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恐怕不太了解她们之间的情谊喔,不过也幸好他不了解。
“是吗?我想莹并不需要多余的保护。”韦昕才说完,便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朝他们这儿走来,流莹看着接近的人,眼乍然一亮。
“浩!”她低喊一声,随即迎向他。
刘文邦双眼喷火的直盯着两人互握的手。“你是谁?”
对于生人,原人浩不予理会。
“莹,我来接你回去。”他眼底只有流莹一人。
“你怎么知道……”她没想过他会来接她,心里既感动又喜悦。
“你的车在我这儿不是吗?”他低声回答,低下头见着她一身的纯白,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柔和了许多。
“不必你费心,严医师由我来送就可以了。”两人的亲昵看在刘文邦眼里,极度的不是滋味,他的声音硬是插入两人之间。一声“严医师”特意彰显出他与流莹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原人浩没有介入的余地。
再一次将“生人”自然地隔绝于外,原人浩握着流莹的手准备走人。
“等一下,你没资格靠近她。”刘文邦的眼直视着对方,刘文邦一接触到这两道视线便怔住了,全身泛起了冷意。
“你……你是谁?凭什么和我争流莹?”
“学长,你无权过问我的生活。”流莹蓦地开口,身份一直是浩所介意的事,她不能承受他再一次退缩,第一次,向来温柔的面孔染上了冷意和怒气。
原人浩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我是谁与你无关,莹是个人,她有权决定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又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介入呢?”
没错,刘文邦的身份是配得上流莹,但那又如何?难道因为这样,他便可以随意对人纠缠,无端形成打扰吗?
哇,不简单,教育成功!韦昕不开口的站在一旁,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表示赞赏。
“这与你无关,流莹,跟我走。”刘文邦才不管这么多,他唯一的目标是流莹,其他人不在他关注的范围之内。
嗯,这出戏这么精彩,居然只有她一个观众,韦昕真是后悔没带几包零食来,不然吃了东西起码还有气力给点掌声。唉!看在他们这么卖命的演戏的份上,对她这个外人的轻忽也就算了,做人不能太计较,反正她不是主角,无所谓啦!
再看看僵持不下的三个人,刘文邦这人有点当土匪的天份喔,居然不管流莹肯不肯,便要她一定得跟着他走。
“学长,我想你该回去休息了,你今晚真的喝多了。”毕竟不习惯对人不留余地,流莹只希望他尽快离开。
“可以,你跟我走。”他伸手想拉她。
原人浩及时抓他伸来的禄山之爪。刘文邦对于他的一再阻挠立刻挥拳相向,原人浩侧身闪过,第一个动作便是将流莹推离数步之遥,接着挥出一拳反击,刘文邦来不及闪躲,下巴挂了彩。
流莹见状便要阻止他们,韦昕连忙拉住她。
“昕?”
“放心吧,就算有一方会输也不会输得太惨的,你关心的人也不会有事,”韦昕静静的看着,原人浩有绝对的能力可以让刘文邦难看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在出招时屡屡有所保留,但刘文邦就没这么沉得住气了。
架住刘文邦举在半空中的拳头,原人浩冷冷的开口,“够了吧。”若刘文邦再不停手,那他也不再留情了。
刘文邦推开他,两人相距两大步之远。
“为什么选择他?”刘文邦不明白自己哪一点不如原人浩,他看着流莹逼问。
流莹站到原人浩身边,一手挽住他。
“ 你很好,但不是我要的。”她坚定地回答。
“我懂了。”刘文邦闭了闭眼睛,黯然的转身离去。
“看来莹不需要我送了。”刘文邦走远后,韦昕淡淡的出声,切入沉默的两人之间。
流莹回身为两人介绍,“昕,原人浩。这是旭日保全的方韦昕。”
韦昕早把原人浩评估完毕,但原人浩这会儿才得空瞧了瞧跟随前的女子。
发长及肩,掩在铙框后的是双精明睿智的双眸,她的容貌并不吸引人,但一身冷静的气质不容忽视。
“很高兴认识你。”
原人浩颔首致意。
“很晚了,有机会再好好聊聊,暂别了。”韦昕很快的退场,原人浩勾起了她脑中的某些记忆,她得回去查查。
“莹,走吧。”原人浩说道。
“嗯。”她微笑同意,挽着他的手臂随他前往任何他想带她去的地方。
* * *
“莎菲,你去哪里?”天已半明,莎菲才回来,勾魂像是一个等不到妻子回门的丈夫,发出盛怒的低吼。
“与你无关。”莎菲冷冷的回道。
“是吗?”他缓缓接近她。
“你做什么?!”莎菲戒慎的望着他。“不要以为你得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勾魂,我不会任由你摆布的。”
“你这么紧张,为什么呢?”勾魂笑了,眼中带着邪恶的气息。他伸出双臂,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的怀抱之间,身体渐渐贴上她,终至完全密合。“你去哪里了?这么晚回来,知不知我很想你呢……”他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额头,一路往下。
“只是去逛逛。”她试推开他:“我要去洗澡了。”
自从判官死后,勾魂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他对她的占有欲极度强烈!而每当她不听话时,他先是狂怒,尔后她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可是眼神却邪气十足,时而让她感觉得到他强烈的欲望,时而阴柔的待她,让她一颗心上下摆荡,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
勾魂变了,他变得深沉难测。
“那好,我也想洗澡了。”
一句话使得她停止推开他的动作。
“走吧。”他搂住她就往浴室走。
“我不想跟你一起洗。”莎菲找到空隙一把挣开他。“如果你要用浴室,那你先好了。”
勾魂轻易的驳回她的反抗。
“你的身体我还有哪里不熟悉的,又何必遮掩什么?”他拉近她,埋进她颈窝吹着气,“难道你不想用今晚顺从换得一点有用的消息?”
莎菲一僵。“你指的是什么?”她捧着他的头,不让他的唇有机会使坏。
“想知道吗?”勾魂得寸进尺,双手探向她的上身。
莎菲没有再抗拒,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他倾身吻住她的双唇。“看来你的心仍在教练身上呀!”他低语,成功的除去了她身上的紧身衣,然后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下班撒下个欲望的咒。莎菲颤抖了一下,只能虚软的攀住他,任他为所欲为。
“到底……什么事?”她没忘记他的提示。
勾魂笑了,凭着对她身体的熟悉,他会让她忘记教练的。
“记得我说过的吗?”他轻啮着她敏感的耳垂,满意着自她身上传来的颤抖。
“什……什么……”莎菲勉强唤回理智。
明明不爱他的,为什么却会在他怀里找到安适?会对他的逗弄一再起了连她自己也无法克制的反应?
“若是你听话些,我会告诉你的。”
话声才落,勾魂立刻抱起赤裸的莎菲往浴室走去,成功的让莎菲迷失在欲望的挑逗里。
刚开始他会狂怒,是因为莎菲心中对教练无可比拟的惦念,因为她为了教练什么都可以付出。然而他愈是以强横的态度待她,她便反抗得愈激烈。于是渐渐的,他收起了易怒的情绪。
教练这辈子是不可能爱上莎菲的,即使莎菲是那么深深的迷恋着教练。既是如此,他又何必让无谓的嫉妒一再掩盖了他的理智?横竖莎菲是他的人了,他难道还怕她会跑掉?
有了这层认知,他改变了对莎菲的方式。
也许莎菲对教练的爱只是很浮面的,否则她不会在他的怀里得到满足与安慰。不过莎菲对他的反抗已不是一朝一夕,不可能听他任何话,更不可能承认自己内心的渴望,那么他就陪她玩玩吧。
莎菲越来越迷惑了,对于他的亲近不再如初时般总是激烈的反抗,她会抗拒自己的感觉,最后却也会融化在他的索求里。
他爱莎菲,一直都是。否则不会为了落菲对于阎罗欺瞒教练的叛逃,但阎罗对于判官与教练的一再没有回音已经起了疑心,他可以肯定,阎罗再过不久必定会返回组织,到时候什么话都得实说——阎罗在他们每一上人身上都下了禁锢,没人忍受得了发作时那种痛苦与折磨,而止疼剂与解药只有阎罗才有。
无论如何他得保住莎菲,不能让阎罗的怒气波及到她,那么只好牺牲教练了,反正他对莎菲的承诺也只到阎罗回来为止。
经过浴室里的激情欢爱,莎菲早已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只有这个时候,莎菲是完全顺从与依恋他的,睡梦里,她不会和他争长短,更不会带刺抗拒。睡梦里,她会眷念他的休温,紧依着他的身体。
勾魂怜惜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杀手都该是无情且冷酷的,然而无论是他,教练,莎菲,甚至是已死的判官,却全都是用情至深的人,这该是阎罗没有识人之明吗?
以判官的身手,教练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的便杀了他,很明显的,判官有意放手,而且他猜判官自己本也不想活了,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杀手生涯。
“勾魂……不要……”莎菲无意识的呓语,双手微微挣扎:“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勾魂抓住她的双手,吻住她的唇。
“不会的,我不会了,莎菲——”
想不到他情绪失控的发泄会让莎菲这么害怕,他自责的想起初时对她的强迫与伤害;他真的一点都不想伤她的。
“莎菲,我不会再伤你的,你不必怕我……我爱你——”
叹息声混合着浓浓的爱意,夹带着温柔的怜惜与轻哄,此时他只关心怀中的人儿。
第七章
痛……
原人浩全身抽痛,冷汗涔涔的由睡梦中惊醒。
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翻开棉被,挣扎着下床,他必须做一点事来移转注意力,否则一定熬不过。
他的脚才接触地板,一阵刺痛立刻攫住了他双腿的神经,他承受不住的跪了下去,一句呻吟的伴随而出
“呃”
不行,他不想让流莹看见他这副模样。拜托,再多给他一些自制和忍耐力,他会在下一次疼痛发作前离开 这里,等过了再回来。
失去了止疼的药,他的身体并没有遵从他的意志,一波比一波更剧烈的痛苦迅速击溃他的意志。
“啊——”
“浩!”流莹猛地将门推开,一幕足以令她痛彻心扉的景象立刻映入眼帘,她反射性的奔到原人浩身边。“浩,怎么了?怎么了?”
天快亮了,她本想到厨房泡杯热牛奶喝;没想到却听到原人浩压抑的痛苦呻吟声,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浩……”流莹想将他扶到床上,然而几乎被痛楚淹没的原人浩已经没有半分力量再回应她,他全部的精神都用来对抗疼痛。当他的头被动的面向她时,原人浩总算拾回了一点意识。
“莹……”他喘着气开口,“我……没事……”
看着几乎被痛苦征服的他,流莹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她摇摇头,“你痛苦成这样,怎么可能没事!”
“我……呃!”他猛地推开她,整个人往墙壁急急冲去,“砰”地一声后,身体重重摔落地面。
“浩!”流莹惊喊,由地板上爬起来再度冲至他身边,紧紧、紧紧地抱住他,泪珠终于滴下。“不要,不要啊——”
原人浩勉强维持清醒地看向她,试着想绽出一抹微笑。
“别……哭……”他想拭去她颊边的泪滴,无奈却力不从心……
* * *
原人浩的身体持续发热,流莹不断的更换他额上的冰毛巾。他已经昏迷五个多小时了,流莹一步也不敢走开。
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将家里所有的听诊设备与医疗用具都搬出来了,却怎么样也诊断不出他会这么失常的原因,除非——化验血液,或许血液里会有答案。
流莹按捺下一颗 忐忑不安的心,强迫自己镇定地面对一切,她是医生,她不能慌了心神,否则绝对救不了浩。
在未明原因之前,她什么也不能做,记得上次他受枪伤时,她曾替浩做过一次全身检查,那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为什么现在却突然变得如此?
流莹百思不得其解,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原人浩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为了撑过那难以忍受的痛苦,原人浩不得不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否则无法抵抗那股剧痛。
这情况……除非是受到某种药物的控制,一如吸毒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对毒品产生需求一般,必须定期服下止疼剂。
“唔……”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原人浩喘息着挣回意识。
“浩?!”
一睁开眼睛,流莹那张混着心疼、担心与焦灼的脸立刻出现,原人浩心头一暖。
“我没事了。”他的声音低哑,气息仍然不顺。
“你感觉怎么样?还是难过吗?”
原人浩摇摇头,痛楚已经过去,他只觉得全身乏力。
见他确实没事了,流莹心下一松,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他,整张脸埋入他的颈窝。
“不要吓我!”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好不可怜。
原人浩心生感动,双眸出现了他几乎没有过的怜惜,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在两人目光交会的一刹那,压下她缓缓贴上自己的唇。
他用抚触熨平了她焦灼的心,确确实实让她感觉到自己仍然安好的讯息。初时,他与她只借着唇感受对方,后来浅浅的相贴渐渐转为需求的索吻——他们都太需要彼此的温暖来安抚过度受惊吓的心。
久久,原人浩寻回自制的放开了她,这回真真正正的拭去了脸庞上不停滑落的晶莹泪珠。
“别哭。”
流莹摇摇头,她也不想流泪,可是想停止好难好难。
刚才……她险些失去了主张,如果他真的出事,她无法想像自己的反应会是如何?那种滋味——太可怕了。
“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原因的,对吧?浩,告诉我。”好不容易能顺利的发出声音,她再也不要尝一次方才那种几乎令她窒息的感受。
原人浩闭上眼沉思,过了许久才平静 地开口,“知道杀手这种行业吧?”
流莹点点头,坐上床沿与他相对。
“在遇见你以前,我的职业是杀手。那晚你看过的两个人正是我昔日的伙伴,我们只听令于一个人,换句话,我们四个人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杀人工具,他要我们唤他为‘阎罗’,除了这个称呼外,我们对他一无所知,连他的真面目都没见过,因为每次他传达命令时都戴着一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