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公文都OK了。」雷法厉手指向桌角处已批完的一堆公文。
走到门口,他拿下高挂一旁架上的西服外套,伸手想推开紧闭的门,但却因听到身後数声公文落地声响,而回过头。他看向正困难抱起一大叠公文的林秘书。
「很重吗?」他拧眉问道。
「总裁……」听到他的询问声,林秘书眼角突然泛起泪光。现在的总裁,不只好相处,还十分的温柔体贴。
因为打从进入雷集团,在他身边工作近五年时间,除了薪资高、福利好之外,雷法厉根本不管她死活,就连她结婚怀孕时,也没想过要帮她减轻工作或什么的。
但是现在他却这样体贴她,呜……好感动……结婚果然可以将一个死硬派的烂男人,变成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他们雷集团的总裁夫人果然了不起。
「请帮我拿那五份就可以了。」手抱满怀公文,林秘书用下巴朝地面上的公文直点著;但,雷法厉却动也不动,还一脸莫名其妙的直盯著她看。
「谢谢,谢谢总裁,总裁今天好体贴。」林秘书万分戚激的直说著。
「体贴?」
「对呀,你今天不只好相处,而且还温柔体贴,知道公文太多份会很重,就想帮我拿,总裁你真是体贴。」
「有病。」雷法厉像看怪人般地瞧她,还啐她一句。
「呃?」林秘书瞠眼看他。
「嫌重你不会分批拿吗?为什么非得一次拿完不可?有脑子不用,你足想放著生锈吗?」雷法厉忍不住开口念她。
幸好这些年来她从没误过事,对他所交办的事情,也处理得好奸的,否则光凭她今天说出这么愚蠢的话,他就要她回家吃自己。
懒得再念她,雷法厉转身就出手推开门,想走出办公室。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
「对了,先替我联络司机把房车开出来。」
「现在?」林秘书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抱满怀的公文档案,再看向他。
「你不会先把公文放下吗?蠢。」雷法厉没好气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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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让雷法厉找麻烦,白铃蓝即使因淋雨发高烧,身体十分不适,也硬撑著做完他所交代的每一件大小事。
「咳!咳!咳!」她捣嘴轻咳。
「钤蓝,你是不是不舒服?」出国前一天晚上,雷母问出心底疑问。
「没、没有。」怱冷怱热的身子,教她有些难受,但她仍勉强笑著答道。
「可是你这两天精神奸像不太好,要不要去给医生看看?」雷父看著她。
「不用,我没事的,谢谢爸妈关心。」
「我看你就多休息,明早就不要起来送我们了。」
话虽这么说,但隔天一早,白铃蓝依然早起为雷父及雷母煮早餐。
「铃蓝,我和你爸在国外一定会很想念你煮的三餐。」用完早餐,雷母在等待司机将行李放进法厉的房车之际,这样笑著对她说。
「真的吗?那你们可不要在外面玩太久,忘了回家喔!」她强振精神笑道。
「爸,妈该上车了。」雷法厉走到三人面前。
「咳!」她突然咳了一声。
钤蓝随二老身後想坐上车送他们到机场,却让雷法厉伸手挡下。
「我只是想送爸妈到机场。」她拧眉看他。
「你脸色这么差还想出门?你是想给我惹麻烦,是不是?」注意到她脸色苍白,雷法厉冷眼看她。
「我……我没……咳!咳!」白铃蓝急捣住嘴,转头掹咳。
「那是看爸妈身子硬朗不顺眼,想害他们像你一样?」她不停的咳嗽,让雷法厉脸色难看。
「法厉,别这样说。」雷母道。
「爸妈,对不起。」止住咳嗽,白铃蓝紧咬唇,低下头。
「没关系、没关系,最近气温怱高怱低的,你自己要多加注意点。」雷父笑著打圆场。
「是,谢谢爸妈关心。」
「有时间就去看医生,不要一副风吹就要倒的病样子。」法厉冷言道。
听似嫌弃,却隐含关心的冷言,教车内两老相视而笑。
「铃蓝,法厉是为你奸才会这样说你,你就快进屋里去吧,万一真吹风受寒了,法厉会很担心的。」雷母笑嘻嘻采出头。
他会担心她?看二芳面无表情的男人,白钤蓝笑得勉强。
「是,我知道了。」
送他们出了雷园,白钤蓝即转回大厅,上楼拿随身小皮包又走下楼。
「钤蓝,你又要出去?」李管家早在大厅等她。
「嗯。」她微笑点头。既然他不让她送爸妈到机场,那她就不用向公司请假了。
「可是你脸色看起来好差,我送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李叔不用了,我多喝点开水就行了。」她摇头。
「那你今天就不要回白家,在家里奸好休息。」李管家突然说道。他早巳发现钤蓝天天外出的事,只不过他一直以为她每天出门都是回白家。
「我不是回……唉,我要迟到了。」记起上班时间就要迟到的事,钤蓝随意挥了手,就快步走出大厅。
匆忙赶到公司,一推工作都等著她处理,所幸雷父及雷母都出国去,中午她多了一个半钟头的时间可以运用。
只是这样的日子,她过得好紧张,虽然已尽力做了,但工作永远就是多了好几份在等她完成。看著一旁堆积如山的工作,她觉得压力好大。
顿地,她拧紧眉,极为不适地以手捣住腰腹位置。又痛了。
像足已有十足经验似的,她强忍痛意,拿过一旁桌上的保温杯,暍著温热开水想减轻腹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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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极为不舒服的一天,才回到家,白钤蓝就再撑著身子为法厉煮好晚餐。
也许是因为法厉这阵子已不再找她麻烦,白铃蓝也渐渐地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甚或在大厅等他下班回家。
今天,她也想在大厅等他,但极为不舒服的身子,却迫得她不得不上楼休息。
她想早点睡,看能不能一觉醒来感觉就好些。只是,她也希望待会就回家的法厉,也能像这阵子一样不再找她麻烦,而让她一觉到天明。
六点时间一到,雷法厉就进了家门,也习惯性的看看四周。没看到她人,他脸色冷下。
「先生,你回来了。」李管家一看到他下班回家,就快步迎上前。
「钤蓝呢?怎没看到人。」他似乎已经习惯喊她的名字,而不再喊「她」了。
「钤蓝刚说有些困,就回房间去了。」
困?才六点钟,就困了?雷法厉拧眉抬头看向二楼。
怎么回事,她这些天怎好像都睡得很早?前几天也一块看不到两小时电视,就
说困了想上楼休息,今天却更是夸张?
「好了,我没事,你去忙吧。」话一说完,雷法厉就快步上楼。
一进二楼内厅阖上门,他原想走回房间的脚步,莫名的转了向,来到白钤蓝紧闭的房门前。
直觉地他抬起手想敲门,但,下秒钟却选择了放弃。因为,这扇门已经因他而
紧闭好长一段时间,现在怎有可能为他而敞开?
雷法厉讥笑扬唇,转身想回自己房里。突然……
咳!咳!咳--轻微的咳嗽声,透过门缝传出。他拧眉驻立原地不动。
只是个咳嗽没什么了不起。雷法厉眼一抬,就想转身走。但--
咳!咳!咳……一再传出的咳嗽,一再地扯住他想离去的脚步。
早上才要她去看医生,怎下午就咳得更严重了?没说没事,一说倒有事了。
麻烦!雷法厉五官纠结而难看。
第七章
最近几天,雷法厉都显得心神不宁。
「又错了!可恶!」一声低骂,随著揉纸声回荡在宽敞办公室中。
错的是他已经一连三次,错批要拨给各部门当奖金红利的公文:而可恶的是那个不断在他脑海里咳嗽的笨女人。
「真是烦死了!」想起近来夜里经常听到的咳嗽,雷法厉觉得心烦不已。
放弃再错第四次,他气闷地将手上钢笔丢上桌,心不甘情不愿的拉开抽屉。
乍见静躺於抽屉中的相片,雷法厉怱地叹出一口气。
他明明每天出门前,都交代李管家要催她去看医生,但她咳嗽的情况好像一点也没改善。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话去看医生?
近来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好像也越来越弱,再这样继续下去,她--
明知不该为她担心,但……唉!他都快摸不清自己的想法心情了。
「总裁,二少、三少还有四少都来了。」
在林秘书带领下,三人陆续进入总裁办公室。而一进办公室,雷法斯就看到他神情凝重,似低头沉思。
「他怎么了?」雷法斯看向林秘书。
「念妻罗。」看一眼出了神的上司主子,林秘书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这阵子都这样,很正常。」
「什么念七?」雷法祈抬眼瞟她。
「我还念八九十!」雷法言啐她一句。
「我指的是思念妻子。」林秘书顿时笑得暧昧。「生活过得太如意,所以舍不得在家里的妻子嘛。」
林秘书的解释,教三人愣了一下。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雷法斯看她。其实,他们也希望事实就如林秘书所想的那样,但……知情的三人摇头一笑。
自法斯口中得知,三人在法厉结婚当天的劝酒行为,对钤蓝造成极大伤害後,
原不想干涉兄弟婚姻问题的法祈,还是与法斯及法言约好一块来办公室找他。
虽然伤害已造成,也无法挽回,但他们都认为有必要再关心一下两人感情,也想弥补当初的过错。因为当时他们真的是一番好意,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
「才不会。」见三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林秘书遂对三人做了噤声状。她要三人放轻脚步,跟她一块靠近雷法厉。
她伸手指向雷法厉目光焦点所在,无声的说出三字:你们看--
循著林秘书手指方向看去,雷法斯三人皆惊讶不已。
法厉并不是在低头沉思,而是在看自己与铃蓝的结婚合照。兄弟三人互看一眼,心底似乎都有了底。
他们都知道法厉和钤蓝是为外力所迫才结婚,但只要法厉退一步,只要钤蓝包容,他们相信这两人的感情,还是很有发展的空间。
「这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雷法祈打发走林秘书。
一等林秘书带上门,雷法斯即靠向後方白墙,看向身倚办公桌的雷法祈。
「等法伶出差回来,我们让她找个时间去和铃蓝谈谈。」他开口道。
「也好。」法祈点头。
「但钤蓝会听吗?」雷法言心中有疑问。
「她一定得听才行。」雷法祈道。「不管她之前是怎么想的,现在既然嫁进来了,她就得重新调整心态。」
「那他呢?」雷法言用脚踢了办公桌一下。
突兀的一声,让雷法厉回过神,也注意到身边三人。
「他?」一直注意他的雷法斯,以眼示意两人。
「你们怎来了?」他拧眉动手关上抽屉。
「来看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法斯笑著说。
雷法厉怀疑的看著前面三人。他们不会没事一同跑来看他,除非--
「你把那件事告诉他们了!?」他瞪大黑眼。
「哪件事?喔,你是说你在新婚之夜变狼人的事?」雷法言意会过来。
「哥,你口中的『他们』,可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雷法斯正言提醒。
「这!」雷法厉被堵得无话可说。
「法伶也知道了。」雷法祈提早为妹妹自首。
「什么!连她也知道?」雷法厉顿时一脸难堪。
「我们兄妹问本来就没秘密;大哥,你总不希望法伶为这事和我们冷战吧?」
「还有谁?你们还告诉了谁?」
三人对看一眼,都摇了头。突然,雷法言想到一件事。
「对了,你看我们要不要也告诉高毅和汪君安他们两个?这样以後聊起天来,也比较不会……」
「不准!」雷法厉羞愤截断他的话。「谁再把事情传出去,就给我小心点!」
「大哥,做都做了,你还怕人家说不成?」雷法祈挑眉看他。
「你!」雷法厉愤眼道:「法伶这阵子都在你航空部做事,你马上打电话给
她,叫她不准告诉别人!否则的话--」
「大哥,你可别动法伶一分一毫,不然的话……」听出他话里的恐吓之意,雷
法祈神情戒备。谁都知道他最疼这个妹妹了,谁要动了她,他都会还手的。
「你想怎样!?」权威受到挑衅,雷法厉倏站而起。
「法祈,你除了登报大肆宣扬雷集团总裁是狼人这事外,你还能做什么呢?别
这样,千万别为法伶惹大哥生气。」法斯似在劝他,但暗地里却重踩雷法厉一脚。
「你!」法厉转身怒瞪雷法斯。
「就是说嘛,难道你还想找人教训白钤蓝不成?」雷法言唇角噙笑。
雷法厉惊急转过头看向雷法言。
「你要知道,法伶是你最疼的好妹妹,所以有人伤害她,你当然会生气;但白钤蓝对大哥又没有什么意义,就算你找人做了她,大哥也不会有感觉的。」
三人别有用心的对话,敦雷法厉一阵心惊。
「没意义?那更好,我可以找她出气,弄死她也没关系。」雷法祈故意说道。
「这不好吧?再怎么说,铃蓝也是无辜的。」雷法斯扮白脸。
「可是只要弄死她,大哥这件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不是吗?反正白钤蓝已经没有其他亲人,就算死了也没人会追究。」雷法言似有理的分析著。
「说得也是,当初是白钤蓝夺走大哥的婚姻自主权,那给她一点教训,还是让她就此消失,对大哥都……」雷法祈认同道。
听著自三人口中清楚传达出的讯息,雷法厉倏地紧握双拳。
「不准!」二字自他齿问硬挤出。
他是被夺走了婚姻自主权,但钤蓝也受迫嫁给他,那现在他有必要……摇著
头,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是绝对无法赞同三人的想法。
因为再怎么不情愿,钤蓝早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除了她因害怕而拒绝与他同房外,对媳妇与妻子该做的事情,她样样周到。
那法斯他们哪还有理由能伤害她?而且自头到尾,问题就是出在他身上--
他可以试著改变两人目前关系。雷法厉心中已有了决定。他可以换个方式和她相处,他可以想办法与她和平共处。
也许不是一天、两天,但他可以慢慢试著接受这样的婚姻:毕竟以前他在与他们三人说笑时,所开出的雷家长媳条件就不算严苛。
只要守本分,不喻炬,对爸妈孝顺,让他看得顺眼,就一切OK。再者,钤蓝身家清白,洁身自爱,就凭这几点,他也该给彼此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