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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色千金 page 6 作者:羽嫣

  思索好一会儿后,苦儿还是决定这么回答:

  “嗯,只有八种;我相当确定。”

  苍炎眯起黑眸,努力在她认真的水眸中,找出一丝端倪。

  看着她坚毅的眼神,他知道他再问下去,也绝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他还弄不清楚,她为何执意瞒他,跟披风上的针法相比,其他绣法根本是废物,只要有了“那种”绣法,他绝对能赚上一大笔的银子,因此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好吧,既然你认为只有八种,那就八种吧,趁现在天尚未亮全,你再好好歇歇。”  .

  苍炎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旋即转过身,正要开门离去前,苦儿出声唤他。

  “夫君……若我……”她咬着唇,一脸的欲言又止,她知道她的话已经恼怒了他,但她实在不是有心瞒他。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能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厌恶有人欺骗我。”

  话一说完,苍炎立即转身离去,没有再多停留一刻。

  苦儿伸出小手,想要抓牢他的臂影,却怎么也抓不住那逐渐远去的身影。

  为何在一夜之间,他看她的眼神会相差这么多,眼前的他,真是那温柔呵护她的苍炎吗?

  难道只因为她这小小的私心,他就不要她了吗?若真如此,她宁可坦白告诉他一切,而不愿意落得欺瞒他的下场啊!

  第六章

  随着苍书行行弱冠礼的时间越来越近,苍炎就更加焦躁不安,明明所有情况俱在掌握中,可他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事情顺利得超乎他的想象,这未免大不寻常了。

  “冷亦,你确定张氏和老头没有起疑吗?”

  “回苍爷,苍府正如火如荼准备二少爷弱冠礼的庆典,目前状况一切安好。”

  “庆典?看来这小于不简单嘛。”苍炎冷嗤一声,同样姓苍,他根本什么也没有,难道就因为他的娘亲不过是名小妾,他就该受到这等对待吗?

  长年遭受忽略的不平,让苍炎的个性极为冷沉,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轻易展露他真实的情绪,他更相信所有人,都是带着轻邓的眼光看他,就因为他的娘亲是个下贱的歌妓。

  该死的,他一定会要让当年轻视他们母子的家伙,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苍爷,那我们要回苍府吗?”

  “如果不回去,那我的大计岂不是没戏唱了?”

  “对了,苍爷,属下还有一事相禀,不知该不谈说。”冷亦踌躇着,担心话一出口,会惹来苍炎大怒。

  “说吧。”

  此时,有好几天没见到苍炎的苦儿,终究熬不住担忧,她知道他这几天是刻意回避她,可她已经撑不下去了,她不希望她的私心,反而破坏夫妻间的情谊,决定亲自跟苍炎坦白一切,向他说明她真的不是有心瞒他,若他开口要她教授风勾绣,她也不会有第二句话。

  只要他开口,她就一定会做,只希望他不要躲她,不要让她见不到他。

  问了别庄里的管家,苦儿才知道苍炎和冷亦正在书房里,她赶了过来,才刚要举起手敲门,却不经意听到屋内两入的对话。

  “属下这几天回到苍府,听闻老爷有意让苍爷迎娶骆家小姐为妻,大夫人也邀了骆家小姐,参加二少爷的弱冠礼庆典。”

  “哦,骆家?骆家跟张氏好像有些私交,看样子张氏那个贱女人,不摆个人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她会坐立不安,是吗?”

  娶妻?他要娶妻?

  苦儿吓白了脸,小手捂住嘴,才不至于让自己惊叫出声。

  她不是已经是他的妻了吗?他为何还要娶妻?

  他不要她了吗?

  “苍爷,要不要告知老爷乐姑娘的存在?那或许苍爷就不必被迫迎娶骆家姑娘。”

  苍炎忽然仰头犬笑。“你以为我娶乐苦儿,是真要娶她为妻吗?只要绣坊开设了,我就用不着她了,又何必娶她为妻?”

  苍炎一字一句如刀,狠狠刨出苦儿的心,她的心正鲜血淋淋地淌着血。

  苦儿扶住一旁的柱子,这才稍稍撑住她发软的身子,她真的无法相信她亲耳听见的。

  这真的是他的真心话吗?娶她只为夺得绣法,所以他要她教人刺绣,目的也是在此?

  “那苍爷该如何处置乐姑娘?”冷亦心一凉,为苍炎残忍的手段而颤栗着。

  “改明儿,把事情都说开后,再打赏她一包银两,若她有脸回南方乐家,那就随她去,至于她想去哪,这就不是我该关心的范围,冷亦,你先去准备准备,十天后启程回苍府。”

  “是!属下明白了,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冷亦恭敬地行个礼,旋即转身离去,不料一打开门,立即发现呆愣在门边的苦儿。

  只见她一脸苍白,眼眶蓄满惊惶的泪水,原本该是盈满笑意的水眸,此刻只剩下惶惶不安,与无法置信。

  冷亦愧疚地望了苦儿一眼,叹一口气,迅速离开,而她则是继续站在门边,凝泪的眼眸望着屋里那幽深的影子。

  那人不是苍炎吗?

  为何会从他口中,听到对她如此残忍的话?他不是已经答应爹娘,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为何不到半年的时间又变卦了?

  低头沉思的苍炎,隐约感觉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他,下意识以为是尚未离开的冷亦。“冷亦,还有事吗?为什么还不走?”

  一听到苍炎惯有的沉郁嗓音,苦儿的泪落得更凶了。

  她没认错,那人就是苍炎,是苍炎啊……

  咬了咬唇,苦儿挟着浓浓的鼻音开口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所以你不要我了?”

  “苦儿?”没意料到来人是苦儿,苍炎惊讶地站起身,阴冷的眸光在瞥见她脸上闪烁的泪光后,蓦地放柔了,但复仇的强烈意志,警告他不该再心软了。

  “夫君,请告诉苦儿,我哪里做错了,苦儿一定改,绝对不会让夫君失望。”

  苍炎拧起眉,硬是用冷漠如霜的脸色,取代不该对她展现的温柔,纵使过去他对她呵护备至,但他相信那绝对不是出于真心,他只是想从她身上,攫取他所要的利益罢了。

  “你很好,人温柔,识大体,懂得为人设想,我想不出来你有什么不好。”苍炎口气冷淡如冰,连同情她的眼神都是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听到这句话,苦儿蕴积许久的眼泪,终究溃堤了。

  难道就因为她很好,所以他不要她?若她学坏,他肯要她,她愿意!

  “不,苦儿一点都不好,所以夫君才不要苦儿。”

  “苦儿,听清楚,你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包括你那善良的爹娘,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苍炎是何许人?岂会让一个个残缺的女人,跟在我身边。”

  明知道她的缺陷,是她最大的致命伤,但为了逼她清醒,面对他不能要她的事实,他只好选择这种激烈的方式伤害她。

  她懂了,原来她的缺陷,就是苍炎不要她的原因。

  呵,她早就明白了,她根本不该奢望,有人可以无条件接纳这样残缺不全的她。

  “苦儿明白了。”

  苦儿低垂着头,任凭斗大的泪珠,一颗颗掉落在长廊上,亲眼目睹泪珠渗进木板中,他们之间的爱,是否也像这颗泪般,就这么无端消失在她的眼前,不留一点痕迹?

  “你明白就好,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不用再隐瞒什么,我承认我要的不过是你的绣技,若你没有这一手精湛绣技,想入我的眼,还早得很。”

  明明他可以尽情羞辱她,可那些刺人的话出口后,他的心却甘觉到一阵紧窒,仿佛有人掐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似的。

  “我……’苦儿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听清楚了没,你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回到南方乐家,但是你必须背负休妻的罪名,至于你选择不回南方,想去哪里,我都不会阻止,我也会给你一笔银两,让你的生活不至于陷入困境。”

  这对苍炎而言,已经算相当宽待,跟过去的他相比,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他是连看一眼都嫌多余。

  原本他预期不会这么早就揭露真相;打算先将她安置在楠狩别庄,只要冷亦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他曾经娶了妻,只是现在她知道了一切,他不能放她回南方,因那会为他带来不必要的困扰,他也相信她不会回南方,自取其辱。

  “给你几天思考,过几天,再把答案告诉我就行了。”

  正当苍炎预备寓去前,沉默许久的苦儿总算开口了。

  “夫君;请容苦儿多嘴,苦儿想道,过去你对苦儿的好,都不是真的吗?”

  她真的无法相信,一个人连感情都可以作假,那还有什么是真的?她不相信那曾亲昵拥着她的人,对她付出的关心,都是虚伪的。

  苍炎沉下脸来,望了一脸期盼的苦儿,咬紧牙根,决定将她对他不该存在的期盼,都彻底销毁。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我曾对你说过,我会永远守护你,那都不过是屁话,我想你也听到了,我还有一个美丽的妻子正等着我,我是不可能为了你,而放弃她。”

  “跟着我,只会让你有如置身地狱。”

  留下这么一句莫名的话,苍炎便从容走过苦儿身旁,迈开脚步寓去,而她终究支撑不了虚软的身子,瘫坐在长廊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他的身影,在她心中已成一道永难磨灭的疤痕。

  跟在他身边,有如置身地狱,可他现在却已经亲手将她推往地狱深渊了啊!

  泪,再次溃堤而出……

  她好累,好累……

  那一天回来之后,她病了好些天,因为那天她放任自己站在大雪里,任凭雪花覆盖在她身上,只有当她冷得失去知觉时,她才不会觉得疼、觉得痛,甚至连死这样的念头她都曾有过。

  她冻昏了,清醒后,她的丫环小红告诉她,是苍炎抱她回房的,也帮她请了大夫,还吩咐小红要好好照料她,他不是已经不要她了,又何必在乎她的死活?

  “唔……”苦儿眨眨眼,眼睛有些难以适应光线。

  “夫人,你醒了吗?小红马上端药来。”

  小红急忙忙将搁在小炉上温热的药碗给端来,来到榻前,再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场匙的药汤。“夫人,喝药吧。”

  “小红,别喊我夫人了,喊我乐姑娘便可。”她在他心中,从来就不是他的夫人,再顶着这样的称号,只会让她更痛苦。

  “是!”

  “小红,我睡几天了,爷还在这里吗?”

  她记得,他说过十天后,他就要回苍府了,她希望能赶在他离开前,将她的答案告诉他。

  “乐姑娘昏睡三四天了,爷还在庄里,不过听庄里总管说,过几天,爷就要回苍府了。”

  “是吗?”苦儿苦笑着。

  她究竟是该走还是留下呢,她心底隐约有了答案,不管她要不要,她的命运都只有一种。

  她还想再去问问他,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就当她不肯面对现实也罢,不知廉耻也罢,她真的只想再听一次,他亲口说他不要她。

  心思稍定,顾不得尚未复原的身子,苦儿挣扎离开床榻,虚弱地一步步走向门边,小红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乐姑娘,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要下床呢?”

  “小红,不要管我,我有一些话必须当田同爷说才行。”即使虚弱到下一刻就有可能昏倒,她依然坚持再去见苍炎一面。

  “乐姑娘,若你真要去,也先披上一件暖裘再说,小红随后扶你到厅上去。”

  “不用了,我自个儿过去就成了,你千万别跟来。”

  苦儿苍白着脸,穿上小红递来的暖裘,蹒珊地往门外走去。

  她缩着身子,在刺骨的寒风中走着,听说苍炎人在大厅里,她还没走到那,远远地便听见几名女子嬉笑的声音,还有他爽朗的笑声。

  离大厅越近,调笑的声音就越清晰,连女子发娇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苦儿停住了步伐,迟迟不敢望向厅内,生怕会看见一幕幕令她椎心刺骨的残忍画面。

  虽然她已经约略猜到,大厅里有些什么景况,她依然有着一丝盼望,那不过是她的幻听,实际上并没有那些淫狎的场面。

  “谁杵在外头?”

  猛地,一道深厚的嗓音袭进苦儿的耳里,她身子一震,强迫自己迈开步伐,走进厅里。

  “是苦儿求见。”她朝他福一福身。

  “抬起头来,告诉我你的答察。”他霸气地喝令着。

  苦儿认命地抬抬头,她看见苍炎身边围绕着三四名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眼一眨,她努力让悬在眼眶边的泪水,不要滑落。

  她方才听到的笑声,并不是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着。

  “答案!”他冷漠无温的语调,再次响起。

  她颤抖了一下,怯怯地开口;“我……真的不行吗?”她抬眸凝望着他,眼里有着坚决。

  “看来你还不死心,是吗?”他哼了哼,伸出长指对空弹了一下,几名下人随即搬来一箱箱的物品,搁在苦儿跟前。

  “这是?”她讶异地睁大眸。

  “一箱是珠钗、首饰,一箱是最新款的衣衫,我要你将最美丽的一面,打扮给我看。”

  他嘴角勾起冷笑,冷眸里的漠然,让人心惊。

  “啊……”

  苦儿惊讶地退了一步,慌张的水眸对上他阴鸷的黑眸,她看到的只有轻鄙与厌恶。

  刹那间,她明白他的用意了,他要她彻底明白她的缺陷,那正是他不要她的原因啊,她怎么忘了。

  “苍爷,绿儿对你这么好,你要打赏人家什么啊?”

  “是啊,紫儿不需要一箱,只要苍爷打赏几件珠钗,紫儿就心满意足了。”。

  “苍爷,你都不疼人家,我珠儿可不会像她那么贪心,一次要一箱,人家只要有几件新衣,就高兴极了。

  几名花娘围绕着苍炎,忙着献殷勤,就怕苍炎一个闪神,忘了她们的存在,眼前的苦儿,大过清丽,美得让她们自惭形秽,众人无不卯足了劲诋毁她。

  “怎么?连我对你这小小的要求,你都做不到吗?”

  他言词讥讽着,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脸庞,只会不停提醒,他是如何残忍对待一名对他真心付出的女人,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唯有继续往前走,他才能存活下来,夺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是!”她领命。

  眼前的这场戏,就如同他精心为她设计的,他似乎早巳算好,她还会来找他,因此惟有用这个残忍的手段,才能断去她对他的奢望吧!

  苦儿含泪打开装满衣衫的铁箱,只见几名花娘一见到色彩斑澜的衣衫,无不羡慕出声,更有人以怨毒的眼光瞪着她,忌妒她能受到苍炎如此恩宠。

  苦儿默然望着装满衣衫的铁箱,她猜里头的衣衫该是五颜六色,可对她而肓,却只有灰色、白色及黑色,就她过去的印象,较深的颜色,她看起来比较暗沉,而光亮的色泽,她看起来则是偏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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