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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跳心,约会情 page 2 作者:云枫

  纵然这是一项冒险刺激又不合理的玩法,但她找的都是心甘情愿又主动想尝试冒险的男人。那些男人物质生活太优渥、太奢华、也太好色,碰到她这种蛇蝎美女,不仅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即使输了也心甘情愿。有的人更想和她订下契约--若男人发肤无损,安然无恙,她需委身相许,另付对方五十万。

  对于这点,喜爱玩乐、富于冒险精神的她,根本不惧也不屑,因为她自信那些男人都胜不了她的,因为那些男人都不知道自己输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根本有克人的天赋,而她在交往之初早已藉看相问清了对方的八字,除了和自己及义兄有雷同八字的人不怕克之外,其他的男人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到目前为止,敢下赌注的男人不怕触楣头的后果计有四轻伤;至于对方是怎样受伤的,她可不管,反正是和她分手后发生的意外,她没有权利、义务去了解,她只知道稳拿赌金,给自己开的PUB多添一笔资本罢了。

  通常,她只从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二点伴陪那些商界老板,下班时间一到,她便回去睡大头党,以应付夜晚PUB的生意。

  不过,今天她必须牺牲睡眠,回义兄的命相之家一趟。她招来一部计程车,坐了上去。

  义父在两年半前过世了,留下的摊子由义兄继承。她之所以称这个家为命相之家,是因为里面空间狭窄,根本暗无天日,不像个家;若非当年父母认命地把她留在那儿,她才不会逆来顺受地在里面住了十年。

  这十年当中,她也学了不少算命的本领,但就是不喜欢死气沉沉地坐在那儿为人算命,想不到小时候活泼好动的义兄长大后反而斯文,耐得住长久待在家中,当然摊子就归他管喽!

  义父去世时,她才高职毕业。在校时学了调酒手艺,因为想给自己闯出一片天空,回去找亲生父母商量。十年间父母又生了四个小孩,哪有心情与办法来筹措资本让她开业?而且也深怕她一回到家便会克死家人,到最后她走投无路,只好到饭店去当调酒员。

  她长得标致,不论是饭店里的男性职员或顾客都喜欢和她聊天,甚至想和她打情骂俏,但她遵守义父临终嘱咐,千万不可爱上男人,否则那个男人便会遭殃。就因为这样的顾忌与限制,使她无法安心工作,对顾客、对男人一律目不斜视;当然,目不斜视的结果是「被迫离职」。

  失去工作后,义兄要她回去加入算命的行列,她死也不肯,她可不愿像义父一辈子待在那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她正值年少青春,怎么可以因命中注定的事而从命!她要用自己的智慧与能力去闯荡、去开拓!

  经过反复思量,终于被她想出这么一个可以赚钱、可以交朋友,又可以慢慢寻觅一个不怕她克的男人的办法。

  于是,她租房子、登广告--

  「你心里有一堆情绪垃圾未吐,不妨找我清理,还可以帮你看相解厄,当你的垃圾知音。绝对守密,绝非仙人跳,也不会恶意敲诈,更非陪酒、陪舞、卖春,只要你付得起交际钟点费。相信你自己的选择就等于相信我,请电洽×××-××××。」

  这则广告一登,好多商界老板趋之若惊!为了安全起见,她一一在电话中过滤对象,传真彼此的长相,做为相见的依据,井与对方相约在人潮较多的大饭店或高级西餐厅,为自己做了一层无形的保护膜。

  也有男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以为她矫揉做作,她也都巧妙地筛除或见过面之后便剔除了这笔生意。她很清楚地向客户表示自己的三不陪原则,同时建立彼此的信任,以延续下一次的生意机会。

  两年半来,她在温柔婉约、亮丽迷人、机智灵敏之外,还带一份神秘感,成为想倾吐垃圾情绪的男人心目中的偶像。因此,她的「忘情档案」已经直升到NO.250了;也就是说,她的客户已有25O十人,且不定期约她聊天算命,但绝对不超过三次,所以她的客户常保持着新鲜感且数目在不断递增。

  她的钟点以三个小时计费,除了免费饱餐一顿之外,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所以,她的开业美梦便顺利成真了。除了夜晚经营「忘情小酒吧」,这伴游的工作仍继续不断。店里深夜三点打烊,她就睡到早上十点起床,若有伴游生意则打扮出门,若无生意,她就去游泳健身;一般在下午伴游完毕,她又回家睡回笼觉,以便蓄积体力。

  这样的日子她过得挺惬意的,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自由飞翔着,无拘无束,又能自力更生,羡煞了不少以前的同班同学!现在店里雇用的许心盈,便是班上本来最害羞又自卑的女孩,瘦瘦弱弱像竹竿似的,家境也不好,她在同情之余扶许心盈一把,经她调教之后,许心盈已经不怯生,还能主动和顾客搭讪、拉拢生意了。

  计程车在夜市前停车,她付了车资便前往命相之家。

  下午,夜市里的店家尚未营业,显得冷冷清清,不时还有一股臭气熏来,那是卖小吃的摊贩长期所遗留的气味,已经根深抵固地和地面结合一起了。

  而她,愈来愈不适应这走过十年的岁月痕迹!踏进家的那一刻,她不觉深皱起眉宇,连吸了十年的霉味似乎也变得教人排斥作恶了。

  官天麒对这气味早习以为常了!从算命桌抬起头,见到姿容艳冠群芳的义妹在合身的风衣里显得格外优雅逸韵,不禁赞叹:「嘿,雪翎,两年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看来你走出这屋子可走对了!不仅精神饱满、容光焕发,还美得令人心动,看你春风得意的模样,快告诉我,这两年来你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何雪翎赔笑着顾左右而言他:「仙风道长,先说说你在电话中急着叫我回来是为了何事?」

  自从她踏出这命相之家,立志要以自己的方式闯出一片天地后,她就未再回来过,平常只以电话与义见联络;然而她的电话号码已换了第三次,难怪义兄搞不清她究竟在做些什么生意!

  「这屋子太小了,隔壁卖衣服的搬走了,房子空了出来;我和房东商量过,有意把它租下来。」官天麒道出找她的原因。

  「好啊,我赞成!这房子当初不知怎么盖的,像夹心饼干窄得令人窒息。你若搬到隔壁,就把里面弄清爽明亮一点,现代人算命不像义父那时代,乌漆抹黑的,会让人裹足不前。」

  「哦,难怪我近来生意大不如前,没有你指点,我若是继续照义父的模式依样画葫芦,可能到最后连房租都付不起唆!」官天麒苦笑,故意迎合。

  「老哥,亏你还替人算命,我看你哪,是井底之蛙。」

  「唉!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官天麒不以为然。

  「啐!这句话落伍啦!你呀,现代人,却像个老古董!算命的冬烘先生!」

  「嘿,口来就取笑我,看我如何修理你,过来!」官天麒半带威胁口吻。

  何雪翎才不畏惧呢!她笑在心里,老哥这一招小时候经常耍,对她而言简直是老套了,只不过一回家就给义见下不了台阶,既然他想威风一下,就成全他吧!

  她乖乖地走到他身旁,趴在他大腿上。

  「好了,你打吧!」

  「打你调皮不听话!打你爱顶嘴!」

  官天麒像往昔打着小时候不乖的她,在屁股上拍了两下,倏地,他却发觉不对劲了。记得她小时候平平的屁股,怎么一晃眼两年半,变得又圆又大又有弹性了?

  他抚着虽隔着衣层,却结实、有弹性的臀部,不禁心思荡漾起来了,「雪翎,我多久没打你了?」

  何雪翎却毫无心机,也无邪念。「嗯,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啊,有那么久?我怎么都不觉得!我只晓得你长大。变漂亮了,却不晓得你的身子也发育得这么好!」

  他的手悄悄移到她的胸部,何雪翎敏感地惊跳起来,他赶忙解释:「我只想碰触一下,就像小时候我抱着你、摸着你的头,你才能入睡的感觉。」

  何雪翎脸上飞过一抹红霞,「不行呀!我已经二十二岁,长大成熟了;而你,二十五岁,也不小了。」

  「是吗?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时,你矮我半个头,现在你竟然高出我半个头!现在的我看起来弱不禁风,不比你丰腴,瞧我屁股又软又扁……」官天麒站起来和义妹比高比胖。

  「你呀,当完兵后成天窝在这屋里,不见阳光,不呼吸新鲜空气,不但成了干扁四季豆,还一脸湿气、污气。阴气哩!」何雪翎调侃他,而她最不喜欢义兄一股阴沉之气,是因为那种感觉让人发冷颤。

  「我有这么糟吗?」官天麒摸摸脸颊。

  何雪翎看着义兄清秀端正的脸颊凹削了,摇头地叹气,把他推到墙上挂的镜子前。

  「你瞧自己的脸色,额头到太阳穴沉黯不明!老是替别人算,怎么不替自己算一算?」

  「所以我才要搬到隔壁重新开张,并且找你回来帮忙。」

  「我有什么忙好帮的?就这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些旧书,拉里拉杂的东西!」

  「我想你这两年半在外头混得不错,想请你回来投资,和我一起算命。」

  「哇噻!老哥,你气色暗得迷糊了,我生意刚做得这么兴隆,你就要我收摊,跟你赚这死气沉沉的钱,我才不干哩!」

  「听你的语气,你的生意很赚钱喽,告诉我你到底做什么行业?利润那么好?」

  「唉!每个人的赚钱方式不同,你就不要问了!你要我投资,我看那是好听话,其实是因为要扩充门面,没有资本,对不对?」她可不是省油的灯,跟义兄生活了十年,怎么会摸不清楚他的底细,倒是义兄对她的了解有如雾里看花。

  「哈,碰到你这鬼精灵,我真是没辙!若不是算命的收入微薄,我也不会开口向你要!」官天麒还是有点自尊的。

  「老哥,跟我还分什么彼此,我故意说说的嘛!你是小仙,别人是大仙,当然钱赚得少,只好认命喽!你先在隔壁做做看,如果收入还是差,我再帮你另想办法!」

  「雪翎,你真够情义!」官天麒可感动得很!

  「唉,谁叫我们是义结金兰的兄妹呢!」

  「不止呀,义父还要我们结为夫妇哩!」官天麒瞧着眼前美丽飘逸的义妹;他一向本着她会克别的男人不容易嫁出去的信念,也就不太会去思念着儿女私情,专心从事算命。两年半不见义妹,没想到她出落得愈发标致迷人,他不但动心,却也暗暗担心起来。他曾蓄意避开的危机,似乎即将又要面临了。那个八字与义妹相合的汤奕龙快出狱了,而已婚的汤奕龙对他却仍具有无形的威胁。

  「呸,你梦想哟!看你个头比我矮,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站在我这健美女郎的身边,你不觉得矮了一截?」她自视甚高,况且世面见多了,怎会看得上义兄!

  「那又有什么用?终究你会克男人哪!而且见面不出三次……只有我不怕你克。」他表明自己会耐心等待。

  「哼!我就偏不信邪,偏要另外找一个不怕克的男人,如果是我喜欢的男人,即使会克他,我也要把他爱到死。」何雪翎一副想陶醉在爱情中的表情。

  「嘿!你的心肠真狠!最毒妇人心,别的女人爱男人是爱得欲其生,你是爱得欲其死,谁敢爱你呀,怕不赶快逃才怪!」

  「如果他真是爱我,就不怕被我克,就像王子亲了白雪公主后,魔咒就解除了,我也希望爱我的人不会被我克死,而能和我白头偕老。」

  「你以为自己是童话故事的女主角呀!别做美梦了,事实终归是事实,再怎样你也不能改变你天生克人的天赋!」官天麒借机泼她冷水、消遣她。

  「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一定能找到适合我的男人。」何雪翎硬是不信邪。

  「什么!你已经交了一大堆男朋友了?唉哟,我的天哪!」官天麒简直不敢置信。

  「只有四轻伤的纪录,其余的在我精心引导下皆安然无恙。」她得意非凡。

  「老天爷!我拜托拜托你,别去招惹男人好不好!我担心你会害死太多男人啊!尤其你长得像一朵花,哪个男人不想摘?但他们却不知道你是一朵有毒的花呀!」官天麒都快跳脚了。

  「老哥!皇帝不急,急死你这太监!何必把我说得那么可怕!就因我自有分寸,所以,才会有更多的追求者在我背后穷追不舍。你安心啦!我懂得如何运用的。」

  「你简直是造孽!」官天麒摇首,无可奈何道。

  何雪翎却不这么想,她倒觉得是在替自己造缘哪!

  萧条枯木怎堪悲,黄叶残花欲待谁?这词句道尽了孟冬寒气,也凄诉着感情失意的心境,就像此刻的汤奕龙,真想躲进一个有暖灯、温酒和滚热的世界里。

  于是,他把自己交给夜晚,把自己挤进冬夜节目--台北街头上活络络、热腾腾的酒吧。

  他在东区一家换过一家,有意把自己醉死,尝尝那颓废、放松自己的感觉,偏偏他不会醉,且神经绷得特紧。

  他已经转移阵地四次了,却还意犹未尽,反正口袋里的钞票还多着哩!

  仰头望见一家小PUB,门口上端树立了一个满头蛇发的蛇魔女,蛇魔女妖饶美艳,岔开的大腿中挂着一个木招牌--忘情小酒吧。

  汤奕龙被那小酒吧特异的造型给吸引了,当他准备进门一窥究竟,却瞥见门上有一小布告--

  本酒吧专属女人,让女人享有一个自在而不尴尬的空间,随时解放情绪,尽倩且安全地与陌生人交谈。这里是女士的心灵厨房,请男士留步,勿路险地。

  汤奕龙不禁冷笑。勿踏险地?想吓唬人哪!心灵厨房,既然女人可以在这里发泄情绪,为什么他不可以?刚才到过的酒吧,不是重金属乐风,就是蓝调爵士的复古音乐,他心中正嘀咕着为什么没有一点现代的曲调?而这间小酒吧,感觉既前卫又神秘,为了满足他的好奇欲望,哪管这是男人禁地,在老子有钱就可以买酒的心态下,他大刺刺地推门而入。

  空间不大,六坪左右的小PUB里不像其他酒吧弥漫着热腾腾喧杂的气氛,相反地,让人觉得温馨轻松,自动CD播放着松弛身心的现代轻音乐,自然无拘无束的表情洋溢在桌桌爆满的客人脸上,有年轻的女人肆无忌惮、比手划脚地高谈阔论,也有中年的女人轻柔低语,时而畅笑。正在调酒的何雪翎抬头瞥见一陌生男子走入;他拥有一张气宇轩昂的脸,壮硕的身材,块头架势十足的男性姿态,令她不禁心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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