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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恋 page 10 作者:易雪

  遇上慕容瑊,慕容橤是完全没辙。

  这也是当初他去挑慕容瑊进问客庄的原因。

  她不但凶,心机也够沉。

  当然,棋差一着的是没料到会遇上一个心机比她更深,狡滑如狐的常笑欢。

  慕容橤被骂得直缩肩,屁都不敢放一个。

  慕容瑊见状,平息下怒气,朝他伸出一手。

  “你上回说的那包药呢?”闻人醉越是讨厌她,她越要缠他一生,让他到死也不瞑目。

  “药?”慕容橤一愣,好半天想不出她要跟他拿什么药。

  等见她眯起眼,怒色再现,他这才终于意会,“哦,我想起来了。”他从怀中拿出一小包东西。

  慕容瑊取过,握在掌中。

  “在我下药后,会派春杏来通知你,你再同爹爹借故上问客庄,来个捉奸在床。”到那时,闻人醉想赖也赖不掉。

  看到她阴恻恻的笑容,慕容橤忍不住地打个寒颤。

  “你不怕闻人醉不肯认帐?”他小心的问,生怕又触怒脾气暴躁、性格阴险的妹妹。

  “他敢不认?我就让他没脸待在金陵。”她狠毒的说,全然不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失身闹笑话。

  既然她都说得如此笃定有信心,他这做兄长的也不好泼冷水。

  “好吧!看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哥哥支持你,但你得记得,这药性很强,别一次放太多。”

  他提醒的说,就怕她求好心切的一次用上一包。

  到时别说捉奸,怕是她早被折腾得没了小命。

  “知道了。”慕容瑊瞟瞪了眼,“爹呢?怎没看见他老人家。”

  “去,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的习惯。”不睡到晌午过后,他哪肯起床。

  慕容瑊抿了抿唇,不再搭理的朝她的闺房走去。

  兄妹俩全然不知,他们的对话全叫躲在屋瓦上的人给听了去。

  ●  ●  ●

  常笑欢在帮闻人醇洗过眼后,就溜出问客庄。

  心里断定慕容瑊定是回慕容府。

  是以,他没多想的直奔慕容府,果然让他听到了一切。

  他改趴为坐地坐在屋脊上。

  “你迟早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

  他头也没转,对着昨夜厚着脸皮跟他进庄,现下又跟来偷听的男子道。

  男子耸肩,“死了再说。”

  常笑欢好笑的问:“死了还能说吗?”

  男子勾唇,笑而不答。

  ”你叫什么?”常笑欢问,心里不但好奇,更有莫名的亲切。

  “师兄叫我小君就行了。”男子无意道出姓名,随口给了个小名。

  “小君?”常笑欢蹙眉,“听来好像女孩名字。”

  自称小君的男子不在意的笑笑。“只是个称谓,像男像女都不重要。”

  小君如此不羁,常笑欢懂得也不再深探。

  “你听到多少?”他意指慕容兄妹的对话。

  “师兄听多少,小君就多少。”小君朝他眨眼。

  常笑欢终于知晓自己为何觉得亲切。

  他像自己,看见他,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

  他会心地一笑,也朝他眨眼。

  “那你有何想法?”

  “嘿,跟师兄想的一样。”小君馅媚的说。

  看出他的讨好除了是不想强出风头,更是有目的的巴结他。

  “少跟我来这套,不老实说,看我让不让你跟。”常笑欢似威胁的道。

  小君狡黠的黑膜一溜,附在他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常笑欢听了直笑。他就知道,两人是同种人。

  “听你这么说,是非要插上一脚罗?”

  “当然。”小君用力点头,“那种精采画面岂可错过。”

  “不怕那只母老虎发威,撕烂你这张面皮?”常笑欢玩笑道。

  小君马上露出不以为然。“她哪称得上母老虎,真的母老虎是跟在师兄身旁的那一只。”

  “不怕我到娃儿面前嚼舌根?”

  小君一愣,“啊,忘了。”

  两人忘情的坐在别人家的屋脊上,天南地北的闲扯起来,时而纵情大笑,一点都不怕给屋里的人听到,大喊抓贼。

  第八章

  闻人醉烦躁的在大厅直踱步,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几趟,看得一旁的平顺头昏眼花。

  他不敢开口问庄主在烦些什么。

  自从那对师兄妹住进庄后,庄主的脾气就像天气,时好时坏的没个准。

  连他这一同长大,自认满了解他的儿时玩伴,也让他这阵子异常暴怒的脾气,给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其实,他心里约莫知晓是和常公子有关。

  至于真正的实情,他就不清楚了。

  这厢无聊到不断的胡乱猜测,那厢是找不到人的胡思乱想。

  闻人醉不断抬眼远眺门外,就盼能见着心中挂着的那抹身影。

  方才,就在方才,他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心,承认自己不但受常笑欢吸引,一颗心还落到他身上收不回来。

  曾经的以为,如今想来不过是欺骗自己的借口。

  如果不喜欢他,会一转眼不见他,便慌忙的四处寻找?如果不在乎他,会担了一夜的心,就怕他遭慕容虎毒手?

  明知担心是多余,还是忍不住担心。而现下,常笑欢一晃眼又不见,他忍不住操心起来。

  他不用操心的,他的武功不在他之下。闻人醉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可心中满是他,叫他怎么也无法放宽心。

  不期然的,他的容颜占满视线。

  他吃惊的回神,这才发现常笑欢不知何时回庄,还站在他面前。

  眼神稍一移,他看见那神似常笑欢的男子竟站在他身旁,霎时,腹内似有一缸醋打翻,酸得他直咬牙。

  “你们俩一起出庄?”他不自觉地又露出妒夫样。

  被视做情敌的小君,发觉苗头不对,脚跟一转,连声招呼都没打的就溜进后院。

  常笑欢没多加阻拦,心知他是去找玉初生发挥他高人一等的缠功。

  “怎么,小弟连出个庄都得向闻人兄报备不成?”他促狭的问。

  被他这么一挖苦,闻人醉也惊觉自己言词失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只是有满腔爱意说不出口。这话,他只敢想,怕真说出来会吓跑他。

  “我知道闻人兄在担心什么,可你只管放心,在医好闻人醇前,我不会跑掉。”

  “我不是在担心那个。”闻人醉恼怒的一吼,吼得常笑欢莫名不已。

  “你又扭了哪根筋?”

  “我......”他支吾半天,脸色阴晴不定。

  见他结巴了半天也没个下文,常笑欢纳闷的斜睨着他。

  “你不舒服是不?”

  “没有,我很好。”

  ‘噢。”常笑欢应了声,心中早知他很好,否则一身医术岂不是学假的。

  他不甚在意的口吻微微刺痛闻人醉的心。

  “你和他......上哪儿?”他小心的探问。

  提到这事,常笑欢双眼倏然发光,神秘的说:“嘿,秘密。”

  闻人醉的心再次揪痛。

  “不能告诉我吗?”他两人相处的时间好歹比那男子还久。

  ‘都说是秘密了,怎能告诉你。”要说给他知晓,那他和小君就没戏看了。

  看他邪魅的眼闪着兴奋期待的光芒,闻人醉突觉刺眼。

  “是吗?”他落寞一笑,不再追问的离开大厅。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常笑欢忽觉他是孤寂的。

  他在同情他?还是可怜他?常笑欢蹙眉不解的想着。

  想了许久,他心中有了答案的勾唇一笑。

  当然,他多少也猜着了闻人醉时喜时怒的因由。

  而立在一旁目睹一切的平顺,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只是未证实前,所有的猜测都是假设,当不成真。

  那......要成真的呢?

  平顺让自己问倒的抓着头,浑然不察常笑欢在他发愣时悄无声息的离去。

  ●  ●  ●

  闻人醉自离开大厅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连晚膳都没用。

  平顺身为问客庄的总管,不但要管理庄内的大小事,还包括庄主的健康。

  然,最后的下场是让人嫌唠叨,赴出了书房。

  少了平顺的碎念,书房顿觉安静无比。

  只有闻人醉翻阅各商行送来的文件书页声。

  夜深了,闻人醉却不打算休息,虽然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可他就是不想,怕眼一阖,满脑都是常笑欢的身影。

  放下看了一天却还在同一页的册子,他揉着酸涩的眼。

  突地,敲门声响起。

  他蹙眉,沉声斥道:“平顺,你敢再敲一下,我就让你去守大门。”

  他的威胁显然不见效果,来人先是停顿了会,随即又叩了几下。

  闻人醉愣了下,心知来人不是平顺。

  “门外是什么人?”他的声调又冷了几分。

  敲门声停止,久久才响起一道怯惧的蚊蚋声。。

  ”闻......闻人庄主,奴婢......春杏。”

  他毫无起伏的音调,吓得春杏怕得牙齿猛打颤。

  “进来。”

  以为春杏是庄内的奴仆,来送宵夜,闻人醉放软声调。

  原以为会遭拒绝,春杏如蒙大赦的拭去额上汗珠,推门而人,微垂头的立在桌前。

  看到她两手空空,闻人醉眉心又蹙紧。

  “你不是送宵夜来的?”

  由于春杏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庞,他才会不知眼前人是谁家的奴仆。”

  “不是,奴婢......”春杏头不敢抬的直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抬起头说话。”他都不知自己这么恐怖,竟让下人用头顶对他说话。

  春杏咽了口口水,不安的抬头。

  看清了她的睑,闻人醉还是没认出来。

  “平总管让你来的?”他猜。

  想是平顺知晓劝阻无效,索性派个丫头来服侍。

  “不......不是。”她慌惧的再度摇头。

  也不是?冷眼看着她的惊骇,闻人醉这才想起刚才她对他的称呼不对,也记起自己是在哪儿见过她。

  “你来做什么?”他的口气变得冷厉。

  “奴婢......是奉我家小姐之命,特来请庄主至赏荷亭。小姐她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莱,备了水酒,说是为了今日之事要向庄主赔不是。”

  春杏豁出去的一口气将慕容瑊的交代说完。

  闻人醉本想回绝,他早忘了今日的事,也不认为慕容瑊有何失礼之处。

  “走吧。”这个时刻他不想独处,只想找个人陪伴,纵使对方并不是个谈话的好对象。

  一踏进货荷亭,慕容瑊一睑欢悦的起身相迎。

  “闻人大哥,小妹真怕你不肯赏睑呢!”

  为了达成计划,慕容瑊一改常态,变得端庄、有礼,全然一副大家闺秀样。

  礼多必诈的道理闻人醉懂,却刻意忽略。

  他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构不成威胁的。

  随着闻人醉落坐,慕容瑊替他斟了杯酒。

  “闻人大哥,这第一杯是小妹为今日失当的举止向大哥赔个不是,望你不要见怪。”慕容瑊说完,浅柔一笑,举杯而尽。

  她会先饮,不外是想解除闻人醉的防备。

  “慕容小姐言重了,今日之事,我可没放在心底,你也毋需多自责。”客套的说完,闻人醉朝她举杯,仰头饮下。

  见他饮了酒,慕容瑊唇边泛过一抹冷笑,但仅一瞬。

  “是大哥度量大,不同我这没见识的小女子计较。”她笑,笑得心无城府,其实一肚子坏水。

  “大哥,吃菜。”她热心的为他夹菜,“尝尝小妹的手艺如何。”

  “谢谢。”

  面对她的温柔,他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夹起她放在他碗里的干炸银鱼吃了起来。

  “如何?”慕容瑊略嫌紧张的问。虽恨他,心里还是免不了期待。

  “好。”闻人醉真心赞道,“慕容小姐的手艺可不输名厨,将这银鱼炸得外脆里嫩,鲜香爽口。”

  “这样我就放心了。”她轻呼口气,娇笑着再帮他夹了其他莱。

  “大哥尝尽江南美食,小妹还担心自个儿的手艺不佳,坏了大哥口欲呢。”

  他但笑不语,心里对她已有改观,不若先前视她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由于晚膳没吃,现下美食当前,他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幕容瑊看得眉开眼笑,没忘记她的复仇计划。

  趁着他停着的空档,她再举杯。

  “大哥,小妹这第二杯酒是为橤哥于日前出言无状,盼大哥看在小妹面子上,别跟我哥哥计较。”

  闻人醉眯起眼,不语。

  慕容瑊当他不接受,急道:“大哥,小妹先干为敬。”

  直到慕容瑊放下杯,闻人醉这才举杯就唇。

  “这杯我会喝,但不是你面子够大,而是慕容橤还不够份量让我有计较之心。”

  这话说得绝,也相当不客气。

  慕容瑊置于膝上的拳握得死紧,极力克制胸中的怒火,维持表面平静。

  “大哥说得是,小妹也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怎样的人。不论如何.大哥肯喝下这杯酒.小妹也就宽心了”

  看见慕容瑊尴尬的神情,闻人醉才察觉自己话说得太重,令人难以下台。

  要他道歉是万无可能,只能转移话题。

  两人就这样聊起来,内容全是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一壶酒不消多时就让两人给喝尽。

  “春杏,再去温壶酒来。”慕容瑊说话同时也对她暗使眼色。

  春杏意会的点头离去。

  不多时,两人的杯中再度添满酒。

  “大哥,这杯敬咱们今夜的相谈甚欢。”。

  慕容瑊高举杯等着闻人醉喝下这杯有加料的水酒。

  相谈甚欢?他不置可否的一笑,举杯轻碰她的,就要饮下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站至他身后的常笑欢快手的抢走他就唇的酒杯。

  常笑欢动作甚大,将酒洒了闻人醉一身。

  “啊,抱歉,失手。”他无赖一笑,不请自坐。

  闻人醉胸中的郁闷在见着他时一扫而空,心雀跃的鼓跳着。

  “不要紧。”他唇边有着开心笑容。

  拍掉沾身的水酒,闻人醉好奇的问:“你怎么还没睡?”

  桌上只有两副碗筷,常笑欢想都不想的拿过闻人醉的那副吃了起来。

  他不作声,只顾吃,闻人醉也不急的等他吃完。

  “肚子饿,就闻香而未罗,”

  常笑欢说得煞有其事,事实上他早躲在一旁等着慕容瑊有所行动。

  而小君让他给差去找壶正常的酒。

  由于常笑欢的突然出现,慕容瑊知道她的计划失败了。

  “常公子若不嫌弃小妹的手艺就多吃点,春杏,再去备副碗筷来。”慕容瑊扬着假笑说。

  “不用麻烦了。”

  阻止春杏的离去,常笑欢替自己斟满酒,对慕容瑊说:“慕容小姐,这杯在下敬你,敬你缠身多年的病已经根除,此后跟正常人无异。”

  慕容瑊身子一僵,神情顿显难看。

  “应该是小妹敬你才对,若不是常公子妙手回春,小妹的病岂会根除。”她客套的推托,打死也不敢喝下这有加料的酒。

  “你太客气了,慕容小姐,在下是个医者,为人治角本属应当,反而是慕容小姐为了治病,答应在下要你待在这陌生的地方医治的不合理要求,怎么说都是我不对,所以这杯照理是我敬你才对。”

  常笑欢说得好不内疚,心里则骂着去找酒的小君。

  才想着,小君就边嚷边跑进赏荷亭,怀里还抱着一坛酒。

  “酒来罗!”

  死哪儿去了,这么久。常笑欢斜眼瞟瞪着他。

  小君无辜回视,心虚的摸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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