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飞一睑奸计得逞的模样,看来昨夜得威胁做的很成功。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雷语柔一阵气恼,这人还真懂得惹怒别人,一个转身就要离去。
「喂……谢谢,我会小心!」
然君衍飞拉住雷语柔急欲离去的藕臂,随即引来雷语柔一阵没来由的心慌,内心似乎对君衍飞接下来所说的话有了丝期待。
「倾山绣屏还我!不然就拿一千两来买……」
君衍飞著实担心自己辛苦半天拿回来的倾山绣屏被人以二十两给贱卖了。
「你……」
还以为谢谢之後会说一些感性的话,反而是叫她还他东西,怒气迅速积聚在雷语柔心窝,自尊明显的受了伤。「不还!」匆匆撇下话,随即快步离开。
「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望著怒气冲冲离去的人儿,君衍飞只能苦笑了,倾山绣屏可是王爷府的东西,若被西门撞见了可就糟了!
可是……那绣屏应该是在她的房里吧?想到这里……君衍飞又是只能苦笑哀叹了。
第五章
西门煌聿啜著浓茶,前几晚那个混小子果然出现了,西门煌聿热血沸腾,总算可以跟银狐大盗一较高下,就不相信永远都逮捕不了他。
「西门大哥……姊姊她……」
雷宛涓紧张万分奔来,这几天雷语柔的行径明显不同於以往。
「怎么了?柔儿出了什么事吗?」
西门煌聿著实猜不透怎么银狐大盗的身影瞬间不见踪影,这……说不定……
「这几天我去姊姊的房里,常常一整天都看不到人,姊姊从来没有出过门的。」
雷宛涓亦是嗅出些微不同於平常的气氛,她不知道雷语柔究竟是怎么了,姊妹俩的感情总是淡得跟白开水一样。
「这样啊……谢谢你宛儿,我会好好留意的,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西门煌聿小心翼翼掩饰自己的情绪,自从他出现後,雷宛涓跟他相当接近,至於雷语柔态度则是有了十万八千里的差距,看来,宛儿在这里过得很不快乐,西门煌聿对於雷宛涓备受冷落之事,也时时有所闻,更心疼雷宛涓活得这么不自在。
「煌聿!煌聿!」
大老远的就听见雷行天高声的呼唤,语调里压抑不住满腔的愉悦之情。
「爹来了……我……」
雷宛涓急得离开,清楚的知道雷行天并不喜欢见到自己。
「宛儿!镇定下来,坐著,不要这么委屈。」
西门煌聿鼓励微笑,随即弥补了雷宛涓早千疮百孔的心房,内心更是一阵温暖。
「可是……」
望著西门煌聿肯定浅笑,雷宛涓这才战战兢兢坐了下来。
「舅舅!有什么事吗?」
看著满头大汗的雷行天,狼狈擦拭满身汗水的样子,西门煌聿直想笑。
「宛儿你先下去!」
雷行天的笑容随即敛住,完全不想看到雷宛涓。
「是!爹!」
「宛儿……」西门煌聿想留住人儿。
雷宛涓看了西门煌聿几眼,无奈的走出了房门,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赢得爹的注意。
「煌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跟柔儿说过你们的婚事了,不如银狐大盗的案子一办完,你就跟柔儿成亲吧,这样也好安我的心。」
雷行天最担心的莫过於雷语柔的婚事,虽然可让她自己选丈夫,可是眼看婚龄都快过了,再不嫁人可是会惹人说闲话的。
「西门大哥……」
雷宛涓眨出了眼泪,没想到爹是这么打算的,忍耐了十六个年头,雷宛涓屡遭冷落情绪在这个当头一股脑儿爆发出来,为什么委屈的总是自己?姊姊为什么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最好的?渐渐的不满逐渐堆积在雷宛涓的心头,无论如何她再也不退让了。
雷宛涓爱恋的瞧了西门煌聿几眼,等下到他的回答,随即转身离开,雷宛涓真的不明白为何自己也姓雷,却没有同等的对待。
* * *
雷语柔脑海里还盘旋著雷行天急著将她嫁给西门煌聿的画面,爹真是老糊涂了,她怎么可能会嫁给那种人,想起西门煌聿千方百计为了抓银狐大盗所用的心血,雷语柔更是一阵作呕。
「哈哈!大哥哥真好……」
「大哥哥我还要一根糖葫芦!」
雷语柔无形中踱步来到了藏隽阁的後门,从这里可以直接进到里头,也可以避开前头那个总是问东问西问个没完的易泊誉。
映入雷语柔的眼帘的是君衍飞正在发送一大盘的糖葫芦,约莫四五个孩童围绕著君衍飞。
「好了!糖吃够了,快回去吧,小黑,这包药拿去给你娘,叫她按时要吃药。」
君衍飞笑容满面的摸摸孩子的头,宠溺之情溢於言表,雷语柔吃惊的看著君衍飞的一举一动,在自己的心中,他总像是个无赖老是要强吻她,更可恶的,夜里竟然是名震江宁的银狐大盗,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迟迟未将他的真实身分说出口。
「美丽的大姊姊,你也是来找大哥哥吗?大哥哥是好人喔!」
小孩们鱼贯的走出雷语柔身後的木门,临走前,还不忘跟雷语柔推销君衍飞的好处。
「啊……柔儿你来啦!」
君衍飞堆满笑意,自己对雷语柔的感觉是矛盾的,明明讨厌雷家人,却又不由自主想靠近她,尤其更想百般惹火她。
「你的表面功夫简直高明到无人可比,连小孩的童心都可以收买。」
雷语柔的语调似乎不再过度犀利,心口涩涩的,总以为自己为对於君衍飞这种夫里不一的人感到厌恶,可是为什么心口总会有期待见到他的喜悦,尤其刚刚他对小孩的态度,看来传闻中劫富济贫的银狐大盗真的是他,雷语柔已经深信不疑了,内心然升起了一抹钦佩之情,碍於情面,雷语柔依旧摆出了清冷的性子。
「表面功夫?我全身上上下下的秘密你不都看仔细了?」
讪笑似的讥弄,随即让雷语柔粉脸一阵青一阵白,君衍飞笑得更开心了,她真的跟其他的闺阁干金不太一样,完全没有其他女人那般柔顺,带刺的意见倒是下少,最恐怖的一点,相当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胡说!你在说什么?我啥时看过了……」
雷语柔红著脸辩白,这个无赖什么鬼话都说的出口。
「要看还不简单……现成的正新鲜!」
君衍飞存心惹怒雷语柔似的,竟然开始当场宽衣解带起来。
「你……这个无赖……无耻……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
雷语柔再次目睹了君衍飞结实的胸膛,粉脸更是酡红,这人还真是不害臊……
「没啊!这里只有你我,不算广众啊……既然我是无赖,当然就要有无赖的样子啰……」
君衍飞笑得更是开心,逐步靠近,敞开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
「你这些东西打哪来的?这些八成是偷的吧?」
避免自己火烫的徘颊,让君衍飞瞧出了端倪,雷语柔赶紧转开话题,自己确实可以明确听到自己狂乱如鼓的心跳声。
「是偷来的没错,来我帮你介绍介绍……这样是李员外家清雕瓷瓶,这个是王大爷家的般若玉观音,这个是清灵宝瓶……这个是……」
君衍飞果真搂起雷语柔的纤腰,一一帮她介绍自己苦心盗来的东西,反正秘密都让她知道了,再让她多知道些也没什么关系。
君衍飞……雷语柔满脸讶异的盯著身旁一脸专注帮她解说的君衍飞,他就这么信任她吗?她应该有跟他说过,西门煌聿那个跋扈家伙就在自己家里,他为何还是这么相信她?没想到君衍飞会对她这么坦白,雷语柔被一丝愧疚缠绕著,同他相较之下,自己显然相当工於心计。
「这样都了解了吧,哈哈哈,这些可都是我花费不少时间去偷来的。」
君衍飞笑得相当自然,显然他对於自己银狐大盗这个职业相当乐中,还相当具有成就感。
「这么说……你外头那些卖的东西都是……」
「对啊!每一样都不花本钱的……哈哈哈。」君衍飞笑得更开心了。
雷语柔险些晕厥,整个铺子都是赃物,他还可以活的这么自在,完全不担心会有一天曝光吗?看著君衍飞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无形中,雷语柔著实为君衍飞捏了一把冷汗。
「你怎么还能这么自在,这不是很容易让人发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雷语柔实在不明白君衍飞这么堂堂的男子汉,何必要去做那些肮脏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一抹怜惜的柔光不自觉迎上了君衍飞的墨瞳,凭他,绝对有机会以正当的方式赚钱不是吗?
「我想可能是你一出世就是过著好日子,没有机会经历过日子苦到过不下去的地步,方才那些孩子几乎都是三餐不继,没有机会识字,我只不过希望能尽我的一点力量,帮助他们活下去,帮他们办一间学堂,再说像你们雷府这种大户人家,丢了几千两的古董应该也是不痛不痒,下过却能养活三个穷苦家庭一年。」
陡然君衍飞态度变得相当严肃,完全跟先前嘻皮笑脸的样子无法联想在一块。
「我……我也可以帮他们……告诉我……」
雷语柔急得要辩驳,或许她一直在好日子,可是未必她的心肠就是那么硬,不过要不是这几天以来离开了雷府,看了看外头的世界,雷语柔永远都不知道何谓穷苦的日子究竟是怎样。
「哈哈哈……柔儿果然跟我站成一道……」
君衍飞高兴万分的搂紧了雷语柔的纤腰,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她的确跟一般无见识的女人不同,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女人。
「那就跟我一道作贼婆好了!」
君衍飞笑谑似的言词,险些让雷语柔呛了口水,贼婆……粉脸又开始红润起来,夹杂著怒气……与些微的羞涩……
「谁要跟你一道……我才不要当什么贼婆!」
雷语柔急著挣脱君衍飞的怀抱,似乎听到了些许的脚步声,若自己被人撞见这等模样,恐伯是会被爹赶出家门的。
「当我的贼婆总好过当雷行天的刽子手……」
君衍飞易有所指的紧盯著雷语柔纤嫩的脸蛋,喉口猛然一紧,她真的相当诱人……看著敞开的衣领……君衍飞著实想一亲芳泽。
「这是什么意思……」
雷语柔忘了挣扎,发怔似的水瞳紧紧攫住君衍飞墨黑的深瞳,她仿佛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些许不同的情绪……雷语柔明显的感觉到心口一阵紧窒,心乱如麻,急著抚平内心的躁动。
「总有一天你明白的,快回去吧,小心遭人非议。」
知道雷语柔最怕这一点,君衍飞使坏的提醒一番。
「你……」
雷语柔还是气呼呼的离开了庭院,看著佳人怒气匆匆离去的背影,君衍飞狠神始终停留在那一道鲜艳的娇影上,她似乎可以很对自己的胃口!
* * *
几名蒙面黑衣人,站在雷行天的书房里,个个看起来似乎都是凶神恶煞,应该都不是好惹的对象。
「请门主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会把货准备好!」
雷行天惶恐万分的跪在黑衣人面前,死命的磕头。
「雷行天!如果你再要出什么手段,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头一个找你的宝贝千金开刀!」
蒙面人凶狠的口气,更是让雷行天胆战心惊,都怪自己一时糊涂,才会惹上这些恶棍,雷行天更是悔不当初。
「绝对不敢,小的绝对不敢对门主大人有贰心!」
「那请西门煌聿来坐镇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让我们兄弟好看的吧!」
黑衣人抽出亮晃晃的刀,看在雷行天的眼里,更是惊恐万分。
「最好是不敢,不然家破人亡可是免不了的,雷员外,好好对门主尽忠,自然有你一份好处。」
「是!是!」
黑衣人推开窗格迅速的离开。
唉……雷行天确定了黑衣人离开,这才畏畏缩缩的离开书房。
雷行天前脚才刚离开,後头随即闪进了一个人影。
这雷行天又在搞什么把戏?君衍飞戴上银狐罩面,毕竟目前真知道他身分的只有雷语柔,君衍飞肯定她应该不会出卖他。
「绿眼壶瓶究竟放在哪里!」
君衍飞仔细的搜索著书房内所有可能藏物的所在,书柜跟书柜之间的夹缝,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该死的老头,东西藏得还真隐密,君衍飞时时注意著外头的动向,现在西门煌聿在这里,可得小心一点。
君衍飞东翻西找了一阵,还是找下到观琰之所要的绿眼壶瓶,这下可惨了,这会儿耽搁了这么久,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棘手。
「可恶!」
过了一盏茶时,君衍飞还是百般摸不著,不放这里,他又能放哪里……算了,去别处找找……
一个飞身,君衍飞小心翼翼压下身子,离开了书房。
穿过了几个走道,跨过几个院子,其中一间院落的烛火依旧微亮著,而那正是雷语柔的屋子,都已经三更天了,她还没睡啊!
呵呵……去瞧瞧她……君衍飞玩心大起,蹑手蹑脚的走往雷语柔的房间。
雷语柔尚未就寝,桌上搁著绣到一半的银狐刺绣,当初自己是在心中暗自钦佩银狐少侠的心态上,这才绣了这么一只银狐,可是……只是没想到他的真面目竟会是他,现在回想起来,雷语柔还是惊愕不已。
陡然心头淡淡飘过一丝甜味,君衍飞那刺眼的招牌笑容,雷语柔更是嘴角不自禁扬起一抹浅笑,其实他确实是个义贼,看君衍飞毫不犹豫地帮助人,雷语柔更是一阵心虚,自己确实太好命了……
默默的感动不停缠绕著雷语柔的心头,久久未曾散去,雷语柔还是拿起针线将银狐绣在自己第一眼便瞧上眼的倾山绣屏上。
「看来有人在想我,巴不得将我留在身边!」
君衍飞才刚踏进房门,立即窥见搁在雷语柔掌心的绣屏,正是他朝思暮想,被易泊誉低价贱卖的倾山绣屏。
「啊……」
雷语柔被陡然出声的声音骇著了,针头老老实实的扎进了指尖,血滴随即渗了出来,痛……
「吓到你了……对不起……柔儿!」
君衍飞一个快步,拿起了雷语柔的指尖,迅速的放人嘴中一阵吸吮。
「你……」
雷语柔瞠目结舌,怎么想也想不到君衍飞竟会有这样的举动,发怔的望著君衍飞狡黠的黑瞳。
指尖传来阵阵火热的湿吻,像一道电极般窜流过雷语柔的四肢百骸,雷语柔迷惘了,自己似乎下怎么讨厌眼前这个无赖……
方才心窝上有著一丝不快,对於雷行天擅自决定她的婚事,雷语柔相当不悦,而唯一可以让自己开心的似乎只有他了,下午虽然去找他,可是高傲的自尊却又让雷语柔不敢对君衍飞说出自己心情不佳的原因,那个无赖一定会嘲笑她!
内心才刚经历过一场天人交战,此时,雷语柔已经融化在君衍飞灵动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