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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安将军 page 11 作者:羽嫣

  求安一走出房门,眼泪再度宣泄而下,小小的身子缩在门边,脸蛋则是埋进掌心里,好掩饰她的啜泣声。

  半晌,门内忽然传来上官翼的嗓音。‘安儿,我的伤好像有些不对劲,你进来看看好吗?’

  一听到他的伤,她马上抹去满脸泪痕,冲进屋里。‘我来了。’

  ‘伤……怎么了?’她一脸焦急,在瞥见他赤裸的胸膛后,羞红了颊,她不敢太靠近浴桶,就怕看光了他,光是看到他光溜溜的上半身,就足够引起她的遐思。

  觑着她涨红的脸蛋,视线最后停留在,她让水给打湿却犹不自觉的身子上,湿透的衣衫,印出她穿的嫩绿色肚兜,更让她的纤细一览无遗。

  上官翼咽了口唾沫,腹下己明显有了欲望。‘你站那么远,能瞧得清楚我的伤吗?’

  存心诱惑她似的,他压低了嗓音,在静夜里,格外有种蛊惑人的魅力。

  今夜,他或许疯了,一想到她可能属于上官鸿,他宁可疯了。

  他黝黑的眸,在晕黄的烛光下,更显幽深,他赤裸的上半身,布满那些令人惊心动魄的伤口,每看一次,她就好心疼,恨不得为他寻遍天下良方,好治愈他的伤疤。

  她知道呵,每一个疤,都牵扯着一段几乎丧命的记忆,差那么一点,他就可能不存在这个世间了。等等,他、他刚刚唤她安儿?

  从来没听他如此亲匿喊她,求安双颊更热、更烫了,本该定住的双腿,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直直往他的方向走去,走到浴桶边,她瞧见他胸口上的伤,又开始汨汨流出血来,她主动撕下裙摆,小心为他擦拭着伤口。‘又流血了,这伤……究竟该怎么样,才肯痊愈呢?’

  滴咚、滴咚……滴咚。

  泪珠顺着脸颊,落进了水池里,她抬起泪眼,无言地凝视着他。

  瞥见她的眼泪,他的心也跟着一阵疼,擦去她的泪。‘你今晚为何哭个不停?我不习惯。’

  他习惯她的笑,是不是他给她的记忆,太沉重了?她负担不了?

  ‘我、我……’她顿了顿,接着道:‘我有东西送你。’她拿下戴在手腕多年的佛珠,改戴在他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

  ‘这佛珠是我大姊到瑞安寺帮我求来的,因为我常在厨房里切切煮煮,难免伤了许多生命,她说这佛珠可以镇压百鬼邪气,你比我更需要它,只要你自认手上的刀,用的是正途,这佛珠绝对能保佑你。’

  说来可笑,这几个月下来,恐怕只有她一头热,她曾对他坦承她喜欢他,可他从来不对她表示什么,但只要他接纳她的存在,她就满足了,就算日后分离,她也希望他幸福。

  他垂眸盯着手腕上的晶玉珠炼,她残留在炼上的体温,正绵绵地传递到他的体内。

  她总是如此懂他呵……

  ‘其实……是我、我怕失去你,我怕连思念你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这珠子在你手腕上,或许你会……记得,曾经有个叫步求安的女人,傻傻地爱着你。’她的唇畔噙着浅笑,只是那笑有些无奈。

  上官翼微微一惊。敢情他们真能心灵相通?

  不然她为何知道,今夜将是他最后一次,在别人面前释放他的感情,他已经够恶劣了,不能够再夺取手足唯一的幸福,今日白天见到的,已经证明了一切,往后他将再恢复过去,那独自咽下所有情绪的人。

  ‘别胡思乱想。’他温柔地笑着,以笑容取代他的心虚。

  ‘我想知道这伤的故事,你能告诉我吗?’她指着他胸膛上未愈的伤口。就算以后不能有他的陪伴,至少她还保有他的秘密。

  ‘可以。’对她,他不想再有任何的隐瞒。‘去年的九月,有一场与碎叶的对战,他们带头的将领,年纪轻轻却已身手不凡,我们比画好一阵子,都无法将对方赶下马来。皇朝的军队终究强了些,很快的,碎叶国被我们击的渎不成军,我们开始追击他们,他竟然压后,替士兵们掩护。

  就在我以为可以将他一刀砍下马背时,他竟然还使出一记回马枪,我砍下了他的枪头,没想到他的枪暗藏玄机,那是一把子母枪,还有一个子枪头,我来不及闪躲,枪头就这么扎进我的胸膛。

  而我的长刀,也在他的脸上砍下一道疤,我们两个都痛的跌下马来,他是个可敬的对手,所以我放他走,希望有机会再跟他较量。’

  想起战场上的一切,上官翼的眸子绽出熠熠光辉。

  ‘那这伤……是愉快的记忆啰?’她相当惊讶。

  ‘不,是这场遗憾的开端。’他敛下眸子。‘这伤,和上官府遭遇变故的时间差不多,可我却该死的选择留在边境,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上官府,遭遇如此惨事,就算打了胜仗又如何,我却连自己的亲人也保护不了。’

  瞥见他的眸子又覆上一层哀伤,求安泪落的更凶了。‘不,不是这样的,我相信上官伯父,一定以你为傲,如果没有你死命抗敌,今天失去亲人的,就不止上官家,所以……你不要再责怪自己,好吗?’

  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掌,温热的体温彼此交递着,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汲取谁的温暖。

  ‘在这场遗憾里,没有谁对谁错。’她一直是这么认为,发现他的视线,像火一般烙印在她身上,她脸颊瞬间烫红了,抽出被他紧握的小手探探水温。‘呀,糟了,水快凉了,你得快泡一泡,不然可就浪费了,伤口的血也止住了,那我……先出去了。’

  不敢多看那仿佛会摄人的瞳眸,求安心慌地转过身,想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或许是她心虚,不然她怎么突然觉得,他看她的视线瞬间炽热起来,眸里夹着一股熊熊烈焰,随时能将他们焚尽。

  她才走没几步,一副有力的臂膀忽然拦腰圈住她。‘怎么回事?’她惊呼,他臂膀一个使力,她还没弄清楚状况,己经向后跌去,以为要跌个四脚朝天,她却先跌入浴桶里,淋的浑身湿透。

  ‘上官……’来不及发出疑问,求安红润的唇瓣,先让上官翼占领了。

  坚实的手臂牢牢圈住她纤细的腰身,顾不得湿透的她有多惹火,压抑多时的占有欲望,彻底化为实际行动,灵巧的舌尖窜入她甜蜜的唇齿间,逗弄着她生涩的丁香。

  ‘唔……’求安瞠大了眸,不敢相信他竟会主动吻她。

  圈住纤腰的手臂收紧,将那柔软的身子贴向他,这欲望的火势,来的猛烈、来的突然,来的让人无法招架,轻轻的撩拨,在两人的体内点燃了熊熊烈火,唯有依偎着彼此,才能免去被灼伤的可能。

  ‘安儿……’他扯下她敝体的衣物,疯狂地啮吻她每一吋肌肤,直到亲眼目睹那一身白皙无瑕的肌肤,漾出瑰红的色泽,和布满青紫的吻痕。

  求安同样惊讶于肉体接触,所带来的奇妙感受,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却也是她极欲渴求的,她对他的渴望不亚于他,小手拼命摸索他的一切,试图要将他全身的肌理纹路,烙印在脑子里,深深刻刻永不忘。

  求安闭上双眼,仰起颈子,好方便他的啜吻,小手圈住他的颈项,试图让他的湿吻,敉平她体内躁热。‘天啊……翼……翼……’

  她放肆地尖喊他的名字,这一辈子,她只要有他这个男人就够了。

  乍听到他的名字,上官翼楞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他惊慌地停下一切动作,瞳眸望着近乎赤裸的她,愧疚如浪潮般袭来,几乎要湮灭了他,他连忙弯腰拾起他的外衫,为她披上。

  ‘差一点,我就做了难以挽回的事。’

  若在明知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占了她,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他恢复平静的瞳眸,仍难掩方才的激昂情绪,只是眼眸里更藏着一些不舍与心疼,明知道这会伤了她……他还是必须如此。

  求安眨了眨眸,脸颊上红潮未褪,她低垂着头,搂紧赤裸的身躯,眸里有着深深的失落。‘我……我真的不行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那就要我──’她吼出声,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有预感,她就要失去他了,现在,是她唯一拥有他的时候。

  ‘你──’

  来不及将话说完,香甜的唇瓣主动迎上来,细嫩的丰盈,若有似无撩拨他坚硬的胸膛,逐渐退温的水温,让他们同时发寒,不得不偎近对方取暖。

  她大胆却又羞涩的举动,再次成功挑起他的欲望,习惯掌握主控权的上官翼,主动搂紧她。

  他吻遍她每一吋肌肤,张口轻咬住她粉嫩的肩头,指尖轻轻揉捏她的蕾尖,直到红梅在他手中,变挺变硬,他的抚触,都让她的身体如遭雷极,全身一阵颤动,几乎要虚软在他的怀中。

  ‘嗯……嗯……唔……’她轻吟着,微张的小嘴逸出柔软的娇吟。

  他以腿格开她紧闭的双腿,试图让她的柔软感应他的巨大,炙热的硕铁早已蓄势待发,只等她准备好接纳他的存在。

  ‘你,真不后悔?’上官翼以残存的理智,问最后一次,心底早有了打算,不管她答应与否,他都要她成为他的,他要在她的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不……我要你……我要你……’她虚弱地嘶喊着,情绪却是异常高昂。

  ‘安儿……喊我的名字、喊我的名字。’

  ‘翼……啊……翼……’

  最后,理智上的考量,他还是决定,以手指让她成为他的。

  至少,不要因为他的贪欲,而毁了她一生。

  第十章

  要不是身上的那些青紫痕迹如此明显,她真的怀疑,昨夜不过是一场梦。

  一早醒来,她发现四周的环境有些陌生,仔细想一下,才发现她竟然回到灶房旁边的小屋。

  接连好几个月,她都是在月影楼醒来的,为何昨夜过后,她又回来这里?

  求安颤抖一下,心头隐约有着不安,穿好衣衫,决定到月影楼瞧瞧状况,至少她一定要赶在上官鸿做出傻事前,警告上官翼。

  匆匆忙忙来到月影楼,白天的时候,他多半在书房,她走到书房前,正要举手敲门,忽然听见书房里传来交谈声。

  ‘翼,你打算不回去了?’

  ‘你怎么比我还急?’上官翼啜了口香茗。‘大白天,你跑来我这儿,不怕影响你在柴仲仑跟前的声望吗?万一让人知道,你和他的心头刺走的这么近,你可就永难翻身了。’

  ‘哟,你这手刃万人的上官翼,还会替我这个朋友担心?’庞澈笑了笑。‘既然你这么够意思,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当然都准备好了才敢来。’他抛了抛手中用来遮面的黑笠。

  ‘说吧,大白天跑来找我,是不是柴仲仑又有什么举动了?’

  ‘错,这次是替皇帝老儿传口讯的,听说他召你多次进宫议事,你都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嗯。’他当然知道皇上找他何事,从部属传来的军报得知,西北边境的胡虏又开始蠢蠢欲动,但在上官鸿没有恢复到一个程度时,他绝对不会离开。

  ‘听说前几天传来消息,边境被夺了三个村子、一个城,死伤百余人,皇帝老儿一听你没意思回去,可比谁都急,柴仲仑本来想藉机夺走你的兵权,皇上回他一句,若他有本事带兵带的比你好,他就把你的兵权全给他,吓的他闭紧老嘴,不敢吭声,他一脸吃瘪的样子,真够好笑的。’庞澈不优雅地哈哈大笑。

  ‘我会回去,只是不是现在,鸿的情况改善很多,再等他情况稳定一些,我会立刻启程回去。’

  ‘这次我以项上人头保证,鸿的事我全揽下,绝对不会出岔子。’

  ‘多谢了,兄弟。’上官翼以茶代酒。‘好兄弟,我敬你,先干为敬。’

  ‘是兄弟,就别这么客气,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不然我怎么觉得,你脸上的煞气少了八分?’

  ‘是吗?’直觉地想到那娇丽的人儿,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或许,她真走进他的心了。

  ‘咦?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玩意儿?这佛珠上哪求的?看起来好像挺灵的,借我瞧瞧,或许我也需要一副。’

  ‘甭想。’想也没想,上官翼直接拍掉庞澈伸来的魔掌,不愿这珠炼沾染上别人的气息,只有单纯他和她的。

  ‘借来摸摸看也不成,算了,总而言之,如果这回你打了胜仗,我看柴仲仑这辈子都动不了你了。’

  ‘我从来就不在乎官位,我只想知道,我何时能亲手杀了那名贼子。’

  ‘唉,我劝你别忙了,你没听过祸害遗千年?何况我还问过福娘子,柴仲仑还在走旺运,这些年恐怕无人动得了他,你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保全上官府,别让他有机会掌握皇朝兵权,否则情况将难以预料。’庞澈收起一贯的从容浅笑,神情严肃认真。

  ‘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测,无论如何请照顾鸿,他是上官家唯一的子嗣。’

  ‘我明白,请保重,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一步了。’庞澈站起身,将黑笠戴回头上。

  ‘我送你。’上官翼走到门边,为好友开了门,却发现有人就站在门外,他和庞澈都吓一大跳。

  求安见到上官翼,因震惊而出神的意识才回笼,她焦急地走到他身边。‘翼,你的伤还没痊愈,怎么能再回到战场上?’

  原本紧张兮兮,担心自己的行踪会曝光的庞澈,贼眼溜了溜,放心地拍胸喘口气。‘原来她是你的,你也不打声招呼,害我以为死定了。’

  上官翼眨去眸中不该存在的温柔,神情恢复淡漠,不着痕迹抽出被她紧握的臂膀。‘快走吧,少废话。’

  ‘是,不打扰了。’庞澈饶富深意地瞧了上官翼一眼,却被阴狠的眸光给盯的满头包,不敢多耽搁一刻,他拔腿狂奔离开。

  庞澈一走,月影楼恢复平静。

  ‘能不能等伤好再回去?’一想到他又要回到战场拼命,她的心揪的好紧,好疼,更害怕这一别,就是死别。

  上官翼回避她关心的眸光,迳自走回书房,抬眸,以绝冷的目光望着她。‘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啊……你说什么?’求安屏住气息,眼泪凝在眼眶边,不敢置信,只能眼睁睁看著书房的门,在她面前合上。

  如同,他也对她关闭了自己的心房。

  ‘翼……’她无助地走近门扉。‘为什么这么对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告诉我,我一定改。’眼泪早已不听使唤,落了满颊。

  抵住门的上官翼,强迫自己闭上眼,捂住耳,拒绝她的眼泪,软化他好不容易才筑起来的心房。

  他只能以冷漠的声音,伪装他的坚强,掩饰他的心虚。‘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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