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针对的不是花草弄,而是你!」师小缺注意到她手掌底的细微动作,藉机摸一摸头发,偷偷吃下一颗解毒丸。
「少侠别吓唬人家了。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针对人家呢?」哼!他以为一般的解毒丸解得了采云居的毒吗?
「这就是我头疼的地方,你那天勾引人家,目的达到转身走人,殊不知少男的心已经为你茶饭不思了,唉,这种滋味我是知晓的,但不是人人都有我这种定力。」他一转身来到她背後,离开毒针攻击范围。
「我不相信轩辕时若会为了一己私慾而劳师动众。」她跟着转身,欢笑地望着他。
「是不是只要问下令的人是谁就知道了。」他突然逼近她脸孔,「如今只有一个方法能解决这个危机。」
瞧他认真的眼睛灼热着瞧着自己,她忍不住问:「什么方法?」
他将手指搁在她微湿的红唇上,以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说道:「即然我们彼此互相吸引,何不让这种吸引昇华至灵魂与肉体结合的境界?只要我完全拥有你,轩辕时若就会断了枉念!」
「啪!」响亮的一声,是赵沐容在他额头的警告,要他别再作白日梦。
「今晚就算用强用硬的,我也要先把你『上手』!」说完他如恶虎扑狼般飞扑过去,捉住她预藏毒针的左手。
「师小缺!你——」
他的修为本来就高她很多,加上又是出其不意的偷袭,她一时大意,不但防身的毒针被夺,连身体也被扑倒在地,被点了麻穴的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剩下嘴巴和眼睛能动。
原是一腔怒火,但看见他眼中涨满赤裸的慾望,想起他无赖的个性,赵沐容马上紧张地说:「你……你别乱来……」
「嘿嘿嘿——」难得美人儿会如此的紧张,也算是小小的成就,他故意淫笑数声制造邪恶的气氛,然後用食指勾起她美丽的下巴,眨眼轻佻地说:「保证不乱来,我会很温柔的,毕竟是我们的第一次……」
她贝齿轻咬着诱人的红唇,美目无限委屈地瞅着他,放软声音说:「人家不要这样,你放开人家好不好?」她提醒自己镇定。
师小缺的心为之酥软,差点应了她的请求,但他随即狠下心来说:「不行!今晚不达目的,誓不放人。」为了表示他的决心,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那……我们先喝点酒助兴好不好?人家好紧张。」这个无耻的男人,她在心中哀号着。
「不行!赵家的毒,我怕怕。」他加速地脱着衣服。
见他脱的只剩下一件里裤,赵沐容脸色泛白地说:「我们不是要合作吗?你不想知道仙翁庙的秘密吗?」
「合作的事不急,仙翁庙的事也可以缓一缓,当务之急是要将我们的关系提升到灵肉合一的地步。」
「求求你别……」
乞求的话才说到一半,师小缺就已经把最後一件遮身之物脱下,赤裸裸地站在她的上面,大方地展现结实有力的躯体。
赵沐容呻吟地闭上眼睛。
这个男人……无耻、无赖、无体、无礼、无行,几乎是集所有的缺点於一身,可是偏偏不容易上当。难道她的名节就要毁在今宵、毁在他手里吗?
思及此,她嘴唇微微地颤抖着,惶恐而无助地说:「人家没有这种……这种经验,我不要这样……」
「我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好温柔,收起游戏人间的态度,他的眼眸浮上柔柔的光芒,款款深情地凝视着她。「别怕。」他蹲下身来轻轻地抱起她,就像呵护着捧在怀里的小东西似地。
抱着她往里面的寝室走去,见她仍然不肯张开眼睛,他温柔地安慰着,「我很喜欢你,这辈子你是唯一让我心动的女人,第一次见面我就决定要拥有你一生一世,即使是不择手段。」
低柔深情的声音让人好陌生,可是她却不敢睁开眼睛,语带哽咽地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慢慢就会喜欢的,我绝不会让你後悔的。」他很固执。
「别强迫我好不好?人家好害怕……」
「别怕……」说话的同时,他已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在她耳畔呼着热气,「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吗?你的未来不会这么黑暗的。」
「师小缺,别这样对我,这不公平……放了我,好不好?」她的眼角已焦急地流下一滴泪来。
「不放!不放!不放!我这辈子都不想放,我缠定你了!」说完他的唇固执地印上她的,宣誓他不变的决心。炙热有力的舌强索地分开她的,舌尖也随之探入,探索她从未让人侵略过的圣地,与她躲避的唇舌交缠。
「呜……呜……」可怜的赵沐容根本躲不开他霸道的掠夺,说不出口的委屈只剩下呜咽的抗议声。
一开始只想试探彼此的气息,他不想让她担心,但当他的舌头缠绕上她的,赤热的慾望就像脱缰野马一样狂奔而出,他的吻开始变得占有、变得激烈而又彻底。他要吻得她意乱情迷、吻得她无法抗拒!
虽然他的唇饥渴而粗暴地掠夺她的青涩,但他的手指头却轻柔无比地在她身上游走,若有似无的碰触,试图取悦她最细微的感官。
她知道逃避不了,於是开始回应这个吻,羞怯的舌尖不再闪躲,半是好奇半是喜悦地碰触着他,慢慢地她愈来愈大胆,甚至反被动为主动,大胆地进入他的嘴里搔着他的舌根。
师小缺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激情,正当这时,一股香甜的蜜液流入他的喉咙深处,狂野的慾火混杂着令人昏睡的甜味,陷入激情爱慾的他未有所察觉,最後沉睡在冗长又火热的拥吻中。
「真是要命!」赵沐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幸好她将毒用蜜丸封着,预藏在嘴里,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不过这个男人实在懂得接吻,身体到现在还是热着,想抗拒却抗拒不了的感觉,麻麻地刺痛着……
***
师小缺缓缓地睁开眼睛,感觉全身疲惫不已,好像大战三百合一样。
至於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就像醉汉睡醒不记得曾经做过什么事,但又好像做了什么,连火热的吻都是模模糊糊的。
侧过头去,发现美人儿坐在窗边,无声地仰望高悬的明月,无言的控诉是最叫人心疼的,尤其是皎洁的月光照出她一脸的泪痕,他的心为之绞痛。
不过这种感觉实在太憋了!
占有她是多么美好的事,他的身心都准备为今晚而燃烧,只是……
怎么会没有一点印象呢?
她的泪不是假的,身体的疲惫也不是假的,弥漫在四周的气味也证明他们曾有过激情缠绵,只有记忆像被老天爷抽掉一样,简直开玩笑!
他用被单裹着下半身,走下床来,轻唤着,「沐容——」
听到他的呼唤,她却默默地转开头。
「沐容,我知道我伤害了你,虽然我到现在还糊里糊涂的,不过我师小缺不是草率下决定的,我是真的爱你,我愿意一生一世……」
他愈是说,她的眼泪掉得愈凶,无声的控诉比有声的指责更让人手足无措,尤其她从没让人见过脆弱的这一面。
师小缺顿时手足无措。「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再哭了,你把我的心都给哭乱了。」
她仍是无声地流着泪。
谁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千金万金也比不上他此刻不舍的心。他像个认错的小孩一样跪了下来,「沐容,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只要你不哭,我什么都答应你,就算要我的命也可以。」
她又哭了一会儿,才从衣袖里拿出一条白绢丢给他。
「这是什么?」
他摊开白绢,见右边一行秀气的字——
本人愿以一切至诚,永远服从并服侍赵沐容姑娘,如有违者,天打雷劈!
谨誓
师小缺看完,苦得不能再苦地苦笑着,「这不是卖身契吗?为什么我有一种被设计的感觉?」
她的眼泪又是猛掉。
「别哭,别哭!我不该怀疑娘子的,别说是卖身,就算是卖命,我也签了。」一旁早为他准备好笔墨,他认命地签下「师小缺」三个字,未了还恭敬地捧到她手里,「娘子看看工不工整?」
赵沐容美目飘了一眼,随即将他的卖身契搋在怀里。
可怜的师小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从此栽倒在美人儿手里,一辈子翻不了身。
***
「娘子,渴了吗?先喝口茶吧。」师小缺殷勤地奉上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吹着上面的热气,生怕不小心烫到娘子娇嫩欲滴的唇,接着他走到她身後,「我手底功夫好,帮娘子按摩按摩。」
这种视若无人的亲热举动,坐在他们对面的赵子晴抚着额头,头疼地说:「小缺哥哥,你可不可以没有人的时候才伺候我姊姊呢?」
「卖身契只写着:本人愿以一切至诚,永远服从并服侍赵沐容姑娘,如有违者,天打雷劈,它又没写没人的时候才服侍。」那只卖身契他背得比谁都熟。
「坐下。」赵沐容不耐烦地指着一旁的椅子。
「是。」师小缺听话地走过去坐着,乖得像条狗,只差没有哈哈地吐着气。
赵子晴来回看着他们,一个是满脸巴结的笑容,一个是不耐烦的皱着眉头,而旁观的她是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好憋着一口气说:「你们还是先谈自己的事,我明天再来。」
「如此甚好。」师小缺马上愉快地应着。
赵沐容却唤住她,「子晴,今天要把事情谈清楚。」
赵子晴点点头「我知道,我们也决定和小缺哥哥合作破案,可是他……」
师小缺马上表态,「我绝对服从我家娘子的决定,卖身契写着:本人愿以一切至诚……」
「够了!」他已经重复不下数十次了,赵沐容不耐烦地打断,「别再让我想起这件事,而且再也不要叫我娘子。」
「是,我叫你容——」
「不准。」
「是的,容儿。」
「赵姑娘。」
「这么多赵姑娘怎么能分辨呢?不然小娘子?」
「不行。」
「小娘子容?」
她忍不住提高音量,「师小缺——」
赵子晴连忙出声阻止他们,「这个问题你们还是私底下再谈,我们先谈怎么捉出凶手。」
「娘子别气……」师小缺巴结地拍着赵沐容的手臂。
为了怕他们继续没完没了的争辩,赵子晴抢先说:「花草弄这一年有几个小姑娘失踪,其中一人的遗物中发现将军府仙翁庙的签诗,试想一个平凡小姑娘如何进得了将军府,於是我们才决定夜探仙翁庙……」
师小缺打岔地问:「签诗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沐容接着说明,「子晴整理她们遗物时发现的,当天我就决定夜访仙翁庙。当我走进仙翁庙发现一个浑身是伤的妇人坐在墙边昏迷不醒,我想查看她是生是死,才靠近一点,她的头就突然掉下来,喷了我一身血,我被吓得尖叫出声,接来下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师小缺斜眼勾着她说:「我知道——做贼的人胆子还这么小,不过是一颗人头而已,喊得全城都听到,害我天天被老将军追问『蒙面人』的身份问题,幸好办案的人是我。」
赵沐容瞟他一眼,「如果不是你,我就早跑得无影无踪,现在也就没有蒙面人的身份问题。」
「幸好是我,其他的人可能直接将蒙面人定罪,没人帮你申冤了。」
「如果不是你,轩辕将军一定会立刻封锁仙翁庙,真凶就无所遁形了。」
「幸好是我当时把所有的卫兵遣散,你才有机会趁乱溜回采云居。」
「如果不是你当时毛手毛脚的,我也不会粗心大意地让人跟踪到采云居。」
「幸好是我一见面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否则你已经在吃牢饭了。」
「你们先听我把话讲完嘛。」赵子晴忍不住说。
「说吧。」两人同时说着。
赵子晴来回地看着这两个人,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认为仙翁庙另有机关密道,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如夫人的头割去。不过第一次查探时却一无所获,只在地上发现一道新留下的摩擦痕迹,我想了好久才想悟透擦痕的道理。」
师小缺双眼为之一亮,「什么道理?」
「仙翁庙里应该有个地道,凶手先将如夫人敲昏,用细如刀锋的钢线缠住她的脖子,再以支架引导拉扯的力量,然後凶手躲进地道里,等我姊姊走近时,他就扯动钢线割断如夫人的首级,再趁你们拚斗之时收拾现场,从容地从地道离去,事後为了掩藏地道,而将坚石打造的香案移过去封住地道,故而留下那道磨痕。」
师小缺问:「晴儿姑娘以前去过仙翁庙吗?」
「没有。」
「在下对晴儿姑娘佩服的五体投地,我是有人暗示我凶案之後香案换了地方,才想透这层道理,而姑娘却是凭着智慧勾勒整个现场,更别提你只是匆匆看过几眼,不愧是采云居的人。」
赵子晴赧然说道:「可是我仍然不知道躲在地道的神秘人是谁。」
「轩辕时若。」师小缺笃定地说着。
赵家姊妹惊讶地对看一眼,「怎么会是他?」
「我绝对不是因为他迷恋我家娘子的美色才故意诬告他,虽然我家娘子不应该随便勾引外面的野男人,但是看在他没有我这么帅、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只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在意,但是不会因为这样而……」
「师小缺——」赵沐容不禁埋怨起老天,为什么要把她和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他只会破坏她的气质。
「娘子消消气,我来给您捶背了。」
赵子晴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谁说这两个人不是绝配呢?懂得见招拆招,甚至以退为进的人,才是高明,她在心中又多尊敬他几分,笑着说:「小缺哥哥,你还没说为什么怀疑轩辕时若呢?」
「第一,帮他抬软轿的四个人,个个身藏不露,修为可能不在我之下。而且他明明身强体健,却故意装成病痨子。第二,他曾经是如夫人的裙下拜臣,情杀是最好的动机。第三,是他以去秽气为由,建议移动仙翁庙的石桌,而且那条地道直通轩辕时若的寝居。杀人者不是他还会有谁呢?」
「可是这些都不是直接证据。」赵沐容思索地说。
「娘子说到重点了,我们有两样证据可以找。杀人的钢线和将军府密道的地图。将军府是由百年前的旧城堡改建,连将军本人都不知道有这个密道存在,凶手一定是得到地图,才懂得利用它。」
「巧儿姑娘也是同一个人所杀的吗?我总觉得仙翁庙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