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扁嘴,哼了声,娄星河咕哝:"谁要爹娶了你,总不能放你在府中自生自灭吧!"
话是这么说,但姐妹俩自个心里都明白,申漓虽只过门一日,可对寂寞的两人来说,无疑是多了个能谈话的对象。
再说,申漓讲话虽激得她们怒气攻心,却十分有意思,吸引她们不自觉想找她斗嘴。
而且,自娘亲去逝后,已经很久没人叫她们"乖宝"了,还温柔地拍她俩的头呢!
"叫'娘'。"一拧星河嫩颊,她不厌其烦地嘱咐。
"甭想,"星河、星海也默契十足地拒绝,各自别开头,小嘴噘得可高了。
各拧了下两人鼻尖,申漓决定今日到此为止,往后多得是时间说服两姐妹喊她娘。
当务之急,她得快回房去,天知道走了一天,她快累死了。
暂时休战的三人,踩着月光走向布置得喜气洋洋、却莫名透出不安气息的屋子。
第三章
那日之后,申漓没再见过娄宇衡,她也乐得清闲,每日就在府中闲逛,近晚再到星海、星河住的地方逗弄两人,日子过得十足惬意。
不觉间,三个月已然过去,每日缠住那对双生姐妹的结果是她们在受不住烦的情况下,被迫喊她"后娘"
而她也辗转得知,未见着娄宇衡的原因是他南下去了,听说有几个乱党暗地在南方吸收徒众,他的任务便是到乱党所在之地察视情况。
在心中暗自祈求他愈晚回府愈好,她也终于忆起那件被她延宕的工作清整书斋。
刚巧,她已将庆王府上下摸个天通地彻,正嫌无聊之际,她决定去完成工作。
特意挑了些隐密小径来到书斋,推开门后迎面而来一股说不出的气息。
古朴、苍劲,带点年岁的味道充斥鼻间。
约两层高度的屋内为圆型,正中央摆张小几,底下垫着几张软垫,但不见椅子。
地面用木头做成略高,打磨得发亮的木头地面一尘不染。
玄关处造有小阶梯,一边还摆了条小毯子,看来似要脱鞋才能入内。
除去鞋袜,申漓头一回感谢兄长的怪性子,圣人贤语在他眼中犹如粪土,因之申府小姐有四人未有缠足,身为申浞同胞妹子,她理所当然没缠足。
踩上木头地面,一阵清凉自脚底窜至头顶,触感甚为舒服,特别是盛夏时分,更叫人沁心凉快。
哈哈笑出声,她放缓脚步行走,直行至几边,又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上那看来就舒服的垫子。
几上放了一紫石砚台及一排大小各异的笔,一本摊放的书本上密密麻麻写满注解、眉批什么的。
直到此时申漓终于瞧见娄宇衡的字。
挺拔、强劲,每一笔都透出狂野的况味,流利并工整,却遮不住一丝任性妄为。
"真不亏人如其字。"纤指抚上书页里的字迹,她喃喃低语着。
说不上为什么,她竟有些想念他。
哼了声,她用力合上书,低声埋怨道:"真莫名其妙,我想你干啥?"孩子气地戳了下封面。
"是莫名其妙,你为何想我?"低醇男音突兀地传自门口。
猛地跳起,她不可置信地指着那条熟悉身影。"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儿是我家,我当然回来了。"脱去靴子,在踩上地板时,浓眉轻蹙。
"南方的乱党呢?解决了?"
颔首算是回答,开口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句子。"你没将地擦干净。"
见他嫌脏似地看着脚底皱眉头,申漓走近他,颇不以为然道:"我可不觉得脏。"
事实上这书斋中纤尘不染的,她不懂他在嫌个什么劲儿,又要她清理什么?
似乎早有所谋,她才靠近身子,下一刻他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搂住她,大手还"适巧"罩在她的浑圆上。
"你兴致可真好,不累吗?"依经验,申漓没敢挣扎,只退而求其次地在口头上轻讽。
浓眉一挑,他哑声笑道:"'你'?阿漓呀!你是否忘了什么?"
"……主子,您不累吗?"她从善如流地改口,螓首低垂,一副谦卑样。
"我还有足够的精神同你算些小帐。"拥着她坐倒在垫子上,他异常温柔的声调叫人感到不安。
略蹙眉,申漓虚假地笑道:"主子的话,阿漓可不明白了。可是有什么事儿,阿漓没做好?"
隔着不甚厚的衣裳找寻到她敏感的蓓蕾,娄宇衡放肆地轻拧着。对她的话并不做反应。
不自主嘤咛声,她忙抓住他不规则的手,红着脸道:"你别又来了,我只是个'小奴婢',可不是你的'王妃'。"刻意拿他说过的话压他。
"'奴婢'的工作之一,不包括了替主子暖床?"他可没那般容易应付,反将她一军。
配合暧昧对话,他轻易脱出她掌心,直接摸进衣内,一把扯掉肚兜,直摸上如丝缎般滑细的肌肤。
"这儿可不是床上。"硬曲释他语意,她奋力一扭身子,将胸腹紧靠在垫上,不留空隙让他可趁。
并不强迫她,也没轻易放过她,壮硕身子顺势压上了纤弱身躯。虽不至于令人无法喘息,但也是个极沉重负担。"沉死了,别压我。"手肘猛力向后一撞,正确无误击中他胸膛。
然,却如打中了一团棉花似,力道被化于无形。
"你为何总这般泼辣?可曾柔顺过?"扣住她行凶的手反折在腰后,他感兴趣地凑在她耳边低问。
温热吹息掠过申漓耳畔,在她体内引起一股莫名甘甜的战栗。
她警觉地蹙起眉心,一时分不出神回话。
"上月我巧遇了申兄。"见她不答,他起了个莫名其妙的新话题。
"我以为你……你前三个月都在南方。"她提出了确实的疑问。
申浞身为刑部尚书,一般而言是不会随意离京的。
就算万不得已离京,也在二、三日而已。来回一趟南方,少说要半个月光景,依常理来讲是绝无可能。
除非……娄宇衡并没南下,或他早回府了,才可能"巧遇"申浞。
"我是在南方,而他也去了,为了'他的'妻子。"他合作地答道,语中似另有所指。
略想了下,她明白地开口。"大哥全说了?包括原要嫁你的是十四、换十二、又换了我?"架构虽为问句,骨子里是没有疑惑的肯定。
颔首,颇为赏识她的聪明机巧。
"为什么?"她可不懂了,这事儿其实根本用不着同他招供,而兄长的性子也不是会多嘴的人。
"因要向我讨人情呀!"娄宇衡笑得奇诡,扣住她手臂的大掌轻缓朝上抚摸。
正凝神在他引发的话题上的申漓,全然没留神他的手已爬至自己肩头,修长的腿也挤进她双腿间。
"你明知道十四才是你的妻子。"柳眉结得死紧,她无法理解到底出了什么事。
照理说得知实情的他应该十分气愤,并将她休离再对申府报复。
如今看来,他心情似顶不差,也没要将她遣离的意思,这太怪异了。
扬唇浅笑,他不置一词。
鱼儿已上了钩,他得早些将她钓上岸,才不会再度被逃脱。
外衣在她不知不觉间被敞开,亵衣也在一瞬间被拉开,当她感到胸前微凉时,才发觉自个儿上身连一件衣裳也不剩。全然坦露在他面前。
此项认知,令申漓粉白,双颊瞬间染上晕红。
想遮掩,却苦于双手被困,待要扭身脱离时,才发觉身子早被牢牢固定住,动弹不得了。
"你这阴险小人!"她忿忿骂道。
"彼此彼此。"他笑得可得意了,空出的一掌罩上一只玉乳……
她耐不住地喘起气,过大的眸染上一层雾气。
饶是如此,她的神志仍清醒如昔。
开口说话虽成了考验,她仍努力道:"你……你不是……不想碰……我……"
新婚那夜所受的屈辱,至今仍叫她记忆犹深。
闻言,娄宇衡微僵了一下,兽似的眸准确望进她失去焦点的眸中。
"告诉我,你的身子天生就如此敏感吗?"不待她答,邪诡地笑问:"或是沈三采调教得好?"
突然受到刺激,她失声尖叫,努力扭动身子要避开。
但他执拗的指头,仍固执地停落在她胸前,说什么也不愿离去。
"啊……"发出细碎的娇吟,她无力地躺在他身下,再提不上力量挣扎。
迷醉星眸似有含泪,茫然注视着男人带笑的俊颜。
"回答我,谁造就了这样的身子?"似哄似骗地柔语,夹带了藏不住的冷酷。
深喘了下,她困难地道:"是……是……天生……啊!"
娄宇冲突地咬住她的凸起,以种邪恶的节奏吮着,接着以舌品尝她的细腻丝滑……
"喜欢吗?"他不怀好意地问。
胡乱摇着头,她语带泣音:"放开我……别……别再来了……"
体内不可抑止的战栗传到他指上,她自然地缩起身子,却被更无情地压制住,白皙修长的双腿被强硬撑开。
最私密的地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娄宇衡面前,申漓涌起前所未有的羞耻。
女孩家最私密的地方头一次暴露在男子眼前,尽管有过一次婚姻,她仍是纯白无瑕的。沈三采只爱男色,根本不会动过她一根指头。
无力挣扎,她只能默然垂泪,下唇已被咬出血痕,映着一片惨青色彩,无比诡异。
他浓浊的目光十分认真地注视她,完美的唇似笑非笑地弯起。
深吸口气,娄宇衡空出的手搂住她纤袅腰枝,不让她再次躺回去,并以舌勾缠乳峰顶端--
莫名的炙热伴随羞耻,如野火燎原席卷申漓体内每一部分。
忍不住,她哭着哀求娄宇衡:"饶了我……别……别再折……磨我……"
"你要我怎么做?"仍一副神清气定的模样,他坏心眼地问。
怨急地望着他,她咬紧下唇不肯出声。
喘着大气,申漓除了泪眼望他外,说不出一句话。
盯着她晕红的娇躯半晌,娄宇衡伸手解开裤头……
当他男性的坚挺凶猛顶进她湿窄体内,她惨叫出声,双眸神采如碎裂的玻璃,一点点化在泪中,滚着……
速度,力道渐次加强的抽动在申漓体内引起前所未有的风暴,原先的痛楚转变成快感,她急促娇吟,不自觉配合他动作,似水娇柔的身子紧密贴合着他。
最后,他炙烫的种子射入她身体深处,而她也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
申漓悠悠转醒之后,发觉自己正窝在一堵厚实怀中,赤裸肌肤贴熨着她相同裸露的肌肤,滚烫得叫人脸红心跳不已。
迟疑着该不该抬头,娄宇衡低醇慵懒的声音已自头顶传来。"醒了?怎么不看我?"
轻一叹气,她仰首瞧见一双狂野中带有高贵傲气的黑眸,及不错的面容。
"他说过你是个热情的女人吗?"轻柔地将申漓颊际散发撩开,低柔语音中似有一场风雨欲来。
不解地蹙眉,问道:"谁?沈三采?"
"沈三采?不,我指的是'你的'小铁哥。"刻意加重"你的"两字,黑眸隐隐闪烁异光。
"小铁哥……"她失神地重复恋人姓名,纤弱身子不自觉往娄宇衡怀中缩了缩。
他也顺势搂紧她,目光似有喜色。
轻叹口气,申漓摇摇头,掉了魂似低语:"他没那个机会说……"
纯纯的年少之恋,两小无猜的二人连对方的手也没碰过,只要说上几句话,一天便快活似神仙。
那段岁月像上辈子发生的事,如今想来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当年纯真少女,今日已为人妇,身子也不再洁白不染尘俗,而是烙上男人的印记……
"什么意思?"
"总之,他没机会。"不欲回答,她挣扎着要站起。
此次娄宇衡合作地松了手,黑眸冷鹜地凝望她正着衣的身影,双唇形成冷硬直线。
"别忘了,明早端洗脸水来。"冷声下令,他满意地瞧见申漓身躯僵了下。
回身向他一福,她面无表情道:"阿漓知道。"
"若'又'睡晚了,以后你就当本王爷的'爱奴'。"低柔语调是绝对威胁。
咋了下舌,她含怨瞟眼他,不甚情愿道:"阿漓不会忘的。"
"下去吧!""挥手,他眼中已没了她身影。
并没立即离去,她弯身拾起他散落的衣物,递上前。
询问地瞄她眼,没伸手接过衣物。
"我不会替人穿衣服。"身子微倾,将东西更递近他。
"为什么?"他神色复杂地问。
略蹙眉,她误解他的语意。"因为我好歹是个官家小姐,没服侍人的经验。"
"不,我是问……"话到唇边,突然不知该如何说。沉默了会儿,娄宇衡挥手道:"衣服放着,你下去吧!"
"你在逞英雄吗?虽说是仲夏时分,不穿衣裳也是会着凉的。"不以为然地斥责着,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怀疑--她干嘛这么在意他?
"与你何干?怎么?才不过一次的关系,你就自以为成了真正的'庆王妃'?"不自觉他吐出伤人话语。
申漓倏地刷白脸,气怨地望着他。颤抖双唇中,没吐出只字片语。
"别忘了,'奴婢'也是必须替主子暖床的。"冷硬望着她,更重的伤人字句不受控制地涌出。
纤躯晃了晃,她往后退了一大步,愤怒地猛盯住他。
蓦地,她将手中衣物迎头砸向娄宇衡,另一只手捞起桌上紫石砚台,想也没想地砸了过去。
娄宇衡这辈子没如此狼狈过,衣物没头没脑地迎面罩来,忙要问躲之际,没留心砚台也飞了过来,莫名其妙给打得正着,额际滑下一痕血丝。
而申漓压根儿无暇目睹自己造成的成果,早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书斋。
衣物缓缓降下地面,他完全未察觉额上伤口,若有所思的眸深睇她离去方向,半天不动一下。
胡乱在府中跑了一会儿,申漓在一座人造湖畔停下脚步。
她失神望着湖面,努力想理清自己思绪。
为何会被那样的话伤害?她知道自己过去从未因此而发过怒。
面对兄长也好,沈三采也罢,无论人们用多恶毒的话羞辱、贬低她,都无法在她平静、冰冷的心上引起任何波澜。
但娄宇衡做到了,她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甚至开始想念起他来……
"我到底中了什么邪?"低声自问,心底没有答案。
越想越闷,她用力将脚边无辜的石块踢进湖中。
连踢了十余块,才停下大口喘气。
那知先前动作太大,簪在头上的玉簪竟滑落发髻,"咚!"地声掉进湖中。
"唉呀!"充满埋怨地轻叫着,她忙弯身要捡簪子。
将要捞到之时,腰上忽觉一紧,她整个人被往后拉,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簪子没入水中,不见踪影--
才想开口骂来人多管闲事呢,熟悉的娇斥已盈满耳中。"你干啥想不开呀!"
"要死也不能死在咱府里呀。"微带讽刺的句子来自娄星河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