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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与我 page 6 作者:应广璐

  “客倌,没有别家可找了,整座山只有我们这一家,外面黑漆漆的,山路又不好走,暂时挤一晚吧。”

  “好,我们要那间。”巽太子决定道。

  “那柴房可有睡的地方?”风波臣不死心的问。只要不跟他同床,即使是猪圈她也睡。

  “除非你想跟我挤一张床。”店小二戏说。

  怎麽每件事都不如她的意?风波臣的脸色,顿时就像屋外天色那样阴暗。“骑了一天的马,也累了,早点歇息吧。”巽太子转头吩咐道:“待会送点吃的来。”她是骑得骨头都快散了,巴不得能马上就寝,但一想到是与“狼”共枕,她的睡意立即全消。今晚不仅是个不眠的夜,说不定还是个惊魂的漫漫长夜,风波臣认命地想。须臾,店小二送来几笼热腾腾的汤包、小菜和豆粥。

  饿了一天,什麽东西都觉美味,风波臣吃得既多又急,且毫无吃相可言,狼吞虎咽的,桌上的东西很快就被她这只蝗虫扫光,巽太子吃的不及她三分之一。吃完後,她打了几个饱嗝。

  巽太子倒了杯茶,吹了几口递给她,“水先含在口里,再一口吞下去,就会止嗝了。”

  “噢。”她羞赧地接过。他的体贴打动不了她的心,只会让她头皮发麻。十几天来,她冷淡待他,闪躲他,不给他好脸色,原想他会知难而退,谁知他还是执迷不悟,对她一往情深,难道真要她明说?

  可是明说,又怕巽太子会因羞愧而撵她出宫,届时,她要如何实现师父的愿望?老实说,巽太子也没什麽不好,相反的,在各方面他可以说是非常优秀,唯独他对女人、男人都爱的癖好,让她不能荀同。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不能因那一点而把他全盘否定,只要他不“染指”她,为了苍生的幸福,还是辅佐他吧!等大事抵定後,再做去留的定夺好了。

  万般无奈都归入一声喟叹,唉!眼睛张大点。

  可是到了深夜,周公来访,风波臣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最後乾脆站起来走动。周公,周公,今晚不要来找她,没空打交道。

  “有心事?”巽太子跟着站起来。

  “是有些事搁在心里。”她强打精神的看著他,“你先睡嘛。”

  巽太子点点头,很自然地在她面前解带卸衣,赤裸裸地上床就寝。他有裸睡的习惯。

  风波臣背对着床,脸上热热的,他……好壮硕!

  风波臣,你知不知羞?裸男当前,你没闭上眼睛,已经是很不应该了,还回味,更不应该。但她发誓她不晓得他会脱光光,可是春光乍现前,为什麽会有刹那的迟疑?无法理解的事,还是不要去想它。风波臣拒绝再做无谓的心理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天气变了,风一阵,雨一阵,吹得灯焰忽明忽暗,越发为孤寂的身影增添了几许凄凉,而巽太子的鼾声和那空着的床位,则又成了强烈的诱惑。好几次她思爬上暖软的床,却又怕头一沾枕,睡得太沉,连被人做了都不自知,所以一直强打起精神支撑着。

  眼皮好重……风波臣一手撑着香腮,头不住地点着。

  “去床上睡。”巽太子推一推她的手臂。看她倦得直打瞌睡,却不敢上床好好睡上一觉,他心里好生不忍。

  风波臣吃力地睁开涩重的双眼,只见巽太子穿戴整齐地站在她跟前,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打个盹就可以了。”

  “睡在这里多不舒服,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去床上躺一下吧。”巽太子劝说。她是很想,可是……“我……我不习惯跟别人睡同一张床。”她吞吞吐吐地说。“哦,你有这习性。”他装出恍然的样子,“早说嘛,床让给你。”

  “这怎麽好意思?你才睡这麽一点点……”他的心意她焉会不知。被他爱上的人,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可惜,他的不吝付出用错人身上了。

  “没关系,我一向睡得很少,你去睡吧。”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清丽的脸。他情愿劳累自己的筋骨,也不愿她受分亳的苦。不过是一夜不睡,这不算什麽,他愿意为她付出更多,承受更多,或者……失去更多。

  他的眼神里蓄满大多的话,风波臣不由得怦然心动。

  太可怕了!他的眼神会勾魂。

  她一个旋身,不小心被椅子绊倒在地,急忙连滚带爬地上了床,背对着他躺下,眼睛张得比铜铃还大。

  她的举动在告诉他,他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要到什麽时候她才肯恢复女儿身?对她的好也才有理直气壮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被她用有色的眼光看待。巽太子有点哭笑不得的想。

  窗外已不闻雨声,但西风入室,有点冷,巽太子掩上窗的同时,棉被里的人动了一下。

  他知道她睡不安稳,一有声响就会惊醒。

  为了要给她一夜好梦,巽太子悄悄走出房间,去柴房和店小二做伴。

  ☆www.4yt.net☆  ☆www.4yt.net☆  ☆www.4yt.net☆风波臣睡到快晌午才起床,草草进食,匆匆盥洗後便上路,巽太子依然坐在她身後与她共骑一匹马。

  “昨晚跑哪儿去了?”她抖一抖缰绳。

  昨晚关窗後,就没感觉到他人在房里,她起床查看,发现门是带上的,於是她便把门闩上,倒头睡了个好觉。昨晚紧张兮兮的,只图自己的安睡,倒不知他是不是去解手,然後被她关在门外受冻?如果他因这样而生病,她会过意不去。

  “到柴房和店小二挤了一宿。”巽太子道。

  “噢。”她心里稍微好过,有地方睡就好了。

  不远之处有些人家,策马到了那里一看,在榆树的浓荫下,驻足暂歇的旅客行人还真不少;也有卖豆浆、卖胡饼的小贩,正忙碌地吆喝著。

  “两位客倌,要不要来碗凉的?”

  “你要不要?”风波臣转头问,巽太子点点头。

  风波臣跳下马,走进树荫下,“两碗。”

  巽太子也下了马,“要不要吃胡姘?”

  她摇头。朝食太迟,此时都还不觉饥饿。目前,她最需要的是好好洗个澡,驰道上黄尘蔽天,天气又热,汗水沾上尘土,难受得不得了。

  巽太子要了两个胡饼充饥。一路疾驰,刚过正午,就已走了大半行程,整个下午再走二十里路就到目的地,时间绰绰有馀,因此他们决定稍作歇息。

  略作停顿後,他们走上未完的旅程。

  传言总是和亲眼所见有些差距,是有市集,但并不大,也不热闹,简直可以算是简陋!

  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风波臣询问路人,“这里是新潼县?”

  “是啊。”

  “可是不是说很繁华吗?”她疑问。

  “你是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去年年底,县里的两户望族起了很大的冲突,到现在都还没平息,不要说不相往来、不做生意,前些日子,都还可以听到两边斗殴打死人的事。最近,晚上还实行宵禁,没事不要跑出来。”

  真扫兴!风波臣嘟着小嘴不悦的想。

  “现在回头,只会走到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郊,还是先找间旅店,明天清晨再上路。”巽太子说。

  也只有如此了,风波臣颓然地点点头。

  少了做买卖的人,客栈多得是空房,她也就不用和巽太子同房,大可关起房门,做她想要做的事--大洗大抹。

  “殿下,”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身上腻得受不了了,想洗个澡,你千万不要进来找我。”

  “好。”他笑笑地说。女人总是爱乾净。

  热水准备好了,天还未黑,风波臣不禁有些踌躇,门窗处处都会透光,这样大白天的人浴,如果被人偷看,岂不让人羞煞?若是等到天黑,无灯无烛,却又诸多不便。她跑去敲巽太子的门,“殿下,请你替我在门外守着,莫放闲人进来。”“知道了,不会有人来。”

  “你也不能偷看!否则我会宰了你。”她恐吓地说。

  “我看你干什麽?都是男生,你有的,我也有,何况,我想我比你自豪,比你雄伟。”巽太子不正经地说,又捉弄了她一次。

  风波臣一张脸涨得通红,“无聊男子才比大!”

  “以後你就会知道,‘大’有什麽好处。”他暗示道。

  风波臣横他一眼,“铁杵也有磨成绣花针的时候。”帝王家的房事,早晚会让他由大变小。

  “说真格的,你还是童子鸡?”他最喜欢看的那张脸快被激出来了。

  “要你管!”她大吼一声,随即掉头回房,身後传来爆笑声。

  笑掉下巴最好!风波臣不住地咒骂。

  她“砰”的一声甩上门。说实在的,她该防的只有一个人--巽太子。等了一会儿,悄悄走到窗下往外窥看,只见他背窗而坐。

  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不知廉耻的人,她这样在心中自语。躲到屋角,宽衣解带後,轻轻跨入浴盆,用皂荚搓洗身子。

  本想冲个凉就好,只因盆大水多,越洗越痛快,有些舍不得起身,索性来个泡浴。屋外突然传来声音,风波臣全身的毛发立时竖了起来,由门窗的破洞看出去,来了两名官差。怎麽办?官差的脸是朝她这边看的,她一时起不了身。

  “有什麽事?”巽太子问。

  “查房。”一名官差拿着几张通缉犯的画像比对巽太子的脸,“打哪来的?”“京城,里面的小兄弟是和我一起来的,你可以不用查了。”

  “你没问题,不代表他没问题。”那位官差向前走了几步。

  完了!再走几步,她的身子不但会被人看光,而且她是女儿身的事实也会让巽太子知道。风波臣为此焦虑不已。

  “你们不能进去。”巽太子挡住官差的路。

  两名官差手按著腰间的佩剑,“为什麽不能进去?”

  “因为这个。”巽太子亮出一个令牌,令牌上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字。两名官差连忙跪拜,“小人不知,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原谅。”

  “你们下去吧,用不着告诉你们大人,我不想惊动地方官。”

  风波臣待官差走後,赶紧起身穿好衣服。

  洗完了澡,满身轻快,她坐在院子里,轻摇扇子,望着皎洁的月光,觉得非常怡然;巽太子坐在她身侧边,两人并无交谈。此刻的风波臣,别具丰神,浮尘一洗,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如月色般晶莹剔透,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衬着线条优美的鼻子。没看过有那个人的侧面竟能如此动人。巽太子看得几乎有些失神。

  总有一天他要捧着她那张俏脸看个够。

  第五章

  鸡鸣一声,天色微明,在晨曦中曳出两条瘦长的人影。

  风波臣扬起脸问:“这里真的买不到马?”昨晚,她要巽太子去买马,怎知他办事不力,今天还是得和他共骑一匹马。这里没人卖马?她不相信,多出几两银子,应该就会有人割爱。至於他为什麽买不到?她只能往坏的地方想--他想乘机吃她豆腐。早知道她就自己去找马,他实在不值得相信。

  分开骑不就失去了肌肤相亲的乐趣,他当然不愿买到马,来破坏他的好事。  “不是跟你说过,官府禁止这里做马匹买卖。”巽太子凝视著她大声说,“怎麽,你怀疑我故意不买马?”说谎不仅要脸不红气不喘,气焰还要比对方强,不然怎麽唬得住。

  风波臣不自觉地把脸低了下去,低声说:“没有呀。”那麽凶干嘛!她在心底抗议,也不过是问问而已。

  很好!他很满意,也很高兴的发现,在他的吼声下,风波臣也有小女人的娇怯风情。

  两人一马,顺着原路折回,赶到山路旅店二十里路外的望山亭时,太阳还未下山。忽然,女声隐隐,也不过刚刚注意到它,女人便已在马头前出现,後面跟著六、七个横眉竖眼拿着大刀的鲁男人,显然那些男人想对那个女人不利。

  “救命--”女人尖叫不已。

  全天下,大概只有巽太子一个人看到土匪是高兴的,因为表现英雄气概的机会来了。

  他跳下马,挺身当在女子身前,“光天化日之下,竟想强抢民女,眼里还有没王法?”不过,那民女居然也有人要?长得比那群土匪还吓人!一个满脸横向的矮胖子手中挥舞着大刀,“王法?我们就是王法。”

  风波臣也跳下马,走到那名花容失色的女子身旁,安抚道:“你不要怕。”巽太子抽出宝剑,“你们这些该死的贼子,有武功不会从军杀敌,却专做伤天害理的勾当,今天饶不了你们。”

  “饶不了我们?不知死活的家伙,待会儿你就是跪地磕头叫我一声老祖宗,我也不饶你,哈哈哈!”黑胡子贼人乾笑数声。

  巽太子转头对风波臣说:“刀剑不长眼,你小心点。”

  她点点头,拉着那名女子纵身一飞,上了树上观战。

  树下的激战,一点也不精采,那些贼人根本不是巽太子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而巽太子非常仁慈,对那些贼人,他只是象徵性地教训,让他们受点皮肉之伤,并无意要他们的命。

  “姑娘,没事了。”风波臣拉着那名女子跳落在倒地不起的黑胡子贼人面前,踢了踢他的腿,“不是很勇吗?”

  冷不防地,那名女子拿出一把小刀抵在风波臣的颈项上,喝道:“剑放下,不然我要他见血。”

  巽太子只好乖乖地放下剑。

  原来她和贼人是一夥的。风波臣倒吸一口气,“你不要乱来,他可是大皇子。”“皇子?你当我是被唬大的啊!快把他绑起来。”女子冷笑道。

  “大姊,不杀了他们,以免除後患?”矮胖子边绑边问。

  “废话那麽多干嘛!我要押他们两个回山寨伺候我。”女子笑得花枝乱颤。这两个男人是她生平所见最出色的美男子,一个俊秀有馀,一个不失英武,她心头的小鹿都被他们两人的美色给撞晕了,能被他们“压”一下,夫复何求?

  什麽!这位女土匪想染指她和巽太子。

  风波臣哀求道:“这位大姊,求你放过我!我不会合你胄口的,他就不一样,保证让你满意。”不是她不够朋友,推巽太子入火坑,而是因为一来她相信他有能力逃离女土匪的手掌心,她却无逃生能力;二来就算他和女土匪有怎样,他也没什麽损失,把女土匪当成後宫佳丽就好了--最丑的一名,她就不一样了,万一被发现是女儿身,她会

  遭遇到什麽下场?真不敢想像。

  至於巽太子会怎麽看她?现在管不到,也不奢望他能谅解,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也真忍心要他牺牲小我。“兄弟,谢谢你的推荐。”巽太子苦笑道。那名女土匪,让人倒尽胄日,粗又勇,不把他这精壮的男子吸乾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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