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家了。”他打开她的小皮包,取出一串钥匙,帮她开了门。
“我到家了!”她傻傻的笑着,一手扶在门边,脑子愈来愈不清楚,一个头像有千斤重,而且还不肯好好待在原处,稍微一动就好像要落地了。
“你可以自己进去吗?”柏亨不确定和她进去后,还能保持不侵犯她的念头。
“你是男主,不可以进到里面。”思樵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可以自己进去。”
脚才跨出去,左右摇晃的身子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柏亨眼明手快的接住她。
“哈……我的脚好像不见了。”思樵的手再次缠上他的西装外套,低下头寻找完全失去作用的双脚,笑声不断从嘴中逸出。
她肯定无法自行进屋,又不能留下她,于是柏亨打横抱起她,穿过客厅直接进入房间。
“我飞起来了!”思樵张开双手。
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正准备起身离去时,她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让他离开。
“你要去哪里?”她的动作是无意识的。
柏亨的心在挣扎.她就在眼前,张牙咧嘴的小母老虎现在成了一只温柔、惹人怜爱的小猫咪,酪红的双颊在酒精的催化下更显迷人,微张的唇瓣似乎是在邀请他的品尝,他真的很想尝尝她芬芳的味道,又伯一低下头再也抽不开身,最后只能借着轻抚她娇嫩的肌肤来满足欲求不满的折磨。
今晚他只能默默承受这扰人的欲望。
“夏莹……明天……不加班。”她语意不清,渐渐地松开手。
柏亨发现她睡着了,他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心里考虑该不该换下她身上的礼服,宽松的睡衣会让她舒服一点,但是……他低下头看一眼处于半亢奋状态的身体,最后只好放弃帮她换衣服的念头。
他拉过一条薄被盖在她身上,然后在床边坐下。
凝视她熟睡的容颜令他心头一暖,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行为,他相信他一辈子也看不倦她酣睡的模样。
一辈子?很疯狂的念头,却不再令他排斥。如果是在一年前,有人说孙柏亨会栽在女人的手里,他一定会大笑这个谬论。现在如果有人说孙柏亨坠入爱河,他不会再大笑,因为他真的有坠入爱河的感觉,只要再多加努力将床上这个不肯承认对他有感觉的女人拉下水,和他同浴爱河,那么人生路上有伴同行就不再是不可能的事了。
思樵,总有一夭你一定会亲口向我承认你爱我。
思樵在满室的日光中醒过来,她瞪着未拉上的窗帘,睡觉前她习惯拉上窗帘,昨晚她怎么上床的?何时上床的?存在脑中的只有一片空白。
她猛然记起,昨晚她喝醉了。最后的记忆是和他一起离开宴会,但是对于如何回到家,何时上床睡觉,则一概不记得。似乎想到某件重要的事,她拉高被单瞄一眼被单下的身体。
“还好,衣服都还在。”思樵不禁松了一口气。
刺眼的阳光让思樵很不舒服,再躺在床上也不是办法。最后决定起床,昨天答应夏莹,今天会到公司加班赶几份旅游企画案。
她一起身在床边坐下,宿醉的感觉慢慢袭上她沉重不已的头,满身的酒气引起恶心感,脑子里像有一队士兵在原地踏步,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让她呻吟出声。
“该死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宿醉会这么痛苦。”她喃喃自语。
咒骂完,思樵进入浴室,想借由淋浴洗掉一身的疲惫。
洗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身体的确舒服多了,至少身上不再有恶心的酒味,至于头痛,她决定吃一颗止痛药。
她穿了一件长及足踝的浴袍,伴着满室的水气跨出浴室,一边擦拭头上的水珠。
“我以为你会头痛得下不了床,看样子我似乎错了。”柏亭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面对思樵,搜寻的视线从她尚滴着水的秀发下滑到微微敞开的领口,领口下粉嫩的肌肤令他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欲火,又似魔鬼般的重新占据他的身体。
思樵惊愕的瞪着他,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体上,她立刻抓紧领口。
“你怎么进来的?”她不喜欢他从容的态度,好似他俩的关系已到了袒露以对的程度。
“走进来的。”他的视线没有移开,欣赏的角度由领口换成玲珑的曲线。
“我当然知道你是走进来的,我是问没有钥匙你怎能大大方方地走进来?”思樵移到离他最远的位置——门边,方便在他露出凶狠的一面时逃走,他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像是穿新衣的国王,窘迫难堪。
柏亨终于将视线移到她洁净的脸上,然后扬扬手中的钥匙,“昨晚送你回来,我猜想今早你一定会宿醉头痛,所以就擅自拿走你的钥匙,好方便今早的拜访。”
瞧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思樵实在生气。“请你先到客厅,我要换衣服了。”身上仅穿着浴袍,思樵实在无法心平气和的和他谈话。
柏亨无所谓的耸耸肩,虽然心里不怎么想让她换上用以保护不被他侵犯的战甲,他还是起身往门口走。经过她身边时,他停下脚。
“我现在有点后悔昨晚什么事都没让它发生,看着这幅美女出浴图,才知道扮绅士的结果竟损失了那么多。”他的意有所指令思樵又羞又气。
“孙先生,请你出去。”思樵用力的拉开门。
清醒的思樵又恢复冷漠尖锐的个性,不过,见过她醉酒的模样,柏亨有自信能在短时间内卸下她的面具。
“我觉得喝醉酒的你比清醒的你更容易亲近。”
思樵警觉的看着他,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该死,从今以后她绝不再碰任何酒。
像是看透她的心思,柏亨对她露出笑容。“放心.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是正人君子,不会趁淑女喝醉酒时侵犯她。不过,我可不保证在你清醒的时候还和你保持距离。”他握住她紧抓着门把的手。“我替你准备了治头痛的药,如果需要,换好衣服后就来找我。喔!顺便提醒你,换件轻松舒适的衣服,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思樵关上门.心头上好几种情绪盘结在一块,受不了他自大命令似的语气,他以为她是他的女人啊!但是她却无法忽视心底一丝甜蜜的感觉是因他而生。
柏亨正一步步地侵扰她的生活,无法将他赶出生活中,她只有管好自己的心.以免迷失在他的虚情假意中。
美好人生大楼前的路旁,停着一辆老旧不起眼的车子,驾驶座上坐了一个男子。
男子的手中拿着一架单眼相机,邪恶的眼眸紧盯着缓缓往前驶的宾士车,高升的怒火反应在他的眼中,浑身不停的颤抖,呼吸愈来愈急促。
“解思樵是我的,谁也不能把她抢走。”男子喃喃自语。
男子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罐子,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颤抖的手几次差点让药丸掉落,终于药丸顺利放入口中,男子用力吞咽一口口水,和着口水吞下药丸。
男子紧闭双眼,感受白色药丸的药效流窜全身,紧绷的身体在药物的帮忙下逐渐放松,锐利的眼眸渐呈涣散,急促的呼吸缓慢下来。
“思樵,我的思樵,我不会让任何人拆散我们,我的女王,我高贵的思樵,很快地我就会来到你身边,享受你的甜美。”
邪恶的笑容慢惺浮现在男子的唇角。
***
“你要带我去哪里?”一直到车子上了高速公路离开汐止往南走,思樵才提出蠢问题。
“头痛好点了没?”柏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思樵原本不想服用他准备的治头痛的药,但看在他大力推荐它的功效,她才勉为其难的吃了一颗。
“又不是什么仙丹灵药,十分钟前才吃的,现在就能产生药效。”思樵口是心非,那颗药真的让她抽痛的太阳穴缓和不少。
“别太动脑筋,对头疼不好。”柏亨关心的说,看了脸色不怎么好的她一眼,视线又回到前方。“开心点,难得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别绷着一张脸。”
思樵觉得自己好像是他手中的傀儡,被他控制行为。“孙先生,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现在才问不觉得太迟了吗?”柏亨漂亮俐落的闪过两辆货柜车。“放心,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不会很远。”
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更是教思樵心浮气躁,一想到他甚至独裁的连让她和夏莹说一声都不准,心里更是气愤不已。
“孙先生,我觉得有必要和你把事情说清楚。”思樵深吸一口气,缓和激动的情绪。决定把事情摊开来说。“如果我曾让你产生误解,让你觉得我对你……嗯,你知道的,就是……就是对你有意思,那么我在此向你说声对不起,你和我是不可能的。”
“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柏亨笑着看她一眼,这个小妮子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刻和他画清界线,若不是他正开车,他一定会向她证明他和她绝对是有可能的。
“孙先生……”思樵悻悻然。
“孙柏亨。”他打断她的话。
“孙先生……”
“你想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小问题上吗?”他再次打断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温和,态度却更为坚决。
思樵怒视着他,发觉他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也许是她的口气不够严厉,也许她该再强硬一点。
“孙先……孙柏亨,你和我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该停止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冷艳萍才适合玩你的游戏,一个有价码的游戏。”
原来这个小妮子把他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在脑子里,难怪会拒他于千里之外,甚至连只对她而生的温柔,她也视而不见,拒绝接受。
“如果我说我对你绝不是在玩游戏,你给我的感觉是特别的,不是冷艳萍,或是何薇薇,或是任何一位女人能比得上的,那你是不是就会推翻不可能的说法?至于你说什么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是我听过最荒谬可笑的话。”
恩樵看着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在听完他的一番话之后,硬是平白起了一场狂涛巨浪。不能被他影响,他不可能会认真对待男女关系,爱情之于他只是一个女人换过一个女人的竞赛游戏。
“我不是那种女人!”爱情在她心中是神圣无比的,她绝不会把它像件廉价的物品抛售给他。
“事情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复杂,我和你,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试着正常交往。”
“事关于你就不可能正常。”思樵硬是把对他的感觉用冷漠包裹起来,不让它碰触她脆弱的情感。
柏亨把车转下交流道。“你不试着和我交往,怎么会知道不可能正常?”
“我就是知道。”她有些无理取闹,态度也更坚决。
他苦笑,对她毫无转圈余地的态度感到哭笑不得,看似柔弱的外表其实是伪装的,她的个性倔强得像头牛,要她接受他,他势必得再努力。
“我相信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一定会相处和谐,还有惊人的发展。”柏亨继续尝试扭转她的看法。
“我的直觉也告诉我,最好离你远一点。”思樵不为所动。
柏亨索性将车停靠在路边,这小妮子正挑战他的自制力,唯恐有失控之虑,才不得不停下车,以全然的专注面对她。
“你是在害怕你的心会背叛你。”他说的是肯定句,真实的话直捣她的心,让她来不及用冷漠掩饰。
“因为你……”思樵冷笑一声,他的话是她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如果不会,那不就正好,你的心还是会留在原处。”柏亨看出她的心虚。“还是……你口是心非?”
“孙柏亨,我不会和你玩游戏的。你还是去找别的女人吧!会有许多女人愿意买你的帐。”远离他才是保护自己不被伤害的唯一方法。
“你口口声声说我玩游戏,”柏亭不否认,以前的他的确是游戏人间,但是现在的他不同了。“思樵,也许你和我可以来一场游戏!”
听到她的名字从他口中轻柔吐出,差点让她忘了坚持,她随即以更冷漠的态度回应。
“孙柏亨,我说过不和你玩游戏。”
“你先听我说,我所谓的游戏和你的游戏不同,你不苟同我对女人的态度,认为我是女性杀手。”看着她的表情,柏亭知道她同意他的话。“你一定恨不得有一天轮到我栽在某个女人手中,遭到报应,素有女性终结者之称的孙柏亨,终于尝到被女人抛弃的滋味。”
“你会有什么下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思樵就是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你可以扮演这个角色。”柏亨诱惑她。
思樵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没有人会安排一场游戏来让自己难堪,他的作法肯定不单纯,她得小心别落入他的陷阱中。
柏亨深情的眼神停驻在她脸上,在她澄亮的眸中见到犹豫,最后当他们四目相对时,他见到了拒绝。
“我想会有别的女人对这个角色有兴趣,毕竟能够成为女性复仇者,让孙柏亭败倒在石榴裙下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你去找别的女人吧!”思樵逃避他深情的注视。
“你是否担心和我玩这场游戏,最后输的是自己?”他不准她临阵退缩。
思樵眼睛直视前方,心里一再告诉自己,他只是想逼她接下他的挑战书,绝不能被他影响。
他突然伸出手抚上她的颈项,略显粗糙的掌心触摸着她柔细的肌肤。思樵无法冷静的面对这突来的状况,只有一再警告自己,他只是想撤除她的防备,逼近她的心。
“其实你的心是想要我的。”柏亨倾身俯近她的耳旁,阵阵的热气轻吐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游戏还未开始,你的心已经背叛你奔向我。”
“我没有必要加入这场荒谬的游戏。”思樵紧闭着双眼,抗拒他所引起的不安。
“因为你怕我,因为你知道你一定会输。”他继续用激将法。
“我不一定会输。”她的心已微微动摇。
“证明给我看。”
思樵张开双眼。“如果我赢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她的理智已逐渐远离。
柏亨的唇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她上钩了。“如果你赢了,奖品就是我,你会得到我的真心以对。”
“如果你赢了呢?”
“如果我赢了,我会要求一件对你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在柏亭的计划中,不论是他赢或她赢都一样,他会让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对爱情的态度是严谨而神圣的。“怎样,愿意接受这项挑战吗?”
“好!我接受,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思樵知道就算她不接受,他还是会想尽办法接近她,为了让他死心,她唯有在这场游戏中取得胜利。“开出条件之前,我必须告诉你,如果我赢了,我要任选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