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触着他长长的睫毛,只能见到他不停的眨眼,她无奈的叹息道:“如果你醒来就好了。”
正当范迟荷帮他整理好床被之后,尚似雨突然从外头慌张的跑进来,脸上的表情有高兴也有好笑。
“荷!”他叫了一声随后就夸张的笑起来。
就说嘛!他的医术怎么可能有问题呢!单夙枫白白的多睡了一个月,也害荷白白的浪费了一大缸子的眼泪。
“怎么了?”她不解的看着他夸张的表情,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自觉的认为他又是来闹场的。
“荷,我们在哪里?”
果真!范迟荷一听他这么问就不悦的皱起柳眉,“如果你是来吵他的就走吧!”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来找她开玩笑?
不能睁眼的单夙枫则是因为听到她有魄力的一声驱逐在心中喝采着,因为现在他终于知道范迟荷对尚似雨的态度,原本他还很担心。
“你不用开心得太早,小心我拿一堆的迷蝶香薰死你,让你永远别想起来。”尚似雨发现单夙枫的眼球正快速的转动着,想也知道他听得见他们的对话。
“你在跟谁讲话?”范迟荷不解的问,她相信尚似雨还没有对植物人恐吓的习惯。
“那家伙现在是醒的。”因为樱盟里会有一段时间的麻醉剂剂量比较少,通常一般人会有清醒的时间,只是无法睁眼,在别人眼里看来就像在做梦一样,可是事实上却是醒着的,可以听见在场的人讲话。
范迟荷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那他为什么不醒?”
“所以我才问你我们在哪儿啊!”在樱盟里那个家伙当然醒不过来啦!
“樱盟……”范迟荷在下一秒意会到尚似雨的意思,她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老天!那么她这一个月里和单夙枫讲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她的脸马上红了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尚似雨。
尚似雨则是走到床边一把抱起单夙枫,不留情的把他从落地窗丢到庭院。
“雨!”老天!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把他扔出去呢!来不及阻止,她只能担心的跑到庭院去,扶起一脸杂草的单夙枫。
“死家伙!他害我内疚了一个月你知不知道?”他指着单夙枫道:“如果不是我想到馨的老公,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他会醒不过来。”
唐毕馨的丈夫就是在踏入樱盟的当下就昏倒给他看,之后若不是让他躺到庭院去休息,他是怎么也没办法醒来。
他又忍不住的啐了一声。真是的,白白的内疚了一个月耶!
“雨!”范迟荷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她自己也白白的哭了一个月啊!而且该讲的、不该讲的话她都讲了,她敢打赌他一定都有听到。
单夙枫则是在心中忍俊不住,可是由于还没办法睁开眼睛,所以只能扯动嘴角,现在他也在期待麻醉剂消退了,在场的人恐怕都忘了他不是樱盟的人吧!
他可以感受到将他抱在怀中的范迟荷又开始在紧张,因为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
“雨,我该怎么办?”范迟荷突然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等一下醒来的人。
“我不管了,那是你的事。”
真是的,害他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留在这里,原本还想溜到法国尼斯去看火的笑话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早就把小美女追到手了。
“我要到威尼斯去找雷了。”
现在只有博爱的雷可以让他玩了,可是他一定会把他赶走的,不过为了看好戏,他一定会发挥黏死人不偿命的功夫,死皮赖脸的在那里住下来的。
话毕,他也不理会坐在庭院地上一脸不知所措的范迟荷就离开了,反正他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等待清醒对他俩而言都是一种酷刑,单夙枫可以感觉到她如坐针毡的紧张,连手都不太敢乱动的僵硬,不久之后,他的手终于可以慢慢的活动,首先,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捉住她僵硬的手,也听到她倒抽了一口气。
他一睁眼见到的就是她紧张得连话都不敢说的样子,让他不禁笑了。
“我不知道我有那么可怕。”
范迟荷一愣,见到他真的醒来心里的感觉并不只有刚刚想的尴尬,还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好想你。”
她咬着下唇说完话,泪水渐渐的积聚在眼眶里,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让他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我也是。”虽感觉得到她天天陪在他的身边,但见不到她的人总有些不踏实,他伸手环上她的颈项将她的头压下,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吻,细细的吮吻着她的唇瓣,让入骨的思念慢慢的化开。
让他这么一吻,她的泪真的落下来了,而且落在他的脸上,他吻去了她的泪。
他在她耳边细声道:“以后不会了。”
他手撑着地想坐起来,可是却被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如果你走了,我一定会和你一起走。”
“不会的!”单夙枫环住她的腰际,抚着她僵硬的背脊。“有你们家的那个怪医,我想死也很难。”
范迟荷因为他对尚似雨的形容不由得笑了出声,这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形容他,不过他的行事作风真的很怪就是了。
“我现在孑然一身,你愿意陪我一起吃苦吗?”他已经不打算回去沙乌地阿拉伯了,过一阵子他想把母亲也接过来,真正的与黑海划清界线。
“穷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是没穷过,想当初她和姐姐在美国还曾流落街头,连路边的野狗都嫌弃她们姐妹。
单夙枫听了很高兴,不过他还是蹙起眉宇道:“我睡了那么久,你请的话我都有听见,可是有一句话我一直听得不是很清楚,可不可以再告诉我一次?”
“什么?”一整个月下来,她讲的话至少也有上万句,怎么可能会知道他是哪句话没听清楚。
单夙枫则不依的噘起嘴巴。“你一定记得。”在睡眠中听见和清醒时听见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而且那句话听了千百遍也不会厌倦。
范迟荷则是傻愣愣的看着他,他挫败的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不要用诱导的方法来让她说出口,免得到最后还是听不到。
“爱不爱我?”
闻言,她脸一红立刻把他推到地上,自己也退了一步。
单夙枫看她的模样想笑也不敢笑,只是佯装吃痛的叫了出声。
“好痛喔!”他还把身体缩成了虾球状。
果真范迟荷一脸抱歉的靠了过来,把他扶起来让他舒舒服服的躺回她的腿上,也如愿的听到她内疚的道歉。
“对不起。”
“说一声爱我那么难吗?还是那个怪医根本没有把你的病治好?”他一脸可怜的乞求她的同情,他没听到她说那句话就是不甘愿。
“我……”这要她怎么可能讲得出口呢?长那么大,她连对至亲的姐姐都没讲过这种话。
“他真的没把你治好?”他故意伤心的抚摸着她的头,心里却在偷笑。
范迟荷则拉下他的手,慌张的说了一声来证明她已经好了。
“我爱你。”
这让单夙枫满意的笑了,拉着她换了个姿势,变成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话毕,他又吻上她嫣红的唇,缓缓的挑逗着她甜美的舌尖,让她主动的回应他的吻,并扶住她的后脑慢慢的加深这个吻,很满意的看着她的脸又起了一阵红潮。
她看着他一脸得逞的偷笑模样真的愣住了,看来今天她脸上的红潮是退不了了,她还真怀念那一段讲不出话的日子,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回避他的问题。
这样算是一个好结局了吧!
至少她没有再倒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