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朋友,睡觉的时间到了,该熄灯睡了,大家刷牙了没有?”
“刷好了!”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回答,除了少数几个,例如安胜吾。
“晚安,记得睡觉不可以怎么样?”大姐姐又问。
“踢被子。”
“很好,你们都是听话的乖小孩,大哥哥,大姐姐最喜欢了……”
终于,安胜吾听不下去了,她受不了的掀起棉被,一把蒙住自己的头,心里不住向老大爷祈祷,让她快点脱离这个恶心巴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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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安胜吾房里不时传出?“碰”的撞击声,刚开始,安宁儿曾试图忽略它,她用另一颗枕头将整个脸络蒙住,可惜成效不彰,隔壁异物撞击地面所发出的声响实在太大。
她知道对一个大男人来说,女儿的那张单人床是小了些.但是那根本就不干她的事,是他自己选择要留下来的,没人强迫他。
才这样想,隔壁房里突然又传来一声巨响,声音之大让她再也无法继续漠视下去。
她掀开棉被下床,随手捞起椅子上的睡袍套在自已身上,跟着走出卧房。
站在女儿房间外头,在进去以前,她刻意先板起那张不耐烦的脸后,才推开房门走进去。
“你到底……”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见齐天放整个人正面朝下,趴倒在地板上,狼狈的情况可见一斑。安宁儿反射性地提起右脚,则往前跨出半步——
等等!她这是在干什么?摔倒的人是他,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她临时止步,硬是狠下心仁立在门门,不肯上前去搀扶他。
佯装并未察觉到她情绪的转折,齐天放仰起脸来,冲着她露齿一笑.尴尬的说抱歉,“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安宁儿没有回应,只是一则不耐烦的语气道:“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到底在吵些什么?”从他跟床之间的距离来看,有可能是整个人笔直趴下地。
这样一想,她不由得暗暗担心起他有无受伤。
“我本来是想到浴室上厕所,哪里知道……”话锋一转,齐天放适时的表现出他的体贴,“没车的,你回去睡觉,吧,明早还得上班呢,这回我会更小心不发出声音。”
眼见他非但没有责备自己袖手旁观,反而还处处关心她,安宁儿有些恼羞成怒,“腿都废了要怎么小心,M爬进浴室不成?”她硬是用尖酸刻碑来掩饰对他的关心。
她就是要激他生气,大声责骂。
但哪里料到,齐天放宽笑笑的不发一语反驳。
难道他真的打算用爬的爬进浴室?!她不过是随口说说,并不是其要他……安宁儿不觉拚头一酸。
曾经,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现在居然狼狈的趴在自己脚下?
看出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齐天放刻意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样.努力想撑起身子。
知道再这么看着他狼狈的爬向浴室,自己的眼泪一定会在他面前失控决堤,安宁儿不得不趁自己还控制得住之前,强装面无表情的上前扶他。
齐天放心里虽然得意有诡计得裎,但嘴上仍体恤的婉拒,“没问题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晚了,你快点回房睡吧。”
“然后由着你将房里的东西撞得东倒西歪?”安宁儿十分费力的搀扶起他,让他将整个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的同时,嘴巴依然出言不逊。
见她极吃力的努力扶着自己往浴室里走去,齐天放虽不舍,但为求逼真.却只能暗中心疼。
扶他在马桶上坐下以后,安宁儿口气不佳的交代他:上完厕所再喊她进来,便头也不回走出浴室。
之后,安宁儿又使尽吃奶的劲扶着他一步一脚印扶他走回床上。
见他那么大个块头就挤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该是五味杂陈吧!
想着,她突然二话不说的推过轮椅,重新将他扶坐到轮椅,推着他走向自己的房间。
安宁儿在心里告诉自己,之所以这么决定,并不是因为心疼他,纯粹是不希望自己整晚被他摔下床的声音吵得难以安眠。
直到坐上她的双人床,齐天放才略嫌稍迟的开口,“宁儿,你这是……”
“请你连名带姓的喊我。”安宁儿纠正他,“还有,之所以把床让给你,是不希望你摔下床的声音把我给吵醒。”要他别会错意。
“可是你把床给我,那你……”
“我到隔壁睡。”
那怎么成?自己大费周章为的就是想跟她相拥而眠,不行,得想个办法阻止她离开。
当她快要走到卧房门口时,他开口,“佻安心睡吧,晚点我若想上厕所,绝对不会再发出半点声音吵你。”
齐天放的保证听在她耳里,却像是一道提醒,让她不得不打消离开的念头。
见她果真如自己预测的停下脚步,齐天放故意误解她的迟疑,“或者,你还是睡这张床,我在床边打地铺就要以了。”言下之意,她若真的决定打地铺,他会坚持自己睡地上。
“不用了,反正床够大,如果你要上厕所,就把我给叫醒。”说着,她气闷的走回床边,懊恼自己为何会被他吃得死死。
然而说是这么说,安宁儿怀疑,有他睡在一旁,自己如何能睡得着?
脱下睡袍,里面的睡裙虽然算不上暴露,却让安宁儿感到些许不自在,于是她整个人侧躺在床的右侧.背对着他,将棉被拉高到盖住自己的颈项。
虽说她已经尽量远离他,齐天放却像水蛭似的,只差没整个人吸附在她背脊上。
正所孰可忍孰不可忍.她受了一晚的窝囊气,猛地转过头,“你到底在干什么?’差点跟他近在及尺的脸奕个正着.她的脸立刻反射性的往后退。
“我是担心不睡里面些.万一不小心把你给吵醒。”齐天放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安宁儿连半句反驳的理由也没有。
没办法.她只得重新别过脸.尽可能缩小点,避免跟他有任何的亲密接触。
黑暗中,齐天放的眼眸正闪闪发亮。
临睡前.安宁儿不住告诉自己.明天一早,一定要把他赶走。
第八章
翌日,安宁儿怏怏不乐的推着齐天放进警局,局里的同仁见状全是一阵吃惊,对齐天放的身份更是好奇不已,但安宁儿一脸像吃了炸药般的难看,让众警员莫不噤若寒蟑,没敢问起只字片语。
进了局长室,即使关上门,拉下百叶窗,安宁儿隐隐约约仍能感受到外头下属们刺探的目光。
一思及此,她忍不住又恶狠狠的扫了罪魁祸首一眼。
原本昨晚临睡前她便打定主意,今天说什么也非反他撵走不可,但哪里料到,清晨她眼睛才张开,就见两人四肢紧紧的纠结在一起,急得她是又羞又赧。
才想发火,这天杀的家伙居然一脸无辜的说:“我怕吵醒佻,没敢乱动。”
听得安宁儿当声血气往上冲,涨红整张脸。
他没敢乱动?
言下之意,难道是她寡廉鲜耻,硬巴上他不成?
偏偏两人“格格缠”的位置又是在床中央,安宁儿顿时有如哑巴吃黄连,百口奖辩。
还自下床到浴室梳洗过后,她帮他把轮椅拉到床边.跟着一语不发甩头离开卧室,到厨房张罗早餐。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当她重新回到卧房时,齐天放已经梳洗妥当并着装完毕,从容的坐在轮椅上,像是早在恭候她的大驾光临。
不讳言的,她是有丝诧异,对一个双腿不良于行的人来说,他的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迅速。
要不是看他靠轮椅行动时的熟练,她简直要怀疑他的残废是装出来的。最后,她决定将这种不合逻辑,归因于他长年以来的训练。
将齐天放推到餐厅,把属于他的那份早点摆在地面前,在桌子的另 胚放了另一份早点,但她并未坐下来用餐。
见她转身往餐厅外走,他关心的问;“你不吃吗?”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抓下墙壁上的无线电活,搁到餐桌上,“在我回房换衣服的时间、请你尽快打电话叫人来接你回去。”对他不假辞色。
待安宁儿换妥制服重新回到餐厅,坐下来吃完早餐,甚至是却到要出门上班,仍不见上门来接人的轿车。
一经迫问,她才赫然从齐天放口中得知他压根就没打电话,气得她差点没抓起餐桌上的电话摔到地上。
不管了,她再也不管他的死活.既然他喜欢赖在这里,就由他去吧,等到他受不了,自然会找人来载他回去。
安宁儿大步走出餐厅,在经过齐天放身边时,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拿起搁在客厅的皮包跟车钥匙就要出门,但就在她关上大门瞬间,屋迎头猛地传来异物项及地板的熟悉巨响。
结局是,齐天放这天杀的男人,就这么跟她一起出现在警察局里,她的面前。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安宁儿的耐心已经被磨光,她不想.也不愿意再跟他耗下去。
换成十年前,自己这么恶串恶气的对他,他早拂袖而去,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简直跟无赖没啥两样。
“回到我身边好吗?”
不想再看他深情款款的眼神,那让她觉得有罪恶感,
安宁儿别开脸.“办不到。”
态度一如昨晚取坚决。
“你在跟我生气。”
齐天放说得极为肯定。
“我没有!”
她忍不住提高音量否认。
“我爱你。”
他无预警的向她告白。
“什么?”
安宁儿为之一愣。
莫怪她要如此惊诧,即便是在当年,两人情到浓时,也不曾听他亲口吐露过这三个字。
“十年来,一直是如此。”齐天放又补充。
“够了,我不要再听你胡言乱语。”她出言制止他继续说些有的没的来扰乱o己的心湖。
“你知道我不是,”
正因为如此。才更令安宁儿心慌,“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逃避现实的捂住耳朵,“你走,马上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挤在门外窃听的一干探员,听到里头传来失控的咆哮声,全都面而相觑,不敢相信那气急败坏的女人会是他们平日冷漠自持的局长。
原以为这辈子,唯一能让他们局长的情绪产生波动的就只有安胜吾了,哪里料到居然还有人本个比赛胜否还大,能让他们局长完全失控。 当下,众人对轮椅上男人的身价交加好奇了。
“你知道,没有你,我是不会走的。”
“你….
“你在欺骗自己。”
“我没有!”安宁儿直觉再次否认,她恨透他了,恨透他一到白以为能把她看透的表情。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还爱他。
顿时,安宁儿像是给人说中心事般难堪,“我自己的心,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来替我分析。”大声把话说完,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似的,突然拉开门走出去。
门外的特员虽然及时间避,脸上却都清清楚楚的写着心虚.所幸夺门而出的安宁儿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此时此刻,她唯一需要的是到厕所洗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见局长大步走进厕所,警察局里面一干警员再也抑制不住决堤的好奇心,跃跃欲试想找里头的男人问个明白。
齐天放冷冷的望着挤进门的一堆人,并未开口。
方才,众人在门外听得分明,以为里头是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哪里料到这会,轮椅上的男人冷得像座冰山。
等不到齐天放主动开口,一时间,众警员也都忘了该要如何反应,全像呆头鹅似的立在当场,进退两难,个个心里苦不堪言,祈祷有人能发发善心救他们离开这间冰窖。
当安宁儿从厕所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你们全都待在这里做什么?”从她说话的语气不难听出,已经回复平日的冷漠。
一干警员仿佛见到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似的,步调一致的松了大口气,一伙人你推我挤,争相逃出局长室,猴急的模样实在很难想像稍早曾争先恐后抢着进门。
将属下们逃难似的惊恐看在眼里,安宁儿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他的改变并不着自己想像中那样大;难过他变得比以前更加难缠。
但是可以确定的,他依然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男人,简单的一记眼神,便足以让人打心里头发麻。
重新把门带上.“我不在乎你要如何打发时间,就是不要来打搅我。”话一说完,安宁儿径自坐回办公桌后方,准备开始处理公牛。
出乎意料的,齐大放竞也愿意配合,‘”介意我使用那边的电脑跟讲电话吗Z”除了安宁儿办公桌上,角落里另外还有一台电脑。
“随你。”她连头也不抬一下,打定主意情由漠视他的存在让他打退党场。
然而换下来的消况却大出她所料.齐大放竟也真的安安份份守/Zi角落那台电脑前面,偶尔开口说话也是对着他的大哥大,全然没有再试团打扰她。
反倒地安宁儿自己.见他时而盯着电脑荧幕敲打键盘.时而以技流利的英语对着电话那头交谈,认真工作的模样是她从来不会见过的。
俗话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那么认记的男人呢?自然也是十分述人.否则也不足以让她分神的地问他。
虽然她从未过问他的家世、身份职职业.但是她感觉得出来,他不是一个地单的男人。
这样一个目空一切的男人居然会看上她?
或许自己是长得不差,但是她心里知道,以他的条件可以有世多的选择.不是非她不可,然而他却执著于她。
身为女人,不惜她再怎么理智、再怎么冷血,终究也只是个大人,在心底WJ角落都存有一份担]待,渴望让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心上人心里呵护。
而这样一个男人,这会就出现在她面前。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死守着过去的包袱,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可是……忘不掉,她就足忘不掉他居然自私的以那样残忍的方式离开她。
齐天放不经意一抬头,刚好捕捉到她心虚地急忙收回的目光,没有当而仍穿她,隐约中只见他机角杨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好些天没见着齐天放.妮娜心头焦急不行,齐府上除了几名团定打扫的仆佣外,其余的人各有各的们忙.成天不见齐天放人影,妮娜就许想找个人问那不容易。
难得妮娜今天刚好在门外碰上黑熊,赶忙就把他给拦下来。
“黑熊,我有事情问你。”
黑熊隐约猜得出来她想问什么,便一味然说有急事,赶着去处理。
妮娜却不轻易放过他,“你凭着上哪去,齐呢?你怎么没有跟在他身边?”不对劲,大大的不对法。
黑熊是齐天放的贴身保映,齐天放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没道理现在他一个人。七独出现在这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