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愉快的事就把它关在店门外,生意人应该有生意人的样子。
“来拿了,她还另外买了狗夹克和狗牙刷:日本方面寄了新一季的目录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下单。”何喜珊看了朗雨一眼,巧妙的把话题往私事上带。“你的勾引大计进行得如何了?”
“呃?”
“我听阙仲奇说汪明珣这几天会来台湾,你如果有什么计画最好趁她还没来台湾之前就搞定……你不会后悔了吧?”她心机颇重的问。
“没有,我没有后悔,朗月会这样全是王拓芜和汪明珣害的,我不会饶过他们任何一个,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朗雨坚定的说。
何喜珊闻言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阙仲奇好像对你有意思。”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他找你表白了?”何喜珊紧张的问。
朗雨摇摇头,“牟彻告诉我的,他为了一年后能够顺利摆脱我,要仲奇追求我。”
“原来是这样……”何喜珊喃喃自语。
“为什么问这些?”
何喜珊心虚的说:“我是怕天瑀到最后希望落空,你现在又要勾引牟彻,又要应付阙仲奇的追求,难保不会对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假戏真作。”
“我不会……”
其实她的心已经不若以往肯定,自从那日牟彻莫名其妙的吻了她之后,她不动的心突然陷落……多么危险啊,注定受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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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己总是可以全身而退,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对男女情爱早已麻木。
她只想找一个安全的人,在她眼里平凡的人,不会让她伤心、亦不容易伤到她的人过日子。
这个人绝不是牟彻。
“朗雨。”
王拓芜朝她跑过来,边跑边喊她的名字。
站在店门口浇花的朗雨并不想和他说话,这个人她实在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你到底何时才肯放手?我的工作一直被你搞乱,这也就算了,为什么我追女朋友你也来破坏,你是不是非要我死不可?”
“我说你是罪有应得,我还没出手已经有人替我收拾你了,你活该!”
“不是你?”他张口惊问。
“我要是知道你又在追女孩子,一定也会去告诉那个倒楣的女孩离你远一点,只可惜这回我晚了一步。”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朗月会发疯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是她太多愁善感;别人分分合合为什么都能活得好好的,偏偏朗月想不开,这要怪我吗?你会不会太苛求了?人生苦短,我为什么不能追求更适合我的女人?”
“因为你欺骗她,脚踏两条船。”
“我不过是脚踏两条船,有些男人还脚踏三条或四条船,你为什么不去整他们?”他强词夺理。
“别人没惹上我。”她轻轻的说。
“你是个可怕的女人。”说完话他愤恨的离去,朗雨正要转身回店里,却瞥见牟彻就站在她身后,两手抱胸,莫测高深的看著她。
“你怎么会来……”她没想到他会来店里。
他们虽然同住一个屋子,可常常是见不上一次面的,她到医院送东西时,他不知是不是故意躲著她,几次就是不见他的踪影;所以今时能见到他,她心里特别觉得暖烘烘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那个男人是谁?”牟彻朝王拓芜离开的方向侧了一下头。
她不痛不痒的说:“一个不熟的朋友。”
“他来找你做什么?”他接著问道。
“问一些事……”
“他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
她摇了下头。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皱皱眉,心中的不悦就写在脸上。
“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所以没说,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她说。
显然这个答案牟彻并不满意。“你的追求者可真多,可惜没有一个衬得上你的。”
“他不是我的追求者,你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我心里有数,你不告诉人家你的已婚身份就是心里有鬼,这表示你不够光明磊落。”他不客气的指控。
“我是觉得没必要跟不熟的人说这么多,反正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离婚了,一直跟人家说明这种事也很麻烦,不是吗?”她云淡风轻的说。
这是说好的啊,他为何看起来并不满意她的解释?
他看著她,“以后不用帮我准备晚餐,我已经请佣人帮我煮三餐了。”
朗雨每天做了晚餐搁在保温饭盒里送去医院,虽然她见不著他的面,但她知道他每天都会去医院看老人家,也就多备了些饭菜。
“我是顺便做的,没有别的意思……”看来他又误会了。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可是我不要老头子误会。”
“牟爷爷误会了吗?”她迎上他的双眸。
“他对我们之间存有幻想,今天竟然跟我提出非常无理的要求,要我们生个曾孙让他玩玩,你说是不是可笑又无理?”他说。
朗雨愣住。“怎么会……爷爷知道我们没有……感情的。”
“所以你不要再做出任何举动让他抱一丝希望了。”
她幽幽的说道:“我明白了。”
“明珣过几天会来台湾,我请佣人来家里帮忙是因为明珣对家事并不擅长,我怕她住得不习惯。”
“汪小姐既然要来,我是不是应该搬出去住,免得汪小姐误会?”
“不必,你最好不要自作主张,老头子会气炸,他这几天情况时好时坏,你要是搬出去,他一定跟我没完没了。”
“可是汪小姐……”
“她的事我会处理,今天晚上到医院别多嘴,老头子还不知道明珣要来的事,我也没打算让他知道,所以你什么都不许多说。”
他的话是命令,她无法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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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想又送加护病房了,因为牟彻不愿意让朗雨替他生孩子。
一言不合,牟想一口气几乎上不来。
“这下你高兴了吧?你可以母凭子贵对我施压了。”牟彻冷沉的看著朗雨。
朗雨目光呆滞的看著地面,有些事虽然是她的期盼,但她并不想闹出人命。
“我不会对你施压。”
“你心里盘算什么我会不知道?如果你真生下了孩子,我们的一年之约还有效吗?你我之间真的可以断得一干二净吗?”他冷冷的说。
“我不会缠著你,也不会生下你的孩子,等牟爷爷清醒之后,我会跟他说清楚。”
“然后逼死他是吗?你千方百计讨老头子欢心,如今如了愿,你说不生就能不生?你知道,其实老头子是因为讨厌明珣,所以才非要我和你生孩子不可。”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和汪小姐分手……”
她的目的达到,自会离开。
“你说什么?”他挑了下眉,自负的表情有一种尽可能忍耐的压抑。
“如果你和汪小姐分手……也许牟爷爷就不会逼著我们非生孩子不可。”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汪明珣确实不是好女人,她棒打鸳鸯也是为了他。
“你要我做负心汉?”他嗤之以鼻。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替你拿个主意。”她的心有一部分已经支离破碎,不再是以前的朗雨了。
第七章
牟想的病情竟然在这次发病后更趋恶化,主治医师方既直接告诉牟彻:“牟老先生的日子不多了,你们能让他怎么开心就去做吧!”
牟彻听完方既的话完全呆住了。一向硬朗的老人家,一直看他不顺眼的老头子,就要走到人生的尽头了,他突然有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好起来?”他恍惚的问道。
“说实在的,现今的医疗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要牟老先生好只有靠奇迹。我不知道奇迹会不会发生,但是你们可以抱一丝希望,做会令他快乐的事,说会让他开心的话,就算老先生要走,也让他安心的走,不要有牵挂。”
医生现在成了宗教家,方既行医十年,这样的场面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经历一次,她已经习惯了,可以客观的给家属一些意见,却又能不流于形式。
“牵挂……”牟彻喃喃地道。
“几次和牟老先生谈话,他似乎对你的婚姻生活很不放心,如果可以,不妨在这方面多下一点功夫。”方既一笑。
“这种事……勉强不来。”牟彻懊恼的说。
“为什么?我看朗小姐……不,我现在应该称她为牟太太,她会是一个贤妻良母,人长得漂亮不说还善解人意,你们怎会处不来?”
“问题在于我不需要一个贤妻良母做妻子。”他苦笑。
“你好奇怪,男人很少不希望他的妻子能把家照顾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为什么你不一样?”
方既对这个男人的注意几乎是从他一定进这家医院便开始。说真的,像她这种条件的女人多半眼光很高,要找对象已经不容易,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居然已是死会,所以她连带的也注意起这个男人的妻子。听护士小姐说这男人和他的妻子是新婚,可在她看来,两人一点也无新婚的愉悦。
今日,她终于知道问题的症结了,原来他不喜欢女人太传统。
“我很奇怪吗?”牟彻涩涩一笑。“也许吧!我想我可能也没办法说服你,我为什么不喜欢贤慧的女人,因为连我自己也没有具体的答案。”
“我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方既把握机会问道。
牟彻看她一眼,“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
“你知道吗……我对你有不良企图。”她半认真、半玩笑的说。
“赶快把你的不良企图收回吧,正宫娘娘听了会不舒服。”
打抱不平的是何喜珊,她和朗雨一起走来。
牟彻看向朗雨,看不出她的表情,不管她怎么想,他无所谓。
“你们聊,我还要去查病房。”
没有一句道歉,也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方既优雅的离去。
“你们来做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来看也住在这间医院的客人。”何喜珊答道。
“是宠物店的大客户,因为洗澡时不慎跌倒,住院观察。”朗雨接著解释。
她不希望他误会,她没有任何干预的意思,亦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对他说了什么而吃醋,她没资格,也没心情。
她和何喜珊往走廊尽头走去。突地,他在她背后迸出一句——“一会儿我送你回去,我有事要跟你说。”
她没有以点头或摇头表示意见,他就当她同意了。
不同意也不行,有些事必须谈清楚,尤其明珣就要来台湾了,他必须先知道朗雨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之后再和明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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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雨上了他的保时捷,车子开出医院的范围后牟彻才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猜得出来我要说什么,你有什么意见?”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有些事还是等他明说再下断语比较好。
他看她一眼,“你知道老头子情况不是很好,方医师要我尽可能做能使他开心的事,现在唯一能让他开心的,我想是我们……生个孩子。”
她微微的愣了下,周围的空气变得很诡异。他主动重提这件事……是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你觉得如何,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们一直处不来,大概是个性差异太大,也可能是我们太相像,总之他没欣赏过我做的任何一件事。他病了……而且随时会定,我想,或许我可以做一件什么事让他快乐一些。”
“所以……你要我生你的孩子?”
她低下头同自己微笑,心情说不上喜悦,对于这个可以痛击汪明珣的结果,她反而有一些犹豫;应该高兴的事却高兴不起来,她不禁疑心起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看你……你可以拒绝,我不会勉强。”
“我有决定权吗?”
“毕竟他是我的亲人,不是你的亲人,我不能要求你做这么大的牺牲。”
“牟爷爷一直对我很好。”她不知该怎么说。
“不需要为了报恩,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好像殉道一样。”他冷峻的说。
其实牟彻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什么,抑或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报恩……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足以让我为你生孩子。”朗雨淡淡的说。
“说得好……是啊!除了报恩,你当然不可能有别的什么理由生我的孩子。算我说错话,我心里烦,所以说话有一点语无伦次。”
“我想知道,我若是生了你的孩子,汪小姐怎么办?”
他不语,这确实很难回答。
“我会解释我的难处让她知道,一年后……我们离婚,孩子归我抚养,她如果不想生孩子可以不要生,她跟我说过她想维持现在的身材,除了我之外,没有男人可以让她生孩子。”
汪明珣真会说话,而牟彻居然深信不疑,还以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朗雨相信类似的话王拓芜一样听过。
“我要孩子。”
“你要孩子?”他有些吃惊。
“这是我的条件,孩子将来归我。”
孩子将使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复杂。
她把阙仲奇的话听进去了,如果能生下牟彻的孩子,或可牵制住他,到时候汪明珣只有哭的份。
“你想清楚了?”他问。“女人带著孩子是很难改嫁的。”
她点点头,算是说定了。
然后两人不再交谈,他看似专心开车,表情却是莫测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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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不是什么绝代艳姬型的女人,如果不是朗月的事,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胆量惹像牟彻这样的男人,更不用说像一朵清纯的小花,躺在这张属于他的大床上,等待他的临幸。
牟彻从浴室出来,站在床边注视著她,缓慢的说:“做这件事时不能太理性,脑子不能太清醒,不能有思想……你要不要喝一点酒?”
她摇摇头,纵使心里有说不出的紧张,她也不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我想来一杯,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感觉,和一个没有感觉的女人做这件事需要一些东西助兴。”
她是个傻女人,以为他对她的感觉已有不同,没想到他还是说了这句令人难堪的话。
她闭上眼没有回答他。
他倒了杯威士忌喝了一大口,然后脱下睡袍,赤身裸体的爬上床。
他先用大掌来探路,直接往她的两腿间伸去,探进她未经人事的禁地。
朗雨一惊,慌乱的叫出声来,他的手好像是一只带著神力的手……她咬咬下唇,一股羞耻心让她略略挣扎了下;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样的牺牲就能让汪明珣痛苦万分,让朗月清醒过来吗?
“你很紧张对不对?”
他开始吻她的唇,口内淡淡的酒气迷惑了她,他是一个高明的情人,在她身上放肆的挑逗,让她忘了分心去探究这件事是对或是错……“可不可以……快一点……”她不想承受这些。
“你还是没放松,我不想把这件事弄得像强暴,我希望你至少有一点点享受。”他持续按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