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张被凌乱长发所衬托的脸,美得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上帝心血来潮故意雕琢出来的维纳斯备份!相较于萧婷那种病态的美,他的美宛如艳阳四射,要不是他身上那件有破洞的T恤明显的让人看出他是个男人的话,她敢打赌,这男人绝对可以迷。倒天底下所有的男人。
她摇摇头,迷倒天下所有的男人!对!可是她自己是个女人。
她往旁走了一步,远离那个长发男人绽放出来的魅力,再看向他身后,那个一脸困惑的另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来正常多了,虽然也是帅气而文雅的超乎寻常人的标准,可是,却不像那个长发男人一样,给她无法控制的诡异感。
“你好!”于亥风对她点点头,和蔼的笑着。
白月翎对他礼貌的点点头,再回首,又看了萧婷最后一眼,才将白布轻轻覆上。
“这两个人是谁?”她问身旁的警官,低哑的嗓音微微轻颤,泄漏了她心中的哀恸。
龙少曙听见了,眉头一皱,她的哀恸让人害怕,更让人怜惜,在她那镇定而强悍的外表下,那如潮水般绝堤的哀伤正翻天覆地的蓄积着,难道她一点也不在乎?
“报告长官,他们是另一位受害者的家属。根据我们初步得到的讯息,这两位先生的家属曾经载过萧婷小姐。”
“家属?”她又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两个男人一眼。
“是的,受伤的那一位先生叫龙驭骧,目前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正在急诊室急救当中,他们是接到通知前来探望伤者的。”
白月翎的眼睛直盯上龙少曙的脸,她的眼神闪着疑惑和略有所思的神情。“龙驭骧?你们也是龙璧集团的人吗?”
“是,我是龙先生的秘书于亥风。这位也是龙先生,龙少曙,是龙驭骧先生的弟弟。”于亥风回答,同时替身旁的龙少曙做了礼貌的应答。 ’
“龙少曙?”白月翎眉毛一挑,硬是忽略掉龙少曙凝视着自己,那道仿佛能将她看穿看的目光。“你们好,我是白月翎,你们也可以叫我白警官。刚刚……”
她看看自己的手,其实她并不想道歉,但是,上级交代这个案子不能过于张扬,尤其对方又是大财团的人。她带着点挣扎,又看
向龙少曙,他脸上那完美的皮肤上,仍有五指的红肿印,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才对� �
她叹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让自己勉强看起来像有笑容,“我很抱歉!”
“不!哪里。”于亥风很有风度的替龙少曙回答,却发现龙少一直没有反应,他用手肘推了推他。
“你想哭就哭出来呀!”龙少曙嘴巴里吐出的话,让于亥风不禁愕然;更让白月翎的目光顿时烧灼了起来。
龙少曙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这一刻,他恐怕比过去绕着地球追着男人跑的龙弩儿还要低能。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心底,有好多好多、好深好深的伤痛,让他想更靠近她,为她分忧解愁。
他不知他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他根本不认识她,不是吗?
“先生,我本来可以控告你妨碍公务,不过,看在你是因为家属受伤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她忍不住心头的火,这个家伙以为他是谁?不过是拥有一张和萧婷一模一样的脸孔,就可以对她造次?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对龙少曙发飙,突然,她瞥见身旁那片冰冷的白布,不期然的,一股袭上心头的哀伤,瞬然浇熄了她的怒火。
她叹了一口气。
“算了!”她转头,决定离开这里——离开有两个萧婷,一个活着,一个死了的地方。
过去的那一个已经消失;现在的这个看来,她能避多远最好就避多远,不然她一定会忍不住送他进精神病院。
“等等!”
龙少曙唤她,但她的脚步却没有停。
“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可是,你这样强忍悲伤,对身体不好呀!”他怎么能让这个瞬间点燃自己情感的女人就此离去?
就算可以,也不能让她现在这样带着一身满满的哀伤走。
他拉住她的手,“相信我!你应该要……”
他的“要”字消失在白月翎猛然的回转间,只见她动作迅速的扣住他的手腕,轻易的一翻,立刻将龙少曙压在急诊室冰冷的白墙上。
“我想,先生,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还有……”她放低了声音,声音森冷的像是北极冰原上刮起的寒风。“不要拿你那张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懂了吗?”
被压在墙上的龙少曙安静地聆听着,这一刻的白月翎,就像是一杯蓄满悲伤,表面张力已达到极限的水杯,经不得任何触碰!他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又冒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大约沉寂了三秒钟,室内的空气也冰凝着。
“很好!”白月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她心中不禁暗自询问自己,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她一遇上这个男人,就老是这样丧失了理智般的发放?
她放开了他。
“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记住了!再见!”一说完话,白月翎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龙少曙知道,他刚刚的举动太过鲁莽,他太过急切的想要帮她释放她自己,因此,此刻他安静的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他知道,这次他不用塔罗牌,甚至不用水晶球,就可以知道他和这个白警官之间,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
他一定会再去找她!去释放她眼中那抹连他也感到悲痛的忧伤!
因为……
他回头看向急诊室里正被人推向太平间的尸体;他知道,她的痛,全是因为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而起的。而这就是在冥冥之中注定的,她眼里的忧伤,一定得由他来化解。
第三章
但是,想归想——
龙少曙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被人陷害了?!
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找那位女警官。
龙驭骧的身体内部有多处骨折和淤血,但整体的复原状况还算稳定,除了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呈现昏迷状态外,他的生命并无大碍。
龙驭骧昏迷不醒的消息导致他的妻子江席雪和远在国外的龙弩儿匆匆赶回国,但是,大哥龙曜溪却仍带着爱妻,老神在在的继续在亚马逊河钓鱼。
他的理由很简单,都已经昏迷了,他回来又能怎么样?
基于他大哥的远见,龙少曙不得不到二哥的公司,帮忙处理公司的事务。
龙少曙没有花费多大的心思去照顾他那看来睡得香甜的二哥,反正医院里自有他二哥的妻子和龙弩儿负责。
而他要负责的竟然是这些年来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龙璧集团企业的生计?
过去几年,他曾以玩票性质开过几家小店,但是,一个月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百来万营业额的PUB的经营之道,根本无法和龙璧集团动辄数亿美金的投资方式相比。
因此,自龙驭骧昏迷的那一天开始,两个多月以来,龙少曙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他不论吃睡都在公司顶楼,为了方便,他甚至固定穿着样式雷同的西装。
西装耶!不是他最爱的美美的华丽衣衫呢!
除了那几年在组织里偶尔穿着西装外,他已经很久没再穿了然而,在这个睁眼闭眼都是公文夹的地方,他也没有心情换穿女装,或花时间装扮自己;更别提保养他娇嫩的肌肤了。
每天,他要面对这么多的公文和会议,还要学习各种商业知识,他只想乖乖的买了十套一模一样的西装,放在办公室里换穿,不再作怪。
然而,忙归忙,每天在办公室里撑到忍不住打磕睡的时候,他还是会想到白月翎。
还有,她眼底那一抹深深的、让他不舍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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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要我去找他来假扮萧婷?”白月翎瞪大了眼睛看着组长,接着摇头,丢下手中的公文夹,“不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小姐,你不要忘记,当初如果不是你的疏忽我们会失去这么重要的证人吗?”
“证人?”白月翎猛地站了起来,毫不在乎椅子在她身后翻倒造成砰然巨响的状况。
她瞪着眼前的姚任杰,眼里的目光几乎可以杀人,“搞清楚一开始你就只是要利用她,那天给她磕药的人是你不是我,该死的!你有没有看过这份报告?你竟然给了她几乎致死的份量?”
“我没有!这才是有问题的地方,你搞不懂吗?”
姚任杰拍了桌子站起来,他知道萧婷的死给白月翎的打击很大,但他已经为了这件事部署了快一年,眼看就要完全掌控这个区域的贩毒网路他可不能在这一刻就放弃。
“我们有内奸,这就是为什么萧婷一离开,就被他们的人盯上的原因,你知道的,对不对?”
“这也是你为什么压下那宗车祸,连丧礼都不帮她办,就直接火化的原因吗?”白月翎眯着眼睛看着姚任杰,她根本不相信他,有很多次,她可以感觉到萧婷和他之间有某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感到有点不对劲。
“没错!”姚任杰坐回椅子上,“我一定要揪出这个躲在暗处的小子。我要你去找出那个和萧婷长得极为相像的人,带他回家住几天,让那些人以为萧婷还活着……”
“要用那种人来取代萧婷?”一想到龙少曙那双怜惜她的眼睛,她就心悸。开玩笑!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那个人和萧婷有任何相像之处。
“没错!这是命令。去把他找来,说服他协助办案,这两个月来,这个案子完全呈现停顿状态,我告诉你,这案子破不了,不用说我不好过,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听到了吗?”
“知道了。”白月翎闷闷的道。
她该死的一点都不喜欢做缉毒组的干员,尤其是在这样的组长手下。
离开了组长的办公室,她回到座位上,心里暗叹。
好吧!既然迟早要再面对那个男人,还是趁早做了吧!
她意态阑珊的拿起话筒,拔了一个号码,号码的另一头,是她的人事资料库,一个精通电脑的文书作业员,陈绘美。
白月翎简短的说明她的目的,并得到陈绘美第一优先处理的承诺。
“请帮我查出那个男人是哪里来的?我要他的电话号码还有过去求学及生活等一切资料。还有,这件事要保密……啊!我有电话,这样吧!等一下你弄到资料,立刻回电给我。”
电话上另外一线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亮起,白月诩按下了内线通讯的电话键,“喂!”
“这次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命令。”是她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岳守帧的声音,他在模仿她的直属上司姚任杰,“不要为……”
“够了!我还不够烦呀?”白月翎打断了他的话,电话上的另一个灯正急促的闪着,显然是陈绘美有所回应了。
“亲爱的,我是来安慰你的耶……”
“别闹了,我要挂了。”
“等等,今晚七点,我在警局门口等你。”岳守帧和以往一般,干净俐落的定下晚餐之约。
“我不知道……”
“别不知道,放下手上的案子,出来吃一顿好的。小姐,我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你了耶!”
“再说吧!”她可以想像电话那头的岳守帧,此刻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就不是很在意他的想法,而这半年多来,专心在这件案子上的她,似乎对他更不在乎了。
皱着眉头按了一个钮,她接起另外一线的电话,果然是陈绘美。
“你要有心理准备哟!这个男人怪怪的。还有……他的照片。老天!一个人男人怎么能长得这么美?太过分……”
白月翎毫不客气的打断陈绘美的评论,她见过他本人,她比陈绘美更能体会那种心境。“你说要有什么样的心理准备?他除了像得像人妖外,还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这个叫龙少曙的男人,他的资料有一部分在国家级的机密人事资料里,我没有办法查阅。我只能尽力把我能找到的资料传给你,你准备去收了吗?”
对于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机密,她们都会确定了接收的时间,直接到传真机旁等。
“嗯!传过来吧!”白月翎走向传真机。等了老半天,只有一张A4的纸出现!
绕过桌子,她回到座位上,“你的传真机坏了吗?我只收到一张耶!”
“是只有一张呀!”陈绘美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什么?”她迅速的瞄了整张纸一眼。
“所以我才要你有心理准备嘛!”
“该死的!为什么会查不出来?他是什么人?怎么连服役的纪录都没有?”
“对呀!”陈绘美也颇为好奇,“他有五年的期间,在我国的出入境资料里完全没有纪录,但是,他却在这一段期间,在多国的国境管理局用自己的身分登记出入境。”
“资料上显示他有墨西哥的身份证,这算什么狗屁?那家伙没有一点像是混血儿啊!”
“这家伙长得太美啦!”陈绘美的声音中传来笑意,“不过,你这种人,看来倒是和他很配……”
白月翎深深的了一口气,隐忍着不发作,她知道陈绘美最喜欢糗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绘美嘲弄的笑着,“你这种……男人婆最适合这种看来这么娇艳的女人了,哈哈!”
“绘美,你……”白月翎下面的话语,因为那一头收线而打住。
“可恶!”挂上电话,白月翎叹了口气,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呀� �
否则,她也不会跟岳守帧在一起七年了,虽然,他们之间比较像是好朋友,而不像是男女朋友,但是……她突然想起她和岳守帧之间的问题——
他们最近是怎么了?
半年前,岳守帧突然变了。
他变得急切,变得让人不耐烦,变得有些爱发脾气和干涉她,动不动就打电话查勤,有时,一天甚至打上十多通!就像现在,她看着刚刚和岳守帧通话的内线灯,仍生闪一闪的催促着她,他竟然可以等她这么久?
她凝视着那个不停闪着的红灯,大约过了十秒钟,她摇了摇头,拿起配枪和挂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站了起来。
“去哪?”身旁的男同事,也是她好朋友之一的陈渊,眼中带着不解的问:“你怎么不接守帧的电话?”
“没事,我出去一下。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有急事要办。”
“好!可是,这个案子的进度,会不会影响你跟他之间……”陈渊语气中的迟疑让她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着埋在一堆垃圾文件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