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如此热情的表白,她又惊又恼。
“虽然我比不上齐叔有钱,但也足够让你过很好的日子。”他满心的诚挚,“别再缠着齐叔,到我身边来,我发誓一定让你幸福。”
一阵莫名的感动涨满了心头,刘以若多希望就这么的答应他,随他而去。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他,偏偏两人注定了有缘无份。
她深深吸了口气,“你这个人还真俗气,眼中只有钱而已吗?”
“什、什么?”他扬起了眉。
“我喜欢howard?tl并不只是因为他有钱而已。”她昧着良心说道,“他的成熟稳重才是吸引我的主要原因。”
她转过身,“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我很需要安全感,只有他才能给我倚靠的感觉。”
“安全感、可靠……”他喃喃自语着。
“不错!”她点了点头,“这些你能给我吗?”
她想尽办法要他放弃对自己的追求。
“这种暮气沉沉的感觉我给不起。”夏立廷的火气慢慢上升。
有多少女人巴着他不放,他都不屑一顾,现在他不但放下男人的尊严,还低声下气的求她回心转意,她居然不领情。
“我能给的只有这个……”话来说完他已气冲冲地强搂住她,紧紧复住她的双唇。
“放……你放手……”她挣扎不已,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怀抱。
过了数分钟他才放开她,“怎么样?这比安全感有意思的多吧!”
“你……低级!”刘以若气愤地一掌挥向他的面颊,却被他一手抓住。
“低级!”他冷笑道:“那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吸着我的嘴不放,甚至还眷恋我的身体。”
“你趁我神智不清的时候侵犯我,还敢嘲笑我?”她为之气结。
“我是满足你,不是侵犯你。”他纠正她,“你把满足说成了侵犯,我非常不能认同。”
“你明知道我不是去找你的,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那种事。”她气得直跺脚,“反正你就是低级。”
“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分明就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体勾引齐叔,到底谁比较低级?”他反唇相稽。
她低吼;“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你都没有权利这么对我。”
夏立廷正待反击,却听见有人走近。
刘以若慌地想甩开他的手,生怕被人看见了这一幕。
“总算找到你们了。”齐浩天的声音传来。,夏立廷心头一震,连忙放开刘以若的手,却令用力挣扎的她失去平衡,整个人摔跌在树干上。
“啊!”她痛呼一声,纤白的手臂被树枝划伤了。
“要不要紧?”见她伤口隐隐渗出血丝,夏立廷担心不已,赶紧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我替你包起来。”
这时齐浩天正好走到他们面前。
“你流血了!”齐浩天皱起眉头扶住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仿佛有着默契,他也掏出手帕递到她面前,“压着伤口,比较容易止血。”
两个男人同时递上自己的关怀,一时间千头万绪,刘以若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隔了半晌,理智逼她拿起了齐浩天的手帕。
“一点小伤,没关系。”刘以若轻声细语地未曾抬头,着实不忍去看夏立廷的脸色。
“我扶你回去擦药。”齐浩天一心一意关心着刘以若的伤势,似乎未曾察觉夏立廷和她之间不寻常的气息。
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夏立廷呆立了半天,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显然地,刘以若已做出了抉择。
唇齿间还残留着她口中的余香,这时却渐渐变得苦涩难咽。
望着他们渐去渐远的背影,夏立廷心头竟有说不出的酸楚。
是他该放弃的时候了!
自从刘以若出现,齐浩天似乎开朗许多,寂寥的神情中再次展现出多年未见的光彩,甚至连看表的次数也大为减少。
如果刘以若的存在是正面的,他应该抱持成人之美的想法,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只要齐浩天喜欢就够了。
抑郁了二十年,直到今日齐浩天才又找到了快乐,他怎能恩将仇报,破坏恩人后半生的幸福?
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他都该放弃。
只是放弃的滋味,为什么如此难受?
第六章
大雨过后,暑气全消,空气显得特别的清新,屋格下垂挂着晶莹的雨滴,摇曳晃荡中随风飘送,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碎成点点珠王四散开来。
享受夏日傍晚的泌凉,刘以若轻松地窝在阳台的藤椅上,一面吸饮佣人送来的饮料,一面看着天际变幻莫测的云彩。
轻轻搅动手中的橙汁,明艳的深橘旋着淡黄的果粒,辉映着天边的落日红霞,不禁勾起她和夏立廷共赏夕阳的回忆。
想起夏立廷热烈的拥抱、激情的狂吻,刘以若便止不住心头的悸动。
他是她唯一爱过的人,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虽然很久没有见面了,然而他落寞受伤的神情,却挥之不去,如同一把锐利的锯子来回地切割着她敏锐的神经。
“对不起!”她不由得心痛地喃喃自语。
“想些什么?”不知不觉中,齐浩天来到她的身后。
刘以若连忙收拾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自从上回别墅一游之后,齐浩天便将刘以若接回家里同住,对她百般宠溺、有求必应。
刘以若索性辞掉工作,留在家里专心地“陪伴”他。
为了欢迎她,齐浩天把家里重新布置了一番;色泽深沉的窗帘、地毯全数换上亮眼的银白,庭园中整齐有型的植栽也被修剪成了一只只可爱的小动物。
此外,他还特意为她准备了一个房间;窗户外头便是一片油绿柔亮的山野,里面高雅的陈设简单俐落,却极具匠心,更衣室中还有一橱柜的名牌衣物供她穿戴使用。
在他特别的交代下,家里的佣人、厨师、园丁全把她当成女主人看待,大家都对她亲切有礼,并没有人用奇特的目光看待她。
齐浩天似乎真的对她动心了,除了将她安置在家中外,甚至把公司的职务全丢给了夏立廷,目的只为了多腾出时间来陪伴她。
奇特的是,他从未要求过她什么,两人至今依旧分居睡,除了拉手、拍头的小动作外,他没有任何的肠矩。
这教刘以若大为不解。
原以为来到这里的当晚,她便会沦为他的床伴,想不到过了两、三个月,虽然他的疼爱不减反增,但完全没有占有她的打算。
刘以若并不心急,到目前为止事情进展算是相当顺利,虽然向季云不断催促她,要她设法早日成为“齐夫人”。
依照齐浩天宠爱她的程度,刘以若心知肚明这是迟早的事,所以对于向季云的要求并未全盘接受。
她担心过度的主动和积极,说不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和戒心,反而坏了大事。
“猜猜我带了什么回来?”齐浩天两手放在身后,一脸神秘。
“这个……”刘以若皱起了眉头。
每次出门齐浩天总不忘带东西回来送她,礼物形形色色教人眼花撩乱,委实令刘以若难以猜测。
铃——铃——
小小的铃挡声,从他身后传出。
“难道是……”她的神色由疑惑转为兴奋,“是不是小狗?”
“答对了!”齐浩天笑眯眯地将狗笼提到她面前。
她连忙接过,将里头小巧可爱的博美狗抱了出来。
“我可以在这里养它吗?”
虽然草坪上布满了绿色的“小动物”,齐家大宅里可从未养过任何的宠物。
“当然。”齐浩天笑道:“在这里你想做什么都行。”
“太好了!”她抱着小狗又亲又吻。
它则汪汪地回应着,小爪子随意挥舞时竟将她垂在胸前的发辫给弄散了。
“你这个淘气的小东西!”刘以若大笑,跟着将它放到草坪上,任由它自在奔跑。
走回位子坐下,她顺手将发带解开,十指成梳地拨拢着秀发,一面动手扎着辫子,一面看着齐浩天,“我快被你给宠坏了!”
“这样不好吗?”齐浩天笑着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好是好不过……”辫子扎到一半,她的手悬在半空中。
见她停滞不动,他接过她手中的辫子熟练地继续扎下去。
“你会扎辫子?”她吃惊地看着他。
“很奇怪吗?”齐浩天眨了眨眼,拿过她的发带,他替她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小语生病的时候,这是我每天起床的第一个工作。”
刘以若并不怀疑他的说法,她感觉得出来齐浩天对她母亲的爱意,只是他偏执的爱伤害了许多人。
她无法否认,他的宠爱让孤儿院出身的她倍感温暖,这种疼爱的感觉她甚至不曾从向季云身上得到过。
有时她刻意地向他撒娇,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作戏抑或发自内心?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他柔声问道。
她当然不会真将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夕阳总教人感触良多。”
“你还年轻就有这么多的感触?”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齐浩天温柔地拍抚着。
她并没有拒绝,“可能我是个孤儿,所以想法比较容易感伤吧!”
“或许!”齐浩天定定地看着她,“不过你却比一般女孩子坚强。”
看着他温润的眼眸中闪着慈柔的光辉,刘以若的内心不禁充满了矛盾。
***
他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坏人吗?
可是他却是那么的温文有礼、亲切幽默,让人如沐春风。
就像太阳一样,有他在的地方总是暖洋洋的一片,令人有着舒服的感受;或许就是这股特殊的魁力,造就了公司员工无比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他热心公益却从不大张旗鼓,不像其他名流巨贾,行善只为沽名钓誉。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他都是个慈祥和蔼的长者。
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父母做出那么可怕的事?难道掩藏在这具美好的躯壳下,真是个丑陋的灵魂?
刘以若不禁迷茫。
她望向齐浩天眼底深处,希望能看透他。
可惜的是,除了温柔和笑意,她什么也看不见。
如果这一切都是伪装的,那他无疑是世上最佳的演员,毫无破绽的演技令人拍案叫绝。
她约略和向季云提过自己的感觉,却遭到她严厉的驳斥。
“他是伪君子、伪君子、伪君子……”至今她仍忘不了向季云疾言厉色的提醒。
向季云不只一次警告过她有关齐浩天的虚伪无耻,说他擅长利用他和善的面貌掩人耳目。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刘以若对齐浩天和善亲切的印象开始动摇。
刘以若不断告诫自己,要不是她早已明白他的为人,只怕和其他人一样,落人他伪善的陷以中。
但她却无法排除对他与日俱增的好感。
齐浩天对她的好是那么的实实在在,而父母的仇怨却虚空缥缈。
她甚至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
在她的内心深处,隐隐兴起放弃报仇的念头。
当这个想法刚浮上脑际,她便急忙地将它压回心底,不敢多想。
和齐浩天相处日长,这个念头浮现的次数益加频繁。
她忍不住偷想,如果不必拿自己当作报复的筹码,而且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夏立廷在一起,世界将是多么美好!
这样的想法,竟像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压抑心中不实的渴望,她不断回想向季云的提醒。
“齐浩天是个伪君子、是小人、是她的仇人……”
随着心中的挣扎次数增加,刘以若甚至开始痛恨自己。
她怎么能够为了己身的私情,居然把父母的仇怒放在一边?
为什么她就不能抛开夏立廷?不能放下对齐浩天的同情?
她不愿意以“实际行动”争取齐夫人的位置,难道就是因为放不下对夏立廷的感情?
爱恨纠缠让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怎么了?”望着她凝重的神情,齐浩天有些担心,“你不舒服吗?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没、没什么。”自内心的挣扎中抽回现实,刘以若摇了摇头,却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真的没什么?”他握紧她的手。
“我……”平复自己的思绪,她起身乘机抽回自己的手,“我想去冲个澡,今天流了好多汗。”
“那么晚餐见。”齐浩天不改他一派的温和。
为免刚才的失态现出了端倪,刘以若回眸一笑,对他绽开甜美的笑容。
***
为了加强自已复仇的信念,刘以若比过去更常到向季云家走动。
她需要向季云的支持,需要她的激励。
刘以若感觉得出,恨意正一点一滴自心底流逝。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背负的仇恨,在对夏立廷的爱意和对齐浩天的好感中磨灭。
向季云才是她的亲人、她的伙伴。
只有向季云才能帮助自已稳住方向。
如往常般,趁着齐浩天出门,刘以若也溜到向季云的家中。
虽然她在齐家自由自在,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为免齐浩天关心的查问和接送,她尽量避开他在家的时候出门。
“云姨!”她自行用钥匙开了门跟着轻唤一声。
屋里头却静悄悄地没有人回答,看起来向季云并不在家。
她不以为意地走到客厅坐下,随手抓起一本杂志翻阅着。
向季云是个大忙人,她经常临时有事外出,刘以若早已见怪不怪。
“啊”
一声短促的呼喊声从楼上传来。
难道向季云在家?
刘以若放下杂志朝楼上走去,跟着再次轻喊:“云姨,我来了。”
依旧无人回应。
是她听错了?刘以若耸耸肩,正待转身回到客厅时,不料却传来更尖锐的低呼。
“啊——啊!”
突如其来的叫声将她吓得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有人闯空门?那么云姨岂不是
她勉强镇定心神,目光四下梭巡,瞄儿墙角的高尔夫球杆,连忙紧抓在乎,跟着蹑手蹑脚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走近。
“不——不——”两道惨叫声从向季云的房里头传了出来。
双腿一阵酸软无力,恐惧让刘以若全身发颤;倚着墙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却见向季云的房门轻掩,只有喘息和问哼自门缝中隐约透出。
鼓起勇气,刘以若微微地将房门推出一道细小的缝口。
当她窥探房内的情形时,不由得惊愣了,手上的球杆差点摔落在地。
只见向季云全身赤裸,整个人呈现大字形被绑在床上,一个男人正压住她,逞着兽欲。
向季云却是神情痛苦,似乎竭力忍耐着。
“为什么不叫,你叫啊!”那个男人一面奋力地动着,一面夺取着向季云的一切。
“姊夫,你放过我吧!”向季云摇着一头散乱的头发哀求着。
“姊夫”这个字眼惊醒了刘以若。
从门缝中,她仔细端详着那个男人。
虽然他背向刘以若并未露出面孔,然而一头花白的发色和高大的体魄,却和齐浩天的特征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