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我可没答应让你去睡我家,你说什么也不能去。」
「说说看。」
黎肇风这个国际建筑大师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现在要当个好的建筑师,能说能掰还能辩的口才也是非常重要的。
「什么?」
「说说看我为什么不能去?」
「这……这当然有很多原因,第一个,我的床不大。」
「那是双人床。」
「我睡姿不好,要睡两人的位置才睡得著。」
「没差,你睡白天,我睡晚上。」
他小心翼翼的藏起唇边一抹得意的轻笑,俐落的把车子开进她家附近的一个车位。
「那……那……」眼看家门到了,她挡下住大野狼了吗?米珊瑚心里越来越著急,「但是你……你在我家会弄乱我的作息。」
「我的作息的确是跟你刚好完全相反,你睡觉的时候我离开,不打扰你,我回来的时候你需要吃饭,我可以带吃的给你,当然,早餐也买,这样如何?」
「呃……这……」
「下车吧!」
从旅行袋中掏出一件有些历史的黑色T恤,丢给後座的她。
「可是……」美眸紧张的眨了眨,接过衣服,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好笑的看著她笨拙的把自己的身体套进他的大T恤里,忍不住伸手帮她拉了下衣摆。
「怕?」
美眸从T恤的圆领露出来的那瞬间,她的身体也跟著震了下。
「对呀!截至目前为止,我也只不过是个床伴而已,你在怕我什么?」
他的一句话叫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心底的思绪莫名混乱复杂,无法反驳他的话,可是却陷入更深的困顿中。
是啊!之前他说过他没有女友,那又如何?搞不好他还有一堆像她这样的床伴呢……
一只温暖抚上她发顶的大掌,打断她的思绪。
「别乱想,」低沉嗓音的主人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在你之前,我可从不在女人家过夜的唷!」
说完这句话後,黎肇风打开前座的门,拿起旅行袋,潇洒的下了车,在他绕到後座米珊瑚这一侧帮她开门时,他没想到会听到她这样问--
「那你来我家过夜,是因为满意我的床上表现吗?」黎肇风看著她,哭笑不得的感觉顿时让他感到-丝退却。面对一个这样看来风情万种、妖娆过人,开口却纯真坦然得叫人无所适从的女人,他到底该怎么辫?
米珊瑚下了车,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追在他身後又逼问了一句,「怎样?一
「什么怎样?」
黎肇风回眸,看著她穿著自己最喜爱的旧T恤,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突然心底澡深一震,彷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爆炸了似的,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觉得她这模样要是能在他面前出现一辈子就好了。
一辈子?!
他愕然惊觉这个曾经令他厌恶,关於男女之间的可笑用诃,这一刻竟然变成了他心底最深层的渴望……
这是真的吗?
他真的……真的爱上了这个外貌艳丽,表现却天真孩子气的米珊瑚?!
米珊瑚看他一直没回答,忍不住在家门口挡住他,「你说啦!不可以赖皮,不然不给你进去……你觉得我在床上的表现……唔!」
一个猛然又甜蜜的吻,吻去了她後面想说出口的话。
他作弊,竟然用吻来代替回答,米珊瑚气死了。可是……这感觉又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到她几乎无法抗议。
接著她只感觉到身後的小铁门被人推开,感觉到她在移动,感觉到自己的皮包被人打开,摸出钥匙开了门,然後一切的一切,不管是她身上的,还是他身上的,全都被丢在地上……
嗯!
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戏码,再度上演。
只是这一次续场的表现,在男主角豁然的醒悟跟进驻女主角家中的决心,显然会继续再创高潮,一次又一次,发生那种停不下来,绝对不可能奸好谈谈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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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从那晚她那件昂贵的马甲式小上衣被毁了後,她的生活就从此跟过往的大不相同。
先是黎肇风半强迫的进驻她自由的蓝白小天地,接著是帮她重新整理大门跟铁窗的安全防护措施,又接著聘请了一流的保全人员前来装设保全装置。
理由是,大白天她通常不会接电话,有人按门铃也不用,要是让小偷误以为这是空屋,板进来的话,对她的安全太不和。
反正理由都是他在说,事情也都是他在做。
米珊瑚就算想反驳,也说不出好理由,只好任由他放手去敞了。
所车在一连串感觉上被控制著的日子中,还是有不少让她觉得有他在真不错的感觉。
例如半夜肚子饿,到床边踹两脚,就可以看到一个睡眼惺忪的大帅哥从床上爬起来,穿著背心跟短裤,眯著眼睛,趿拉著拖鞋,走到巷口的宵夜现炒摊去帮她买炒面跟炒剑笋。
早上更不用说了,一大早就起床要准备去上班的他,几乎天天帮她买早餐,让她吃饱了好睡觉。
而傍晚,她例行的运动,游泳完毕回家後,通常就会看到一个大男人站在她的厨房里,使用唯一会用的炊煮工具--微波炉,开始帮她热著两人的晚餐兼宵夜。
然而这些种种的好处加起来,最大的好处莫过於他给了她无限的灵感。
不论是男女性爱的经验,或是男女生活上摩擦的小细节所带出的心情感受,让她的文章越写越有活力,读者的回应也越来越多。
这让她愕然发现,原来在这世界上,流连在暗夜里渴求著男女欢爱的都会人,其实心底都还是渴望著一份稳定的爱情。
可是,她跟他之间的关系是稳定的吗?又是爱情吗?
每当深夜里,听著他有韵律的鼾声缓缓的从房间里传出时,莫名的不安就如轻烟般,俏俏的漫上她的心头。
爱情……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想要性爱而已,而黎肇风也说过,她只是他的床伴而已啊……
这样的说法该满足她了,但是为什么随著生气却甜蜜的半同居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的心却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感到有所失落?
「你要去哪?」
看著米珊瑚穿著让男人喷鼻血的黑纱透明上衣跟名牌牛仔裤,脚踏三寸高跟鞋正准备出门时,开了一整天的会刚回到家的黎肇风,一脸阴沉的瞪著她。
「去深蓝酒吧!」
「去那种地方干么?」
他的语气更沉了,深蓝酒吧是有名的一夜情制造厂,男男女女无论你的性向属於哪-类型,在那里几乎都可以找到你渴望安抚寂寞心灵的一夜情,
「工作啊!」
灿亮的眸心在那双刻意上妆过的明媚大眼中,溜溜的转来转去,她低头整理小皮包里的东西,就是不看他。
黎肇风一步向前,扯过她的小皮包,逼她看他,「工作?有必要去……」
突然一个小小又扁扁的塑胶套从米珊瑚的小皮包里掉出来。
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黎肇风赫然停下了话。
两人的目光一起移到那东西上,一个带著惴惴不安,一个则神情复杂莫测。
「你要去做什么工作?」
这会儿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像南极冰原上刮起的暴风雪。
「我……」吞了口口水,米珊瑚突然有点痛恨起自己对他看法的在意,「去观察……我本来就常常去不同地方的PUB呀!」
「那这个……」他用指尖夹起那个保险套。该死的,这保险套还是他买来的。
「那是安全上的必备措施,我每次在专栏上都会提醒别人,没理由我自己却不带吧?」
「你想跟别的男人上床?」
一瞬间,冰原暴风雪变成了龙卷风,他狠狠的握住她的双肩摇晃著,「我不管你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你想跟别的男人出去,除非我死!」
这句话一说完,不要说米珊瑚一脸震惊,连黎肇风自己也吓一跳。他对她的占有欲何时竟然变得如此偏激?
在一阵几乎让两人都无法喘息的沉默过後,米珊瑚开口,「我觉得……你……也许……搬回去住一阵子会比较好。」
深眸眯了眯,无法否认她说的话。他对她的占有欲的确是强得骇人。
强自深呼吸,喘口气後,他道:「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不想你这样去深蓝酒吧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再开口,他说话的方式理智多了,语气也不若先前那样暴风暗藏。
米珊瑚看著他,那双沉黝的眸子里,情感是这么的浓郁,几乎浓得叫人喘不过气来,也无法呼吸。
「答应我,要去的话,找值得信任的朋友跟你一起去。」
说完话,他放开米珊瑚,高大健硕的身躯竟然看似有些落魄,他回身就要走出大门。
「你要去哪?」一阵诡异的心慌突然攫住她。
黎肇风身子顿了下,没有回头,只有低沉又黯然的声音传来,「就像你说的,我回去住一阵子好了。」
两个人在一起,那心底激荡翻涌的情感太浓、太烈了,几乎叫人不迷失自己都难。
「一……一定要现在走吗?」
提议是她说的,她知道,可是这一瞬间她却突然下希望他真的离去,她在心医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而不是因为看到他那有些落寞的背影时,心底的那一抹痛所引起的不安。
「我没办法在这里待著,胡思乱想你可能会遇到的危险,然後等你回来。」黎肇风说的是心底话,说出来了他才知道,原来方才那种强大的占有欲,来自的是心底对她更强烈的在乎。
「既然这样,你……你不会陪我去吗?」
「你……」黎肇风慢慢的回头,看著米珊瑚,她美艳中带著一点惶恐的神情,蓦然的让他心一紧。
「跟我去吧!」
米珊瑚握住他的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只是因为不想看到他脸上再度出现那种跟他全然不相配的落寞。
那种神情让她的心好紧、好紧,紧到胸腔里几乎都互相牵搅著,无法呼吸。
第八章
幸福的生活里,似乎总存在著小小的不安。
从那晚她跟他一起去PUB之後,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了更深一层的默契,而对於他,她也不再是只有索取而没有付出。
原本就爱下厨的她,会在两人都在的日子,也开始炖煮一些小菜,等著配他带回家来的宵夜一起入肚。
有时候他望著她会感觉到一点小小的,突然心领神会的幸福,那幸福的感受是来自於她的付出。
就算她是不自觉的,但那依旧是她的付出。
甚至假日她也愿意难得的早起,陪他上山下海,去呼吸城市以外的新鲜空气,偶尔的夜晚则是由她坚持,他抗议到软化,到自愿当她的护花使者,前往PUB去帮她收集写作资料。
但不管怎么说,曾经隐约惶惶不安的心,因为两人在生活上渐渐培养出来的默契,也跟著渐渐的安定下来。
直到三个月後的某一晚--
晚上十点多,黎肇风在看电视,而米珊瑚在电脑前看著电子邮件时,他不经意的声音传出来。
「我明天要去南部,有个工地出了问题,可能会待上一阵子吧!」
「喔……哈哈!这笨蛋!」
她竟然只回应一声喔,然後就全然的投入她所看到的笑话中?
客厅里那半躺在沙发上的人影不自在的扭了下。这该死的女人,全天下也只有她知道该如何打击他的男性尊严。
「可能会待上很久唷!」虽然预估是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左右可以解决,可是忍不住,黎肇风就是渴望她能给自己多点关爱跟注意。
虽然他没有恋母情结,但是有时候,他还是真觉得自己像个被母亲晾在一边,常常忘记喂食的小婴儿--那样的无助跟委屈。
「久啊……嗯……说的有道理,应该亲身实践看看。」米珊瑚瞪著电脑自言自语。
唉!
黎肇风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来无论小婴儿怎么哭,这女人还是只会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吧!
可他没想到,就在他放弃想要她到身边陪伴著的念头时,她却突然穿著他的大T恤,裸著两条修长性感的双腿,双手各拿著一盘水蜜桃跟咖啡走到他身边。
「嗯?」
黎肇风讶异的挑起双眉。这时间通常是她会写作的时间。
「想吃吗?」
他看著那双明媚的大眼睛里闪著些微暧昧的光芒,轻轻一笑。这个不满足的女人刚才才有过,难道现在就想要了?
「好啊!」他爽朗的回道,决定不去跟她计较先前她对他的不理睬。
「那……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吃吗?」
「一起来啊!」调整姿势,他拍拍身旁柔软的沙发,让出位置要她坐下,要她贴近他的怀里。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似乎在观察著什么,过了几秒,她突然边说道边坐了下来,「我坐在你前面好了。」
「咦?」黎肇风有点讶异的看著她,就那样的坐在他前面的地毯上,而那装在精致小盘子里的水蜜桃跟咖啡,则被摆在旁边的小茶几上。
「好了,看电视吧!」
她背靠著沙发椅脚的部位,只露出一头洗好澡还微湿的秀发在他面前。
「上来坐啦!」他有点不甘,想拉她起来。
「不要!」她坚决摇头,可随即又堆起带著些微谄媚的讨好笑容,「你要吃水蜜桃吗?要我喂你吗?」
黎肇风挑层,狐疑的看著她。记得上次看到她有这种神情的时候,是她想研究某种新奇体位的时候……
可……不会吧!她刚才还在唉唉叫,说累死了,这两天稿挤,决定努力工作了不是吗?
「你要喂……,就喂吧!」
想了半天,黎肇风决定不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可以装洒脱,而且这一次,他要仔细观察她到底想搞什么鬼,上一次他就是没有能即时领悟,等被利用後才知道自己跟她的房事实验,竟然被她写在下一期的杂志专栏里。
「是吗?真感激你啊……」
娇柔低嗓一说完,她迫不及待的就拿起水蜜桃用叉子优雅的叉起一小块,然後往他的嘴中递送。
张嘴含下那块水蜜桃後,他依然搞不清楚她的意图,她坐在下方,那位置跟他高高的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相比之下,显得有些卑微、谦顺,不过她的模样看起来比较像女奴!
嘿!不知道脑中怎么会闪过这样的念头,黎肇风困惑的摇了下头,这一摇,却莫名的让他把一块到了嘴边的水蜜桃给弄掉。
水蜜桃滑落过他宽广的胸肌,滚落过他坚实的腹肌,直到了只穿著四角内裤的暧昧位置时,才停下来。
顿时四只眼睛都看向那块不知道是被人刻意弄落,还是真不小心决定自杀跳楼的水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