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衣伶红著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她怀疑自己怀孕了,她想明天就到医院检查,等确定後再告诉他。
「我?我如何?」他逗著她:「这几天可都是你给我脸色看,害我都不敢动你,就怕你一不高兴,一脚就把我踹下床。」
「你……你会怕我吗?」她看进他的眼,问得认真。「法斯,你会怕我吗?」
「怕你?」他逗著她:「伯呀,怎会不怕。」
「你--」她脸色忽然苍白。
「就怕你不给我饭吃,不给我点心吃,不给我甜头尝,不让我抱著你睡,不陪我看电视,不陪我听音乐,不陪我看电影,还不准我爱你……」他静凝著她的眼。
一开始他对她只是一种新鲜好奇,再来是一种习惯,而现在他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
若不是爱,他不会在得到她之後,还这样的珍惜著她;若不是爱,他不会对她求婚,不会想留她一生一世:若不是爱,他不会这样在乎著她情绪的转变;若不是爱……若不是爱,他不会这样担心著她的一切。
是的,他早巳在习惯她之後,还爱上了她!雷法斯轻吻上她的唇。
「你……」她怔愣住。他说了,他说他爱她?宋衣伶心在狂跳。
「还记得我第一次牵你手的事吗?」他忽然问。
宋衣伶不懂他为何提到以前的事,但她点了头。
「当时你还想甩开我的手,後来我问你为什么,你说那是一种直觉反应,也说我的手很冰,让你握著会比较温暖。」她笑得甜蜜。
「我会直觉想甩开手,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凝视著她。
「另一个原因?」
「我是心脏科医师,常需要为病人做开心手术,所以我极为保护自己的手。」
她眨了眨眼。
「我的手就像是我的生命、我的事业一样。」
他吻著她因怔愣而微启的唇,也吻著她戴有银戒的手指。他静凝著她。
「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上你,但在我慢慢习惯也喜欢牵你的手後,我就知道自己对你是认真的,也知道爱上你已经是迟早的事。」
「我……法斯……」宋衣伶为他的告白感动。
原来他早已将生命与事业交付到她手中。瞬间,美丽黑瞳蒙上一层水雾。
偎著他的胸膛,宋衣伶紧紧地环抱住他。
「衣伶,你也是爱我的,对吗?」他在她耳畔低声问。
「我……」红著脸,她别过头。
「你不会真的不准我爱你吧?」雷法斯似怀疑且苦恼地拧了眉。
他的怀疑语调,教宋衣伶回过了头。她望进他的眼。
缓缓地,她红唇抿扬,深邃的黑色瞳眸,盈满了醉人心怀的温柔情意。
「怎会呢?」抬起双手,她紧紧地环住他的颈。
闭上眼眸,她主动吻上他的唇,敛阖的眼角有一丝水光闪现。
「能让你爱上,是我一生的幸福与快乐……这你知道吗?」
「你说了,我就知道。」他轻抚著她温热胴体,啃舐著她的耳。
他知道她避开了他也想听的那三个字,但,没关系,他愿意等待。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第九章
用完早餐,宋衣伶进房里帮他拿出手提公事包。
「我去上班了。」雷法斯笑著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带著笑,她送他走出大门。
只是,才关上门,转身面对一室的寂静,她唇角的笑淡去了……
怱地,淡去的笑意,再一次扬上她微抿的唇角。
不愿再胡思乱想,也不愿再让不愉快的事情影响自己心情,宋衣伶带著笑容走回饭厅,将餐桌上的碗盘收进厨房里,手脚快速的洗净碗盘再擦乾放回定位。
做完厨房的事,她又洗了衣服,还擦了地板。
当一切家事都做完後,宋衣伶快步走进第一问客房,将行李袋提到床上,拿出里边已让她冷落数月的笔记型电脑。
她决定要开始编写电玩攻势秘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只是才拿起轻薄的电脑,一个信封就自底盘落下,上面的收件人是--爱人。
这是她要给法斯的一封信。淡抿唇际一抹笑,宋衣伶敛下眼眸,将信封重新放回袋子里,拿著笔记型电脑转身回到大厅。
接上电源,她打开电脑萤幕,敲下一连串按键,为即将编写的内容打开新档。
只是,看著空白的萤幕,她的脑子里却没有任何有关电玩的字汇出现。
抬头一看时间已经九点钟,宋衣伶记起要出门到附近妇产科检查的事。
她想早点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她很快的出门,很快的到妇产科,也很快的有了结果。
一回到家,她倒坐在大厅沙发上,神情茫然。
她真的怀孕了,而且医生还判断是个男孩子。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能有法斯的孩子,她应该要很高兴、很开心才对,但是她……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阎门随时有可能找上门,那到时这个孩子该怎么办?他们会让她生下他吗?
如果他们愿意让她生下他,那她又该如何安排他?又该怎么保护他?
她绝不要这个孩子跟她一样进入阎门,可是万一阎门找上门,她根本……心情
烦躁的宋衣伶猛地站起身绕著沙发走。
走过一圈又一圈,她走得心好烦,也好乱。顿地,宋衣伶停下脚步。
不行,她一定要冷静,她不能乱了思绪,她要冷静。
为了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冷静。她一定要为自己还有孩子,找寻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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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无声的大厅,给了宋衣伶一个最佳的思考空间。因为她已经想到一个在面对阎门时,可以保护孩子的办法。
宋衣伶双手环抱双膝,蜷缩身子窝进沙发,伸手拿起一旁遥控打开音响,让清悠音乐填满室内。
她转头看一眼大门,再按下遥控打开电视萤幕,将它调至监录大门的频道,专注地看著电视萤幕。
时间随著时钟滴答声转走,也一再的自她眼前幽幽流逝。
怱地,她看向墙上大钟,笑了起来。
法斯就快要回来了。一天又要过去,她又可以多留在他身边一天了。再次拥有的车福与快乐,教宋衣伶顿时笑得眉眼直扬。
站起身,她走向厨房,动作迅速地为两人准备丰富晚餐。今晚她要告诉他,他已经做爸爸的事,她相信法斯一定会很高兴。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她洗好手重新再窝回大厅沙发上,等著她的男人回家。
只是不知怎地,她似有些心神不宁。怎么回事?她蹙紧眉,眼底无笑。
难道他们已经……蓦地,宋衣伶记起之前旅馆小姐交给她信的时间。
巧合!一定是巧合!啪地一声,宋衣伶猛阖上笔记型电脑,一把就拿起转看检视。
眨了眨眼,她双眸无神的望著电脑底盘,一个不该有的精细小点。
咚!碰!笔记型电脑自她手中滑落,重摔落地。
她的电脑被装上追踪器!
似被抽空了一切,宋衣伶一脸空然地靠向沙发。
如果当初她回去收拾行李时遗漏了它、放弃了它、或是没为它接上电源,那她就会有好长一段幸福日子可以过,但是……她不仅带了它,还为它接上电源。
难怪上次阎会在她打开电脑的隔天就找上她,难怪他会大方的再给她三个月时间也不怕她再逃。毕竟她带了笔记型电脑就总会有开机的一天,找她就不是难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也难怪三个月时间都过了,还是不见他的出现,原来是她没开机的关系。
想起这一切,想起自己的愚蠢,宋衣伶不禁掩面失声笑了起来。
「好笨,真的好笨,我竟然亲手把自己的幸福日子给结束了,哈哈哈……」她笑,笑得双肩颤动,笑得泪水直落。
好笨……真的好笨……活该自己没幸福的未来……呵呵呵……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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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累了。眨著乾涩的眼,她心情平静地望著电视萤幕上的监录影像。
没关系了,再笨、再蠢,她也满足了,因为这段日子她过得开心也快乐。
她不知道法斯与阎,谁会先出现在萤幕上。她希望是法斯,因为这样她会很开心,也因为这样她的快乐日子,就又会多加一天。
不过,若是阎先出现,那也没关系了。
因为有法斯存在的快乐日子,她早已记忆满怀,她的心底、她的脑海里早已都教法斯给占满。
只要一闭眼,法斯的温柔笑颜就会出现在她眼前,只要一张开眼,她也能在这房子每一角落,看到他俊挺的身影。
她相信不管自己身在何处,她都可以感受到法斯对她的温柔,她可以的。
所以如果是阎先出现,那她会把早巳写好但藏放在行李袋的信,放到书房桌上,然後就跟阎走。
她不再逃、不再躲,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想留在法斯身边,至於其他地方,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去哪里都一样。
她只希望法斯在见到那封写满她一切事的信後,不会生她的气,不会因此而不爱她。因为在那信里,她还留了一句话,一句她从未出口的话--
「我爱你。」她唇角微扬,轻喃低语。
是的,她爱他。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爱上法斯的,因为当她意识到这事实时,她的心早已填满他的身影、他的温柔、还有他对她的笑。
想起初遇时他眼底的捉弄,想起不会打架的他,为保护她而挺身挡在她与歹徒之间,想起他因自身遭遇抢劫而担心她的安危,想起他因同事说他谈恋爱而温柔的眼眸,想起他面对她冷颜时的无辜与无奈,想起他……她想起法斯多好多好多的温柔……
看著萤幕上空无人影的大门口,宋衣伶笑出一抹幸福。只是笑意来得快,去得
也快。笑,自她唇角慢慢淡去。
因为阎门,因为三个月的期限,也因为她即将离开心爱的他。
没了笑的容颜,幽怨而凄然。
缩起双膝,宋衣伶伸手环住有些颤抖的自己。多希望分离的那一刻,永远也不会到来,但是……
看著萤幕上自远而近、由模糊而清晰的身影,滚烫泪水已自她眼角缓缓滑落
那个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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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身站立窗前,雷法斯眼底无笑,薄唇紧抿,手里紧抓署早已让他给揉皱的信纸,无视一室杂乱,面无表情远望蓝天之上那片白色的云。
一室的杂乱,不是他人的破坏,而是当他回家不见衣伶身影,又等了两天,确定她不会再回来时,情绪激动的结果。
他不信她真的就这样离开他,她说她爱他,那她该为他回来的。
也许她的实际身分,与她曾经为执行任务而亲手结束他人性命的事教他震惊,但那都已经是她过去的事,过去的事任谁也无法改变。
现在只要她真有心脱离那个环境,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只要她肯为他回来,他绝不会因她过往的事而不爱她。只要她回来,他还是一样爱她的。
但,她没有。等了近四天时间,她连一通电话也没联络。
甚至在他找回高毅,想请他利用特殊管道为他寻回衣伶,却意外发现门口的监录设备後,他看到影带里的她,毫无反抗的就跟著那个人走。
毫无反抗!?雷法斯倏握双拳。
她不是阎门的特动人员吗?她不是很会打架的吗?她不是曾为了任务动手杀人吗?她信里不是写著想离开阎门吗?那为什么她会毫无抵抗就跟那个男人走!?
她信里明明写著爱他,那为什么却留给他这样的事实?
多希望她能反抗,多希望她可以拚死的留在他身边,但是,她没有……
既然爱他,为什么不留下来?既然不想走,又为什么连一点反抗也没有?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二少!」大门一开,高毅的声音就传人客房。
即使没听到回应声,他快步来到书房门口。果然,他看见雷法斯依然维持原有站姿,待在书房里面向窗外。
两天两夜了,他已经这样站在书房里整整两天而未阖上眼。
任凭他如何劝说,他就是动也不动地挺立窗前,好似只要他这么站著,宋衣伶就会出现在他眼前一样。
宋衣伶……高毅紧皱著眉。宋衣伶的真实身分,真数他感到意外。
在道上,阎门名声极高,是一纪律严格的黑道组织,只听过有道上兄弟不惜一切想加入阎门组织,但却从没听过进去的人愿意退出阎门一事。
「二少,我已经查到一些消息了。」高毅希望这个讯息,可以让他回过神。
「是吗?」他身一震。
「阎门虽然是黑道组织,但是它极有纪律,接的案子大多是国际性的,对组织人员的功过一向是严罚重赏。」
「是吗?」
「我还听说……」他犹豫了一下。「听说进到阎门的人,从没人愿意离开。」
「难怪了,难怪她会连反抗都没有就跟他走。」雷法斯唇角冷扬。
「二少,我想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高毅又皱了眉。
「不是!?」他怒手挥扬,愤旋过身。顿地,指上一道银光划伤了他的眼。
那是遭阳光映射而闪闪发亮的银戒,是他与她的定情戒,但如今她却--
「她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就跟别人走,你还替她辩解!?」受伤的心,教他言语尖锐而高扬。
「二少!」高毅知道他是因失去宋衣伶而情绪激动,但他该冷静一点的。
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的雷二少。他所认识的雷二少言行举止一向温文儒雅,即使遇上不如意的事,他也能谈笑自如。
「我对宋小姐的印象就只有山上那次,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是我知道在山上那次,她不计後果就是想摆脱那群人。」
「这--」雷法斯一愣。
「如果她想回阎门,她大可直接回去,而没必要在你这里待到最後一刻!一
高毅的话,似敲醒了他。
没错,如果衣伶不想离开阎门,她随时都可以回去。只是--
「她如果真不想回去,那她可以再像以前一样,躲到别的地方避开他们,她都已经知道他们是靠那个追踪器才……」
追踪器?雷法斯看向那大厅让他捡起,放在茶几上的笔记型电脑。
高毅说上面有一个小型的精细追踪器,顿时,宋衣伶不想回阎门的机率又在雷法斯心底升高几分。
「只要把追踪器破坏了、只要离开这里,她就可以自由了,不是吗?那,为什么她不那么做?」他转眼望向高毅,眼底有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