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午后,后院里花影蝶飞的,绿池粉荷里的唳儿这也才有心情也有机会去欣赏周边这美好的一切。
瞧那不断在她周围萦绕的小东西多可爱呀,记得以前她总跟蕊儿一块追逐蝴蝶的,她们甚至还给小东西们取名字。
唉,蕊儿……想到这与自己生命相连的姊妹,唳儿开始难过了起来。
她一直有个直觉,觉得蕊儿跟她一样没死,只是,她不愿蕊儿跟她一样也继续受到一些苦难,她希望她平安希望她快乐,更希望的是这有生之年,她还能再见她一面。
蕊儿,你听得见我的呼唤,听得见我的想念吗?
对家人无边的思念如浪潮向她涌来,而那止不住的浪潮也随之化成串串珍珠自她两颊滑落,再滴进池塘泛成涟漪的溶于绿水中。
而就在池塘东边不远的一棵相思树上,此时正绽着一对凶恶的眼眸。
方才,唳儿练习走路,痛倒在地,狼狈的跳到池里的一切都尽收她的眼眸,她的一切作为只让她更加厌恶,因为她随时随地都散逸着惹人怜爱的气韵,那是她怎么也做不到的,她讨厌这种人,讨厌死啦!
于是。悄然的,树上的人儿,轻手的解开了她挂于腰间的一只黑色布袋,并将它丢向池塘方向。
布袋落地后,因为开口松了个缝,于是就见数尾约有拇指大,带着花纹的黑蛇如贯的争相窜出.开始在池塘边四处溜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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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纷飞的唳儿丝毫没查觉周围的不对劲,直到一声怒吼倏地传来,她才突然中断了她的思亲情绪。
“唳儿小心!”
回首望去,映人唳儿眼帘的是李玦如风般卷来的影子,来不及问也来不及想他怎么了,下一刻,这影子已经从池里卷起了她。再一个眨眼,她已安然的靠在他的怀里并实在的踏着院里的泥土上了。
“该死!哪来这么多蛇?又是谁把她推到池子里的?!”李玦环着唳儿气急败坏的在院里吼着。
顿时,只见小四、伍诗情、及她身后二名婢女都不解的面面相觑着,他们是真不知情啊,因为他们可是跟李玦一同出门一同进门的,所以当然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唳儿听到了李玦的怒气,这时也才发现原来方才她所在处旁边有二条黑蛇,靠近草丛的地方也各有三条,不过离她最近的那二条已经死了,因为它们身上都插着二根树枝。
她想这应该是李玦做的,因为和他相处几天下来,她知道他不仅能文也能武,是个全方位的才子。
“来人啊!还不快给我来个人呐!”向来温脾气的李玦显然是气坏了,见府里没人回应他,他更气的大叫。
这回,可有回应了,就见从各方跑来许多小厮,婢女,连府里总管也来了。
“说!这里这些蛇是怎么回事,还有,是谁把唳儿推到池子里的!”李玦气冲斗牛的再问。
“啊……啊……”唳儿听到他的问题,急忙的摇着螓首想说话。天呐,他误会了,没人推她下池子的呀,是她自己泡在里头的。
“唳儿你别怕,到底是谁害你的,你指给我知道没关系。”俯下后的怒颜瞬间转成轻柔的斯文,李玦对唳儿的珍惜态度很显然的是不一样的。
没人呀,没有人啊!唳儿急着再摇螓首,并比手划画脚的要让他知道实情。
好半天,因李玦在气头上,始终没能明白唳儿的意思,最后还是伍诗情读懂了意思。
“唳儿,你是说没人推你下池子?”
唳儿眼一亮的忙点额。
“那你是怎么会在池子里?”
唳儿比了比自己,再比了比池塘,意思是说她自己的意思。
“你自己到池子里的?”李玦简直不可相信。
没错。
“为什么?”伍诗情问。
唳儿比了比她的腿,再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你的腿不舒服,需要泡水。”李玦马上连想到。
见大家了解了她的意思,唳儿开心的再点螓首,她好高兴他越能读到她的心思了。
“原来是这样呀?真是为难你了。”伍诗情心想她真是可怜,居然带着这种怪病。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注意到,我该留在府里陪你才是。”李玦明白情况后好生自责,环着她柳腰的手并未离开,反而空着的那双手自然又轻巧的拨了拨她不小心弄湿的发稍。
伍诗情见状,心猛然的抽痛了一下,末了,她绽着笑开口道:
“李大哥,你别自责呀,你出门也是为了唳儿呀。”伍诗情适时的提醒了他们出门的原因。
“啊!对了,我怎么忘了来,敏香你过来。”李玦的眼神移向伍诗情身后站左边的一个丫环。
“唳儿,她叫敏香,以后她就陪着你照顾你的起居。”
李玦心想,唳儿是姑娘家,很多事他不便照顾,于是他决定要替她找个细心的丫环,只是他一连挑选了几天都未有满意人选,后来,伍诗情听到他的想法后,便建议着她府里有一人选。
本来,伍诗情是要直接带她过来的,但,李玦偏不放心,得先去伍家确认一下她有没有问题才安心。
“李大哥就是为了这事已经忙了好些天了,今天他终于了结一椿心事了。”伍诗情替李玦向唳儿解释着。
唳儿听了好生感动,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意她,还特地找了人来照顾她,啊,他真好,她要怎么表达她的感动与谢意呢。
“敏香,唳儿她平常需要多喝水,嗓子会比较舒服,而因脚疾的关系,脚也需要泡水,你以后特别在这事上注意些。”李玦慎重的交代着看来伶俐聪慧的小丫环。
“是的,少爷,我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服侍唳儿小姐的。”
“嗯。”李玦交代完了,立刻转向唳儿:“唳儿,你现在脚还不舒服吗,要不要泡水,我派人去准备?”
不用了。唳儿扬笑的摇着螓首。事实上能这样靠在他怀里,感受他的温度和关心,她觉得她可以一辈子就这么维持这姿势到永远也没关系。
“李大哥,那咱们先进屋吧,在这里看着那蛇的尸体,怪恐布的。”伍诗情提议道。
“好吧,那我们先进去,这蛇的事我会再查查的。”李玦说话的同时也扶着唳儿往屋里移。
“可能是地底有蛇窝,天热所以跑出来的吧。”伍诗情说。
“那可不一定,也许有人故意放的也说不定。”小四大胆的测忆着。 、
李玦闻言只瞥了小四一眼并没有多,因为确实有此可能,尤其是吵着要同他出门的晓岚却在中途无故说不舒服要先回府来。
那丫头跟别的姑娘不一样,是大胆的把蛇当狗看着玩的。 也许……他该送晓岚回家了。
第五章
翌日。
终于,在少了沈晓岚的喳呼后,李府安静了不少。
偌大的整齐书房里,透逸出的是愉悦的箫声及细细的耳语呢喃。
“没错,就是这样,唳儿你真是聪明。”接过儿手上蘸墨的笔,李玦毫不吝奢的给了个赞赏及鼓励的笑颜。
唳儿见他笑的开心,她的心也跟着飘飞了起来。
想到他成天不厌烦的关心她的身体,教她吟诗做对子,还教她泼墨的技巧,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的不耐不悦,跟她说话也永远是轻轻柔柔的像水流一样的。
她想,他是真的待她好的,不管他对她是何种感情,她都很满足了。只要能这么跟他在一起,她觉得就算天歪了地塌了也都无所谓了。
“唳儿,你在这的这些日子,你还住的惯吗,还有缺什么吗?”
没有。唳儿满足摇着螓首,天知道能跟他天天这么近的相处,她已经好满足好满足了。
“瞧你,又是这张笑脸,像是满足的拥有天下珍宝般的醉颜,难怪我时常觉得你像是新生的孩儿,好像只要让你饱足你就可以幸福永远了。”李玦不自觉的伸手用手背轻轻刷过她的粉嫩脸颊。
这动作他是油然而生的不知不觉。然,对唳儿来说,这却是最珍贵的礼物呀。
“真不知道如果那天我没能救你,那你此刻不知是怎样。”想到她有口不能言,又身带脚疾孤身在陌生的长安城里,李玦真觉得她是个脆弱的需要被保护的人。
“你放心好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保护你到底的。”
没想到这种平常的句子,在加了情深意重的承诺后.从他口里逸出竟是如此的美妙。
有人相伴的生活真是美好,尤其能得其他的宠爱,这感觉好好呀。
只盼这幸福的芳甜能继续这么持续下去,老天爷啊,别再剥夺掉她的笑容了,让这样的宠溺继续下去吧。
这辈子她从没为自己求过什么要过什么,不过,这回容她自私的祈求,为她保留这一切吧,不要再有任何事物来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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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这诗句正是长安城的架构写照。
长安城里除了一百一十个坊外,东西两城还对称设有两个商贸中心——东市和西市。
其中尤以城西最为热闹,西中店铺林立买卖兴隆,不但有湘绣蜀锦。吴鸭越茶,晋醋鲁酒,还有西域的蜜果,葡萄,及各色饭馆酒楼。而除了酿皮,泡馍,锅盔等各地方小吃,还有专出西域抓饭,胡麻饼,烤肉和葡萄酒的店面。
总之,零零总总各式各样的新鲜玩意儿都在这漏不掉就是了。
中秋佳节就快到了,街衙上也多了份圆月的味道儿,因为磨制月饼那份甜味正满满的充斥着热闹的街,走在冲上感觉似乎连氛围也多了几分月的诗情画意呀。
李玦见唳儿已经闷在府里一个多月了,所以特地带她出来透透气。
同行的还有伍诗情主仆二人,因她们正好在他们要出门之际来访。
而向来住在小地方的唳儿,头一回有机会见识到大城里的生活,她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眸,用着新颖又兴奋的眼瞳依序装载着这陌生又热闹的花世界。
“唳儿,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怕她双腿又犯疼,李玦每走一段路就会问她一遍。而为了怕她身体真的撑不住,他还备有步舆侯着。
不会。唳儿摇着螓首,事实上她腿是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可是,她只要坐下来休息,那么所有的人也都跟着她停下来,她不想扫大家的兴。
“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好了,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李大哥,不如咱们到前头客栈休息一下好了。“伍诗情建议着。
“这样也好,唳儿,咱们就先休息一下吧。”
于是,一行人便往门庭若的来客栈前进。
可就在他们要进客栈的时侯,突然,一名李府小厮急忙忙的喘着气奔来。
“少……少爷,我可……我……可找到你了。”
“什么事呀?瞧你急的。”
“是……是沈员外二老到访,他们跟老爷不知有何要事商谈,急着要你赶回去呢。”小厮急忙一口气禀报完毕。
“要事商谈?”会有什么要事?该不会又是催他去跟朝庭要臣应酬的要事吧?
“李大哥,既然这样你就快回去吧.唳儿的脚不方便再赶路,你先回府,我待会就送唳儿回去。”伍诗情体贴的建议着。
“这样呀,那就麻烦你了。”李玦也觉得她的建议不错,末了,他转向唳儿道:“唳儿,那我先回去了,你难得出来不如就多逛一下,待会就同诗情一道回去。”
唳儿明白了他有事要处理,也依言的点了螓首。
“那好,诗情她就交给你了,麻烦你照顾,我先同小四回去了。”李玦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声。 “我会的,你快回去吧。” 于是李玦匆忙的赶回府,留下唳儿主仆与伍诗情主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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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玦一踏进自家大厅,就立刻感觉到厅里那诡异的怪异气氛。
待会应该不好对付,李玦心想。不过他仍扬笑的踏进那场他不愿沾染的氛围里。
“姨丈姨娘二老怎么有空来呀,小侄不知二老光临,真是失礼了。”
“还不是晓岚哭哭啼啼的直嚷着要找你吗,她说你欺负她,直吵着要见你,我叫她自己来,她还使性子,说你不欢迎她,偏要我们陪她来呢。”沈晓岚的母亲也是李玦的姨娘宠溺的说着。 “咦?那晓岚人呢?” “她一听你出去逛街,便嚷着出去找你啦。” “原来是这样。”咦,可是不对呀,晓岚的娇性府里谁不知呀,不过这应该不致于会让阿爹那张脸摆的那么难看才是。
看来,还另有原因吧。
“块儿,晓岚说你收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李戎奇虽为翰林闲宫,不过平常他可忙着了,忙与官员打交道、忙与有名的文人骚客分享诗词天地、忙着打点能让皇上开心的一切,他平常几乎是日升出门,月沉才人门的,他关心的永远只是如何讨皇上欢心,如何在朝廷里占有一席之位,所以对于府里的一切大小事他是向来不过问的。
“爹,因为唳儿遇到一些困难,她哑嗓又带有腿疾,孩儿无意间在街上救上了她,因她身世可怜也没地方去,于是孩儿便收她为义妹,好就近照顾她吧了。”
“就近?是有多近?”李戎奇目露寒光的瞅着问。
“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是怕你惹祸上身呐,早就交代你,多跟些达官贵族交流交流,别净交些三教九流的朋友,结果你还给我捡了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连人家对方底细都没摸着就收了做义妹,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分,不忙着往上攀升还反而乐的向下沉沦,净交些下层人士的朋友。
“还有,你收留她也就罢了,偏偏我听晓岚跟下人都说你跟她成天腻一块,怎么,你是忘了你已有未婚妻了是不是?”
未婚妻?这三个字像个响雷倏然的打人了李玦的心坎里。
“是呀,玦儿,怎么你有未婚妻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李玦的姨丈话虽是责怪,但心里其实是为他高兴的,毕竟他的姻缘可是皇上公主替他选定的呀,普天下是没几人有此福气的,看来,他家晓岚要做小的也不为过了。
“哼!别说你们不知道了,我这做爹,要不是今天早上意外听别人说的,我还不知道我儿子已有婚配了。”先前他是知道皇上开玩笑要将宝珍公主许给块儿,他也一直暗中和些老臣商讨此事,希望能促成,岂知,他今早才知道原来私底下他已经跟宝珍公主见过面了,而宝珍公主竟然还替他跟她的手帕交定了姻缘。
原来爹今天就是在气恼这事呀!李玦的脑袋突然划过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