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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人小精灵 page 5 作者:云弄影

  他正要开口时,萧云坡抱着一叠卷宗跨进来,看到馥儿,劈头就问:「妳可以下床了?」

  乔拓瞪了不请自来的萧云坡一眼。他这个师弟最近老是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尤其每次他来看馥儿的时候,萧云坡都会出现,好像除了跟着他,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一样。乔拓决定明天要派他去扫马厩。

  馥儿抬头打量这个一进来就坐到她右边椅子上的男人,他几乎和那位堡主一样高,面貌也一样英俊,但是比较年轻,表情也柔和许多。他正满脸笑容地等着她的回答。

  馥儿腼腆地朝他微笑,「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又是谁呢?她困惑地想。现在她才想到还不知道跟她说了半天话的「堡主」

  叫什么名字。

  老天,她居然在跟两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说话,还住在他们家。想到这儿,她的脸又红了。

  乔拓开口拉回她的注意力,「妳根本不需要离开。」

  馥儿呆呆地重复,「我不需要离开?为什么?」

  乔拓再度皱起眉头,思索一个正当的理由。

  他又皱眉了。馥儿忍不住冲口而出,「你不要皱眉比较好看。」话一说完,她就满脸通红,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再挖个洞钻进去躲起来,最好还能有个人替她把洞填起来。

  萧云坡忍不住笑道:「师兄,听到没?少皱眉头,这可是佳人的建议。」

  乔拓横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对馥儿说:「我们不是无缘无故地收留妳,妳有亲戚住在这儿,这里本来就是妳的家。」

  「真的?」馥儿狐疑地侧着头打量他。

  萧云坡闻言转向乔拓,心下奇怪,乔堡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家?还有亲戚住在这儿?

  乔拓不怀好意地朝萧云坡笑笑,轻描淡写地介绍道:「妳的亲戚就是这位远房堂哥,他叫萧云坡,由于妳失去了记忆,所以不记得。而妳……叫作齐馥儿。」

  乔拓临时给了馥儿一个姓氏「齐」。

  萧云坡端起杯子正要喝茶,闻言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边呛着边用「你疯了」

  的目光震惊地瞪着乔拓。

  「真的?」馥儿一听,立刻转头望向呛得直拍胸口的萧云坡,盯着他的脸,努力地回想。她怎么觉得对这位连喝茶都会呛到的「堂哥」没有一点熟悉感?好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你真的是我堂哥?」馥儿一脸怀疑。

  萧云坡看着她天真的小脸,心想怎么可以欺骗这么一位可爱的姑娘呢?他是堂堂男子汉,这种事他绝对不做。

  「他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是妳堂哥呢?哈哈……」他笑着否认,亏他师兄想得出这种藉口。

  但他还没笑完,就瞥见乔拓那张凶恶的脸和杀人似的目光,他的笑声生硬地转干。「哈哈……哈──他老是弄错。」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接口道:「我是妳表哥。」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乔拓满意地朝萧云坡点点头,决定饶他一次。

  馥儿听他这么说,心下还是不大相信。她转向乔拓寻求保证,「他真是我表哥?」

  只见乔拓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我从小就住在这儿吗?」馥儿又转回头问萧云坡。

  萧云坡模糊地应了两声,看到她似乎有满腹的问题即将出口,立刻决定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回给乔拓。他飞快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目不斜视,专心地吹起气来,彷佛再也没有比把茶吹凉更重要的事情了。

  馥儿看着这个行径怪异的「表哥」,心下疑惑,茶有这么烫吗?

  既然人家如此专心,她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他,只好改问那位堡主。

  「那我……」她的话噎在半空中,杏眼圆睁。

  老天,他也端着一个茶杯专心地吹着。

  这是这个家的习惯吗?她困惑地想,她以前也是这么?

  她盯着面前的茶杯,告勉自己,要再度融入这个家庭,就要有样学样。于是她纤手端起面前的茶杯,也非常秀气地开始吹。

  站在一旁的赵香,看着两位主人和这位新科「表小姐」,不解地摸摸头。她刚才是照平常方法沏的茶,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烫?为什么他们都端着茶杯吹个不停?

  七天过去了。

  这些天来,随着身体日渐康复,馥儿像朵花般绽放。她的脸上不时带着笑容,虽然她还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去,但她发觉身边的每个人都对她很好,尤其是乔拓。

  一想到他,她就不由自主地脸红。他常用令她不解的眼光盯着她瞧,让她好不自在,心中却又有些喜孜孜的。

  乔拓每天都抽空探视她,至少会陪她吃顿饭,还不时带些小玩意给她解闷。

  而乔拓没空陪她的时候,她也不无聊。她忙着观察这个家的人。

  不久,她得到结论,只有一个字--怪。

  这个地方,上自主人、下至仆人,都有一种奇怪的习惯,就是会突然放下手边的事,然后非常专心地做另一件事。譬如每次她和赵香聊起她的过去时,赵香总是回答个两句后,就会忽然专心地拿线穿针,或是拿刀削水果,让她不好意思再打扰她,以免害她割到手指。

  这真是种非常不好的习惯,她懊恼地想着。结果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她叫齐馥儿,几个月前才来投靠表哥萧云坡,之后就生了场大病,并且因此而失去记忆。

  馥儿想着摇摇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烦恼上。

  在乔拓的强制下,她有床上又窝了七天,都快闷坏了。所以今天一早获知可以出门走走,馥儿立刻迫不及待地催促赵香帮她更衣。

  「小姐,今天妳好漂亮!」赵香现在成了她的贴身侍女。今天她帮馥儿选了件白底绣百花的缎面云衣,走起莲步来,摇曳生姿,煞是好看。

  馥儿对着铜镜拉开裙摆,转个圈,「怎么我的衣服都像是新制的,这样不会太浪费吗?」

  赵香愣了一下,大堡主早已吩咐过全堡的人,不准泄漏真相,违者重罚。

  「不会的,堡主们的钱多得十辈子都花不完,再说表小姐妳长得这么美,美人配漂亮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堡主们富有的很,不会在乎这点钱的。」

  赵香的赞美令馥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谢谢妳的赞美,小香,但我还是觉得这样太浪费了。」

  赵香感动地红了眼眶。这些日子来,她贴身伺候馥儿小姐,可以肯定她绝对是出身富贵人家,但她的言行举止却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骄气,而且还向她道谢,真是没话说的好姑娘。

  「小香,妳在想什么?」馥儿奇怪地看着她。

  赵香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小姐想先去哪儿瞧瞧?」

  馥儿一手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四处走走好了。」反正她失去记忆,任何地方对她来说都是值得探险的新世界。

  她露出兴奋的笑容,两手提起猫篮,「走吧!」

  「小姐,这样不行!」赵香一把将猫篮抢过来。

  「没关系啦。」小香没啥不好,就是太过拘谨,老把主仆之分挂在嘴上。不过看她那副紧张样,馥儿决定以后再慢慢开导她。

  她拉着赵香的手兴匆匆地朝外走。

  「小姐!」赵香像老牛一样定在原地。

  馥儿不耐烦地转身,两手学乔拓交叠在胸前,「又怎么了?」

  「小姐不可以拉小婢的手。」赵香两眼直视前方,大有馥儿不答应,她就不出去的决心。

  馥儿听了翻翻眼珠,二话不说地硬拉着赵香的手就往外走。

  她们四处逛了好一会儿,一间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的密闭石屋吸引了馥儿的注意。她推开唯一的出入口──一扇石门,走进堆满东西、类似仓库的屋子里,好奇地张望。

  「大叔,你在做什么?」馥儿在一个神情专注的中年男子身旁蹲下来。

  「哎呀!」他大叫出声,吓得差点抖掉手上的药粉。

  馥儿猛拍胸口,「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吓死人啊?」

  真不知道是谁吓谁?中年男子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一脸惨白。

  「这是什么?」馥儿好奇地看着他手边五颜六色的粉末,忍不住伸手去摸。

  「不能碰!」他惊恐地大叫。

  馥儿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赶紧收回手。「为什么?」

  「这是制作烟炮的原料,」他严肃地解释。「连被风吹混在一起都有爆炸的危险。」

  难怪这间屋子没一扇窗户。馥儿的兴致更高了,「你是说那种会在空中爆出漂亮火光的烟炮?」

  「没错。」他骄傲地挺挺胸膛,「我的烟炮可是京城第一。」谁不知道京城附近就属他李师父的手最巧,配出来的花样最为赏心悦目。

  「真的?」馥儿一脸崇拜,「大叔什么时候做好?我们来试试看。」

  看着馥儿天真的可爱小脸,又被她一句大叔叫得陶陶然,李师父实在不忍心拒绝她。

  「咳,小姐,这在白天是试不出来的,这样好了,等我要试的时候,一定通知妳。」李师父拍胸脯保证。

  馥儿失望地嘴儿下弯,也只好等了。「好吧,你不要忘了喔。」

  她依依不舍地又看了那好看的粉末一眼,才拍拍裙子站起来,旋身朝外走,漂亮摇曳的裙摆卷起了一阵小小的轻风。

  「老天──」

  刚听到李师父的惊叫声,馥儿和赵香就被他从后扑到在地。

  馥儿的腰被李师父撞了一下,痛得差点滴出眼泪。

  这人莫不是疯了?她不禁有点生气。

  她正要爬起来责问李师父,又被他大力拉起,一旁的赵香也是一脸惊惶。

  「快跑!」李师父大吼。

  她还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他和赵香一人一手,飞也似地架出屋子。

  「趴倒!」

  三人刚扑地,「轰」一声巨响立刻震天撼地的在他们身后响起。馥儿的头被按到地上,吃了满口的沙子,耳朵也被震得隆隆作响。

  「起!」

  她两只手又被拉着,往屋外的空地狂奔,一声平地惊雷紧追他们身后。

  「倒!」

  他们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恐怕连久战沙场的军队都自叹弗如,馥儿三度被按倒在地,骨头都快散了。

  强烈的气流带着大量尘沙覆到他们身上,差点把他们活埋。

  正在大厅办公的乔拓和萧云坡听到一声接一声的震天巨响,惊得跳起来冲出去。

  乔拓咬牙切齿地看着冲霄的浓烟,他非把胆敢炸损乔堡的罪魁祸首给挫骨扬灰不可。他当机立断地怒吼:「叫所有人手集合,严防马贼,同时派信差去通知萧总兵,严加戒备。」乔堡和京城总兵有协定,负有共同防卫京师的义务,当然也因此而享有某些特权。

  他和萧云坡飞身赶往出事现场。到了那儿,他们同时愕然地停步。

  「这是干什么?」萧云坡看着眼前的漫天尘土,其中还有三个呛咳不已的人影。

  乔拓看到其中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当下即冲入烟雾中,口中不忘吩咐,「先救人。」

  几个手下立刻跟进,把另外两人带出烟团。

  馥儿的腰被乔拓用力一挟,一口气差点闭过去。

  顾不得满嘴的沙子,她边咳边喊:「放我下来!」

  乔拓根本不理会她,自顾自地下达一连串的命令,「去追回信差,就说是虚惊一场。另外去拿水来,浇散烟尘。」

  他心里有谱发生什么事。

  他把馥儿放下来,双拳紧握,脸上的怒气濒临爆发,「妳见鬼地在这里做什么?」

  乔堡的人都知道,没事不要接近这儿,这里可是火药重地。

  馥儿没空理他,她现在满嘴满鼻的尘土,连眼睛里都有沙子,难过死了。她顾不得淑女形象,呸声连连。

  乔拓接过一盆水递给她,口中再度责问:「妳没事到这儿来做什么?」

  馥儿感激地用手掬水,把脸上稍拭干净后才呼口大气。她一抬头,乔拓的怒容就映入眼帘,她立即戒慎地退后一步,声如蚊鸣地说:「你说我可以四处看看的。」

  「我说妳可以四处看看,并没说妳可以炸了我们的弹药房。」乔拓怒气未消地朝前踏一步。

  馥儿谨慎地又退了一步,还是离这个男人远一点,以策安全。她不解地回答:「我又没炸了你的屋子。」

  「妳没有!」乔拓气得又提高声量,他再踏前一步。「那妳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馥儿跟着又退了两步。她真的不知道嘛,他到底要她说什么?

  乔拓见他每踏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气得直想杀人。

  馥儿见他面露凶光,吓得又退了一步,不小心被后面的东西绊倒,跌坐在上面。

  她低头一看,怎么是扇石门呢?她猛地回头,忍不住疑惑地叫出声,「咦,刚才那栋石屋怎么不见了?」

  原本是石屋的地方,现在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有些地方还冒着白烟。

  乔拓头疼地瞪着楚楚可怜、跌坐在石门上的馥儿,她一身狼狈,却还是掩不住娇美清新的容颜,真不知道是该把她抓起来打一顿,还是狠狠地吻她一顿。

  吻她一顿?这个主意好像不错,乔拓的心情莫名地开始好转。

  「李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转向刚止住咳的李师父。

  「这实在也不能怪小姐。」他不忍心让弱质纤纤的馥儿受罚,连忙为她澄清,「小姐来看小的做烟炮,谁知小姐的裙子却……」

  乔拓朝他摆摆手,凭这三言两语,他已经大致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了。

  他走向小脑袋还百思不解地左右回顾这一片废墟的馥儿,一把将她抱起。怎么还是这么轻?乔拓皱眉地想。她该再多吃一点,也许每餐两碗饭。

  馥儿吓的一动都不敢动,「我可……可以自己走。」她红着脸抗议。

  「闭嘴。」

  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威胁,馥儿立刻噤若寒蝉,以免这个霸道男人又做出更惊人的举动。

  乔拓满意地看着她阖上小嘴,抱着她朝浩然园走去。

  萧云坡看着乔拓的背影,心中窃喜,看来大师兄这回是真的栽了。

  他抬头看看天色,对那群还没从乔拓惊世骇俗的大胆举动中恢复过来的手下们吩咐道:「先去吃饭吧,午后再来整理。」

  这时,倾倒的石块中突然传出一声「喵」。

  大胆从废墟中钻出来,难得它也没受伤。

  它跳到废墟最高点,居高临下,好奇地审视这一片主人的杰作,然后状似满意地又喵了声,跳下石块扬长而去。

  第四章

  从昨天乔拓当众把她抱回房后,馥儿就躲在房里不敢出去。

  赵香担心地看着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不时唉声叹气的馥儿,关切地问:「小姐,妳前天还一直嚷着要出去走走,怎么今儿个却不想出去了?」

  馥儿脸一红,「谁说我不想出去,只是昨天拓哥哥……」她不自觉地以拓哥哥称呼起那个令她又敬又怕的乔堡主。

  赵香一听就明白,昨天堡主也真是的,把个未出阁的姑娘抱在怀里,难怪小姐会不好意思。「是啊,堡主昨天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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