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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调 page 11 作者:雨初

  唐知晓抓住夏烈的手紧紧握住。

  “为什么要下这个决定?你不爱小舅了吗?”

  夏烈凄然一笑。“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要离开他。”

  “这是什么理论?既然你爱他,那就应该紧紧缠住他才是呀!”她无法接受夏烈的说法。

  “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会懂的。在感情的世界里,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以喜剧收场的。”知晓不懂,他们的关系就是因为她不纠缠,才能维持到现在的。不缠人也是会累的,而她,已经好累好累了。

  唐知晓激动地喊:“我怎么不懂?说穿了,你们一个就是太霸道,一个又太顺从了!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出问题的。”她懊恼地抓抓头发,接着便一把抓过电话。

  “你做什么?”夏烈有不好的预感。

  “打电话问小舅到底想怎样对你呀!你都要跑掉了,他还在巴黎混呀?”

  她边骂边急敲着按键。

  夏烈走过去切掉电话。

  “你干么啦?我是在帮你耶!”知晓气呼呼地说道。

  才怪,她只会让事情愈变愈糟。

  “不用了,你还是去准备结婚的事好了,你们不是后天就要结婚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夏烈将她手中的话筒归位。

  “结婚的事石终生会准备,你不要干扰我。”唐知晓又拿起话筒。

  夏烈站起身来。

  “你如果真要打,那我可要回去了。”她威胁道。

  “快走、快走,反正电话我是一定要打的。”看到夏烈真往门口走去,唐知晓不禁大叫一声:“喂!”

  夏烈停下脚步,以为她改变心意了,遂转过身来。

  “你走没关系,可是后天我举行婚礼的时候你可要来呀,不来就跟你断交!”她交代完,又回头去拨电话。

  夏烈简直是哭笑不得。她怎会有知晓改变主意的愚蠢想法呢?脚跟一旋,又往门口走去。这次她不会再停下脚步了,知晓跟于文强她也不想管了,由他们去吧!

  第八章

  石终生与唐知晓的婚礼在一间小教堂举行,仪式简单而隆重。

  出席的人不多,石终生只请了蔡伯和工作上的伙伴出席,而唐知晓也只请了老爸唐高远,另外还有阿保及黑衣部队观礼。夏烈自然也来了,而于文强从仪式开始到结束,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臭脸。

  于文强的出现让夏烈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释怀了。他比唐高远还要像知晓的父亲,依她看,他只是为反对而反对,知晓真的结婚了,他就算再不愿意也还是会出席的。

  她相信石终生一定会好好照顾知晓的,因为他望着知晓的眼中,宠溺与怜爱之意比于文强犹有胜之,而知晓从头到尾都绽放着甜蜜幸福的笑容,谁也不会怀疑她爱石终生的心。

  婚礼结束后,唐知晓就拉着石终生丢下宾客跑走了,在经过夏烈身边时,还硬是将新娘捧花塞到她手里。

  看着清新的香水百合与桔梗,夏烈笑叹了声。虽说拿到新娘捧花的人将成为下一个新娘,但她当新娘的那一天……只怕是遥遥无期呢!

  也该走了。夏烈拿起捧花,转身朝教堂门口走去。

  于文强站在门口,脸色仍不怎么好看。他身后的武德志对走来的夏烈笑了笑,而夏烈回他一笑,并不打算与他们交谈。

  “要回去了吗?”于文强仍嫌紧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夏烈只得停下脚步。“已经订好机位了。”她回答。

  “一起回去。”于文强走过她身边时,抛下一句,跟随其后的武德志对夏烈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了。

  大概是为了知晓打电话到巴黎的事,不知道知晓对他说了什么?夏烈轻叹口气,认命地跟在于文强身后坐上车。

  “我阻止过知晓,可是她不听……”受不了沉默,夏烈开口说道。

  “她要做的事,谁阻止也没用。”包括他这个小舅!这就是于文强最呕又无奈的一点。

  夏烈深有同感。“我不知道她打电话到巴黎给你时,到底说了些什么,那全是她自己自作主张的,你大可以忘了。”与名模的约会被打扰,难怪他一副懊恼的模样。

  于文强转头看她,而夏烈依然望着窗外。

  “我接到电话时刚好是半夜,她说了什么我全忘了。”事实上是他将话筒搁到一旁,知晓叫她的,他睡他的。“我说谁阻止也没用是指她结婚的事。”

  夏烈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话题,不免有些失意。奢望什么呢?他没必要向她解释沈菲比的事!

  “我倒是很羡慕她。”这是由衷之言。

  于文强皱起眉,黑眸更加深黝。“你还是想结婚?”

  “嗯。”

  之后,于文强没再开口,车里的气氛低迷诡异。

  夏烈偎向车门,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一个震动惊醒了她。睁开眼,车里车外全被夕阳染成了一片橘红,接着便感觉到头底下靠的不是原先的椅背,她在不知何时已经倚到于文强宽厚的肩膀上去了。

  体悟到后,夏烈立刻坐正了身子。

  于文强不以为意。“干么这么见外?我不介意。”他的语气里难得有揶揄的成分。

  她的睡相一定全落入他眼里了……想到这儿,夏烈的脸孔不禁微微发烫,为了掩饰,她别开脸望向窗外。看到外面的景物,她蹙起眉头。

  “为什么不送我回‘绿’?”她回问头于文强,这条路线是往他的住所。

  “迟点再送你回去,我有东西要给你。”于文强淡然地说。

  夏烈不免疑惑。给她东西?这几年除了“绿”以外,他鲜少送她东西。

  “什么东西?”她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

  “去不就知道了吗?”于文强坚持不透露。

  在好奇又犹豫的矛盾心情下,夏烈跟着他来到他的住所。

  于文强走进房间,夏烈则在客厅里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回身问道。

  夏烈不自在地看着四周。“我在这里等就好了。”

  于文强带着兴味的眼神,倾身倚着卧房门边。

  “你是怕我强暴你,还是怕自己又无法控制地融化在我怀里?”他缓慢低哑地说,同时欣赏着她脸上渐染的绯红。

  夏烈知道他在取笑上回的事,可恨的是她根本没有立场反驳。

  她深吸口气后,说道:“都不是,我只是想站在这里而已。”

  “喔,我了解了。”话是这么说,但于文强眸里的笑意代表他一点也不相信。

  “你再不去拿我就要走了。”夏烈恼羞成怒地说。

  于文强这才笑着走进房间里。

  不一会儿,夏烈也轻扬嘴角微笑起来。他总是有办法牵动她的情绪。

  于文强步出房间时,手上拿着一个约莫十五公分长,七、八公分见宽的深蓝色绒盒,他执起夏烈的手,将绒盒放在她手上。

  夏烈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打开绒盒,一条圆润剔透、散发柔和光泽的珍珠项链静静地躺在黑色绒布上,散发诱人的光芒。

  虽然夏烈对珠宝这种贵重物品了解不多,但她知道于文强买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尤其这条珍珠项链的光采夺目……

  “这是要给我的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喜欢吗?”他问。

  夏烈感动得心跳加速,不是因为项链,而是因为这条珍珠项链是他送的。

  “为什么……为什么送我这个?”是否有什么涵义?她不禁又起冀望之心。

  “我陪一个朋友去逛珠宝店,看到这条项链,觉得满适合你的,就买下来了。”于文强说。他从她的大眼睛里看到感动的泪光,看来买下来是对的。

  朋友?夏烈想起了沈菲比,感动与喜悦在瞬间消失无踪。她望着盒子里的珍珠项链,觉得它没初见时那么美了。

  “你说的朋友是沈菲比吗?”

  于文强察觉到她语气的转变,并未立刻回答。

  “嗯,她去巴黎参加服务展,我刚好碰到她。”想也知道是谁告诉她沈菲比的事,知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于文强在心里暗骂着。

  刚好碰到,是吗?“原来这项链是陪她去逛珠宝店时顺便买的。”买了一条给她,那买了多少给沈菲比呢?夏烈满怀妒意,胸口异常难受。

  美好的气氛已变了质。

  于文强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放进裤袋里。

  “知晓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跟知晓无关——”

  “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他不耐地又问了一遍。

  夏烈轻轻合上深蓝绒盒。

  “是谁说的有何差别?你跟沈菲比在巴黎时一直都在一起是事实,不是吗?”她试着以不在意的语气说道,脸上却透露出酸涩的情绪。

  “不是。”于文强看着她低垂的脸。“我到巴黎去是为了捧一位设计师的场,而沈菲比是走那场秀的模特儿,我们两个都来自台湾,多聊几句是自然的。至于项链,是那名设计师临时想调些珠宝搭配服装,我才会跟她一起去的。”他老实说道,不过仍私心隐藏了沈菲比到他下榻的饭店,打算引诱他的那段。

  夏烈抬起脸,带着怀疑的目光。

  “真的是这样吗?”于文强是个极出色的黄金单身汉,她很难想像他身边缺少女人的情景。

  “不然还能怎样?”他当然不是无能,毕竟沈菲比也是个美女,只不过对她从未有过遐想。

  突然,夏烈才为时已晚地想起自己的决心。她这种态度简直像个醋桶,而非慧剑斩情丝的女人。她得坚决下去才行!想也不想的,她便将深蓝绒盒递还给他。

  “我不能收。”

  现在又怎么了?他的答案她不满意?

  “什么理由你不能收?”于文强眉间起了皱摺。

  “我们已经分手了。”夏烈捏着绒盒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我没说过。”于文强沈了脸。

  夏烈抬头对上他的眼。“你——”

  “我说过,在我没厌倦之前,你永远是我的女人。”他对她的怒目挑眉以对。“萧天厚爱不爱你我不管,不过,要是他碰了你,我可不保证他会出什么意外了。”他轻柔地在她耳边说道。

  夏烈倒抽了口冷气,忍不住杏眼圆瞪。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既然不爱她,为何不放了她?

  于文强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因慎怒而胀红的脸。半晌后,他接过绒盒,取出珍珠项链,贴近她为她戴上,而后有风度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第一个戴上我送的珠宝的女人,珠宝店的老板没说谎,的确是很美。”珍珠美,人儿更美……他抚上她略红的脸庞。“你当然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跟萧天厚结婚、组织家庭、生小孩就代表幸福吗?”

  “至少他爱我。”蓦地,一颗斗大的泪珠落下,他的话准确地刺中她的痛处,而她只能拿这唯一的武器保护自己。

  “但你不爱他。他拭去她的泪水。“而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语毕,于文强俯下头,温柔地吻住她的唇瓣,两人同时尝到她咸咸的泪……

  夏烈在激情中看到了绝望,彻底明白这是场她永远也打不赢的仗。

  他喜欢她、在乎她,却不爱她,以前的她会以此满足,但时间扩张了她的欲望。想要他爱她真有那么难吗?

  抱紧了于文强汗湿的背肩,她心里满是甜蜜与苦涩。

  ***

  “寂寞 从日升持续到日落 爱却依然是模糊的轮廓……”

  计程车上的收音机传出了女歌手轻柔中带着忧伤的歌声,飘进夏烈耳里,字字敲进她郁郁寡欢的心底,令她情不自禁地抚着颈上的珍珠项链。

  “我生活 我摸索 曾得到曾失落 我真心 我付出 无论什么结论……”

  “我等待 我错过 我听到心在对我说 要我为自己活……”

  为自己活……说得简单,但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几个?当心里住了一个无法割舍的人之后,如何还能潇洒地为自己而活?

  她仍习惯地不留在于文强那里过夜,而这一次,她也没在离开时吻他、说“我爱你”,说了只会使她伤痛、徙增他的困扰,于是她舍弃了那三个字。

  若是能遗忘多好,遗忘他的一切、遗忘失落、遗忘等待、遗忘伤痛……只是世上没有“遗忘”的药,这希望只怕永远难以实现。

  回到“绿”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咖啡馆早已打烊,但仍有两名客人在等她,一位是萧天厚,另一位则是个身材高挑、外表冷艳的女人。

  有三名员工也在等她回来。夏烈在向他们致歉并道谢后,便让他离开了。

  她含笑朝萧天厚走去时,那名女人忽然站起身来,挡在她身前,目光一直紧锁在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半晌后,带着敌意的视线才移到夏烈脸上。

  夏烈从没见过她,不明白她为何用这种态度对她。

  “可以跟你谈谈吗?单独的。”带着霸气,那女人先开口。

  夏烈柳眉微蹙。

  “我认识你吗?”

  “你是有必要认识我,我是沈菲比,你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就是我跟于文强一起选购的。”她傲慢自得地说道。

  像被猛力狠击了一拳,夏烈在瞬间白了脸,脚下一阵踉跄。

  冷静点!夏烈,冷静点!她也许是说谎的。夏烈在心里告诉自己。

  萧天厚见夏烈脸色不对,立刻站起身,一副护卫姿态地来到她身边。

  “夏烈,有什么问题吗?”他打量着沈菲比。

  沈菲比也在看萧天厚,接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脚踏两条船的不只一个人嘛。”她转了圈眼珠子,又绕回夏烈身上。“你是想跟我单独谈还是怎样?如果你想,我并不介意多个人旁听。”

  她的确是来示威的。夏烈勉强对萧天厚露了个微笑。

  “抱歉,请你再等一下,这位沈小姐有话要跟我谈。”她说,而后转向沈菲比。“我们到二楼去吧!”沈菲比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夏烈便转身走向楼梯口,沈菲比则尾随其后。

  上到二楼,沈菲比便迳自越过夏烈,边走边瞧着二楼的摆设,伸手东摸摸西碰碰的,一点也没将夏烈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

  夏烈叫住她逛街似的身影。“沈小姐,有话请说。”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喜欢这个女人。

  沈菲比淡瞄了她一眼。“看来于文强真的满看重你的,肯花大钱在这黄金地段买房子给你,还帮你开店。”

  “如果你再不说,我只好请你离开了。”夏烈态度转为强硬。不相信她来这里是要为她评估房价的。

  沈菲比挑高了眉。初见夏烈的第一眼,就看出她带有外国血统,否则以一个黄种人是不可能会有那种深刻又鲜明的五官。她的确长得非常漂亮,于文强会为了她,而拒绝自己的求欢并不难理解,但若为了这点小障碍而放弃机会,她就不叫沈菲比了。

  因为走秀,她见过许多上层阶级的男人,但条件完美无瑕的有如凤毛麟角。

  直到她遇到于文强——多金又英俊且单身,一向是她挑选男人的标准,不过,更重要的是他认识多位世界顶尖的服装设计师,因此在巴黎时她才会将他锁定为猎物。虽然他拒绝她的引诱,但她并不在乎,像他这样具身分的人,警戒心自然要比一般男人来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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