥哥”抱离他身边。
他好笑地缩手。“是它自己来撞我的。”
“它是在保护我!”
“看来是这样。”他简单地同意,又坐回椅上。
绾书狠瞪他一眼,随即不再理会他的恶劣,她担忧地扶正“哥哥”的头,又见头颅软下。
“‘哥哥’ ?回答我啊!"哥哥’?”她叫,鹦鹉却一动也不动。“‘哥哥’……”
汤玛士看了两眼。“它撞到头了,大概把脖子撞断了吧。”
“你……,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她在地毯上跪坐下来,双手捧高鹦鹉,凝望它的眼眸里慢慢浮上泪水。“‘哥哥’……你不能有事啊!”
看到她的泪水,汤玛士震动了一下,他惊异地蹲到她面前,哑声问:
“你……你在哭吗?”
“不用你管。”绝书用袖子擦去泪水。“‘哥哥’……快回答我啊!‘哥哥’?”
她持续地叫,不相信养了七年的鹦鹉会这样轻易地离开她。
“这样是叫不醒它的。"他站起来,又坐回椅上。
“那要怎么样?”她强迫自己镇定,极力回想急救手册,然后双手慢慢将“哥哥”放平在地毯上。“你这里有兽医吗?”她问,看到汤玛土挑高眉头。“好吧!那普通医生总有吧?”
“呃,请问一下,如果那只笨鸟……鹦鹉死了的话……”
“不!”绾书不等他说完,连连摇头,“‘哥哥’不会有事的!你把它害成这样还要诅咒它,你真是坏心!‘哥哥’如果出了差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哥哥’……”泪水又在眼眶打转。“‘哥哥’……”
汤玛上静静看着,好半晌,就见他右手抬起,向着“哥哥”挥了挥,一阵风猛地吹起,吹动了绾书的头发,吹动了鹦鹉的羽毛。
哪来的风?绝书疑惑地抬头,然后讶然发现,风吹过后,“哥哥”抽动了下,轻轻呻吟起来。
“咕……”
“‘哥哥’?”绾书惊喜的,小心抱起它。“‘哥哥’!”
“你最好送它回去,它的脖子需要包扎。”
“好!我马上送它回去包扎!"她一扫愁容,把鹦鹉抱在胸前,快步走向门口。“‘哥哥’你会没事的。”
“等一等。”她走到门口,汤玛土突然出声相拦。
“什么事?”
“呢……”他似乎有什么要问,想了想却又放弃。“没什么。”
“无聊!”绾书抛下一句,快步走出书房,她没发现汤玛士带着深思的紫瞳始终注视着她。
第六章
有怪事发生了!
绾书坐在窗前,盯着曙光渐明的天空,心头紊乱、困惑疑问占满她整个脑子。
她记得,第一次看到汤玛士的时候,他的眼睛明明是如大海般湛蓝的深邃色泽——她还差点迷失在那无边的蓝海里;可是昨天的汤玛士……
那是雾蓝色!绾书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昨天他的眼睛是如梦幻般的雾蓝色。没错!那淡淡的雾蓝一如黎明时的天空底色。
令人惊异的是,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珠会呈现两种色泽?是她看错、记错?不!虽然她只见过汤玛士几次面,但如大海的深蓝和似天空的淡蓝,这落差极大的不同,她绝不会看错的。
那为什么眼色会有如此差异?是灯光的关系?还是他戴了隐形眼镜?或者有两个汤玛土?
愈想愈离奇了,绾书摇摇头,目光转回“哥哥”身上。浑身雪白的鹦鹉,脖子又里上两圈白绷带,白上加白,看得绾书好心疼。这是它昨天才受的伤,但是今天——
天未亮,“哥哥”就用响亮的叫声把她吵醒。
昨儿个,她把重伤昏迷、奄奄一息的“哥哥”抱回房,然后用绷带包扎它,那时它叫声微弱、呻吟不已,怎才一晚、它就叫声刺耳地吵醒她?
瞧它现在圆滚滚的眼眼溜来溜去,哪有重伤的模样?若没脖子上的绷带,她会以为昨天是场梦哩!
还有……书房那阵突来的风又是怎么回事?
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绾书想得一个头、两个大。
“咕!”“哥哥”响亮地叫,不满主人忽略它。
她回神,暂时抛开满腔疑惑。不管“哥哥”伤重伤轻,总之它是为她受了伤。
“都怪那个目中无人的恶劣分子!”她让“哥哥”停在她肩上,另只手轻抚它的脖子。“很难受对吧?我知道能无拘飞翔的动物,最好自由了。对不起,‘哥哥’……”她愧疚地低语:“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
“咕广“哥哥”顽皮地歪歪脖子,然后拍翅飞起,在室内翱翔,其仰扬的骄姿犹胜当初未伤时。
“哥哥’?!”绾书错愕又惊喜地冲向它。“你没事了?怎么会?你好了?”
“早安!”“哥哥”围着她绕圈子。“你好了,早安!”
“我的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等!等等!”用双手捧住它翼下的身躯,绾书细观它的状况。“你真的全好了?”
“咕!好了,好了!”“哥哥”挣脱她的箝制,用行动证明自己没事,边飞还边叫:“傻绾书,聪明的‘哥哥’!
“好啊!你骂我,我打你屁股哦!”
“打屁股!打屁股!”
“啊!我又忘了,你是没有屁股的。”她吐吐吞。
“聪明的‘哥哥’!”鹦鹉要是骄傲,叫得好大声。
“吵死人啊你!”绾书训它,又偏头打量它。“你好似完全复原了耶,怎么可能呢?”才休息一个晚上就可以完全康复?!“来,我瞧瞧。”她招手让“哥哥”停在手臂上,动手拆掉绷带,然后指示它转动颈项。“左边、回来、右边。咦?真的没事了?”
怎么回事?昨天它明明伤得很严重啊!
“来!飞!”她抬高手臂,“哥哥”顺势而起,满室翱翔。
看它飞翔的姿态,分明一点事也没有。绾书愈看愈是惊奇,昨天的重伤竟像一场恶梦?!
“真是奇怪了……”她喃喃自语:“昨天明明伤得很重,我亲手帮你绑上的绷带呀,怎么会睡一觉就全好了呢?!”
“咕!”“哥哥”停在椅背上,拍动着翅膀。
“噢!抱歉,这么说好像我不希望你好似的。我只是感到怀疑,才睡一觉你就完全康复,这怎么可能……”
“咕!”“哥哥”再一次响亮地叫,更是兴奋地挥动双翼。
“好吧,不管这些了。”绾书一跃而起,伸出手奔向它。“我们来玩吧。”
“咕。”“哥哥”飞起,现露双爪,绾书就抓住它的爪子,转起圈来。她在原地转,鹦鹉在外围——这是他们以前常玩的游戏,现在他们也玩得不亦乐乎。
“哇!”
“咕!”
好一会儿,绾书转累了、她放掉“哥哥”的爪子,仰倒在床上。
“呼!”举手拭去汗水。
“哥哥”敛翅停在床前横板上。
她翻过来面对它。“既然你全好了,那我们开始逃走计划吧?”
“咕!”“哥哥”拍翅,大力支持。
“好极了!”绾书开心地笑着。
他们都没有发觉,墙壁上有一双眼睛,把一切欢乐尽收眼底。
“两双手要平均,力道、动作要一致!”
研翡在岸上指挥得口沫横飞,研辅始终抓不到划独木舟的要领,船身没有前进,只在原地摇晃打转。
“暧!你又错了啦!”
研辅恼火地抬头瞪她。“那你下来划好了!”
“嘿!别找我,我早就被它打败了。”她忙摇手。
“那就少在哪儿喳呼,光说不练。”
“是、是。”研翡陪着笑脸,暗暗咋舌:乖乖!连喳呼这种字眼都跑出来了,老姐这回恼得不轻,她最好收敛点,少做八婆了。
研辅又划了十几下,可是独木舟始终只在原地转圈,说圈算客气,其实那根本是乱七八糟、不规则的晃动,有两次还差点翻进海水里。
“可恶!”她忿忿地抛下划桨。“我真怀疑是我太笨,还是那个老爷爷的话有问题?”
“你怎么会笨呢? "研翡不容她毁谤自己。想想,她们是姐妹耶,如果姐姐智商有问题,那她这个当妹妹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定是那个老头乱说。”
老爷爷?老头?其实这事得从昨天,她们想租长尾蓬船说起——
她们在海岸搜寻,试图游说本地人将长尾蓬船借她们一用,并教会她们使用,可是试过好几个船家,都没人愿意租借,一来她们能提供的租金有限,二来是还要包教会她们使用,这么一来就更是无人愿意租给她们了。
顶着烈日在海岸上跑,海风夹带风沙刮得姐妹俩面颊生疼,研辅和研翡一上午下来一无所获,沮丧得想大叫,就在那时,她们听到熟悉的招呼声。
是一个老爷爷,他坐在阴影下,嘴里刁着根老式烟斗,正朝她们招手。
“嘿!两个小姐,你们是中国人吗?”
两姐妹对瞧一眼,迟疑地走过去,能在异地听到熟悉的语言,备感亲切。
“嗯,我们来自台湾。”研翡主动说道。
“俺老家在河北。”他招呼她们坐下。“你们是来观光的吧?干么在这儿乱狂,不去玩咧?”
两姐妹于是将发生的事情和困难告诉他,老爷爷听得哈哈大笑。
“想向做生意的人借糊口用的篷船,你们两个小丫头也太天真了!”
她们都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老爷爷,你别笑我们嘛,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想到这么做的啊!”研翡干脆撒娇。
“好、好……等俺弄清楚,你们要找船上那座恶魔岛救朋友?”
“嗯。老爷爷也认为那是恶魔岛?”
他莞尔。“我是中国人,心中只有神鬼,没什么恶魔天使。”他回答研辅的问题,旋即问道;
“你们怎么断定朋友在那上头?”
“不是断定,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哦……”他摇晃着头沉吟。
“无论如何我们得上去看看。”研翡挨到他身边。“老爷爷,你是不是有办法?”
“精明的小妞!”老爷爷吸烟斗,朝她啧啧烟雾。“我可以告诉你们,想租蓬船俺是没有,不过独木舟倒有几艘。”
“独木舟?!”两姐妹膛目对视。
“怎么?没听说过独木舟?”他不等她们回答,迳自又道:“没见识的小丫头!”
“我们当然知道独木舟,只是——”
“没有用过。”他悠然接口。
“老爷爷。”研辅转开话题,“你们河北人也用独木舟吗?”不可能吧,东方人应该不兴这玩意儿啊。
“当然不是。”他换了个坐姿,神往地说:“我年轻的时候曾到各地旅行,在希腊参加过独木舟竞赛,还得了第二名,暧!就输给个小伙子,如果俺再年轻个十岁,准能得第一名!”
“认老就要服老喽!”研翡戳破他的牛皮。
“嘿……”老爷爷讪讪笑着。
研辅白了妹妹一眼,实际地问:“竞赛用的独木舟不是只能单人乘坐吗?”
“是。但我有两艘,你们各乘一艘不就解决了。”老爷爷主动回答。
两姐妹对看一眼,面有难色。
“但是,老爷爷、我们都不会划独木舟啊!”
“不会就学啊!”他理所当然地说:“想当年,俺也是从不会学到会,才去比赛,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都没我当年的进取!啧!”他轻视地哼了声。
“我当然知道不会就学,重点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这个老笨蛋!研翡暗骂。
老爷爷轻笑,“那你们租长尾蓬船不也要学吗?我的独木舟还是免费借给你们咧!”
“谢谢您,但是——”一个人学长尾蓬船,总比两个人学独木舟快吧?
“再说,独木舟比蓬船好学多了,这点俺可以跟你们保证!”他拍着胸口道。
“真的?”研翡怀疑地挑起眉。“你花了多少时间学会驾独木舟?”
“两天。”他洋洋得意。
“那篷船呢?你又用了多少时间?”
“抱歉!俺不驾那怪东西。”
她翻白眼。
“小妞儿,你们没多少选择,用我的独木舟,总比像无头苍蝇乱闯乱撞地找船好。”
“唉!”研辅认命地仰天叹息。
结果——
“那个老笨蛋骗我们! "研翡对姐姐抱怨:“大半天过去了,这个鬼独木舟还是只会原地打转。”
研辅阴郁地盯着独木舟尖尖的头看,好一会儿后,她突然出声。
“对了!也许我们可以找老爷爷帮忙!”
“哼!”研翡嗤之以鼻。
“独木舟是他借我们的,他一定有使用独木舟的技巧。”
“但愿。”
“我们去找他吧!
“呼!”绾书爬下荒树林,来到看得到海的岛岸边,“好了,到这儿应该可以了。”
她仰头扬声唤:“‘哥哥’,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