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像是有预感似的,齐筱涓拼命在心里祈祷着,邰耀谷千万不要再丢一颗棘手的感情炸弹给她。
她两颗眼瞪大了地等待他的下-句话。
「我想……我想向你求婚!」终于说出来了,邰耀谷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
显然这颗炸弹比齐筱涓原先预期的更具杀伤力,炸得她眼花缭乱地想落荒而逃。
她万万没想到,邰耀谷会直鼓了当地向她求婚!
喔!难道,现在流行婚姻快餐餐吗?
齐筱涓以为,以她和雷宇晨相识才一个月的时间,就答应了他的求婚,已堪称得上是搭乘爱情子弹列车了,想不到这邰耀谷更迅速,以航天飞机的速度来向她求婚!天啊!为什么以前不识愁滋味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而现在懂得爱情了,却要地一下子承受这两种压力呢?
齐筱涓啼笑皆非。
然而,她却更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今生今世,她不会再接受第二个人的求婚了;她只有一颗心,而那颗心,已经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了……
「谢谢你!」齐筱涓答非所问,而且漾起子微笑。
有人是这样回答求婚的吗?邰耀谷一下子像丈二金刚似的,摸不着头绪。
「你的意思是……」
「谢谢你对我的一片情意,但是,我的心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了,所以,我已经没有权利再回答你这个问题了。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 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齐筱涓的语气很中肯,没有一丝嘲弄。
的确,她必须感谢邰耀谷,若不是他的求婚一语,她还在感情的十字路口徘徊着呢!
他脸上浮现一抹黠然的神色,问道:「是雷宇晨吗?」
「你认识他?」
当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KK的真实名字,而他怎么会知道呢?
「亚洲商业杂志四月分的封面人物就是雷宇晨,我怎么可能错过海运界未来最有前途接班人的介绍呢?现在输在他手中,我当然心服口服了!」虽然在感情上是情敌的身分,但是对于雷宇晨的能力与作为,却是令他赞赏的。
六月分,她和邓怡娃、葛青芸看的只是关于长扬企业的后续报导,若是提早一期看的话,那她就不会错过雷宇晨在杂志封面的英姿风采了,不过,如果当初就知道他谁的话,那她和他的认识与相恋史,恐怕也得改写了!
「我很抱歉!」
「爱情是不要说抱歉的,我们只是无缘当情侣,还是有缘做朋友的,不是吗?」
闻言,齐筱涓露出浅浅的微笑。
邰耀谷的释怀令她松了一口气,而她,也更高兴拥有一个异乡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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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宇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等一个人等得这样焦虑、心慌的。
他以为只要给齐筱涓一点时间,她就能冷静思考、就能恢复理智来看待他们的感情,没想到自己意料错了,他太大意了,怎么可以让她独自思索呢?怎么没想过会有其它人乘虚而入呢?
烟一根根地点着,地板一步步地磨蹭着,而时间也一分一秒地飞逝着。他频频看着表,手指敲着方向盘,心里嘀咕着齐筱涓怎么还不回来?
该死的!葛青芸只告诉他齐筱涓和邰耀谷出去了,却怎么也不肯告诉他他们到哪里去了,让他只有在她家门外干著急的分了。
雷宇晨的焦急是葛青芸代齐筱涓给他的一点小小的惩罚,虽然,她从不认为整件事是他一个人的错,但是朋友有义,就算是给齐筱涓的一个交代吧!免得这迷糊的小姐成天到晚说她胳臂往外弯,帮着外人说话。
不行!不行!今天非得跟她说清楚,不管她生不生气,这个老婆他是要定了� �
天晓得,他从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分寸的� �
是的,从台北回来的这几天,他的生活步调全乱了;电梯按错楼层,开会走错会议室,客户叫错名字,反正他的乌龙事已经满萝筐了,再这样下去,他的一世英名恐怕得葬送在这小女子的手里了。所以,为了他的将来着想,今天非得把这磨人精绑回他的身边不可� �
捻熄了今晚的第二十根香烟,他终于看见一辆出租车缓缓地驶近齐家别墅,而上头坐的人,果然是齐筱涓和邰耀谷没错� �
他耐着性子等她和车子里面的人道别后,才一奔下车,从齐筱涓的背后擒住她,而且二话不说地扛着她就住座车的方向踱去。
「救命呀!放开我!放开我!」齐筱涓根本没机会看到他的面孔,所以,她被逼突来的袭击吓得狂叫。
附近的狗儿被她这声尖叫,惊扰得开始吠啸着。
用手掌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嘴,他压低声音道:「你想教全社区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吗?」
他-出声,方才的惊吓顿时转为惊愕,齐筱涓问道:「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呢?」他把她挤进车子里面。「乖乖坐好,不准乱动!」
不出现就不出现,一出现就这样吓人的举动,就算有九条命,迟早也会被他吓死的!
雷宇晨很快地回到他的驾驶座,并开车上路。
「喂!你要载我去哪里?」虽然已经想通要原谅他了,可也不能纵容他这番霸道的模样呀!
他板着一张严峻的脸孔不说话,只顾着开他的车。
不说话就不说话,难道,我还怕你把我卖了吗?齐筱涓心想。
齐筱涓索性把手交叉在胸前,撇开了脸蛋,扁着嘴望着车窗外。
不到五分钟,他们已来到大肚山的最顶端,眺望着台中、彰化、沙鹿、大肚四乡镇的夜景了。
说来好笑,齐筱涓在这山下念了四年的大学,却从来不曾上来山顶看过夜景,这要传出去,人家不笑她「俗」才怪哩!
天上的星光点点,映照着山下的灯火闪烁,如一幅人间的美画般,教人看得如梦似幻;而远处-点一点如萤火虫般移动的车阵,穑延有数几公里之长,彷佛一条金碧辉煌的巨龙在蠕动着,教人有心旷神怡的感动。
这般美景,教齐筱涓看得傻眼了,不由得身子也缓缓地向他的胸膛靠了过去。
对于她的陶醉,雷宇晨当然照单全收地搂着她的肩膀,给她最温暖的依靠。
「真美!」她指的是夜景。
「嗯!」他答的是映入他眼眸里的那副姣美的瓜子脸。
有一种感动在她的心里哽咽着,所有的倔强与坚持霎时都瓦解了。
拥有--才是最美丽的。
「嫁给我好吗?」低低柔柔的嗓音,说出了他的心声。
「嗯!」她根本没注意听他说了些什么,糊里糊涂地应了声。
「真的?哇乯!我太高兴了!」他兴奋地把她转向自己,好让她正面对着他。
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的齐筱涓,对他的兴奋叫喊感到莫名其妙。
「KK,你……」
还来不及问,他的唇就覆上她的,把数日来的思念与眷恋,藉由这个吻全部倾泄出来:两颗心遂如火球般的燃烧了起来,将近日来存在彼此之间的隔阂都烧成了灰烬、烧毁了猜忌,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如细雨落花飘零的碎吻轻轻地拂过她的柳眉、她的黛眼、她的翘鼻、她的嫩颊,一种新的柔情在雷宇晨温柔的呵护中慢慢地在她的心海里滋长着。
是的,就是这个男人,他就是这辈子唯一可以托付、依靠的人。齐筱涓在心里面再肯定不过地吶喊着。
当彼此的热情转为轻轻的喘息时,齐筱涓才发现她的手指多出了一样东西--一颗在星光下毫不逊色且闪闪发亮的钻戒!
她漾着迷惑的眼神,嗫嚅道:「这……」
雷宇晨又吻了她的艳唇,道:「戴上这求婚钻戒,你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上次的求婚不算啦!」她满脑子想的凈是那天的事情,纵然她早已在心里默认了,但,却也不能这么轻易就饶恕他的。
雷宇晨皱起了眉头,道:「我知道,你还在为了那件事生气,但是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总不能又说不算吧?」
「我刚刚答应你什么?」咦?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二次向你求婚,而你也答应了,不是吗?」
原来,他刚才兴奋地狂吻自己,是因为自己迷迷糊糊地点头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刚才我没听清楚,所以也不算!」
她的稚气让他的下巴差点掉到胸瞠来,随后,立即浮起了一抹甚为迷人的微笑,道:「我们结婚吧!齐小姐。」他是故意逗她的。
「哪有人这么求婚法?不可以,我不答应!」
「那要怎么说,你才肯答应呢?」这招请君入瓮的方法,算是高招吧!
不疑有它的齐筱涓,前思后想了一番,道:「要说--温柔、美丽、贤淑的齐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向你求婚吗?」
他的眼底有一丝促狭,照着她说的话再念-遍。
齐筱涓一听,完全沉浸在他的褒赞里傻笑不已,根本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自己口出的承诺。
「我在等你的回答呢,齐小姐?」
「回答什么?」她还在作梦。
「说你愿意呀!」
「愿意?」霎时,她才恍然大悟中了他的圈套,轻掩小嘴道:「这句不算,这句是疑问句,不是肯定句。」
嘴里嚷着不算,泛红的脸蛋却是韵味十足,一股浸渍在幸福当中的笑脸。
雷宇晨才不管她是什么句呢!一把抱起了她,欢天喜地地说:「这只戒指已经戴在你手上,你就永远逃不掉了!」
「设计人家,不够光明磊落!」她的身体在雷宇晨的怀中不安分地扭动着。
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他加紧了力道,而且,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醋意反问道:「不够光明磊落;你和邰耀谷出去约会,就光明磊落了吗?」
他在吃醋?他在吃醋耶!齐筱涓在心里暗自窃笑着。
「我和他又没什么!」
「没什么干嘛出去这么久?」
谁说吃醋是女人的权利,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要「番」呢!
为了报一箭之仇,一道捉弄人的念头遂在齐筱涓的脑海里浮现。
「你想知道我和他出去做什么呀?」她发出如化骨绵掌的娇嗲声音。
还用说吗?雷宇晨当然是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告诉你喔……」她故作神秘地在他耳边轻语着,挑逗他的忍耐程度。「我们共度了-个浪漫的烛光晚餐耶!」
果然,雷宇晨的脸色转成绿色的。
「还有呢?」
「还有呀……」齐筱涓慢条斯理地抚摸他光滑的脸部线条,考验着他的自制力,接着道:「他向我……求婚了!」
「什么?」不出她所料,雷宇晨一听,暴跳了起来。「你是我的,谁也没有这个权利向你求婚!」
「谁说的?我又不是你的……」
男人还是霸道的,他以强吻的方式把女人制伏。
雷宇晨先以强烈的渴求霸占她的芳唇,当她完全臣服在他的波涛骇浪时,再辗转为细细柔柔的款款深情,而支持她下至于瘫痪的,是他那只搂着她腰身的大手。
当青涩的感觉在他的引领下褪去时,齐筱涓主动地对他发展攻势,将她攀在他颈背的纤指游移到他的发间,舌尖学着他技巧性地挑逗着他的。
这新一层的接触,使他潜藏在体内的无名因子莫名地悸动,他从不知齐筱涓的主动会带给他身体如此大的震撼!嗯,他喜欢她的挑逗。
「别再折磨我了!这么多日子来的相处,难道你还没办法证实公司里的流言全是空穴来风吗?」他专注的眼神直入她的翦眸,对她倾吐热情狂野的爱恋。
算了!她的气早就消了,何苦再惩罚他呢?
「人家只是气不过你不告诉我你就是雷宇晨,还把人家耍得团团转嘛!」
「冤枉!若不是-认识时你就批评我是个高傲自负、吊儿啷当的在心大少,我也不会吓得不敢告诉你,你嘴里骂的人就是我啊!」他露出甜蜜的苦笑。
「我怎么知道?爷爷逼我相亲已经让我很反感了,没想到我又那么凑巧地在你们公司上班,又听了有关你的流言流语,当然对你有先入为主的坏印象,先把你归类到讨厌的花花公子再说呀!」扯玩着他的衣领,她的眼神里有丝黠光?
他宠溺地吻吻她的粉颈,道:「那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不……」她故意顿了顿。「……相信,可以了吗?」
这个丫头,存心想教他的细胞多死几万个吗?
「那邰耀谷的求婚呢?」
教她说出肉麻的话还挺难为情的,两颊霎时酡红地说道:「我告诉他,我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男人,而且……而且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
「好啊!原来刚才的求婚是多余的!」他故意逗着地。
她气嘟了脸,道:「小器鬼!」
「别生气嘛!我是说,我应该直接向全世界宣布,你愿意嫁给我了!」
「好啊!又耍我,看我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不知道我的厉害!」说完,就用她最厉害的搔痒功,搔得他直喊救命了!
尾声
一场创世纪的婚礼,在台湾商界的众所嚼目下进行了;而这次上了杂志封面的,不是风度翮翩、俊美倜傥的长扬企业继承人,而是即将出炉的新任少夫人--齐筱涓。她的美丽容貌与纯真气质使记者们慑服,光是报导她的消息就蝉联了几日各大报纸的版面,这派声势,更是硬挤掉了美艳明星与影剧绯闻的光采。
「你看吧!我说可以准备婚礼,是不是一点都没有错啊?」齐威远骄傲的目光带着满怀的笑意,贴在那一对正在接受牧师祝福的新人身上。
雷介山望了一眼好友,道:「想不到这两个孩子并不是因为咱们的撮合才结合,而是因为一场赌局牵引的!」
「这丫头,竟然瞒着我去你们长扬上班,实在有点不给我这个爷爷面子。」
人家说愈老愈天真,大概就是齐威远这种典型,竟然吃起这种醋来了� �
在二哥齐天翔的「严刑逼供」下,齐筱涓只好全盘托出实情,包括去长扬上班的始末原由,以及演出逃亲记的经过,听得雷、齐两家的众人们皆捧腹大笑,忘了要数落她的荒唐行为了。
而雷宇晨在承受不了雷介山的质问下,当然也道出了当初隐瞒身分的真相。
「不过,若不是我那孙子有先见之明没说出他的身分,恐怕想要和你结亲家,还有得等了!」
「可不是!还好筱涓没看那袋资料,不然,这出戏就演不下去了!」
雷、齐两家二老愈说愈有趣,竟动起另外两个孙子的主意了!
「喂!雷老,我一个孙女被你们雷家拐跑了,是不是该赔我们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