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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情人 page 5 作者:袁圆

  他喜欢来这儿,这儿是他的休憩栈,调着代表不同心情的鸡尾酒,接受不同女人频频递送的秋波,聆赏不同的音乐曲风,使他的思绪能够彻底沉静、放松。

  尤其这两天,他常觉得心田处被一条莫名的线给牵绊住,令他原来就易爆的脾气益发变本加厉,他虽将其归咎为感冒所引起,但隐约有个声音告诉他不是,而他刚刚故意整“男人婆”的那一吻,似乎反倒整到他自己,益发把那分紊乱挑出。

  “先生,请问……”一个赃背包甩上吧台,跟着有人坐到他面前的高脚椅,东张西望的眼神像是在寻人。

  “喝什么?”他没有分大多的注意力给对方,横竖会坐过来的,不是想喝他的调酒,就是想和他调情。

  激昂热门的音乐继续击出强烈的节拍,使每个人的声音在乍听之下都显得有些失真。

  “我想请问这位大哥,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那人仍在转眼探望四周。

  那?这降二度的女低音很耳熟!拓跋刚猛地抬头,对方游离的眸子也正好落定在她性格的俊脸上。

  “啊--是你?”真是冤家路窄,他刚刚还在想咧,哪个女人家会这么粗鲁,果然除了“黎鸟人”,别无分号。

  “啊、你、你、你在这儿干什么?”黎琪失声大叫,差点从椅上跌下。天呀!该说是和他有缘或有怨?怎么两人到哪都能遇着?夺吻之恨霎时涌起。

  “我在这里工作。”她变化多端的表情令他发噱。

  “喔--怪不得你每次都穿得那么骚,原来是在‘这种地方\'工作哟!”黎琪慢慢爬坐回椅子上,蹶着的嘴角尽是讥诮,她实在不愿意但又不得有承认,他前卫的装扮在此处虽不算突出,却算是最惹眼的。

  “什么叫骚?什么叫‘这种地方\'?你这鸟人到底有没有品味啊?”看!她就是此等气人的好本事,害他想跟她平心静气说句话都没办法。

  “哈!哈!你那叫品味?哈!”黎琪皮笑肉不笑。

  “别笑得那么难看,小心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拓跋刚冷言相讥。

  “你的客人?嗟,你以为这家店是你开的呀?”她的大牙科都要笑掉了。

  “哼哼。”没错,这店是他开的,但让她当他是爱作梦的酒保也无妨。

  “怎么,没话说了吧?”黎琪当他的沉默是认输,不禁仰着下巴,抿着丹唇露出得意洋洋的笑。不知是灯光的缘故,抑或是心情的松弛,他蓦然发现她的下巴其实长得非常精巧,俏秀的面孔虽称不

  美丽,但她晶莹剔透的皓眸,总是引住他目光的停留,而她的笑如蜜般的甜,甜得教他忆及她唇内的生涩,那熟悉的灼热再度灌入血脉,他很讶异地自己竟然对一个见面就吵的“男人婆”有邪念!

  “算了,不跟你吵,冲着你刚刚喊我一声大哥的分上,我就请你喝一杯。”拓跋刚挑起一边的浓眉,试着借由调酒来冷却滚烫的欲望。

  “谁……喊你大哥来着,那是我把你误认为别人,所以才……”黎琪拉不下来的嫩脸羞成猪肝红,撇撇嘴,她唯恐他反悔似地马上再问:“你真的要请我喝一杯?”

  鸟为食亡,现下暂且与他休兵,所有前嫌和烂帐待吃饱后再来讨也不迟。

  “你想喝什么?”他怎会有这般矛盾的感觉?分明不当她是女人,却又觉得她无形中所流露出的帅劲很迷人。

  是的,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一般称赞女人的“漂亮”、“柔媚”、“什么国和城会倾啦”、“什么月儿会不敢出来之类的形容词全不适用于她,倒是“帅”字就能把她的味道诠释得很好。

  “我想要喝……”她的笑颜立刻灿亮了起来,但随即又如夕阳西下,紧接着,她长脚往椅柱的横杆上一站,两手撑住重心地往台面上一放,然后眯着怀疑的黑瞳,尽可能地倾身靠向他。”你不会乘机在里头乱加东西报复我吧?”

  “我是那种小人吗?”拓跋刚俯身与她缩短距离,满脸全是无辜的笑,暗地里,他将她身上特有的爽身粉夹杂着洗发精的馨香窃入肺腑……

  喔,他爱死这个鸟味道……嘎?他适才说什么来着?爱吗?他提到“爱”吗?鸟咧,那场鸟雨真把他淋疯了……

  “你保证?”黎琪看着他近在咫尺、一张一合的唇瓣,陡地想起十几分钟前才遭它们侵犯,心中的小鹿骤地乱撞,她的粉颊跟着潮红。

  “喂,拜托,我免费请客你还挑?”他八成是酒精闻太多,见她微晕的桃腮可人得教他也发晕了。不知哪里发癫,他赫然希望她不是狗仔队,那么他们就会……慢着,他想到哪儿去了?他们才不会怎样!

  “呃……好吧!我就以君子之心度你小人之腹。”她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但仍得费力假装很勉强接受的样子。“不过,是你求我让你请的喔!”

  “是,我是求你。”女人唷,你给她一分颜色,她便开起染房来罗。

  “那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顺便求我让你请我吃顿饭?”黎琪得寸进尺、犹如绕口令地说。

  呀?拓跋刚这下子是完全被她打败了。

  第四章

  没见过吃相这么恶猛的女人。“你是饿了几天啊?”拓跋刚咋舌,资料上对于她所经历的家变交代得清清楚楚,她赚来的钱大抵全拿去还债,难怪她瘦得像衣索比亚难民。

  “好吃,好吃,”黎琪塞了满嘴食物,口齿不清、答非所问地猛点头,看得拓跋刚只有拼命摇头的份。

  终于,她打了个不雅的饱隔,才斜偎在椅背止挺着微胀的小腹,发出愉悦地呻吟。“哇,好舒服呀!”

  “不吃了吗?要不要我再叫份薯条?”他觉莞尔,这是他俩巧遇以来,第一次融洽相处超过十分钟,而造成融洽的原因全是她的嘴巴一直没有空。

  “不行啦,再吃下去肚子就要撑破了。”黎琪举手投降,倏地她又肃着脸,然后神秘巴啦地向他勾勾玉指,好似要对他透露什么大机密。

  拓跋刚很自然地将脸凑过来,她于是很小声地在他耳边问道:“剩下的我可不可以打包回去当宵夜?”

  “没……没问题。”拓跋刚啼笑皆非,她真是他见过的最不像女人的女人,一般女孩子嘛,多少会留点给别人探听,她却连基本的假装一下也不会,率真行教人招架不住。

  也许是这分率真,让他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轻松,他可以跟她大吵叫骂,不用烦恼她会被他吓哭,或一会儿要求他绅士地帮她开门,一会儿希望他礼貌地替她拉椅子。

  “谢啦!”现在尽管她吃饱喝足有力气了,但是吃人嘴软,况且人家又其中之一她来这么棒的包厢,吃这么棒的餐饮,那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继续与他维持暂时的友谊,“你确定你翘班带我来这里,你们老板不会骂?”

  “不会,”这句话她不晓得问了几遍,他干么骂他自己咧?两手往椅背一伸展,说道:“别再缠着拓跋刚,你只是在浪费时间,他不会让你拍照的。”

  “为什么?”她问得很顺口。

  脸一沉,他没好气地开炮道:“我最痛恨媒体记者,我讨厌他们一有风吹草动就大肆捕风捉影,更憎恶他们以捅人疮疤为瘾、揭人隐私为乐,而且愈臭愈烂的愈爱。”因此他从不和他们做朋友,像这样与黎琪交谈已属天方夜谭。

  “你讨厌他们干我找拖把刚什么事?”她其实听得不是很专心,刚吃饭的脑子通常会有些钝钝的,还有手中的这杯果汁太好喝了。

  “我不是‘拖把\'是‘拓跋\'……”他白了她一眼更正道。

  “噗--”慢着!一口果汁从她嘴里喷出,她惊诧地问:“原来你就是……”

  “我……”正当他暗叫不妙,自露马脚时,她已又惊又喜地啪啪嗥叫:“你是‘线民\'对不对?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他,我要拍他?哈哈,那敢情好--”她侧身凑上眯着贼兮贼兮的眼,隔着茶几再问:“你开价多少?”

  “你对‘他\'了解多少?”他未作正面回答。

  好险,他差点以为麻烦上身了。

  “我说了你会告诉我他在哪吗?”交换条件,素来是骗取消息的高招。

  “再见。”拓跋刚不受威胁,开门逐客。

  黎琪立刻冲过去关上门,转身以背脊顶着门板叫着:“我说,我说。”

  能屈能伸也是干此行的必要条件,兼之倘若只须说说又不用花半毛钱就能赚到消息,她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她将所闻娓娓道来:“他的音乐天分举世闻名,走的是古典略带流行的路线,笔下创作出来的曲子更是老少皆宜,并经常被好莱坞拿来当作电影主题曲和配乐,光是他得过的奖项就能写满好几页的篇幅,他的演奏CD和卡带,往往广告才上市便已被乐迷抢购一空,称得上是近代奇葩,但是……”

  “哦?”拓跋刚抬眉坐下,一般有但书者,下文大多与上文内容相抵触。

  “但是他的脾气嘛,说好听点是特立独行,”她随着坐到他对面。

  “如果说是不好听呢?”既然有“好听”的当然就有“难听”的。

  “我觉得那叫标新立异、唯我独尊、古怪暴躁,所以才会每次都和媒体有肢体上的冲突。”奇怪,这倔个性怎么越说越熟悉?

  “谁说我……”他标新立异、唯我独尊、古怪暴躁?明明是媒体烦人,人家早餐吃啥干你们鸟事?人家高兴洗几分钟澡也能鸟上一篇,你们不赚无聊吗?拓跋刚暗暗替自己辩护。

  傲人的才华和外貌及传奇式的家世与背景,命中注定他要成为媒体酷好追逐的一颗星,不巧他这颗孤星偏不鸟出此锋头。

  “你凶什么凶?那不能怪我们呀?要怪就怪大家爱看啊,何况公众人物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要取悦百姓。”这男人怎么翻脸不认人?

  哈!她就说嘛,难怪她方才骂起来感到又熟又顺,原来臭阿飞的死德性和拖把刚的倔个性如出一辙。

  “鸟咧!”他的存在是为他自己,谁跟她去取悦百姓?

  “鸟什么?我敢和你打赌,拖把刚铁定是个七老八十、发秃齿落的小老头,所以才会故作神秘不愿拍照,谁晓得他是不是仗着拓跋家的雄厚财势,和‘七圣王朝\'的壮大背景,买通和欺压报社把他形容成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她连珠炮似地发表个人见地。

  “七老八十?”这倒新鲜,他年轻且力壮。“发秃齿摇?”他浓密的头发只是剪得很短,他牙齿好得还得过美齿宝宝。“买通欺压?”他巴不得利用此狠狠步命令媒体滚得远远呀!

  “不然你想,多少人抢着上报、上电视,他却坚持不露面?”黎琪被他步步高升的问句逼得节节倒退。

  她不甘心地又说:”可见他不是心里有鬼就是变态,因此我才要掀我的底牌。顺便发点小财,嘿嘿!”黎琪兴致勃勃的粉脸随着微俯的上身向他靠去,“我说的没错吧!敢不敢和我赌?”

  “如果你输了呢?”他岂会着了她这点激将小伎俩的道。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黎琪没有思考便说。

  “很好,我会记得你欠我的约定,可惜我不和狗仔队的人打交道。”他退后一大步,避免嗅觉神经受到她的干扰……受干扰?他哪种女人香没闻过,就不信黎鸟人的涩苗味能对他产生多大影响!

  “狗仔队有啥不好?”短暂的友谊果然禁不起考验,黎琪激愤地从椅中跳起来,不过他说欠的约定是什么?“它在新闻媒体上所扮演的角色,就好比古代帮衙门抓犯人为生的‘赏金猎人\',又好比现今专作埋伏的警探,如果没有我们的存在,老百姓哪来那么多娱乐?”

  “别太自抬身价,狗仔队不过是一群靠人家私事、丑事来赚取己利的投机分子。”拓跋刚不耻地道。

  “我们才不是投机分子呢!”黎琪气得顿足。“你知道我们有多辛苦?”他当然不知道,所以黎琪觉得有责任让他知道,其实狗仔队真不是人干的,她叫噼哩啪啦不给他反讽的机会,斥道:“为了猎取镜头,我们要与当事人斗智斗勇,得在艳阳下晒成人干,或在冷风中冻成冰棒,一无所获,或辛苦拍来的照片卖不出动是家常便饭,衣服湿了再干、干了再湿,要耐渴、耐累还要会憋尿,有时甚至躲在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守不是好几天。”

  “活该!”拓跋刚并未被她的长篇大论感动。

  “你……你……”黎琪没想到他这么不受教,恼火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英国黛安娜王妃的死,你可有印象?”拓跋刚刻薄冷嗤。

  “这……”狗仔队的追逐导致王妃车祸身亡是不争的事实,造成它在大众眼里沦落成罪大恶极、永不得赦的地步。“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她试图辩驳。

  “没什么好说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拓跋刚扭头开门便走出包厢。

  拜托,这男人怎比女人还难伺候?不过一言不合罢了,竟然说走就走?

  黎琪愣了愣,连忙追上去。“喂,你别走,你还没告诉我拖把刚在哪儿呀,喂……”

  可惜她腿比人家短,等她快步尾随跟出PUB外时,他已驾着呛人的跑车扬长而去,留下呛鼻的白烟朝她致意。

  ***

  暗室的门砰地向外飞开,接着是黎琪欣喜若狂地蹦出来。“唷呵,……宾果,哈哈!”

  “这么开心?你统一发票中了头奖啊?”丁沛阳关掉炉火,脱下围裙。“汤我帮你热好了,菜放在电锅里保温,等会儿忙完别忘了吃。”

  平常他都会趁婚纱店不忙的空档,跑到她这租来的六楼顶层违建小公寓,为她洗手做羹汤,免得她又以泡面果腹。

  “先别管那些菜和汤--”黎琪兴奋地将刚洗好的照片摊在屋内那一百零一张、用餐兼办公的木桌上。“阿沛,你快来看。”

  “怎么,你拍到刘德华的出浴图?”丁沛阳打趣地捱过脸来,入眼的是几张一望便知是由后方取景偷拍的半身照,里头男主角的硕背占去泰半的画面。

  “比那个更够看。”黎琪笑得合不拢嘴。”记不记得我之前提的报上那张价值好几万的模糊照片?”

  “你说的是拓跋刚那张?”丁沛阳想了想。

  黎琪颔首,一双明眸早已笑成弯月状。”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你,我觉得臭不可闻阿飞很眼熟吗?”

  “你……你是说……他就是……”丁沛阳动了下脑筋才将她说的话串联起来。

  “没错。”黎琪拼命点头,指着桌上的证据。“我特别向那位前辈借底片回来放大,还花了我一万元耶!不过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经过我部分放大处理的结果发现,照片里的人无论是发型、穿着均和那个阿飞很类似,尤其是这个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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