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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情人 page 4 作者:云罗

  这种行径称之为「卖女求荣」一点也不夸张!

  秋之忧的回答显然很令「秋氏夫妇」生气。秋进生和姚芷秀的脸色很难看。

  果不其然,秋进生槌桌咆叫了:「没用的东西!连勾个男人也不会,枉费老子花钱让你读贵死人的书!」说来说去还是心疼那笔砸在她身上的昂贵学费。

  姚芷秀悻悻地插话:「勾男人的使媚伎俩,向你妈讨教不就得了。」她冷冷地扫了沉默的苏小宛一眼。

  苏小宛当场把头垂得老低。

  秋之忧隐忍住心中那股愤懑,故意咧嘴傻笑着说:「哎呀!没法子嘛!你们也知道,我没能长成像我妈那般倾国倾城的绝等姿色,男人根本没法被我迷得死去活来外加流口水啊。」

  看似稀松平常的自贬之语,却暗藏讽刺之意。

  那股嘲讽听在姚芷秀耳里,才是教她恨得咬牙!

  死丫头根本是在暗讽她的姿色不如苏小宛,丈夫才会对她不忠。

  要不是巴望那丫头能攀上一门有利秋家生意的姻亲,她早把她们母女俩扫地出门了!

  一直沉默看好戏的两兄弟,也插上一脚地凑热闹——

  「之忧啊。」那一声叫唤又暧昧又黏腻。「你也别太谦虚了。」秋智先肆无忌惮的眼光在她身上瞄着。

  「就是呀。」秋智锋的语调更形放肆。「虽然你是骨头比肉多了点,不过……」猥琐的眼神呈现贪婪。「你那身滑腻细嫩的肌肤倒挺让人想一亲芳泽哩。」啧啧,光想就觉得销魂!

  「是啊、是啊,你说得一点也没错。」秋智先频频附和。光是那一次摸着她那滑润的小腿腹,到现在他还心神荡漾呢!

  「是吗?你们两位如何得知我有一身滑溜肌肤?」

  秋之忧冷不防冒出来的问语,使得现场一阵寂静。

  她没错过她母亲脸上漾满了不忍、心疼,又无奈的神情。

  姚芷秀瞪了两个儿子一眼。

  嗤!她在心底骂了声蠢材!「他们有眼睛,当然看得着了。不是吗?」

  姚芷秀替儿子解了尴尬。

  「呃……咳,是啊!我们只是觉得之忧长得一副水水媚媚的俏模样,一定也是生得一身好肤质嘛!」两兄弟见风转舵,连忙将话题扯了开。

  秋之忧眼底掠过一抹恨意,还有更多的鄙夷不屑。

  秋进生在接收到姚芷秀凌厉的眼神之後,又开了口:「放学后早点回来,晚上有个重要的宴会。」语气是独断性的命令。

  秋进生对她从来都只有冷淡的命令口吻。

  「你到底听到了没有?」秋进生不悦的又吼了一句。

  「听到了。」她满不在乎的应声。

  只觉得心里那层冰冷愈漫愈开,愈凝愈冽。

  她起身离开餐桌。

  「唉!你女儿愈来愈没教养了。」姚芷秀恶意的批评她们母女俩的不是。

  「之忧……]苏小宛的喃语显得又无奈又可怜。

  秋之忧回头朝他们做个社交礼,然后笑道:「真是抱歉哪,我们那所贵族学校没教餐桌礼仪,如果坏了大家胃口,敬请吃几片胃药。」嘴边挂着嘲讽笑意。

  她摆摆手,又道:「为了能够顺利拿到一张高贵又凭,我得快点到学校去,免得迟到过多导致毕不了业,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告辞了,秋先生、秋太太。」她转身离开。

  现在,她只想快快走出这个发臭的家!

  *  *  *

  「喂,你饿死鬼投胎啊!」

  纪浣浣死命抢回一块鸡肉,赶紧舔了一口,免得又被秋之忧抢走。

  「我早上没吃。」她嘴里塞了一大口饭,说起话来咕咕哝哝,含糊不清。

  饿死了!都怪那些恶心的人,害她早餐没胃口。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瘦成一根竹竿。

  「你不是真的被他们虐待吧?他们当真不给你食物吃啊?」纪浣浣一声怪叫。

  一定是啦!要不然,秋之忧也不会一听午休钟响,就拉着她往学校餐厅冲。

  斜眼瞄瞄桌上两个餐盘——

  妈妈咪呀,秋大小姐已经在向第三份午餐进攻了!

  好惊人的食量,佩服、佩服。连她自个儿那份午餐,也被搜刮了不少。

  「秋秋,你好可恶耶!吃那么多也不见你长半点肉出来。」呜……恨死她那种吃不胖的「天赋异禀」了。

  秋之忧恶狠狠的瞥她一眼。「那好,要不咱俩来交换一下如何?」她继续往食物进攻。

  只要浣浣待在秋家几天,包准回家后连她爸妈也认不出来。

  呵,秋家那些人就是有本事让人反胃,倒尽胃口。

  嘿,趁纪浣浣不注意,秋之忧又拿了她那份午餐的鸡腿。

  「啊!还我的鸡腿来!」

  来不及了,香嫩鸡腿已然送进虎口里。呜……

  「反正你在减肥嘛。]这是她拿掉人家鸡腿的理由。

  「呜呜……我恨你啦……」纪浣浣一副梨花带泪的娇弱样。

  秋之忧拿手背揩去嘴角油渍,凑向纪浣浣说:「乖喔,不哭。不嫌弃的话我嘴边的油香肉渣尽量品尝一下,来——」说着便要把脸凑上去。

  纪浣浣娇嗔道:「你真是坏死了!」

  然后两个人又抱着肚子笑成一团。

  「你的样子好蠢喔!」

  「你也好恶心!」

  又是一阵三八兮兮的笑声。

  其他人纷纷投以看怪物的眼光。

  奸不容易止住笑意,纪浣浣忽然说:「喂喂,听说秋大小姐之忧淑女近来经常流连各大小宴会,这消息可是真的?]

  顺手递一张纸巾给秋之忧,以免她又拿衣服当抹布擦。

  「宾果!」接过纸巾,她将油污拭净。

  纪浣浣三八三八的挑眉睨她,「钓到大鱼了没?」对于秋家人的「卖女」行径她早已明了。但现在她问的是另种涵义——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男人?

  没办法,谁教她也是没有英雄可配的美人一个。唉!

  追她的人是不少啦,只可惜她眼睛长在头顶上。

  「没有好货色啦。」

  秋之忧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

  「啊!对了!」纪浣浣突然在她背上击了一掌。

  她早晚会得内伤。「别告诉我你有了。」

  纪浣浣嗔瞪她一眼,没好气地拿手指掹戳她。

  「少给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了!人家我是很贞德的耶!」

  「OK。」秋之忧做个「请」的手势,「请说。」

  纪浣浣掩不住兴奋神色,兴高采烈的笑着说:「今晚独孤家族的龙头老大要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我爸妈要我一块出席哩。」她是父母的独生女,不带她去也不行。

  纪浣浣没留意到突然沉默下来的秋之忧,迳自滔滔不绝地说着:「发出来的请柬虽然是写着某某分公司开幕志庆酒会,但是我却直觉认为,独孤夫妇一定是要为两个儿子选太子妃。」

  独孤家的两兄弟她都见过,呵呵,真是帅得一塌胡涂喔!

  「噢,晚上你也一起去吧。」她推推秋之忧。秋进生那个老滑头应该也有收到请柬才是。

  「今天晚上我得去参加另一个宴会。」

  「你不去?噢,也好,少了你这个头号竞争对手足再好不过了。」

  秋之忧起身离开嘈杂的餐厅,纪浣浣跟她一起漫步到林荫下。

  迎面吹来一阵柔柔和风,本来仰头吹风的秋之忧因为好友一句话而愣住——

  「秋秋,你还记不记得半年前那场意外?]到现在她都还心有余悸。也多亏她生在富豪之家,平常没事常跑去游泳俱乐部,练就一身游泳功夫。但那场意外令她现在对游泳恨透了!

  秋之忧背向她,所以纪浣浣没看见她逐渐泛白的唇色。

  「你记得独孤傲吧?」纪浣浣找了个位子坐下。

  秋之忧下意识地咬住唇,两手抓住襟口。

  「听说……那晚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的死了。」

  秋之忧心口整个被狠狠揪住,她身形微晃,连忙挨着树身靠。

  「啊!你怎么了?」纪浣浣终于发现好友异于平常的苍白。「你不太对劲耶!」

  她伸手抚上秋之忧额头,冰冰凉凉的……没有发烧呀!

  「我……」她拉下纪浣浣的手。「帮我向老师请假,就说我身体不适,想要早退。] 

  纪浣浣呆呆望着渐行渐远的秋之忧,好一会儿才叫出声来:「请假?」她瞪大眼。和秋之忧同学三年,首次听她说要请假!

  *  *  *

  走出校门,秋之忧就一直漫无目的的乱晃,像一缕游魂。

  她死了……那个女的死了……

  她以为——她一直以为那晚独孤傲有回头将那女孩救起。

  没想到……竟然……唉!

  是因为——她的缘故?因为独孤傲将她误看成那个女的,救错了人?

  那女孩代她做了替死鬼?她应该为这件事自责吗?

  她心里的确很不好过。

  那女孩的死换来她的生。但——平心而论,独孤傲也有一半责任才是。

  他自己错把她当成爱人、救错了人,这并不是她的错啊。

  并不是她想推卸道德包袱,而是这种事只能说是一场意外、一旨天意!

  毕竟,当时的她只是个没有选择生死权的昏厥之人。她根本不知道被赋予生存权利的人会是她,而不是那个荏弱易碎的女孩。

  但尽管理智这样告诉她,要她别往死胡同里头钻,她的良心却仍是有着一份歉疚。呵——好无奈的她。

  十八岁的年龄,本该是溢满青春欢笑与懵懂轻狂。

  然而,她却如此沉重又悒郁苍凉。

  她像自己的名字一般吗?秋天里一缕萧索凄凉的忧愁……

  突然,一阵尖锐的磨擦声刺人她耳膜。

  侧过头,才发现一部车子停在她面前。她赫然伫立在路中央。

  「小姐,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上医院检查一下?」说话的是险些撞上她的一名男子。

  秋之忧摇头。「我没事。」她看清男子,是个长相俊逸斯文的人。

  「你真的没事吗?」男子又趋前询问,语气像是极真诚关切。

  秋之忧打量着他。

  昂贵衣饰、名流气质……大抵又是个非富即贵的男人吧。

  但是他的谦和儒雅迥异于一般跋扈的二世祖。

  她倒是不太讨厌这个男的。

  男子见她没什么不适,才放心笑了。

  车里响起一阵娇脆女音:「我们快要来不及了!」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男子匆匆上了车,走了。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明朗蓝天已经布满一片璀璨金黄夕照。

  她居然在街上闲晃了一下午。

  抬头张望了下,赫然发现此处正足号称黄金商业区的所在。

  噢,她千万别好死不死的给她老头碰上!

  才回身,猛然一道寒意截断她的冥思——好冰冷的一股寒意,那道冽芒直窜进她心口上!

  她下意识地探巡寒芒来处——没有,根本没什么人在看她。

  周遭只有迎风而来撒落一地的金黄色尘埃。

  这是她生平首次不眷恋夕阳。

  此时她只觉得空气中流动着一股鬼魅气息。卺戾、阴恻恻的……

  第四章

  独孤傲甫进家门便上楼。不理会佣人告知独孤擎天要他出席晚上的酒会,迳自进入他睡房。

  独孤傲扯松领结,仰头便往床上一躺。

  他才不会去那种变相的相亲酒会!他一向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好儿子。

  一个独孤逸棠当他父亲的傀儡就足够了,他犯不着也去扮一名孝顺不违拗的乖乖牌。

  并不是他对自己兄长有何微辞,他只是纯粹的天性狂狷不羁。

  他太傲、太狠绝,与独孤逸棠的温文儒雅,安分守己大相迥异。

  他的血液里天生潜存着嗜血、残忍的基因吧!他想。忽然一具温软娇躯偎进他胸怀,一只软软红唇印上他脸颊。

  「香凝,别闹了。」他起身并拉开她。

  容貌娇美,眉眼带些骄气的女孩不依的嘟嘴,硬是张开藕臂抱住他。

  「不管,人家喜欢抱你嘛!」语气又是撒娇又是任性。

  他拉着她一块儿坐在床侧,说道:「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贪玩。」

  独孤香凝咧嘴笑说:[二哥一直都忙着公事,都没有时间陪人家,哪会注意到香凝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语气很嗲的。

  独孤傲的狂狷戾气敛去一些。

  他和同父同母的独孤逸棠都没有和这个异母妹妹来得亲近。

  即使他向来对她生母那种攀笼附凤、贪图荣华的女人百般憎厌,对独孤香凝却挺疼爱的。

  香凝的母亲,也就是他父亲的妾室,早在多年前因难产过世了。

  他的母亲始终宽容的将香凝视为己出,疼爱得很。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小他十一岁的妹妹不因他的戾气而疏远他,反倒更爱同他亲近撒娇有关吧。

  他伸手在她鼻尖上弹了下。「说吧,这次撒娇想要讨些什么?]顺手点燃一根烟。

  独孤香凝两只小手互拍了下,「人家要二哥陪我参加晚上的酒会。」她两眼闪亮亮的瞅望他。

  独孤傲皱皱眉头。「小孩子参加什么酒会。」该不是他父母派她来当说客的吧。

  独孤香凝嗔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七岁,我长大了耶!]

  真是的,她身上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哪儿像小孩了?

  她早就发育得像个女人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老是嚷着长大后要嫁给二哥当新娘呢。

  独孤香凝嗔怒的美目潜藏着一股恋慕。

  她一直很喜欢他。她觉得她的二哥太优秀、太卓越了,又俊帅、又有与生俱来的一股王者气势,教她在小小孩提时代便深深崇拜不已。

  朋友们都说她有严重的恋兄情结倾向!那又如何?二哥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许跟她抢!

  半年前,杨诗媛的逝世她虽然觉得意外;但——很奇怪的,她心底居然有一丝雀跃。

  这也不能怪她太没良心啦!她只是……只是很高兴没有人会再霸住她的二哥而已。

  「唔——我不管啦!I独孤香凝任性不依地拉着他两只手摇来摇去。「我要去,我要去!」

  本来是想和大哥一起过去的。没错,她那个对父亲言听计从的乖乖脾大哥,早在接她下课以后就赶紧赴会场打点一切了。

  唉,要不是因为她自己私心的希望能和二哥一起「闪亮登场」,她早就跟大哥一起出门了。

  突然,她很小心翼翼的问:[二哥,你……是不是遗忘不了诗媛姐?」矫俏小脸上有一抹黯然。

  独孤傲硬生生的将指间香烟捻断!

  独孤香疑心中蹦跳了下。

  这件意外一直是家里视为禁忌的事。即使仗恃二哥对她偏爱些,但真问出口,她仍是有些悸怕。

  她不是不清楚自己最喜欢的二哥,事实上是一个极端恐怖的男人!

  虽是如此,她依然鼓足勇气又问了一遍:「你还忘不了她吗,二哥?」

  她心中就是有这么一股强烈欲望,想要挖掘出他的心思。

  「香凝,你很清楚我不爱别人管我的事。」

  独孤傲的冷淡无疑地更令独孤香疑心生骄纵之气。

  「人家就是想知道嘛!」她骄扈之气逐渐显现出来。「我……我又不是别人!」一双俏眼含怒的瞪大直瞅住他。

  四周寂静了会儿,冷空气凝结在这方空间里。

  「去换衣服。」静谧之中,他冷冷出口。

  「噢?」

  独孤傲侧身瞥她,说道:「想去会场就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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