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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亲亲 page 10 作者:雨秋

  克莱儿生得娇美,他不相信有人能拒绝得了,除非冷天霨已有其他女子……难道那个本以为是男子的明夜衣,会是其关键?

  他似乎能感觉到冷天霨对她过度关切,会是他多心吗?

  当威蒙。巴斯楚仍在思忖,冷天霨已抿起笑意。

  「议员这般放心将女儿交予我照顾,冷某自然再高兴不过,原先我还担心您不肯将女儿嫁入唐门,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看这婚期就快些安排,也能了去我一桩心愿。」点着头,威蒙。巴斯楚爽朗地大笑。「克莱儿,你能有这样的夫婿,我也算能对你母亲交代了。」

  喜事将近的欢笑声中,冷天霨的笑带有难解的含意。

  驱车返回唐门的途中,车内异常的宁静,空气间的弥漫着令人窒碍的沉默,令操作方向盘的君战堂下属觉得难以喘息。

  驾驶座旁,阙命战脸色沉闷,似有话难吐,忍在心里难受。

  六堂中,就数夜影与战臣的性子最为冷静、不多言,情绪起伏亦是难有波涛,而今他有此表现,身为主子的冷天霨不难看出其心中所想何事。

  「战臣,你有话想说。」这句话不是询问,他直截了当的点破。

  他既已开口,阙命战便不多假思索地道:「身为下属,战臣或许不该多言,但,夜影在爵的心中是否真无关紧要?」眼看夜影正为体内的毒素而逐渐虚弱,他很难相信冷爵竟还有心在此刻论及婚事。

  多年来,夜影爱得苦,皆看在他眼里。

  当然,他没冀望冷爵能回以相同的爱,因为,连夜影都无心奢望,身为旁观者的他,也就更无话可说,然夜影十多年来为唐门所做的,应当不至于让身为主子的冷爵如此薄情寡性的对待。

  「你很关心她?」冷天霨淡然的问。

  阙命战不见半点考虑,「经年累月的相处,战臣待她自是如同手足般,如今手足命危,战臣做不到视若无睹。」

  忽地,冷天霨抛出了句,「战臣,你是否相信飓风?」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令战臣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待回答,冷天霨眼神带着笃定,「我相信。对于夜衣,我相信飓风与你有相同的意念,凭借这点,我相信他绝对会为夜衣带回生机的。」

  他相信,因为此刻的他唯有信任这条路可走了。

  不灭的希望与虔诚的祈祷,全为了与他生命紧紧相系的夜衣……

  第九章

  惨白的脸上有着熟悉的痛楚,时间对明硠而言似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寒风刺骨的深夜、那个垂危的发妻……

  临终前,她挂念的仍是分离的女儿,嘱咐的还是对他的期盼,期盼他能让夜衣就这么在外翱翔,免于承受终日朝不保夕的恐惧。

  不忍她有所牵挂的离开,他说了此生唯一的谎言,允了她的要求,妻子当时无憾的笑容,成了他永难忘怀的记忆,那是自从夜衣离开他们夫妇俩,她唯一不具哀愁的笑,如是珍贵。

  「夜衣是个体贴人的孩子,为了不让父亲挂心,她会没事的。」站在明硠身边,与他相交多年的浦义安慰着。

  望着女儿,明硠笑意彰显苍老,有丝苦涩,「她的确是个体贴的孩子……从不曾让我失望,亦不曾埋怨过我对她的严厉,总忍着苦痛,只为我加附在她身上的明家使命。」

  身为明家人当是如何,身为明家人不当如何,这是她年幼时,他最常对她说的话,从没有半句嘘寒问暖,有的全是疾言厉色。

  听老一辈的人说,子女是生来向父母讨债的,但,他的孩子夜衣,似是生来还债的……

  何时能偿清?偿清之时是否同为命丧之际?明硠不禁疑问着。

  浦义明白老友的伤悲,拍了拍他的肩,叹着气走出门外。

  「义父,硠叔可还好?」见浦义忧心忡忡的走出,靳该隐一个箭步上前询问。

  「再好也有个限。」以常人来论,明硠的反应算是坚强了,但总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能不担忧吗?「你硠叔年纪大了,别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能帮得上忙的就尽力去做,懂吗?」

  论年岁,浦义虚长明硠不少,两人称得上是忘年之交,如今夜衣出了事,他的关心自是理所当然。

  「飓风已奉命出发多日,相信不会空手而返。」算算时日,他也该回来……要无意外的话。

  「那就好。」点点头,浦义转身欲离去。

  「义父。」蓦地,靳该隐唤了声,见他身影缓缓回过,他开口便问:「倘若有日忠孝无法两全,应当如何抉择?」

  凝视着这一手带大的孩子,浦义难掩骄傲,「自你九岁跟我进入唐门,我便教你凡事皆得深思熟虑,绝不能瞻前不顾后,一旦做了决定,便无后悔的权利,你可知这是为何?」

  「身为谋判必然得为唐门算计,凡事想得透彻、夺得先机,才可为其谋福,反之,则会招至祸种,义父所教之事,唯有四字,效命唐门。」

  浦义露出欣慰的笑容,早在第一眼见着他时,便了然这孩子最终将不枉他一番苦心。「现在,你心中可有了答案?」

  「该隐知道应当如何了,多谢义父。」为唐门卖命、为唐门效力,这就是不辜负他养育之恩的最好回报。

  ※  ※  ※

  就在阎似狂离开摩纳哥境内的前一晚,他下榻的饭店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但从他神情看去,像是早有预料般,全无半点意外。

  那些他曾经最为熟悉的面孔,而今对着与他正眼照面,为首的,是他们霸气不减的头儿,冷天霨。

  连招呼声都省下了,阎似狂视若无睹的收拾行装,就在他打开衣橱时,里头出现令人讶异的景象。

  一个满身污泥的女娃儿,骨瘦如柴,双手被人反绑,说出的话因嘴里塞着碎布而显得含糊不清,不过,由她双瞳窜出的火光,几乎是要将人焚身至死的样子看来,想也不会是什么顺耳的话。

  他挑着眉,「这算什么,临别赠礼?」

  「换取夜衣性命的筹码。」没有多余的赘言,冷天霨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

  「筹码?一个乳臭未干,抱来暖床都嫌骨头疼的小鬼?」

  「如果,你想夜半遭人毒死在床,在你眼前的黑苗蛊王传人,会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

  神情一凛,阎似狂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猛地抽走她口中的破布。

  小嘴瞬间得到释放,女娃见机不可失,破口就是句秽言,「你这狗娘养的……」

  而阎似狂丝毫不在意她的话,自胸前拿出精巧的瓷瓶,去盖后直喂入她口中,确定瓶中的粉沫溶于舌间,才松手将原先的破布塞回那张不放弃嚷声叫骂的小嘴中。

  步疾风见状不禁有些好奇,「你喂她吃了什么?」

  「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等着女娃的反应,阎似狂淡淡的答。

  「砒霜!那应该会死人的吧?」

  「她要真是蛊王传人,这点的砒霜还要不了她的命。」是不是黑苗蛊王的传人,很快便能见真章。

  随着分秒过去,那女娃仍是怒瞠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恨不得抽去他们筋骨,尤其是这想她暖床、胆敢喂她毒药的人。

  眸子燃起许久不见的光芒,阎似狂道:「这买卖成交!」

  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冷天霨连日紧绷的眉头,也在此刻舒缓了开。

  ※  ※  ※

  纯黑的咖啡上浮了层金黄色的泡沬,其散发的香气令人难以抗拒,几乎是在这香味的诱引下,明夜衣逐渐苏醒过来。

  近日,在阎似狂的用药下,她身体康复得快,并不因延宕解毒时机而造成体内的伤害,纵使她认为已无大碍,但冷天霨的一句话,她仍是于卧榻内休养得多。

  「醒了?」

  将刚命人煮好的咖啡置于床头旁的矮柜上,冷天霨极其自然的坐在她身旁,而她也腾出床上的空间,让他挤进这不算大的小床中。这是几日来,他们共有的默契,俩人总这么依偎在狭窄的空间。

  关起她房间的那扇门,好似外头的世界与他们皆无关,就连唐门内正为即将迎进的新主母而忙进忙出,也都无法将其热闹的气氛闯入这儿的静谧。

  说是无心告知也好、是刻意隐瞒也罢,冷天霨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与克莱儿的婚期将近,但身为堂主的她,又岂会不知帮中的事,何况,还是这等大事。

  「好香的咖啡。」闭上眼,她漾开嘴角的笑容,令人目光不舍移开。

  那样的笑意像是再无所求,自内心深深的感到满足。

  好长一段时间,冷天霨就这么看着她笑,见她睁开眼,目光似在询问,才道:「傻瓜,一壶咖啡罢了,有必要如此开心?」

  很早以前,他便发现夜衣爱极了咖啡的香味,令他始终不明白的是,仅此而已,她为何能显得如此开怀?

  「看似不起眼的豆子,经烘焙后能释放如此的香味,这难道不值得让人为它着迷吗?」明夜衣不觉有异的说。

  冷天霨嗤笑,「我不觉得。」

  尽管咖啡的口感皆不同,在他喝来都嫌苦涩,会命人送上,为的只是见她沉醉其中的微笑,事实上,那些煮好的咖啡最终多是经由水槽排放到污水场,从不见他饮上一口。

  「你似乎不喜欢,但又为何……」话说到一半,她像是明白了,便幽幽地道:「商朝时,周幽王以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取褒姒一笑,而你,又何必呢?」她不是绝色的宠妃,只是个护主的下属,他没必要这么做的。

  冷天霨不在乎的笑,张开的臂膀自后方紧紧将她拥着,唇也不安份地熨贴在她颈间,「周幽王因此失信于诸侯间,最终招致灭亡,相形之下,我为你做的却是这么的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不,对她而言,这已经足够了,甚至还过份得多,让她无法承担这些的好。

  她轻叹,「暴殄天物总是不好,日后恐怕会遭天谴。」

  「你也相信鬼神之说?」挑着眉,他问。

  「以后还是别这样,我会怕|」

  罪孽落于她身上,她可以不信,只因她不在乎,但若有一点危及到他,她便成为虔诚的信徒,怕的,是他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霍地,冷天霨将一旁的咖啡端了起,也不管那壶咖啡是否烫嘴、是否伤胃,便全数灌进自己的嘴里,直到涓滴不剩。

  「这样,就无所顾忌了。」他咧嘴笑着,笑中有狂亦为癫,仿佛在说,这就是对她的爱。

  明夜衣的心瞬间紧揪着。她的原意并非如此,她只是个护卫,不值得他这么对待的,不值得啊……

  没看出她神色的怪异,他问道:「夜衣,你是否爱上了我?」

  凝视他许久,明夜衣只能缓缓地摇头。

  「是不敢、不能,还是不爱?」捧起她的脸,他深深的看着,想确定她的答案是否违心。

  「夜衣只知这条命永远都是冷爵的。」

  「有天,你会承认的。」

  吻上她的唇,他翻身覆盖她,褪去彼此的衣衫与她交缠着……

  即使今日的她仍因有所顾虑而不愿承认,但他相信,有天她会说的,因为她的身体已诚实的告诉他了——

  她爱他,正如他爱她一般,是无庸置疑的。

  ※  ※  ※

  唐门门主的婚事何其重大,眼看婚期将至,门内堂主皆自各地赶来,是为主子祝贺,亦怕婚礼之时,别门他帮会视此为仇杀火拚的绝佳时机,因此,不敢有半点松懈的提高戒备。

  婚礼前一日,身为昔日堂主的明硠亲自向冷老爷子讨份差事,为婚礼场地做最后的视察,以防其不备。

  当然,依职责所在,明夜衣亦是不可免去。

  两代明心堂堂主,皆为护主之先驱,难得同时出此任务,旁人看来,日后必为门中津津乐道之话题。

  随着视察已告一段落,折返唐门途中时,明硠要手下先行将车开回,父女俩则循着蜿蜓的道路徒步走着。四周皆为林木,显见人影,他们偶尔的对谈,成了宁静中唯一的声响。

  半路上,明夜衣一阵反胃的呕心直袭而来,遂停下脚步调整气息。

  「怎么了?」

  「可能是早餐用得太急,来不及消化,没事的。」说着,她勉强挤出微笑,不想父亲担心。

  「往后注意些,自己的身体要顾好。」交代完,明硠又道:「这次,你能安然地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全靠少主的用心,日后,你必定得更加为唐门效命,才算是报答主子给予的恩情,知道吗?」

  「女儿知道。」明夜衣回答。

  明硠重重地叹了口气,「孩子,我知道你苦,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你就不该想,更不该奢望才对。如今,少主就要成婚了,你也该是时候清醒,该放手了。」

  闻言,她猛然抬起头,有丝惊讶,「您都知道……」

  点点头,明硠没多说些什么。

  或许他是老了,但不代表敏锐度也因此退化了。这阵子,从手下们见到他的慌张神色中,他已察觉到了异状,有回夜里,他见着少主走进夜衣房中,许久都不见出来,心中就有底了。

  好半晌,明夜衣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心中的自责让她抬不起头,「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

  夜衣承袭了明家人的特质,同是固执,自然也就心眼死,认定一人便难再改,这点,身为人父的他又岂会不知?

  当明硠正要开口,一部黑头轿车朝他们疾驶而来,车窗内窜出的枪口意图再明显不过,他身一挡,父女俩顺势朝旁滚去。

  第一时间内,明夜衣掏出佩枪反击。

  除驾车的人之外,对方共有两名狙击手,分别由两旁的车窗探出半个身体,连发的扫射像是要置人于死地。

  眼见火力不及对方,明夜衣连忙伏趴在地,目光瞄准前方的车子,接连开出两枪,皆落于左后方的车胎上,随着车身打滑,她第三枪不偏不倚正中其油箱,整辆轿车瞬间「轰」地在她眼前爆炸开来,熊熊火焰随风甚嚣的狂窜着。

  明夜衣望向与自己有段距离的父亲,见他缓缓站起,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唯恐攻击不只一波,她起身后转过头道:「对方可能……」忽地,她发觉父亲的步伐异常缓慢。

  上前又是一迈,那仍壮硕的体魄显得有些动摇,眼看就要踉跄的倒下时,明夜衣疾步上前,应声跪地的双膝只为强撑起父亲那沉重的身体……

  那个不曾倒下的父亲,现在,她亦不会让他倒下。

  瞥见他胸膛不断涌出的血,她颤抖的手紧紧地压在那上头,却仍从指缝中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不断流失。

  「我们马上回去,你会没事的。」压抑着内心的惶恐,她试图让自己的父亲相信眼前的情况并不太糟。

  明硠虚弱的笑了笑,不在意身上的伤,怕的是女儿的自责。「刚才,你问我……是不是对你失望……我要你知道……你让我感到的骄傲是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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