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山之后,当然就一路开回来了。只是你别忘了,今天到处有跨年晚会,所以街上是越晚越塞。”他摇摇头,一脸的不敢苟同,“等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塞到距离咱们家只有二十分钟车程的那条外环道时,惨事就发生了……”
“怎么了?怎么了?”谢均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外环道上车子数量锐减,我猜可能是开车的人都被塞怕了,因此一开到这里,大家便卯起来加速、超车,然后乖乖遵守交通规则的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受到池鱼之殃。”
他比着手势让她比较好了解,“我左侧车道上的车,被它后面的车子追撞之后,很快打横地朝我这边撞过来,而我马上紧急煞车的结果是……”他看了她一眼,“造成了连环车祸。”
“该不会……”她大概能猜出发生什么事了。
“没错!后面的车子因为煞车不及,所以全那撞成一团了。”岳继禹公布最后的答案。
“哇!”谢均菱惊呼一声,“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岳继禹翻了个白眼,“一大群人又哭又闹的,是很壮观没错!”
看着岳继禹的表情,再想像当时的画面,谢均菱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趟凹家的路程还真是辛苦啊!”
“你才知道咧!”故事至此,总算有了个Ending。
“还真是辛苦你了。”恍然大悟的谢均菱看来已经全盘相信了。
正当岳继禹准备放下心的同时,她却又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可是,为什么我打你的手机打了那么久,都没人接?”
“这姑娘你就有所不知啦!”岳继禹再度搬出他方才在浴室里瞎掰好的台词,“你可别忘了我是在跟踪耶!顾名思义,这跟踪就是不能让人家发现嘛!所以我当然会将手机转成静音,以免自曝行踪。后来见时间晚了,一心就只想赶着回来,所以就忘丁开铃声丁。”
“噢!事情原来是这样啊!”谢均菱这下心中再无疑虑。
呼!岳继禹偷偷在心底松了口气,幸好安然过关。
其实真正的情形是,当他开着车跟踪那男人离开百货公司之后,后面立刻就有车也跟上他了。
之所以装作不知道地继续追踪下去,为的就是要将这些人给引开,既然他们要找的是他,那就冲着他来,他可不希望那些人注意到还在百货公司里的均菱。
于是他就这样一路跟着开到郊外,而后前面的车子毫无预警地停了下来,保持着一段距离的他也缓下速度,接着他发现跟在后头的车也停了。
这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追兵的最佳写照。
当他还在思索应该怎么处理这种场面的时候,情况突然急转直下,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拿着一把冲锋枪,打开车门就是一阵扫射。
他还需要考虑什么?当然是先保命要紧!随即他掉转车头,开始与对方来上一场飞车追逐战。
最后他成功地摆脱丁他们的追杀,但也换来了这一身的伤,当然这些事他是不可能告诉均菱的,因为他既不想吓坏她,也不想让她往后的日子生活在担心之中。
反正,他会解决这一切的。“啊!”谢均菱的尖叫声拉回了沉思中的岳继禹。
“怎么啦!瞧你慌慌张张的。”笑看紧张不已的谢均菱,他还真猜不出地是怎么了。
“快快快!”她拼命地想将岳继禹推开,好站起身,“你快点起来呀!”
“为什么?”岳继禹赖着不动,“我觉得这样很舒服啊!”
“现在谁有空管你舒不舒服啊!”用力推开他,谢均菱连忙站起,“快点!快点!已经十——点五十六分了。”
“有什么关系吗?”他还是不懂她在紧张什么,他们现在可是在家,又不是要去跟大家一起倒数,十一点五十六分了又怎样。
“哎呀!别胡闹了,你快点起来嘛!”谢均菱奋力地拉他起身,还不忘解释道:“你刚刚在洗澡的时候,我先到阳台去观察过了,你知道有多神奇吗?这里居然听得到远处跨年活动的声音耶!”她—边拖着他往空中花园跑去,一边兴奋异常地说着。
她拉着他站上空中花园,“你看!”
谢均菱手指着远处射向天际的雷射光束,仔细聆听,隐隐约约还真的听得见大家狂欢、鼓噪的声音。
“是不是很棒?”搂着他的腰,谢均菱脸上笑咪咪的,开心得不得了,“我们不用去跟人家挤,也可以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倒数耶!”
“是啊!”虽然岳继禹对倒数一点都不感兴趣,但见到谢均菱如此开心,他当然很乐意陪着她—起倒数,“是很棒!”
“哇!快点快点!”谢均菱听到远方传来的音乐声,知道倒数即将开始……
“十、九、八……”他们两人跟着远方的倒数声—起数着,“五、四、三、二、一!”
“HappyNewYear!”
“新年快乐!”
他们互相道贺、互相拥抱。
谢均菱高兴地抱着岳继禹跳来跳去的,这是她和他共度的第一个特别的日子,地会永远记住的。
“你开心吗?”谢均菱漾着甜蜜的笑容问他。
“当然!”他毫不怀疑,“那你呢?”
“嗯!我当然很开心!”谢均菱很用地点头,“因为是跟你在一起嘛!”一时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谢均菱不好意思极了。
“那……”岳继禹此刻的嗓音听来低沉诱人,“然后呢?”
“什么?”谢均菱不甚理解地问道。盯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孔,她的心越跳越快,就连说话也开始不顺畅,“什……什么……然后啊?”
他们之间的气氛很暖昧,他凝视的目光让她心跳加速。啊!她的脸好像要烧起来了……
“就是倒数完的然后啊!”他轻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未知的诱惑。
“然……后……”不……她不行了!她快要化作他脚边的一摊泥了……
“然后就是……这个……”岳继禹的声音最后消失在谢均菱的唇边。
喔!老天!来不及出口的低呼,在他的唇覆上来的时候,一并融人了他的气息中:
他……正在吻她!他的温柔让她无力也无意去抗拒。
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颈项,谢均菱开始学着回吻他,虽然生涩,却是岳继禹急需的鼓励,他霸气地将她搂得更紧,炙人的缠绵为替这一夜的清冷增温不少。
她的初吻呵!她很高兴给了他。
暖冬的天候舒爽宜人,没有刺骨的寒温,有的只是凉爽适中的空气,呵!多么让人喜爱的冬日啊!
拜恐怖房所赐,他们三个男人可以安心密商而不怕谢均菱来搅局,因为她根本不会想进这间房。
“我说得够清楚了吧!”岳继禹对着对面的冯谢二人组说着,他要他们了解接下来的计划会怎么走,他打算与警方合作,以自己为饵去引出范振鸣这条大鱼。
他知道这的确非常危险,但这也是唯一能一劳永逸的方法。
默契绝佳,冯崇尧与谢冠人两人同时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早在岳继禹遇袭的隔日,他就已经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崇尧与冠人解释清楚了,会这样做的原因有二——
第一,既然仇家都已经找上门来,相信以范振鸣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与他亲近的人,所以他必须先给崇尧与冠人警告,好让他们有心理准备,也要他们注意自身安全。
第二,虽然现在他的住处以及办公室四周,都有桂叔派出的警方人马全天候盯梢,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他需要有人随时随地帮他守着不知情的均菱,而这时,柔道黑带高手的谢冠人,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这几天可能就是收网期了,”岳继禹严肃地看着谢冠人,“在我分不开身时,均菱的安全就有劳你多注意了。”
大男人主义的观念根深柢固,他们三人一致认为这样的消息会吓坏平日安逸优闲过活的谢均菱,所些他们选择隐瞒,也就是说,谢均菱对目前的紧张局势仍是一无所知。
“我会的。”谢冠人责无旁贷地扛下这份重担,“虽然她是你的女人,但她可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浅笑道。
相视一笑,颇有英雄惜英雄之感。
“呃……两位先生,”冯崇尧迟疑地插进话来,“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啊?”
两位英雄同时转身瞥了冯崇尧一眼,然后决定沉默以对。
“小舅,你怎么可以这样?”冯崇尧相当不服气,“我也可以保护姑姑啊!为什么你就只拜托冠人呢?”好歹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呀!
挥挥手,岳继禹决定出声赶人,“好了好了,我要交代的事情就这么多,你们可以出去了。”他埋首回桌上成堆的调查资料。
“小舅!”冯崇尧差点没吐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把他的尊严狠狠地丢在地上呢?
“去去去!”岳继禹的门气敷衍到像在赶狗似的,“快出去吧!免得待会儿均菱起疑。”
“可是……”还想为自己多说些话的冯崇乏,就这么被谢冠人给拖出门去。
“你们在干嘛呀?”望着在恐怖房门口拉拉扯扯的冯谢二人组,均菱很好奇地发出疑问,“讨论完啦?”
“还没讨论完,小舅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继禹有工作要忙,你们自己去玩吧,别吵他。”
姑姑是把他们当小孩子一样哄着。什么玩!冯崇尧嘴里嘀嘀咕咕的,跟玩才没关系呢!算了算了,决定不再和自己过不去的冯崇尧,很快就忘了这件事,因为他正和谢冠人厮杀得厉害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电视机被人占住又苦无其他事情可做的谢均菱,把苗头转向了迳自玩得开心的冯谢二人组。
“在此先声明,我绝对没有嫌弃你们的意思,”谢均菱微偏头,试着很委婉地表达自己的困惑,“只是我真的觉得很奇怪,年轻人放寒假时,不是会有很多户外活动吗?为什么你们两个却成天往这里跑,还净做这些无聊事呢?”打电玩,多没营养啊。
“这你就不懂了,姑姑,时下年轻人流行的就只有两样—上网跟电玩。现在已经没有人喜欢到外头去趴趴走了!既劳民又伤财。”
摸摸头,冯崇尧努力背诵着先前早已套好的说辞,“可是到这里来,既有免费的冷气可吹,又有你替我们张罗吃的,我们哪还会想到外面去啊!你说对不对?”他转头寻求谢冠人的支持。
而谢冠人的回答竟是反常地猛点头。
“嗯……好奇怪喔……”虽然他们的理由听来再合理不过,可她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照你们这样说来,那你们留在家里玩岂不是更好、更方便?”
最起码家里的电视比较大,食物也比这里多,而且还没人会在一旁碎碎念啊。
“呃……”没料到谢均菱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冯崇尧一时词穷,“话不是这么说……”
他偷瞄了眼谢冠人,了解他是不可能拯救自己脱离困境的,所以他只好自力救济,飞快动着脑。
“啊!我知道了!”他突然露出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姑姑是不是在嫌我们这两颗灯泡太亮,妨碍了你跟小舅?”相信此话题一出,姑姑铁定会忘了先前的疑惑的。
果然,谢均菱一张脸马上涨得通红,支吾了半天回答不出话来;
“我才没有呢!”捣着红脸蛋,谢均菱花了好一会儿的日寸间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可以随便取笑长辈呢!”
“没有啊!”冯崇尧摆出痞子式的笑脸,“我们怎么敢呢?我们又不是想被小舅修理。”安全脱离险境的冯崇尧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谢均菱才稍稍褪红的脸蛋,又立即热烫了起来。
她可是个大人耶!如果在这两个小孩面前败下阵来,那不是叫她把自己的尊严摆到口袋里去吗?哼哼……他们就别怪她不留情而。
“我说崇尧小弟弟呀!”谢均菱将双手搭在冯崇尧的肩膀,“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食指指着冯崇尧脖子上的—个暗红小点,谢均菱不怀好意的奸笑让冯崇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怎么同事?”看不到自己脖子情形的冯崇尧伸手胡乱摸着,“什么东西啊?冠人你快帮我看看,我脖子是不是怎么了?”好奇死了!冯崇尧伸长脖子转向谢冠人,姑姑的表情让他心里直发毛。
探头一看,谢冠人原本平静无波的神情出现了—丝窘态,接着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他俊酷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可疑的臊红!
“你……”冯崇尧大喊不妙,说话开始结巴,“你……你没事干嘛……干嘛脸红啊!”
谢冠人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吻痕。”
冯崇尧反心灵敏地立刻伸手遮住脖子,然后他的脸孔不仅红透半边,就连头顶甚至也冒出白烟。
唉!果真是笑人者,人恒笑之咧!
“哈哈哈!”只听办公室里充斥着谢均菱旗开得胜的大笑声,至于另外那两个,则是表情尴尬地呆立原地,无言以对。
“咳咳……”谢均菱清清喉咙,努力忍住笑意,“别紧张、别紧张,我了解的。”
“姑姑你是不是……”冯谢二人组面面相觑。难道……姑姑已经知道……
“你们放心好了,”谢均菱左搭右搂地将两人拉近身侧,“姑姑绝对会支持……”
“支持什么?”
来者是穿戴整齐的岳继禹,他马上就要出门了。
“你们三个怎么了?干嘛都一副怪表情啊?”感觉就像是受到极大惊吓。
“嗯……你还敢说,”谢均菱首先发难,“你这样突然出声很恐怖耶!”害她很没用地被吓了一大跳。
“什么恐怖!”岳继禹忍不住手痒地敲了她额头一记,“是你们三个聊得太忘我了吧!”
“才不是……”话还没说完,她就注意到他一身的外出服,“你现在要出门吗?”
“是桂叔那边有事要我过去帮忙,我去去就回。”岳继禹简单地说明。
“那我跟你去。”她正愁没事做呢!
“我很快就回来。”他完全将谢均菱的话当作是耳边风,充耳不闻,“你在这儿帮我盯着那两个臭小鬼,别让他们动我的东西。我先走了,拜拜!”弯身在她颊边轻吻了下,岳继禹随即消失在办公室门外。
“喂!我……”她无奈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知道自己只能继续无聊下去了。
不知发呆了多久,谢均菱总算想起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喂!你们两个!”她大声交代行踪,“我下楼去拿个晚报,一会儿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