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誉!看开点,柔儿根本就已经忘了你长得什么鬼样子,反正不管如何,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敢动她,我就挑断你的手脚筋!」
君衍飞不客气的回吼,虽然自己一开始没有表明,可是也没说不要啊,对於易泊誉的质问,君衍飞还是一阵心虚。
「什么,你这个人实在是……」
「我真的爱她,不能没有她了,这次不管如何,如果我能平安带出柔儿,我就离开江宁,这间铺子就送给你吧!」
陡然,君衍飞感性的拍拍好兄弟的肩头,他答应过柔儿,拿了绿眼壶瓶,自己就收山了。
「衍飞!这间铺子你真不要了?」
看到自己兄弟感性的这一面,易泊誉也不好意思计较了,看来他这次真的动情了。
「就当这几年你帮我的回礼吧,绿眼壶瓶我还是必须拿到手,只要交给了涂公,涂公答应给我十万两,这里的孩子就有学堂可以念书了。」
办学堂这件事始终缠绕在君衍飞的心口,涂公正是君衍飞在汴京的大客户,这次的绿眼壶瓶,他更开价十万两收购,因此,无论如何君衍飞拼死都要拿到,有了十万两,办学堂就下是难事了。
「你还这么在意这件事,我真是交了一个笨兄弟,千辛万苦偷来的东西,都用在别人身上,自己却过得粗茶淡饭,传出去铁定笑死人了!」
易泊誉打从心底佩服这个兄弟,或许正是这种默默行善、不欲人知的行为感动他,所以他这也才自愿留下担任藏隽阁的伙计吧!
「哈哈哈!瞧你,一脸哭相,拜托,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君衍飞看著易泊誉几眼,要不是这几年有易泊誉帮自己掩护著,恐怕真面目早就曝光了。
「谁说不会死,你今晚下是就要去送死,雷家千金有西门煌聿保护著,影魂门没办法动她的,你还是留在这里,暂时不要去雷府送死吧!」
易泊誉早猜到君衍飞还是会一意孤行,自己跑到雷府自投罗网,才会现在对他交代遗言。
「哈哈!你果然知我啊,柔儿在雷府随时有生命危险,那个西门煌聿靠不住,我不放心,我要自己亲眼看见她没事,我才能安心。」
君衍飞回望著窗外宁静的月夜,柔儿,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君衍飞早决定还是必须夜探雷府一趟,除了找出绿眼壶瓶外就是将柔儿带出雷府,安置在藏隽阁,这样自己才能放心。
「笨!真是笨蛋一个!」
易泊誉眼看好说歹劝都还没办法说服君衍飞改变心意,索性放弃了,无奈的离开君衍飞的房间。
看著好兄弟悻悻然的离开,君衍飞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好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管如何,我还是必须去!
第七章
三更一过,君衍飞一身黑色劲装,知道这几日雷府的守卫格外森严,只是不知道影魂门的人还有没有出现。
跃上了屋脊,趁著底下守卫换班的空档,君衍飞一个跃身,压低了身子,潜进了草丛中,雷府看来这几日果然防他防得紧,难道上次的踪迹真被发现了。
君衍飞缓缓的在草丛中小心翼翼匍匐前进,不管怎么样,绿眼壶瓶肯定还是在雷行天的书房,上回肯定漏了些许地方没找,先去找壶瓶再说。
「喀!」
小心翼翼的扳开窗格,君衍飞一个翻身进了书斋,谨慎的点亮了手中的火摺子,照著四周的环境。
「这是什么?」
君衍飞在书案的最底层摸出了一本类似帐册的簿册。
这些是……翻开几页,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金钱往来,似乎是雷行天写的,写满了雷府跟影魂门这几年走私私盐的交易金额。「啊……这是雷行天的帐册?」
君衍飞更为惊愕,数字里几乎都是千两以上的交易,看来这些交易少说也有好几百万两以上的往来了,雷行天跟影魂门似乎交易行之有年,可恶的雷行天,竟然想钱想疯了,脑筋动到这上头来了……
君衍飞还不来及翻完,陡然,书斋外一片光亮,团团的烛光将外头全部包围。「槽了!我中计了,中了西门煌聿的圈套了……」
君衍飞大为紧张,难怪自己一路顺利进来书斋,一路上守卫虽然多,但总是有著许多空档,原来这些都是设计好的,君衍飞步至屋角,不让自己腹背受敌。
「银狐大盗!快快束手就擒!」
西门煌聿热血沸腾,满脸气势高昂的出现在君衍飞的面前。
「西门煌聿!你……」
君衍飞大为紧张,槽了,看来这真是一场设计好抓他的计谋。
「哈哈哈!早料到你要来偷绿眼壶瓶!」
西门煌聿手上拿著君衍飞上回不小心遗落在屋脊上的银狐面具,脸上净是挑衅。
「西门煌聿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亏是帮狗皇帝办事的狗奴才。」
君衍飞恶狠狠的啐了西门煌聿一口,君衍飞讶异於西门煌聿竟然知道自己前来雷府的目的之一,他会知道是因为柔儿吗?阵阵的不安掠上君衍飞的心头,不可能,柔儿不可能出卖我……
「哈哈哈!别管本官如何知晓,银狐大盗好大的胆子,连续作案三、四年,这次总算可以将你逮捕归案,押解回京受审,本官也了却了一番心愿。」
「西门煌聿你未必有本事真抓得住我,我还当你是清官,没想到竟是偏袒自家人的狗官一个,真正的贼人雷行天下抓,反而私纵他,哼!」
想起怀中密密麻麻的帐册交易,君衍飞更是一阵咬牙切齿,雷行天干这些小人勾当,却还是相安无事了数年,若非有人包庇,早就被人发觉了,而包庇他的人即有可能就是眼前的京兆尹手下的大官西门煌聿。
「哼!任你插翅也难飞,银狐大盗我看你就乖乖跟我回京,这样也可以少受一点皮肉之伤!」
西门煌聿摆出了架势,准备擒住手脚灵活的君衍飞。
「哈哈哈……来试试啊!」
君衍飞随即击出一道犀利的掌风,迎向西门煌聿的心口。
还来不及出招,一阵青雾随即飘进了书斋,君衍飞发觉不对劲,正当要闭气时,早已不知不觉吸了几口。
「咳!咳!咳……我的身体……」
一阵辛辣的呛人感觉直上喉头,四肢百骸更是一阵无力,糟了,中毒了……还来不及质问西门煌聿,君衍飞的身子已经僵直倒下,不醒人事。
「银狐大盗,为了非抓到你不可,这次不得不用些小人手段,多多见谅了。」
西门煌聿看著失去意识的君衍飞,内心更是有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总算解除了多年来的心腹大患。
「我就要看看银狐大盗究竟是何方神圣!」
西门煌聿掀开君衍飞脸上的银狐面具,准备一瞧其真面目。
「啊……是他……藏隽阁的主子?君衍飞?」
西门煌聿大为吃惊,想都想不到,前些日子这小子还曾来过府衙拜会过他,要他帮忙留神城内的银狐大盗,没想到……唉呀,原来他就是银狐大盗,想到自己被戏弄了,西门煌聿更是脸一阵青一阵白,牙关咬得嘎嘎作响,君衍飞,我绝对不会让你好受的。
「来人啊!把银狐大盗带往地牢,等候押解回京。」
西门煌聿暂且将君衍飞安置在雷家私人的地丰,只要自己单独将银狐大盗押送回京,肯定是大功一件,目前可不能让别人知道银狐大盗已经落人自己的手上,君衍飞,盗卖私盐,盗取他人财货,勾结影魂门,光前一项就足够让你遭抄家灭门了。
「哈哈哈……兄弟们喝酒去,本官请大伙儿酒叙!」
心头针拔除了,西门煌聿高兴的合不拢嘴,只是没想到银狐大盗就这么简单让自己捉了,眼看大鱼落了网,西门煌聿也撤除了雷府密密麻麻的守卫,恢复原本的平静。
* * *
雷语柔明显的感觉到心口似乎有股不安,这几日君衍飞都没出现,雷语柔著实不习惯,应该没出什么事吧!雷语柔讶异於自己心窝处那道暖流,极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一点想他……他那目中无人的笑声……
雷语柔心神恍惚的绣著手上的银狐,只剩下尾部的部分了。
「啊……我的手……」
针不小心扎进了雷语柔的指尖,渗出一点血红,雷语柔赶紧将指尖伸进嘴里含著伤处,衍飞……脑海里顿时浮现君衍飞的笑脸,他也是这么含著她的指尖的……
「柔儿!」
雷语柔随即听到西门煌聿高亢的嗓音,似乎有著相当愉快的好心情。
「有事吗?」
对於西门煌聿,雷语柔向来只有冷淡以对,可能是因为他与君衍飞为敌的心态作祟,雷语柔从来下对西门煌聿有过好脸色。
「不知道柔儿知不知道银狐大盗被捕的事情?」
西门煌聿试探性的询问,眼神紧紧的盯著眼前的雷语柔,丝毫不肯放过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什么?不……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猛然听到消息的惊慌失措,雷语柔在发觉西门煌聿的眸光後,赶紧恢复镇定,不行,自己跟君衍飞的关系绝对下能让他知道。
「什么时候啊,大概是前天晚上吧,现在人暂且押在雷府,过几日我再押他回京受审,这样江宁城也可以恢复平静了。」
西门煌聿的神色显得相当自然。
「难道你真不了解银狐大盗对江宁城百姓的重要吗?」
雷语柔仍旧是难掩心中焦急的情绪,衍飞……被捕了……这该怎么办……难怪自己方才心头一阵不安,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早告诉过他……不要去了……为什么他还不听我的,雷语柔一阵焦心,更是急著想到地牢去看君衍飞的状况。
「哈哈哈,我可是在为民除害,像银狐大盗这种贼人早该被抓起来砍头了!」
西门煌聿说的义愤填膺,吃了银狐大盗许多次亏,还被君衍飞那臭小子戏弄了不少次,这口气怎么叫他吞得下去。
「不行!不能杀他……」
一想到君衍飞极有可能被砍了头,雷语柔更是一阵紧张,失神的扯住西门煌聿的手臂,完全没有发现西门煌聿眼神里的观察讯息。
「为什么?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贼,为什么不能杀!」
西门煌聿饶富趣味的盯著眼前神色慌乱的人儿,看来宛儿所说不假,这么说,那天在柔儿房里跟她温存的真是他……想到这里,西门煌聿更是一阵气恼,为什么柔儿会看上一个贼人,而不是他这个官,难道他不如一个贼吗?
西门煌聿不相信,看到雷语柔对君衍飞这般死心场地,西门煌聿更是一阵莫名的恼火,雷语柔可是正眼没瞧过自己一眼,这口怨气自己怎么能吞得下,君衍飞铁定灌了柔儿什么迷汤,对於江宁城妇女对银狐大盗的高度评价,西门煌聿相当不以为然。
不过,西门煌聿倒是一直深深同情著雷宛涓,知道她对自己是暗藏情意,虽然她的确没有雷语柔出色,不过倒不失温婉贤淑,俏丽可人,对於雷语柔,西门煌聿总是存在著矛盾,对於君衍飞大获女人缘,更是不屑。
「不……行……不能杀他……西门公子,请你出去,我身体不舒服。」
一阵晕眩直逼雷语柔的脑门,雷语柔再也无法坚持下去,硬声送客,自己该想个办法救出衍飞才行,绝对下能眼睁睁看著衍飞死在西门这小人手上。
「好!让我先告辞了!」
西门煌聿眼看自己的确看到了自己所要的东西,浅笑的退出雷语柔的房间,现在该查的便是将影魂门跟银狐大盗之间的勾结调查清楚,以及封锁藏隽阁,说不定还可以逮住共犯。
西门煌聿前脚刚离开,雷语柔随即不支倒地,开始掩面痛哭,不要……衍飞……不能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想到雷行天会在这件案子结束後,将自己嫁给西门煌聿,雷语柔就一阵毛骨悚然,下行……我绝对不嫁给那个混蛋……雷语柔恶狠狠的咒骂著。
* * *
过了几日,雷语柔趁著西门煌聿离开雷府的当头,偷偷溜到地牢内,西门煌聿似乎对於君衍飞无法逃离地牢相当有信心,仅安排雷家的护院看著地牢,并没有动用府衙的捕快。
「大小姐!」雷家护院恭敬的点了头。
「嗯,我来问问那银狐大盗有没有偷了我的东西!」
雷雨柔顺是撒了一谎,雷家护院不加思索,随即允了通行。
衍飞……衍飞……一得到放行,雷语柔随即迫不及待地走到地牢内,急著看看君衍飞的情况。
「啊……衍飞……」
雷语柔捣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天啊……他怎么可以……西门煌聿……怎么可以……
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只见君衍飞上半身赤裸,被架在柱子上,双手呈十字型捆绑著,全身被鞭打的皮开肉绽,无一丝完好,斑斑血痕更是触目心惊……
「铿!锵!」
雷语柔带来的酒菜全洒了满地,发出了声响,这才惊醒了君衍飞早已飘忽的神智,以为又是西门煌聿来了。
「西门煌聿……你还不死心……我绝对…………不会说……藏隽阁到那儿去了……不会说……」
君衍飞兀自喃喃自语,没有力气抬起头观察是否真为西门煌聿。
「衍飞……衍飞……是我……他怎么可以……」
忍住急欲夺眶的眼泪,雷语柔飞奔至君衍飞胸膛,不顾君衍飞身上的血渍是否会脏污了自己的衣裳,雷语柔现在这个时刻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看……君衍飞……心口满是浓重的伤痛……看著君衍飞被人鞭成这番,雷语柔更是有著万般的心痛。
「柔儿……柔儿你怎么……你……快走……不要来这里……会……被撞见的……」
君衍飞讶异於泪水满溢的雷语柔,她也知道了啊……呵呵……原想就这么瞒她的……
「不要!我不要走……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把你打成这样……」
雷语柔看著眼前绽开的伤口,心疼不已,泪水更足下停的滑落,满心的刺痛,这才惊觉……君衍飞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早无人可以取代……
「不要紧……小伤……哈哈……好个泊誉,料到我……会出事……已经提前收了藏隽合……这才让了那个小子扑了个空……哈哈……咳咳咳……」
一阵轻笑,随即引来喉间一阵猛咳,西门煌聿原本想封了藏隽阁,说不定会有达宫贵人的失物。
「不要多说话……你的伤很重……叫你不要去……你为什么……」
话还不及说完,雷语柔随即一阵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心里难过到了极点,雷语柔更不敢把西门煌聿打算将君衍飞押解回京送审的事儿告诉君衍飞,心里满是浓浓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