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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枕难眠 page 9 作者:元笙

  关上房门的刹那,她终于卸下了伪装的表情,随意将行李一抛,把自己扔上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是怎么了?她自己问自己,但却找不到答案。此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她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唇,完全想不到掳获自己的唇的第二个男人竟会是霸王。

  霸王为什么要吻她?纵使没多少经验,她也能感觉得出这绝不是简单的兄妹之吻,虽说她与他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他的感情竟变了质?

  她喜欢吗?刚才那种自小腹传出蠢蠢欲动的热潮,令她感到既陌生又刺激,可是,她不是应该喜欢唐礼吗?他对她是那么的温柔、宠溺,为何他却从来不会带给她这种仿如涛骇浪的感觉?

  或许……她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唉!如果有个姊姊或妈妈就好了,至少她可以听听不同的分析建议。

  可这时,她却只能沿用寇子告诉她的法宝——遇上没法子解决的事就问自己,哥儿跟唐礼,你会选择谁?

  孀孀这次仔细的考虑了一会儿,才又肯定的告诉自己……她当然会选哥儿!

  主意已定,她心中的一块落石放了下来,现在,她只要知道霸王是基于何种理由才这样吻她,那一切的谜团就可迎刃而解。

  于是,她跳起来走出房门。

  敲门声稳定了霸王的心——孀孀终于愿意面对他了。

  门口立着一抹怯生生的身影,霸王好笑的奚落她,“干嘛变得这么有礼貌?我从没听过你敲过门。”

  孀孀根本没有心情回嘴,她走到床边坐下来,想想觉得不妥,又连忙站起身,挪到沙发旁才端正的坐稳。

  “哥儿,我有些事想问你。”她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着他说话。

  霸王审视了孀孀片刻,最后,坐在床上面对她。“说吧!”

  孀孀垂下眼,开始玩弄起自己的手指。“唐礼也……吻过我。”

  她突然的告白使霸王无法再欺骗自己,以为孀孀跟唐礼之间其实没什么,想到那个男人曾经像他一般的吻过她,他心中的怒火马上熊熊的燃烧,但脸上的神情却更冷静,仿佛一点都不动声色。

  孀孀偷脱了霸王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心微微定了下来,她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种仿佛偷情被抓到的愧疚心态。“哥儿,”孀孀为接下来自己将要说的话犹豫了一下,未语便充红了小脸。“唐礼吻我时,跟……跟早先你……你对我……我时,有些不一样……”

  她的解释越来越小声,到最后几不可闻,那份少女特有的羞赧使霸王软下了心。

  “孀孀,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我本来以为自己是喜欢唐礼的,因为,他对我真的很好,跟他在一起时,我也觉得很快乐、很自在。在知道不能再见到他时,我甚至难过到现在,可是,哥儿,为什么他吻我的时候,我没有快晕倒的感觉?”

  因为他怕吓着你!霸王在心中想着。老天!想不到那个看起来不择手段的臭小子,对他的孀孀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看来,他真该好好的感谢他对她的呵护。

  “因为……你只把他当作朋友而已。”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来误导编娟的判断。

  “是吗?”孀孀喃喃地附和,一边消化着他的分析。

  “是的,男女之间的情爱,不是想断就断得了的。”他斩钉截铁的说。

  “你是说,唐礼之后没来找我的原因,是因为他也只是把我当成朋友?”是吗?

  “看来似乎是。”

  “可是,哥儿,一想到以后真的无法再见唐礼,我的情绪就好像掉落谷底。”她真的好难过。

  “失去一个觉得很不错的朋友,当然会难过一阵子的。”

  霸王理所当然的解释,使孀孀完全相信了事实真如他所说的状况,这时,她又忽然想起早先的那个吻。“哥儿,那……今天那个……”

  “傻瓜,”霸王笑笑的起身上前揉揉孀孀的秀发,打断了她的话。“哥儿不是从小就亲你到大吗?好了,别想这么多,把一切都忘了,回去睡吧!我们明天还要早起观日出哩!”

  送走孀孀后,霸王收起笑脸.他踱步到窗前,盯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心中则想着孀孀方才的坦白。

  孀孀确实对唐礼用情了,但好加在的是,对男女关系她尚且似懂非懂,再加上孀孀的忠诚度是他目前唯一能胜过唐礼的筹码。

  而他会好好的运用这两个条件来赢回孀孀的,谁都不能从地的身边抢走她,她是他的人……在那年寒风刺骨的夜里,当他抱起她的刹那,她就已经属于他了!

  第六章

  从南横回来后,孀孀听了霸王的建议,她什么也不想。

  时间似乎是治疗感情创伤的良药,孀孀刻意的不再想起唐礼,果然,使自己的生活又重新步上轨道。

  每天,她按规律的上、下学,放学后,霸王总是已经在家里等着她:这是自他们从南部回来后,他改变的一个习惯。而这个改变令孀孀高兴极了,因为,她不再害怕夜晚被寂寞吞噬,就好像回到从前,他们曾经相依为命的日子。

  两人过着温馨的日子里,偶尔寇子也会参与,但他总是来去匆匆,通常只有哥儿与孀孀窝在家里。

  以前他们在家的原因是因为没钱,所以,他们只能待在家里干瞪眼,但现在,孀孀喜欢留在家里煮几样小莱,跟霸王小酌一番,再东南西北的随便乱聊,也只有在这个时刻,她可以完全的忘记唐礼。

  “孀孀,再过两天你就满十八了,想怎么庆祝?"霸王问着坐在他身边,正蜷曲着身子靠着他看电视的孀孀。

  “嗯!随便。”影集演到正精采的地方,孀孀目不转睛的看电视,一副无所谓的敷衍样。

  霸王想了想.故意逗她。“那算了,好不好?”

  “嗯!”没想到孀孀根本不在意,然后,忽然哈哈大笑。“哥儿,”她指着电视里的情节。“你有没有看到?好好笑幄!咦?你刚刚说什么?”

  霸王失笑的摸摸她的脸颊。“没什么,后天记得早点回来。”

  孀孀的生日是霸王自己定的。

  当初捡到她时,他并不曾特意去记日子,后来,在孀孀老是吵着要过生日后,他才回想起她被抢到的时间似乎是在过年前,因此,便随意的挑了个日子充数,而这个日子日后使成了她身分证上的出生日。

  由于霸王事先的叮咛,孀孀今天果然跷了两堂课,提早回来。

  家里安静无声,孀孀幻想着霸王跟寇子不知道会怎么安排她的生日。她仔细的梳洗一番,换上一袭长装,看着镜中就要成年的自己。

  她猜自己应该算得上美吧!自镜中反射的影像显示出她的身材窈窕均匀,五官端正分明,谁也料想不到她是一个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孩子。这十八年的岁月里,她从来不曾想过要找寻遗弃她的父母,今晚她却有一股冲动,希望他们看看现在的她,看他们是否会悔不当初丢弃她呢?

  楼下的门铃声响起,她从迷雾中回归现实,是谁来了?是霸王没带钥匙吗?

  门打开的瞬间,孀孀整个人愣在原地,她不愿相信隐藏在内心深处禁止自己去想的那个男人就站在她眼前。

  他明显的消瘦了许多,唐礼对她露出一个深情又略带沧桑的浅笑。“跟你在一起时无法不碰你,所以,我干脆叫自己别跟你相见。现在你终于成人了,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我冠冕堂皇的追求你。”

  他的话是誓言、是告白、是承诺……

  孀孀痴痴的望着他,这才明白,原来不想他时从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如今溃堤了才知道,思念的滋味觉让她的五脏六腑几乎都翻转了。

  “你……”她哑着声。“都知道了?”

  唐礼眼神一黯。“你骗得我好苦。”

  “你……不怪我?”

  “我想,但做不到。”

  “对不起。”她感到好抱歉。

  “不,不要说抱歉,只要爱我就好。”

  孀孀轻声便咽,毫不犹豫的投入唐礼的怀里。

  他紧紧的回抱着她.再闻到熟悉的体香,唐礼满足的前南自语。“天啊!天知道我有多想你。”

  时间仿佛停顿了,直到路灯绽放,孀孀才清醒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家?”

  唐礼狡狯的扬起眉。“我是人民公仆,你忘了?走!我们去庆祝你的生日。”

  他拉着她的手往外跑,似乎想带着她远离,奔向世界的任何地方。

  孀孀快乐的忘了一切,身不由己的跟着唐礼离开家门。

  霸王在转入巷口时煞住了脚步。

  “哥儿,孀孀一定没想到我们的安排,噎?为什么停下来?”

  顺着霸王狂暴的视线,寇子看见唐礼正好上车,而驾驶座分的隐约人影赫然就是孀孀。

  车子扬长而去,拿在霸王手中的烤肉酱“啪”的一声,被霸王硬生生的捏碎了。

  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滑下来。

  “哥儿!”寇子失声大叫。

  霸王转过头,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痛苦,他访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家里走,手掌上的血则沿路一直往下滴落……

  唐礼一进门后,唐廉就感觉得出弟弟今天一反前些日子的死气沉沉,又变成自信满满的。

  心念才动,果然,孀孀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握着手,似乎一点也不愿分开似的。

  “我就说嘛!怎么今天不像个老头子,又开始抬头挺胸了?原来是宝贝又找回来了?”唐廉消遣着弟弟。

  唐礼如傻瓜似的咧嘴一笑。“老姊,我要阁楼上的位置,今天是孀孀的生日。”

  “那还用得着你说吗?”唐廉瞪了弟弟一眼,接着转向孀孀,略带惊异的睁大眼。“孀孀,不到两个月,你看,唐礼变得这么老,而你越变越漂亮了?”

  见孀孀羞红了脸,唐礼赶紧替她解围。“我这是成熟的男性魅力,才不是老呢!”

  “是、是、是!我的大帅哥弟弟,来,我带你们上去吧!你姊夫在玩相机,我一会儿就把他赶下来。”

  “姊夫这次要参展什么?”跟在唐廉的身后走,唐礼仍紧握着孀孀的小手。

  “不知道,我哪记得这么多?”唐廉上阁楼对着丈夫笑道:“官人,让让位吧!有娇客来访了。”

  唐廉的丈夫范治伟看见孀孀,起身笑道:“救命丹来了,弟弟可有救了。”

  唐礼只好狠狈的讨饶。“姊夫,看在我会帮你追求姊姊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范治伟哈哈大笑。“孀孀,干脆我们安排个时间拜访你哥哥,好不好?”

  哥哥?孀孀的脑子里突然闪过霸王和寇子的身影,他们说要帮她庆生的。孀孀本来酡红的面颊突然苍白起来。

  “怎么了?’唐礼发觉孀孀的异状,关心的问着。

  她抬头看向唐礼。“我忘了哥儿跟寇子今天也要帮我庆祝。”

  “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唐廉连忙提议。

  “不!我要回去了。”

  唐礼们握着孀孀的手,他可以感觉她的手心渐渐变得冰冷。他不懂,她是害怕吗?亲人间的失约是最容易被原谅的,为什么孀孀一脸的忐忑不安?

  她的坚决让唐礼无奈的让步。“我先下去开车。”说完,他放开她的小手,心中却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与她的感情会因为这一放手而注定了某些地无法挽回的结果。

  他甩甩头,抛开这个荒谬的想法,三步并做两步,往大门走去。

  孀孀急急的跟着要走。

  “孀孀。”范治伟喊着。

  她回过头。

  “啦”的一声,镁光灯一闪,范治伟拿开相机笑了笑。“只剩下一张底片,我把它拍完。”

  孀孀无暇顾及其他,道了声再见,便匆匆的离去。

  唐廉与范治伟静默了一会儿,两人同时互望,看见的则是彼此眼中的忧虑。

  “或许孀孀家的生活方式跟我们不同,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唐廉笑了笑,自我安慰道。

  范治伟轻应了一声表示回答,两人都不愿意就这个问题再做讨论,却知道事并非如此。

  在巷口,孀孀婉拒了唐礼送她到家门,自行下车。

  “明晚我来找你?”他问她。

  孀孀点点头,一阵犹豫后又道:“你先打电话来吧!”她催促着。“你先走。”

  唐礼本想目送孀孀进屋的,但既然她催他,他也不再在这种小事上与她争执,方向盘一打转,再看了她一眼,便掉头离去。

  孀孀转身走回去,越接近家门才发现屋内一片漆黑,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难道霸王跟寇子不在吗?

  直至发现大门门柄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时,孀孀整个人才呆滞在当场。

  这是谁的血?它一路延伸到铁门转往巷口的另一端,是谁?是谁受伤了?

  大门旁的小花中,有条黑影动了动,跟着打火机的响声响起,孀孀赫然转身,看见寇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寇子,”孀孀压下提至胸口的惊喘。“你差点吓死我了。”

  寇子的脸上全然没有往日恶作剧后的嬉皮笑脸。“知道这是谁的血吗?”

  孀孀的脑中闪出一丝不安。“谁的?”

  “你跟我来。”寇子说完,也不等孀孀同意,迳自往外走。

  若是在往常,孀孀一定不会理会他,因为,寇子最后一定会软下脸来对她说尽好话。可今晚寇子的态度跟平日竟有天壤之别,孀孀不由得顺从的跟着他走。

  血迹滴滴的直达巷口,地上躺着一瓶碎裂的烤肉酱。寇子停下脚步看了看,露出一抹痛心的苦笑,接着,继续往前走。

  他叫了车,孀孀跟着上去,计程车内静默得气氛十分诡异,孀孀却不晓得为什么?

  一个钟头后,他们下了车,孀孀看到的是自己从小熟悉的环境,寇子竟带她来到他们曾经住过的河堤旁。

  “你干嘛来这里?”她问。

  寇子没回答她,只是往下走。

  孀孀只得跟着.然后,她看见他们儿时住的凹槽处,铺着一件立体形的地毯,上面放了一张复盖着美丽桌布的小禀子,烛台上有精致的蜡烛,桌子的一旁放着已熄了碳火的烤肉架。

  “这是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寇子冷淡的说道。

  儿时的记忆瞬间全部涌上心头,没错,对孀孀而言,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代表着他们从无到有,三人命运交缠的不可分割。

  “哥儿呢?”她问。

  寇子生涩的摇摇头。“门上的血是他的。”

  从心底深处的一小点慢慢的扩大,孀孀发现她开始颤抖。

  “他看见你跟唐礼走了。”寇子揭开谜底。

  哥儿看见了?所以,地上才会有那瓶破碎的烤肉酱?原来他竟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我去跟他解释。”孀孀回身就跑。

  寇子猛烈的抓住她,把她扳回过身,这让孀孀看见了那从来不曾在寇子身上见过的狠劲及指控。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用心的想想看,在哥儿的心目中,有谁能比得上你?他无微不至的保护你,即使因此双手沾满了血腥,为了让你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他甚至不敢跟你住在一起;他代替你去坐牢,只因为他不想让你的身上染上一点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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