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不痛!这点小伤还不要紧。”严贵红着眼感动于秀一的体贴。
秀一是天使,是他心中最漂亮、最善良的天使,最可爱的弟弟。
他年纪虽小,已发誓要好好保护这位善良的天使,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那一年,他们六岁……
十二年后
绿林学园高中部学生会室--
放学后的学生会,依照以往总会有两个人忙碌到七、八点才会离开,一个是学生会长,另一个则是挂名的班委员会会长;两个分属不同单位的龙头为何会碰在一起?原因可就让学校一堆仰幕者捧着一颗破碎的心哀叫三天三夜,原来这两个人是一对恋人!
这两个被全校学生所爱慕、各拥有一票为数不少的后援团的人,竟是一对相知相恋的情人。
“为什么脸色这么不好看?”处理公务的学生会长严秀一抬起头,就见到的谷寒烈一脸阴霾。
谷寒烈把手中及手提袋里的信封全倒在桌上,不悦的指着那些情书抱怨:“这些都是写给你的情书,难道他们不知道你已经名草有主了吗?而且这阵子竟然比以往高出三倍。”
严秀一放下笔安抚生气的爱人,“就是因为快毕业了,所以他们才把握最后机会向我表白呀!他们也知道已没有希望,但就是不想白白浪费年少的时光;至少他们有勇气冒死挑战你的权威写信给我,就值得替他们鼓掌叫好。”
“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这些信你都看过了,而且还好心地一一回信吧?”风雨前的宁静在他眼里表露无遗,谷寒烈努力克制住高涨的怒火勉强笑问。
严秀一没说话,只是偏着头笑笑。
“这些我全没收。”谷寒烈把桌上的情书全扫进垃圾桶准备拿回家烧毁。
“阿烈--”严秀一可怜兮兮的目光瞧着谷寒烈。
谷寒烈无奈地叹口气。
“真是拿你没办法。可是,你今晚得到我家来。”
严秀一知道去他家当然不只谈天说话兼泡茶而已,他点点头。“我要跟家人说一下。”
谷寒烈马上拿出手机按下倒背如流的号码,接着把手机递给他。
“喂,我是秀一,是贵吗?”
(嗯!我才刚回来)
“今晚我要到朋友家住,你跟爸爸说一声。”
(哦!是那个臭老外吗?)
“你知道就行了。”被双胞胎哥哥猜中,严秀一的脸上立即漾起红晕。
(你什么时候才要把他正式介绍给我认识?爸爸都承认你们的恋情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严秀一对于这问题沉默不语,他尚未做出决定。
(你该不会还没告诉他我的存在吧?难道你还没跟他说当年他在日本见到的小男孩是我不是你?)
“我会的,再见!”严秀一仓促地挂断电话,他不敢把贵介绍给谷寒烈认识,他怕谷寒烈会发现其实他口中一见钟情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双胞胎哥哥。
其实早在认识之初,他有好几次想向他表明,可是随着谷寒烈的追求攻势,以及自己一颗心陷入,他愈来愈不敢向谷寒烈说出贵的存在。
他怕当谷寒烈得知真相之后,会选择贵而抛弃他。
他是一个胆小鬼,一个胆小鬼……时间拖得越久,他越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发觉他脸色不好,谷寒烈担忧的问,“是家人不准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何辅导下届的学生会委员进入状况。”严秀一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有我帮你还怕什么?”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谷寒烈笑拥着他入怀。“回家吧!”
“好。”
贵的事严秀一一直不敢说,直到他们在法国注册结婚,他仍迟迟不敢跟谷寒烈吐露这件事。
因为他的欺瞒,为日后美满幸福的生活埋下变数……
???
“阿烈、阿烈--”严秀一掩藏不住的喜悦全写在脸上,左手牵着一位红衣小女娃,快步的走向楼上的书房。
他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阿烈,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可是当他踏入书房,看见背着光坐在沙发上的谷寒烈时,那兴奋之情霎时敛去许多,因为谷寒烈此刻全身有如罩上一层寒霜,令人不寒而眎。
“叔叔……”小女娃谷费雪似乎也感觉到这股不安的气氛,小手紧拉着严秀一的衣袖。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严秀一鼓起勇气,迟疑的朝前迈进一步。
谷寒烈这种表情他不是没有看过,当他想一举消灭敌人时,全身所散发出的净是置人于死地的冰冷寒意,手段之残忍有时连身为枕边人的他都会做上好几天的恶梦。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可以当谷寒烈的情人,却无法长久成为他事业上得力助手的缘故。
谷寒烈也深知他的个性,所以他从不把处理公事的态度带回家中,一踏入他们的房子,这个商场上的王者马上变成一个居家的新好男人,一点商场上的戾气都没有;可是……他今日的表情就真的让严秀一心底感到发麻。
严秀一有点胆怯的伸出手摸着谷寒烈因低着头而垂下的发,可是当他碰到他,那原本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谷寒烈,突然抬起头直瞅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冷冷的哼了一声。
严秀一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得倒退一步,他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阿烈要用那种有如陌生人般的眼光看着自己?在他眼中他看不见以往的柔情蜜意,只见到令他全身战眎的寒意。
不!不可能的!阿烈不会这样看他的!
严秀一直摇着头,再次迎上谷寒烈的目光,想证实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定是天气太热导致他头昏眼花,阿烈是不可能这样看他的。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瞧你脸色白得像张纸一样。”谷寒烈带着微笑起身走到严秀一面前,用食指指腹轻轻摩擦他毫无血色的容颜。
不对!不对!
严秀一并没有因谷寒烈关心的话语而消除自己内心的不安,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怎么可能会被阿烈的演技所骗呢?这世上最了解阿烈的人是他,反之亦然。
谷寒烈看见他眼中的惊愕与不解,嘴角嘲讽似的微微弯起,“看来,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爹地……”谷费雪仰着脸,睁大双眼看着她最爱两个人,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只知道今天的气氛很不对劲。
谷寒烈转过身面对女儿时表情不再是骇人的冷酷,他蹲下身双眼平视着她,“雪儿乖,爹地带你去狄斯耐乐园玩好吗?”
“真的吗?”谷费雪一听到玩的事,马上眼睛一亮,小巧的脸上充满愉悦与兴奋,“太棒了!爹地要带我去严贵斯耐乐园玩!呵呵呵--”
“去叫梅婆帮你换件衣服。”谷寒烈牵着谷费雪的手走到门口。
“那秀一叔呢?”谷费雪高兴地回望着站在沙发前的严秀一,她希望他也跟着一起去。
“他?”谷寒烈转过头看了严秀一一眼,“我跟秀一有事要谈,你到楼下去等爹地,顺便叫尼克发动车子。”
“好,要快点喔!”谷费雪叮咛完后,便关上门跑走了。
“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工作不顺心吗?”严秀一小心的探问,他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谷寒烈的情绪更加的坏。
“你说呢?”谷寒烈往沙发上一坐,跷起二郎腿,点了一根烟抽着。
“如果我做错什么事惹你不高兴,请告诉我。”严秀一隐约感觉到他的怒气是因为他。
“哼!”谷寒烈冷冷的一笑,盯着严秀一的双眼透着明显的恨意。
“阿烈……”对于这种从未发生过的情况,严秀一不知所措,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让谷寒烈对他如此憎恶。
“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好不好?”他受不了的背对着谷寒烈,那双充满恨意、指责的目光,令他的心感到好痛、好痛。
第二章
这时他身后传来二声的拍掌声,严秀一转过头看着谷寒烈,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阿烈……”
这时,书房的另一侧门走进几个彪形大汉,以及三、四个抬着摄影器材的工作者;严秀一更是困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谷寒烈,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你得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谷寒烈捻熄了烟,朝那群人点点头,冷漠的从严秀一身边走过。
严秀一听得迷迷糊糊,他不懂谷寒烈的意思,自己何时背叛过他了?
“阿烈,等等!我不懂……”见谷寒烈起身离去,他想要追上前去,立即被那群彪形大汉推倒在地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看着眼前这群高大的男人,那十几双眼中充满着赤裸裸的欲望,以及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他内心感到无比的害怕与恐惧,下意识的望着书房门口,寻找可以让他安心的爱人;可是……没有,已经没有人在那里了。“阿烈……”
“别叫了,人都已经走了还看什么看!”
“皮肤还真嫩耶!”其中一个人蹲下身摸着严秀一的脸庞,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严秀一嫌恶地拍打掉那双令他作呕的手,“住手。”
“哇拷!这小子还真凶!”那人缩回自己被打红的手。
“人家是品学兼优的高材生怎忍受得了你这种下等人的碰触呢?”其他人嘲讽的看着这一幕。
“去!”受不了同伙的耻笑,那人一手揪起严秀一的领口,另一手毫不客气的往他脸上一甩,立刻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指痕。
“喂!等会儿还要拍照,别伤了他的脸。”
严秀一像是头惊慌失措的小鹿,拼命闪避猎人的魔掌。“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去你的!老子没心情陪你玩。”好不容易压制住难缠的猎物,搞得他满头大汗,身上还被踢、咬了好几处。
“喂!你一个人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我们帮忙?”在一旁看不下去的其他人取笑道。
“去,你们根本不知道他的难缠!”那人拼命地制住他扭动的身躯。“还不快点来帮忙!”
“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
“去你的,等一下我们这群畜生就会让你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来人啊!救命!”严秀一放声大喊,马上就被其中一人捂住嘴。
“别叫了,是化爵特地请我们来好好伺候你的,所有的人他早就支开了。”其中一人在他耳边说出令他心寒的话。
严秀一被这个消息吓得停止挣扎,他不明白,为什么阿烈要这么对他?就算他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至少也该念在多年的感情份上,对他留情一点啊!他不懂自己到底背叛了他什么?必须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为什么、为什么?
“爹地!秀一叔呢?”在楼下等候的谷费雪只见谷寒烈一个人下来,不禁好奇地问道。
谷寒烈转身看向书房的方向,弯下身抱起谷费雪,“秀一有事要忙,可能没办法跟我们一起去,要取消吗?”
“不要!”谷费雪当场反对,“那等下一次,他再跟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谷寒烈不作声,下一次?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趁着谷费雪注意力转移之际,谷寒烈露出恶魔般残酷的笑容。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严秀一!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快速的在林间道路上奔驰,犹如一道红色的闪光飞逝而去。约莫三十分钟后,只听见一声响彻云霄的煞车声打破林间的宁静,直接冲破铁门,停在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门口前。
“喂!你到底是谁?”在里头工作的仆人听到声音,马上冲出来质问下车的人。
“秀一在哪里?”下车的人拿下墨镜,锐利的眼神直扫向站在门口的仆人。
仆人被那墨镜下的面容骇住,“你不就是秀一先生吗?”为什么秀一先生还问他自己在哪里呢?
严贵现在没时间跟别人解释他跟秀一的关系,于是直接撇弄虚作假眩人冲进屋子内,靠着双胞胎特有的心电感应去寻找秀一。
当他来到书房,马上被里头的景象吓得呆住,随之快速的冲向前拍打掉握着枪的那只手。
“你在干嘛!”严贵一颗心悬挂在半空中,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及时赶到,那他今天见到的,不就是另一张跟自己有着同样脸孔的同胞弟弟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吗?
他实在无法想象失去一半灵魂的生活是怎样的凄惨。
严秀一缓缓的转过头看着阻止他行动的人,在乍见来者之后他空沿的双目聚满的泪水随之流下,沙哑的声音喊着:“”。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严贵把他不停颤抖如风中落叶、可能随时倒下的身躯紧紧抱住,任由他在他怀中宣泄满腹的委屈。
他从没看过秀一这么伤心,简直像是用尽仅存的生命力向世人控诉他的不平。在记忆中,秀一一直都很坚强的面对上天给他的考验,从不曾听他喊过一句抱怨的话,也不曾为事情的不顺心哭过,即使面对再大的打击他都紧咬着牙关硬是闯过去,不让身旁的亲人为他担忧一分,害他每每总有种错觉--当哥哥的是秀一而不是他。
今日到底是发生何事?可以让一向不认输的秀一彻彻底底的在他面前崩溃、嚎啕大哭。
严贵拍抚着严秀一抽动的背,眼睛则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不看还好,这一看简直让他紧咬着下唇深锁眉头。
遍布散落着满地的保险套,傻瓜也知道沾在上面的白色液体是什么!整个房间充斥着交欢过后浓浓的野兽气味,他真的不想去承认心中所联想到的情况,但是看这情形可能没有比那更符合的解释了。
严贵不禁怒火中烧,可他无法启口向秀一确认事情的经过,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比死还要痛苦万分的折磨;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紧抱住他,让他发泄所有的委屈。
半晌,严秀一微微推开严贵,一双眼肿得像核桃似的,他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这才正眼瞧视好久不见的哥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贵内心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谷寒烈会下此毒手忍心伤害秀一。
严秀一看了他一会儿,走到玻璃桌前拿起一份公文袋交给他。
严贵打开来一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这不是他跟保耶欢愉的照片吗?日期正是他在下榻的饭店跟秀一会面的时候。
霎时,灵光乍现,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公爵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那样对你?”
严秀一只是站在壁炉前直盯着一个个的相框瞧,眼中带着怀念之情地看着一张张过去两人幸福的生活点滴,对于严贵的问题他选择沉默。
严贵见状,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你还没告诉谷寒烈我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