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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舞 page 3 作者:罂粟

  「你……」她睁着一双杏眼瞪着他。要她相信他是无辜的吗?若不是刚刚撞了那一下,她现在应该在车子上的。

  「我可以陪妳等车。」

  颜颢诔自告奋勇的漾着一抹微笑,还一副牺牲很大的样子,让她的怒火燃得更旺。

  「我宁愿自已走。」她真的想快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这个男人对她是没有什么威胁他,可是并不代表她不会有任何倒霉事情发生。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如果她这次没有弄错,和他牵扯在一起一定会发生更多不如意的事情,尤其他又露出那种假装无辜的笑容之后,让她更怀疑他的动机。

  他煞有介事的看看他的表又慎重的拉她的袖子,一脸惋惜的道:「可是再五分钟交通车就会来,妳现在走出去一定到不了妳要去的地方,而且走个半小时说不定妳还在车道上。」

  从伊珞到机场上可不是一段小距离,不过他不介意和她用走的就是了,反正他的目的就是不让她搭上飞机,而且错过这班飞机,她非得等三天才能有飞往日本的班机。

  「为什么你那么了解?」这男人的身分真是令人怀疑,不过他的缠功已经让地有点无法招架。

  颜颢诔先是愣了愣,随后又耸耸肩道:「我是这里的工友。」虽然看到她满脸不敢置信,可这种解释应该合理啊!他是总裁没错,可是却不做总裁应该做的事情。

  反正他的大小事务都是别人在处理,他只负责最后的签名,来公司也只是散散步,不然就是到咖啡座喝喝下午茶,不像工友也奇怪。

  「你当工友?」范迟羲忍不住的想大笑三声。

  希腊的男人都是这样浪费的吗?这种男人当工友,打死她也不相信。他身上那套衣服是亚曼尼最新一季的夏季服装,普通的工友穿得起这种衣服吗?或者是伊珞的薪水高到这种地步,连工友都买得起价值不菲的名牌服饰。可是这种逻辑能教她相信吗?而且一个普通工友怎么可能有像他这样的贵族气息?

  「这是公司这一季发的五套衣服中的其中一套。」这应该不算是睁眼说瞎话吧?因为这是每一季他母亲固定替他挑选的五套衣服,衣服都是家里专门请设计师帮他搭配好再穿出门。总而言之,他就负责挥霍就对了。

  除了父亲偶尔会指着他骂几声,家里根本没有人会管他,谁教他有一群好下属呢?

  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手中就完全处理好了。

  「你月薪多少?」

  范迟羲抱着怀中的文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想不到伊珞的福利好到这种地步,或许她回日本后得好好的改善一下员工的福利制度。

  「不知道!总之不至于花不够就是了。」这也不算是谎话啊!因为他父亲的确每个月会汇不少的现金到他户头,他从不担心钱不够花。

  范迟羲压根就不相信他,她想他大概是伊珞的高级主管,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也不想管。

  「妳叫什么名字?」颜颢诔故意轻靠在她肩上藉此拉近距离,一双手不安分的慢慢爬上她的头发,想拔掉她头上固定长发的笔杆。想不到她竟然可以拿钢笔来绾髻。

  范迟义一察觉他不安分的手又缓缓靠近她的头发,反应迅速的一转,伸手打下他的手臂,「别碰我的钢笔!」

  她觉得他会丢了她的钢笔,这次可不能让他再得逞,已经让他丢了妹妹亲手做给她的发簪,怎么可以让他再丢了钢笔!它是已经不能写了没错,可是十几年来就是丢不掉它,而且还一直留在身边。

  连妹妹都不知道这支钢笔是父亲留给她们唯一的遗物。

  早年丧妻的父亲原本是台湾小有规模的贸易商,后来随着移民风潮举家迁到美国。

  经营重心搬到美国来之后,一帆风顺的度过两年多,却因为父亲不喜欢那些客套的礼节,而得罪了一些在美国和国会议员有交集的商人。

  他们不仅买通国会议员整垮公司,还雇杀手把家人、佣人全杀光,若不是当时她和妹妹被送去上舞蹈课,恐怕也难逃一劫。在舞蹈老师家中得知消息之后,她们俩立即决定不再回家中,因为佣人的一对女儿代替她们而死,她们很清楚如果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父亲公司的资产也在当天就宣布全数充公,残忍的告知她们一无所有的事实,她带着妹妹变卖了身上值钱的东西,去面包店、餐厅、超市打工以餬口,晚上窝在店里睡觉,还得防范雇主是否会侵犯她们俩。白人的种族歧视下她们没有得到任何礼遇,能够苛薄的,白人绝对不会慷慨。

  渐渐地,她们从圆融变得尖锐,钢笔就是她在几乎撑不下去的时候,冒着被仇人发现的危险偷偷跑回家中拿出来的,就连妹妹问起她也没说东西是从哪来的。从此,钢笔成为她唯一支柱,想象着父亲在身边鼓励着她。

  不久之后,她们遇上同为孤儿的唐毕馨,因为钦佩她做事果断的狠劲,也为了让妹妹有更好的依靠,她加入了唐毕馨的组织,随着她扩展樱盟的势力。

  了解人心的唐毕馨知道她们多恨美国人,所以一开始几乎除光了美国所有的黑道组织,包括那些和黑道、黑金挂勾的议员,也因为如此,让她们更加死心塌地的愿意留在樱盟里,即使永远也脱离不了杀手的封号。

  颜颢诔虽然不懂一支旧钢笔对她有什么意义,也没有询问她防卫的态度。

  「妳要去哪?」远远的他看见交通车来了,佯装礼貌的询问她,反正他的目的并不是她的钢笔,相信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挖她的秘密。

  「东机场。」车一停下来,她就立即跳上,也不管身后的颜颢诔,就往最后头的座他走,她没拄意到颜颢诔跟司机讲些什么话,一坐下就见他踩着缓慢优雅的脚步走来。

  范迟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原以为那个「工友」会留在伊珞的,没想到他竟然又跟过来了,看来她的恶运还没结束,她在心中哀号着。

  为什么现在有快速杀蟑的杀虫剂,却没有快速杀苍蝇的:***

  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范迟羲紧握着双拳看着面前正起飞的飞机--那是她原本要搭的飞机,她在心中不断的咒骂了自己千百次。

  她为什么要相信这个痞子的话啊!刚刚下了交通车,他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他知道往机场的小路。

  深怕错过飞机的她心急之下,也没有对他的话多加思考,就这样让他拉着跑来跑去,穿梭在大街小巷,看着明明离他们很近的机场,却怎么跑也靠近不了,直至她跑得气喘吁吁,他才带着她跑进机场。

  但她仍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飞机起飞,她看着朝青天飞去的飞机,不知道该怎么办,脑中一下子窜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完蛋了!她这三天要住在哪啊?错过了这班飞机要等三天才会有飞机到日本!

  范迟羲挫败的蹲在窗户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的行事一向都是循着计画一步步走的,这下子脱了轨道,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抬眼看了一旁的男人,他脸上是有一点愧疚的神色没错,可是他眸子里还有另一种明显的「快乐」,这让她真不知道该不该好好骂他一顿。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范迟羲分析了一整天下来的状况,不难有这样的答案,她还怀疑他刚刚是故意带着她跑远路,要让她搭不上这班飞机。

  颜颢诔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嘴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好似在藉此告诉她,他是无辜的。「我刚刚没有走错路。」

  真的啊!他走的路都是正确的,只是稍稍的绕了一点路而已。

  「我知道你没走错路。」她站起来直视他毫无罪恶感的样子,心里不停的吶喊着:老天,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啊!

  「肚子饿了吗?」总是得顾到民生问题,他无辜的道:「我有点饿了。」

  其实他的心里正高兴着,不管怎么说他的目的是达成了,还要三天才会有飞往日本的飞机,而这些时间应该就足够让她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了。

  他自负的想,毕竟没有多少女人可以抵抗他的魅力。

  「我气饱了。」她快步朝机场大门走,想赶快离开这个恶魔的身边,天知道让他再跟在她身边,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别这样嘛!我又不是故意让妳搭不上飞机的。」话毕,他的手指在身后打了一个大叉叉,为了留下她这些谎言值得的。

  「我知道,我一点都不怪你。」范迟羲咬牙切齿的道,在心中大叫:只要你赶快离开我的视线,就天下太平了!

  「那妳为什么都不理我?」颜颢诔拉住疾速前行的她,以无辜的样子等着她回头看看他。

  范迟羲忍着满肚子怨气与怒气,回身给他一个浅笑。「我哪有不理你?」

  这个男人光用苍蝇、痞子不足以形容,就连无赖好象都不够用,现在的她真想厉声警告他别再跟着地,然后把他丢在这里她好去找晚上休息的地方。

  「妳好象很不高兴的样子。」他强忍着心中的笑意,看着她仍想维持有风度的模样,她越忍着气不发,他就越想激怒地,看看她愤怒的模样。

  「我要去找住的地方了,你还要跟吗?」她已经不想再把时间耗在这里了,现下还是赶紧安顿好住的地方才是,她本来预计当天来回的,所以没多带行李。现在的她除了身上的公车包什么都没有,她还想去买套换洗的衣物,怎么可以让他也跟着来,那她还买得下去吗?

  「妳认识路吗?」他怀疑的询问着,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过总维持着一小段

  的距离,没跟她走得太近。

  「不知道也不用你带。」如果再让他带路,她一定会发疯,说不定她连住的地方也都没了,她可不要露宿街头。

  她一面走一面点着身上的现金,确定现金够了之后才收进自己的口袋,在看看自己的护照、签证和信用卡都在身上,才安心的加快脚步。

  「外地人对路况不熟很容易迷路的。」颜颢诔不死心的紧跟在她身后,就算她走得再快,还是维持着五步的距离。

  他知道自己从没花这么多的时间在一个女人身上,以往的他都是看对了眼就付钱了事,哪可能这么大费周章的跟着她,不过他还挺喜欢这女人的脾气,虽然总是给他钉子碰,可是偶尔碰碰钉子也不错啊!

  毕竟,现在不好到手的女人太少了,就算她只是装模作样,不过至少他被唬得开心就好,对她,也不是只想单纯的拉她上床打滚,能跟她这样讲讲话、斗斗嘴也不错啊!

  范迟羲一听他这么说,转身看着他,仍不停的继续倒退走着。「我知道一些民宿和旅馆,还用不着你带路。」

  她以前常常奔走各国,一些青年旅社和民宿她还知道,只要身上的现金够,要在那些民宿里住一晚并不是难事,而且他们还有分只供女客住宿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如何甩掉这只苍蝇,好让她可以住进民宿去。

  范迟羲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差点倒栽葱的跌倒,还好颜颢诔机灵的把她拉起来。

  「妳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倒着走路啊!」他故意一脸慎重地看着她仓皇未定的神情,心里则笑翻了。她的反应对他而言鲜极了。

  「我……」还不是被他气的!

  心里是这么想,可是想维持风度的她容不得自己就这么骂出口,她从容的从他怀抱中离开,有礼的向他道谢。

  「谢谢。」

  「别客气,我很高兴能帮上妳。」颜颢诔见她逞强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毕竟他还想和她继续玩下去,而且逗她真的满好玩的。

  「我可以跟妳去找住的地方吗?我今天也没地方可以住。」他佯装看了看渐渐昏暗的天色,他也该回到他住的地方了,不过现在还得先让她找不到住的地方才行,他才有理由带着她离开。

  他已经决定这次西班牙瓦伦西亚的火节要带她一起去,通常他都带着喜欢的美女一起过或当天在那里找美女玩,今年就决定是她了。不过目前得让她没地方住才行,虽然有点残忍,可是他向来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需要了,我想去住的地方男客止步。」她实话实说的笑道,心里很高兴终于可以甩掉这个男人。

  一见她的样子,颜颢诔只能佯装无奈的耸耸肩,一副万般可惜的道:「既然这样,那我在宪法广场等妳好了,如果妳有事可以到那边找我。」

  他一脸无辜的说着,其实心里则是暗暗的笑。其实他早就请人把整个雅典的民宿甚至旅馆都买通了,虽然她想住却不会有任何人会把空房间给她。总而言之,他一定要她回到宪法广场来找他就是了。

  范迟羲惊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这么甘愿的放过她,不过他似乎是话中有话,而且他的表情活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一下子让她反应不过来,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又会搞什么花样。

  「你又想做什么?」

  她戒慎的看着他似乎隐藏着情绪的脸,只见他无辜的摇着头。

  「我只是担心妳会有需要我的帮忙,我得确定妳找到住的地方之后,我才能安心去找住的地方,毕竟是我害你没搭上飞机的。」他说得十分愧疚,其实心里正想象着她找不到地方住的样子。

  「我想不会吧,你可以去找住的地方了。」她难得的笑了笑,遇到这男人她板不起严肃面孔也就算了,就连笑也不自然了,不过这个笑容大概是她从见到他之后,最真心的一次笑容,心里也已经在对他说拜拜。

  「绅士是不会让淑女有任何受难的机会的,总之妳找到住的地方之后还是来广场告诉我一声好吗?」他执起她的手有礼貌的在上头吻了下,笑得一脸春风。

  范迟羲越看他那笑脸越不舒服,匆促的点了头便转身离去,反正也已经看不见他了,所以脚步不禁越走越轻松。

  颜颢诔看着她的反应,在心中偷笑,看来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得玩呢!

  不过,当他厌倦之后呢?

  这点他还没想到,反正到时候再说好了。

  ***

  范迟羲不敢置倍的看着第十家把她赶出来的旅馆,而且还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几乎是一进门就被人轰出来,她伸手摸摸脸,并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为什么这些人就好象避瘟疫一样的把她轰出来呢?这些人是脑子有问题吗?

  她看着越来越昏暗的天色,都已经晚上八点了,天际却仍有太阳的余晖,能有这美丽景色的大概只有南欧吧!连太阳在这里都配合欧洲人缓慢的生活步调晚点下山。

  欣赏了一会儿,她把注意力转回自己身上,看着身上的衣物都沾染了一些灰尘,现在她好想找个可以淋浴的地方好好洗个澡,望了望自已走过的街道,还是不知道那些一向以友善出名的民宿和旅馆,为什么不肯让她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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