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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亲亲 page 1 作者:雨秋

  序

  难以相信,又拖了一年的稿!  雨秋

  一直都认为除了爱情,亲情与友情都来得更显珍贵。

  前一阵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终于看了魔戒首部曲与二部曲。我必须承认,在这片子刚上映时,我真的是兴趣缺缺,因为我对这类题材的电影通常敬谢不敏,周遭的朋友对这部片也是两极化的反应,最后,在第二部的DVD出来时,我突然决定在网上订了第一部与第二部,就这样完全陷进魔戒的故事之中。

  有一、两个很喜欢魔戒的朋友,说第一部较闷,甚至看到一半就睡着了,但我却认为首部曲有许多令人感动的情节,如波罗莫临死前对亚拉岗效忠的那番话,又或者是结束前山姆追随佛罗多的决心,都让我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于是接连的看完两部近六小时的电影。

  相信很多人都喜欢弓箭手或亚拉岗的角色,但我最喜欢的却是山姆,说到这有看过魔戒的人可能会有的反应是「喔,那个胖哈比人啊!」——这是我朋友当时的第一反应。

  对!没错,就是那个胖哈比人!他对朋友所展现出的友情,就如同佛罗多说的那句话:没有山姆,佛罗多就走不远。这样的一句话,已然道出一切。

  大概有好几年,我都不曾到电影院看电影,每每都是租片子或是买DVD回来看,本来是有打算到电影院看「王者再临」,但当朋友真的提出邀约时,我又推掉了,因为,我很怕在散场时,被朋友发现身旁怎么多了个哭得跟个猪头一样的人……后来,听朋友提了一下剧情,我真的觉得还好没去,因为光听她说,我都快受不了!

  看到这里,别以为我是在写魔戒的心得报告,不是啦!

  将主题拉回来放在这本书,我会说,虽然我写的是罗曼史小说,但这本书却没刻意放在男女主角的爱情上,至于是放在何种情感上……不妨等看过故事之后再说,如果在看完后,仍是没有察觉到的话,就是我的文笔还不到家,下次会再努力的!

  楔子

  唐门,一个以华人为首的黑帮组织,早期遍布全球各地有华人聚集的地方,体系谓之庞大,有着足以呼风唤雨的能力。

  于著名的旧金山唐人街窜起,其内部主要分六堂一院。六堂依序明心、君战、赤焰、戟月、戳日与缉风堂,一院则为训诫、管束其堂口下属的职司院。

  早期的旧金山唐人街可谓是悲苦的,昔日炎黄子孙怀抱满腔的淘金梦登上前往美国的货轮,却遭受犹如「卖猪仔」的方式集运于此修筑太平洋铁路,客死异乡中的背后是受尽欺凌,甚至被待以次等公民的际遇。

  排华、苛刻、施虐等种种不平等的待遇下,部份华人遂在分散开的弱势中逐渐团结,形成一股庞大的势力,造就了如今的唐门。

  鉴于泯灭天性的手足相残,创立唐门的当家,冷老爷子留有遗训:世代单传,不得忤逆。正为如此,守卫历代少主的重担皆落于忠心的护卫身上,其中,又以明家为先驱,以命相搏——

  冷家与明家本是世交,在动荡不安的年代中,两家独子——冷毅与明腾泰携眷来到了旧金山,只为如同数十万华人一般的淘金梦。

  怎知梦想乐土转为人间炼狱,除却日昼之际得以见得青青草色,其余时分皆囚于铁网之中,好似牲畜一般。

  在那样的日子里,莫说生病无法请得了医生,妇女生产亦是如此,偏偏明腾泰的妻子头胎遇上难产,眼见危迫之际,冷毅趁夜摸黑逃出集中营请了名医生,得以捡回明泰腾的妻小一命。

  自此,展开了两家化不开的主仆关系——

  第一章

  冷天霨第一次见到明夜衣是在旧金山的隆冬。

  那年,初雪降得特别晚,偏不巧,在他们四目交会的瞬间,空中飘飘地落下了白色雪花……

  当时,冷天霨十六岁,正值叛逆难驯,稚气已脱的脸上有双令人摸不着、猜不透的眸子,总是透出冷魅的光芒;映照下,十二岁的明夜衣显得稚嫩了许多,一头乌丝被人剪得参差不齐,粉颊上,不知是未干的泪水,还是被体温溶化的雪。

  对望的片刻,两人都没有开口,时间在他们的沉默中逝去。

  随着风雪愈渐狂啸,冷天霨丝毫不为所动,有的只是对这场漫天大雪的不耐烦,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就数瑟缩在风雪中的明夜衣了。

  穿着单薄的衣物,瘦弱的身子忍不住地发颤,却是怎么也不肯离去,咬着牙根硬挺下去。

  这是明家人天生的傲骨,也是明家子孙在成为新任少主护卫前,所需经历过初审的考验之一,唯有通过一连串的审核,才得以匹配「明」这姓氏,亦不辜负冷家所给予的尊敬。

  为了明家的声誉,历代以来,明家个个子孙皆咬牙通过层层关卡,当然,明夜衣更是不可能让这声誉毁于自己手上,更何况,她已是明家最后的血脉了。

  早期,明家子嗣称得上兴盛,男丁、女眷不少,然在十几年前一场黑帮争斗地盘的厮杀中,敌方的埋伏使得明家人寡不敌众,五子去唯独一子回。

  此后,明家人丁单薄,本是冀望明夜衣的父亲,明硠,能兴盛昔日明家的后代繁盛,无奈却因其妻身体孱弱,产下明夜衣已是险难重重,着实不堪受孕的折磨,不忍妻子再受苦痛,明硠毅然地扛起不孝子孙的罪名。

  然而,对于历代以护卫冷家人为天职的明家而言,没有子嗣得以接任此重责大任,不啻是更加难以饶恕的罪行,为此,明家夫妇将女儿的真实性别隐藏起,对外宣称他们生的是个男娃,并将只是个婴儿的明夜衣送离开身边。

  在明家夫妇友人的照顾下,明夜衣过着畜牧放羊的简单生活,直到她的年龄已不能再等,势必得接受护卫的正规训练,明硠无法顾及妻子临终前的嘱咐,硬下心肠将女儿接回,传承明家人该尽的义务。

  当父亲要她跪在明家祖先牌位前起誓的那一天起,便已注定了她的命,终其一生将交给冷天霨,尽管未曾谋面,主仆关系却早已许下,永生不变。

  「你就是明叔的儿子?」虽只是个孩子,冷天霨问话的语气可霸得很,不容人有半点迟疑或推拒。

  除了主屋外,他显少到其他别院走动,尤其是那些为随扈所造的别院。

  然而,这栋「明心园」不同;依其明心园三字,自是为矢志明心护主有功的明家人所建。整座园中,除了起居室外,庭院犹如小型的竞技场,是为培训后人各式技能的极限挑战场所。

  因此,身为冷家人,虽贵为主子,也不得不对此处带着几分敬意。

  淡淡地扫过他一眼,明夜衣紧闭着口,没有半点回话的意思。

  在她看来,眼前只是个自命不凡的小伙子,盛嚣的气焰好不轻狂。

  「我在问你话时,看着我!」黑眸闪过不悦,冷天霨态度强硬地扳起她的下巴,「说!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漫天风雪呼啸着,冰冷的空气持续着隆冬的低温。

  「明夜衣。」昂首与他对视,明夜衣最终还是开了口。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回答他的问题,若真要说个理由,恐怕是他天生散发出的王者气息,不容她抗拒。

  不过,她绝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

  「夜衣?明、夜、衣——」他轻笑,「听来像个女娃的名字。」

  闻言,她胸脯因怒意急促起伏着,「收回你的话!」

  性别,是她必须隐藏的秘密,她在父亲面前起过誓,此生都将以男儿自诩,绝不让女儿身份泄漏。

  冷天霨肆笑着。

  说出的话他从不收回口,更遑论是让人命令。

  唐门中,唯独他能命令人,倒不见有人能以此之道还诸他身,就连受人景仰的当家冷老爷子也未必有这能耐。

  仔细审视她略显苍白的脸,他继续方才的话,「看来,你不只是名字像娘儿们,长得也跟个娘儿们似的。」

  小脸白一阵、青一阵,明夜衣气极了。

  「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刺伤了你?」

  「我再说一次,收回你的话!」

  据父亲所言,夜衣这名字是冷老爷子所命,意在要她能同贴身的衣物如影随侍在未来的主子身边,作为护卫的最后一道防线,其中明白的表达了对明家人的重视与信任。

  冷天霨无视她的怒气挑衅着,「先天的容貌或许无法改变,但是人的名字可以更改,若我是你,绝不会要夜衣这个名字。」

  他并非不知「夜衣」这两字是何人所取,只是原先的一时兴起在见着明夜衣怒气冲冲的模样后,更是玩上了瘾,不愿就此罢手。

  若有所思的眼眸扫过他领口开襟处那只蓝绿色的虎形玉佩,突地,明夜衣脑海一闪,「夜衣这名字是老爷子所赐。」

  「名字的好坏并不因谁人所取而有改变。」他丝毫不以为她的话是种威胁,反倒觉得她的话是在试探,似乎已然猜测到他的身份。

  「若少主只想闲来无事找人戏弄,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恕夜衣无法奉陪。」语一歇,她径自席地而坐,垂下了眼睑。

  玉石的色系以蓝绿、艳绿、翠绿、阳绿谓之顶级;绿中微蓝之色调较沉,使其充满冷静之神秘感。

  虎啸之姿象征赫赫威势,冷家先祖出身中国西部省份,以中国的地理方位来说,东谓青龙、西意白虎、南指朱雀、北为玄武,遂以表示。

  蓝绿色的虎形玉佩正是冷家世代相传的祖物,亦属少主的身份象征。

  冷天霨颇为满意的点了头,「你很聪明。」

  「唐门中,无人不敬仰老爷子,能有这个胆子反驳的除了少主之外,再无第二人,夜衣只是按常理推断,并非聪明过人。」巧妙将他的称赞推还,她平淡的口气犹如无味的白开水。

  尽管已知他的身份,明夜衣应对的态度非但无好转,反到显得我行我素的自顾闭目养神。

  「你声声少主,但为何我却感受不到你是发自内心的服从?」湛黑的眸子转为阴鸷,他语气听来似笑非笑。

  她挺起背脊,脸上神色有着不属于这年龄孩子该有的苍凉,「明家只有不孝子孙,没有忘恩背义之人。」

  只有不孝子孙,没有忘恩背义之人!

  冷天霨比谁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更清楚这话底下对明家有着多深的伤痛,而此刻经由明家人口中说出,亦显得格外沉重。

  为了偿还冷家昔日所予的恩情,明家历代以来有多少人为护主而丧命,她的叔伯们舍弃性命,背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孝罪名,换来明家世代忠心护主的美名。

  「为了恩情,以不孝之罪换来矢志明心,值得吗?」他无法理解明家人为何如此执着的为冷家卖命,若只是为了偿还恩情,他相信明家人做得足够了。

  「夜衣无权论断,只知祖训不可违。」明家祖训的首要已然道出「宁为冷家而无我」,亦是她自小便被灌输的叮嘱。

  「好个祖训不可违。告诉我,是不是只要冷家人一句话,你这条命随时都能要了去?」

  眼神中有着绝对的坚贞,她毫无情绪波澜的回道:「老爷子一句话,夜衣绝无怨言。」

  「言下之意,你只听老爷子一人使唤?」眸一敛,他语气中饶富兴味之意。「倘若老爷子将你给了我,你会怎么做?」

  从她眼中,冷天霨看得出来她不服气,这让他心生驯服她的念头。

  明夜衣缓缓地开了口,「只要是老爷子的决定,夜衣自然遵从。」

  对于当家的冷老爷子,她是绝对发自内心敬仰的。

  尽管她不服气眼前狂妄的小子,但若是老爷子交代下来,她还是愿意为他效命,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将完成老爷子的托付。

  如今的冷老爷子是唐门第三代当家。

  他一生的经历无时不是精彩而又险象环生的,说他在华人的体系中有颠倒乾坤的本事绝不为过,对待下属赏罚分明的公正态度,更是使得唐门上下齐心的主因,只是,老天爷对他似乎苛刻了些。

  三年前,冷老爷子将当家之位传于他的独子,也是冷天霨的父亲冷放天,不料,却在一次外出中发生意外;黑色的箱型车在驶出冷宅后的二十分钟爆炸,车内无一生还,包含冷天霨的生母在内。

  当天明夜衣的父亲并不在随行之中,因为妻子生命垂危,冷老爷子特命让他留守明心园。

  明硠侥幸的逃过一劫,却也让他逃不过自责,加上妻子终究过不了生死之关病逝,使得他自我痛恶的念头濒临崩溃边缘,若不是冷老爷子收起丧子之痛,反倒要他释怀,她父亲至今都恐怕还无法从自责中走出。

  冷天霨嗤笑,「但我身边从不留愚忠盲从之人。」

  闻言,她脸色陡变,握紧的拳头有着愠怒中的颤动。

  在她听来,他的话不仅带有几分奚落,更像在嘲讽明家长久以来的牺牲是种愚蠢的行为。

  打从开始,他便不断地挑衅,明夜衣的愤懑全数进了他眼底。相信此时已达到自制的顶端,而冷天霨所等的便是这一刻。

  「毋需顾忌主仆之分,你若不满大可朝我出手。」明夜衣眉间跳动得愈是厉害,他眉宇愈是舒展开来。

  站起身,她目光如炬,「一场只计输赢,不论身份的比试?」

  他讪笑,「一场守卫明家声誉之争。」

  厌倦了唐门之中无人胆敢以下犯上的心态,冷天霨相当期待这内心并不服气他的明家人,能有不一样的表现。

  话歇,明夜衣攒紧拳头迅速朝他出击。

  身一侧,冷天霨身手敏捷的闪过她出其不意的拳头,招招闪躲却不见反击,巧妙地避开她每一回使尽气力的攻势,并神色自若地似在欣赏她满脸怒容,眉角隐藏不轻展的笑意。

  招式的移动间,两人来到陡峭不平的险坡上,接连数十招,冷天霨终于失了兴致,反手握住她的拳。

  「瞧你身子薄弱,使出的拳倒还有几分劲道,不过,仍是伤不了人,凭你这能耐想要一肩挑起明家人的重责,简直是痴心妄想!」

  愤恨难当,明夜衣恨自己还没来得及习会明家拳的一招半式,只能胡乱瞎打的落人笑柄。连累明家祖先的声誉。

  怒气攻心,明夜衣一道掌风朝他袭去,纤长的腿随即向他的下盘扫去,但一切就像是他的意料之中,只见冷天霨又是轻而易举的闪了开。

  覆雪的坡上本是平滑,收腿时,她重心一个不稳,身子便朝下倾去——

  霎时,冷天霨捉住她的手,然而她的身体已悬挂于坡外。

  这道坡乃为人造,垂直的高度约莫一丈高,若跌了下去,恐有断手、断腿之虞。

  冷天霨紧扣住她的手,虽是暂时保住了她的一条小命,但他却也没有拉她上来的意思。「你若开口,救你只是举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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