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谢谢你,我走了。"他冷酷的表情让丁苡芩感到难堪极了。
申引霨拉住她。"你利用了我,就想一走了之吗?"
"那你要怎么样?"弄下清他的意思,她感到有些慌。
他……他该不会想更进一步吧?!
"不怎么样……"他突然吻住她,不再多说。
不知道又过了几十个五分钟,总裁办公室的大门仍深锁著,而等在会议室的股东们,早就已经等得呵欠连连喽……
彷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天旋地转,他们才歇下缠绵的热吻。
丁苡芩乱了节奏的的心跳无法平息,她红透了脸,偎在申引霨的怀中,感受著他也为她剧烈起伏的胸膛。
从申引霨紧绷的身体,她知道他是渴望她的,并不是无动於衷。这令她感到很开心、很骄傲,夭折的恋情似乎又有复活的迹象了。
申引霨将她紧搂在怀中,他仰起头,努力调匀著呼吸,想平息自己的欲望。他是这么地渴望她。
她的红唇娇艳欲滴,迷蒙的无辜双眸勾引著他的心,而那眼底的熠熠瞳光,就像大门玄关前一盏晕黄、温馨的小灯,无怨无悔地等待著疲惫的浪人归巢。他极度渴望温暖的内心,抗拒不了她的纯真甜美。他的心乱了,再也无法冷静。看著她,申引霨早就臣服了。
"你……"丁苡芩烧红著脸,嗫嚅地开口。申引霨突然的转变,令她又喜又怕。
"嘘,别说话。"他更紧拥著她,嗅著她淡淡的发香,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如果赵子学所谓的"感觉对了",就是这种与丁苡芩相处时的舒服、安定感,那么她一定就是他所要找寻的终身伴侣了。
只是父母失败的婚姻给他的打击太深刻了,令他一时仍无法放肆地给她任何承诺,他还需要一些时间调适、思考。
此时门"喀"的一声,表示有人刷了密码卡进入,申引霨看向门的方向。
进门的人是他的母亲何海棠。如果在平时,他一定会因为母亲难得的探访,而开心一整天,但现在他完全没有喜悦的感觉,反而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地将丁苡芩藏在身后,怕言语刻薄不给人留余地的母亲,会出言伤害丁苡芩。
申引霨的这个动作却令丁苡芩有些生气。她见不得人吗,为什么要把她藏在身后?
"干把办公室弄得黑漆漆的?活像鬼屋似的!"室内的暗影,让心情躁郁的何海棠更是不自在,她立刻打开窗廉,让刺眼的阳光全射进室内。
"妈,你做什么!"室内温馨的气氛,全让他母亲破坏了。
"你后面站著什么人?"何海棠发现了。
丁苡芩抓到机会,立刻从申引霨背后走出来,露出笑脸,礼貌地打著招呼。
"申夫人──"
"我不是申夫人,我是何小姐!"何海棠反应极大地叫道。她表情憎恶,看来十分痛恨"申夫人"这三个字。
"可是你不是申引霨的母亲吗?"丁苡芩一时反应不过来,疑惑地看著长相神似的母子俩。
"我是他妈,不代表我就得是那个老混蛋、老不死的太太!"
何海棠激动地叫著,脸上的墨镜滑下鼻梁,露出了瘀青浮肿的右眼,她连忙又把墨镜推回去,直到镜框贴紧脸。
"你的眼睛受伤了?"对何海棠的恶嗓门,丁苡芩不以为意,反而关心起她来。
"你这个放肆的野丫头是什么东西,敢管我?我的眼睛有没有受伤,关你什么事!"何海棠不屑地抬起头,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地瞪著丁苡芩。
"妈,这位是丁苡芩小姐。请你别这么说她,她也是关心你。"
闻言,何海棠怒极,指著申引霨的鼻尖骂道:"那就是残花败柳了!你跟你那老不死的爸一个样,犯贱!"
丁苡芩这个人她知道,是目前最红、最抢手的女演员。那天她和申纪元那个死鬼吵架,他才说要包养丁苡芩,没想到儿子却捷足先登了。
"妈!"申引霨动怒。
"我说错了吗?这种女人为了名利,只要能给她机会的男人,谁都可以上!"
"别侮辱她,她不是那种人!"母亲一再出言伤人,申引霨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没错,而且我还是处女,我才不会为了名利出卖自己!"丁苡芩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这几天终抄得知演艺圈这么多的黑暗面,她更觉得自己难能可贵。
申引霨差点被她的话呛到,哪有人随口就把这种事搬出来告诉别人的?不过老实说,他心里也挺得意的,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那片薄膜,我现在也可以去整型中心做,有什么稀奇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清者自清。"丁苡芩亲密地偎著申引霨,不想再说。
何海棠见到他们如此甜蜜的样子,简直就快气炸了。
"引霨,这个女人接近你只是贪图你的钱,千万别上她的当!立刻赶走她,否则你就不是我儿子!"
这个丁苡芩一看就知道不是乖乖被控制的那一型,如果儿子真让丁苡芩迷住,娶她进门,那家里还有她立足之地吗?
现在丈夫不理她,儿子整天忙到晚,她在家里已经像个隐形人,要是年轻貌美的丁苡芩嫁进申家,她这个老太婆的地位岂不是更要一落千丈?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绝不能让儿子爱上这个女人。
"妈,你先回去吧。"申引霨冷下声音,不想再和她争论这些无谓的事情。
何海棠只要一失去冷静,就会变得完全不可理喻。
"为什么我要回去?该走的人是她!你到底要不要赶她走?!"何海棠又吼叫了起来。
"申引霨,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为了不让申引霨为难,丁苡芩压抑著想和何海棠好好吵一架的冲动,先行离开。
申引霨看著她离去,感到很歉疚。他回头,正想抱怨一下母亲的待人态度,却看到她已全身松懈地躺在沙发上。
"呵~~"她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扫除了眼中钉,我终於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你又打了几天几夜的麻将?"看见母亲如此疲累,申引霨即使心中对刚才的事非常不满,但也发不了脾气。
"两天两夜而已,要不是眼睛痛,我还想继续上诉。"言下之意,就是她输牌了。
"妈,你还是去看个医生吧。"
"别烦我,做你自个儿的事。"她盖上外套,翻身睡了过去。
申引霨没办法,只好由著她睡。看来,今晚他又得陪母亲在办公室过夜了,因为她这一睡,不到明天是不可能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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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饭店,丁苡芩开心得直傻笑,春心荡漾的模样,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正在整理行李的吴赐佑看她这样,不禁皱起眉头。"苡芩,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对啊!"丁苡芩想也没想,立刻笑著点了点头。终於得到盼望已久的爱情,她没有必要瞒最疼她的佑妈。
"对方是谁?"
丁苡芩当场愣了一下,这才突然想起吴赐佑先前的谆谆告诫。
自己怎么会完全忘记这件事了呢?!
"你……你不认识的。"
"说话结结巴巴的,说!是不是申引霨?"
她看著吴赐佑,那精明的目光令她无法否认,只能乖乖点头承认。
"丁苡芩!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难道你真的想和我解约吗?"这次吴赐佑是真的动怒了。
"当然不要!"丁苡芩连忙摇头,但又随即低下头。"可是感情这种事,根本无法控制,佑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为了爱,你不也是不顾一切地无视世俗眼光和礼教束缚,爱上同是男人的他?"
"这不一样,我爱上的人可以给我爱,但你爱的这个人可是会伤害你的!"
"我不这么认为。我感觉得到他也喜欢我,因为他每次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地专注、迷惘,像是在压抑著什么。所以我相信,只要找出他心里的症结所在,我们就会很甜蜜、很幸福的。"丁苡芩喜孜孜地编织著属於他们的美梦。
"别傻了!老实说,和他交往过的女人,每个条件都比你好,可是他不是一样没动情?你别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也别想扮演救世主,妄想救赎他黑暗的灵魂。"吴赐佑一针戳破她的美梦泡泡。
"我就是要救赎他的灵魂,我就不信我的真诚打动不了他。"
"疯丫头!"吴赐佑真会被她气死。
"佑妈,我知道你为我好,但能不能让我放胆去爱一次,不让我试,我怎么知道结果如何?"丁苡芩挽著他的手,央求著。
"苡芩,佑妈是怕你受伤呀!"
"为了爱他,即使到最后真的以遍体鳞伤收场,我也不怕,至少我努力过了,对自己也有交代呀!我不要等到七老八十,才发现原来他也爱过我,而我们的缘分就断在可笑的矜持上,这样太下值得了!"
"唉!随你了。"吴赐佑知道劝不动丁苡芩,只好任由她去。
反正过几天他们就要出发到大陆拍戏,他就不信这场恋爱,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隔阂而淡去。
"佑妈谢谢你!"丁苡芩开心地啵他一下。"我答应你,不管我和他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哭的。"
"好啦好啦,你开心就好。不过正事也别忘了,千万别耽误了工作,人家给你一集三十五万的片酬,你得更加努力才行呀!"
"佑妈,你放心,我不会因私忘公的。你看,我早就把剧本背熟了。"丁苡芩指著那本才没几天就已经被她翻烂的剧本。
她自认不是个天生聪敏的演员,不像别人看─次就能将剧本记住,所以她只好比别人多用功十倍,不敢稍有松懈。
"这次两部戏一起轧,虽然一样都在大陆,但是一部在东北拍,新的那一部要在杭州拍,两边温差这么大,你身体受得了吗?"吴赐佑很担心地问道。丁苡芩前阵子就是因为这样才病倒的,现在身体刚痊愈,如果再折腾一次,他真怕她会受不了呢。
"没关系,我自己会注意身体的。大不了,到时候佑妈你再多替我准备一些补品喽!"
"你就只知道嘴馋!"吴赐佑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
"哎唷……哼,你明明知道鼻子是我的弱点,你还敢捏!看我不扯下你的耳朵──"
两人一来一往的打闹起来,忽然,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他们的笑闹。
丁苡芩前去开门,一见是半年没见的父亲,她的直觉是开心的,但再看到父亲脸上那谄媚的笑,她的心就冷了下来。他这种笑脸,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种嘿嘿嘿的假笑。
"女儿,不请爸爸进去坐坐?"丁添财在门口探头探脑。
"进来吧。"丁苡芩挪开身子,让父亲进门,然后去替他倒茶。
"吴先生,你也在这里。"丁添财向吴赐佑打招呼。"这半年,真亏了你照顾我女儿,真是谢谢你。"
"哪里,我还得靠苡芩吃饭呢。"吴赐佑很客气,却并不热络,他知道丁添财来找苡芩多半没好事。
"爸,喝茶。"丁苡芩把杯子递给他。"怎么突然来找我,有事吗?"
"这……"他欲言又止,为难地看看吴赐佑。
"你们慢慢聊,我公司还有点事。"吴赐佑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识相地离开。
"找我有什么事?"丁苡芩问著,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件事。
"我……"虽然没有外人,但丁添财还是不好开口。
"你这次又欠人家多少赌债了?"丁苡芩放弃对父亲的期望了,她干脆替他说。
丁添财不敢说,甩手指比了"六"。
"六十万?爸,你能不能少赌─点,六十万对我来说虽然不是太大的数目,但我赚钱也是赚得很辛苦耶!"丁苡芩找出支票本,准备开票给他。
"女儿,不是六十万,是六……六…─六……"丁添财说了半天,还是六不出来。
"别跟我说是六百万!"丁苡芩惊吓地叫道。
丁添财惭愧地点点头,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
"爸!"丁苡芩气极了。"你是怎么赌的?怎么会赌得这么大!"
"我也不知道。他们找我玩麻将,说是玩一万两千的,我以为输赢应该不会太大,就跟他们上桌了,谁知才打了三天,就输了快六百万。"丁添财真是自责。
"爸!我真会被你气死!"什么"才"打了三天!
"女儿呀,爸爸知道你赚钱辛苦,爸爸答应你,以后会戒赌的。"
"这些话我已经听腻了,这次我不会再帮你了,六百万你自己想办法还吧!"丁苡芩收起支票,狠下心说道。
"女儿,难道你要看著爸爸被砍手砍脚吗?"丁添财苦苦哀求道。
"被砍也是你活该!你是该得到一点教训的,如果我再一直帮你还钱,就真的是害了你,你回去吧!"
"女儿~~爸爸知道自己没用,从小就没能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是爸爸不好,爸爸该死!这一次让他们砍了手脚也好,正好可以让你明白爸爸改过的决心。女儿,如果爸爸回不来,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爸爸走了……"丁添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起身。
"唉……好啦好啦,别再说了啦!"敌不过亲情攻势,丁苡芩还是软下心,开了张支票给他。"快去还给人家吧。还有爸,如果你再赌,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帮你了。"
"谢谢你,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儿。"
"唉……赶快回去吧……"
送走了父亲,丁苡芩觉得好无力。
虽然她收入颇丰,但赚来的钱几乎都投在父亲的赌债这个无底洞里,现在她身边的钱已经所剩不多,拍戏的酬劳又不能马上拿到,如果父亲再闯祸,她真不知该拿什么去补救了……
丁添财拿了支票,一出门,不禁露出了笑容。他决定再去找牌搭子,准备来个钱滚钱。
还钱?……哎呀,以后再说吧!
第五章
丁苡芩本来打算上专卖店多挑几件御寒雪衣,但意外的荷包大失血,让她现在哪儿都不能去,只能窝在饭店里,一遍又一遍地啃著剧本。
佑妈放假陪爱人,而小柔请假也还没回来,没有人可以陪她说话,简直就快闷死了。
丁苡芩坐在床上,手里拿著遥控器转著电视频道。明明有一百多个频道,她却转来转去。找不到任何一台能吸引她停下来看。
下午三、四点是电视广告最冷门的时段,所以电视台安排的不是瘦身产品广告,就是料理节目,再不然就是某大师孜孜不倦地开释世人,连新闻台也一再地重复上一节播报过的消息。
无聊!真是无聊!
其实她也想再到申引霨的公司找他,想趁著在离开台湾的前两天,时时刻刻地黏在他身边,可是又怕申引霨太忙,自己待在他身边会影响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