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可难说!”
※ ※ ※
安烈在坐电梯时,听到几个女职员谈论起令人色变的割臀之狼就在蔼柔家周遭的巷子犯案,劫财劫色又伤人。想到可能发生的画面,他立刻拨了蔼柔的电话。
“柔柔。”
“安大哥。”蔼柔甜甜的声音带了点惊讶和羞涩,想到昨夜她大胆主动的举止,她竟有点不知该如何接腔了。
“有件事要请你帮忙,不知你肯不肯?”用着极端诚恳与哀求的语调问着。
“只要我可以做得到,当然好啦!”她一向对安烈好听的嗓音无抵抗力。
“我……我房子……需要重新装潢,嗯……木头长白蚁要除虫……对,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想借住你家几天,我可以付房租的。”安烈有些急切地说。
“这样好吗?为什么不住旅馆呢?”蔼柔好奇地问。
“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你家离我公司近,我常到你家,感觉也很舒适,所以……所以……”他有些语塞,说不下去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对我怎样了,只要你不嫌弃,欢迎借住我的小狗窝。”
“那太好了!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还是该哀悼他被瞧不起的男子气慨?
“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你八点半再过来吧。”
“不行!你下班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安烈坚决的语气让蔼柔吓一跳!“你干嘛这么急啊?”讲完这句话才突然觉得语意似乎有点暧昧,他该不会是想和她同居吧?正在遐想时,安烈的下句话就打破她罗曼蒂克的幻想。
“反正你家的乱象我也不是没见过嘛!何况你叫我下班后到八点半之间要去哪儿晃荡呢?我也可以帮你一起收拾啊。”开玩笑!听说割臀之狼专挑独行女子下手,他怎么可以让她自己回家呢。
蔼柔没好气地说:“我家哪有那么乱啦!好嘛,你就直接过来吧。”
安烈准时去接蔼柔,开心地握住她的手,低语道:“我们回家吧。”
蔼柔对他微笑后害羞地低下头,安烈愉快地发动引擎。回家啰!这种感觉真棒!
※ ※ ※
当蔼柔正忙着整理房间,他也忙着检查各处的门窗是否锁好关好。
屋外一阵音乐声响起,蔼柔匆匆地走出来──
“我去倒垃圾了!”
安烈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只是倒个垃圾,我去就行了。”
安烈坚决地说:“不行!”
蔼柔翻了个白眼。
“那你去好了,我在家休息。”
“不行!我们一起去,快点!垃圾车要走了!”安烈拉住她的手冲出门。
倒完垃圾后走在巷子里,蔼柔还是一脸埋怨──
“人家是手拉手郊游去,我们是手拉手倒垃圾去,你有病啊?”
安烈只是傻笑,蔼柔学他常对她做的轻捏他的鼻子,娇笑着说:“你变笨了。”
安烈很无辜地说:“没办法,物以类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蔼柔佯装要打他,两人一跑一追,笑闹着回家了。
想到两人将独处一晚,蔼柔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仿佛感受到她的不安,安烈开口道:“我还有些公事没处理完,你就当我不存在,做你平常做的事就好了。”
蔼柔也笑了,要把他视作无物还真有点不容易呢。
“好啊,你做你的,我看我的电视和书报杂志。哦,你房间光线不是很够,不如在饭桌那里做事吧。”
“好啊!其实你也不用拘束,我工作起来很专心,不怕吵的。”
一晚上很平静地度过了。安烈有时抬起头来就看到蔼柔正吃着小零嘴看着电视,他突然觉得很心安,身旁有人的感觉让他感到温馨愉快。他微笑地继续工作。
一杯热可可端到他面前。“休息一下吧,不累吗?”蔼柔正关心地看着他。
“好好喝,谢谢!累了就先去睡吧,我忙完这叠就好。”
蔼柔洗完澡,想喝点冰水,走进饭厅,看到安烈专注于工作的俊逸面容,不觉有些心疼又心动。她没出声,轻轻走向安烈身后的冰箱。
虽然她的脚步很轻,但那股沐浴后的肥皂清香却不停地刺激他的嗅觉,安烈忍不住抬头看她,蓬袖的碎花睡衣样式虽保守,但掩不住她窈窕婀娜的体态,他的心跳顿时加快。蔼柔额际的刘海湿漉漉的,遮住她水灵灵的大眼,安烈忍不住伸手温柔地拂开──
“还没睡啊?”一开口才发觉他的声音竟如此沙哑。
他温暖的大掌仍停留在她的发际,她心跳得好快──
“还没有,就要睡了。”
安烈深吸了一口气,手不舍地离开她如缎的黑发。
“那……晚安了。”
“晚安,你也早点休息。”如来时般无声,蔼柔轻悄悄地离去。
第七章
两、三天过去了,每天一起回家吃饭,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安烈什么都好,就是她去哪儿,大至去超级市场买菜,小至杂货店买个卫生绵,他都像个牛皮糖跟着,叫他代劳跑跑腿,他也绝对不肯,一定要拉着她去,真是搞不懂他。
有人陪她吃饭,蔼柔开始有兴趣下厨。在出门前,用焖烧锅煨煮一锅红烧蹄膀或卤牛肉,等到回家时就有入口即化的佳肴了。这天晚上,安烈洗完澡出来,半开玩笑地抱怨说:
“每天都吃这么好,我刚洗澡时发现肚子多了一圈肥油呢。”
蔼柔开玩笑地说:“君子不重则不威嘛。”她看他身材好得很嘛。
安烈笑着把她的头发揉乱,蔼柔突然说:“你头发还湿着呢,怎么没吹干?”
“我忘了带吹风机了,让它自然干就好了。”
“我浴室里有吹风机,不如你进来,我帮你吹吧。”
这还是安烈第一次进到蔼柔的闺房,床头柜上有着满满的填充娃娃,房中央的床很大。
“这个房间原本我是打算让我姊姊姊夫住的,后来看它舒服,又有独立的洗手间,就自己住了。我睡觉会滚来滚去,大一点的床比较不会掉下来。”
安烈笑着问:“那这满坑满谷的娃娃是你的搜集品啰?”
“从小到大都有很多人喜欢送我娃娃,久而久之我也喜欢搜集了。”
安烈瞧着蔼柔圆圆的大眼、翘鼻、小巧的红唇和酒窝,她也像个娃娃呢。
“好啦!别瞧了,赶快吹干头发,免得感冒。”
蔼柔让安烈坐在澡盆的边缘,开始帮他吹头发。安烈感觉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没什么技巧地翻弄着他的头发,很努力,不过他猜他已经有个鸡窝头了。安烈好笑又爱怜地盯着蔼柔脚上的维尼小熊拖鞋,他不敢抬头,因为正对着的就是她纤细的腰,稍微往上就是那使人迷乱的柔软所在了。安烈的双手紧抓着澡盆的边缘,强克制住自己想抱个满怀的冲动。胡思乱想之际,头发已经吹干。
蔼柔抬起他的头看,忍不住笑弯了腰。
安烈无奈地翻个白眼。“不用瞧,我也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蔼柔撩起他一绺微卷发,“你烫过还是自然卷啊?”
“自然卷。我变个魔术给你看。”安烈打开澡盆的水龙头将双手沾湿,然后五指成梳将头发往后拨,发际的中线顺着美人尖自然出现,些微的水分将头发服贴地顺在耳后,都还是有几根不听话地落在额头上,增添了几份野性和不羁。
“戏法变完了,来宾请掌声鼓励!”安烈微笑地望着呆呆的蔼柔。
较平时卷而自然随意的发型衬得安烈更加年轻开朗,像个大男孩,蔼柔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安烈,一种自然的母性溢满胸怀。她觉得此时的他不是什么大老板,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也会有需要女性抚慰和包容的时候。于是她伸出手轻轻地压平少数几根不安分的卷发,有些着迷似的不肯放手,持续地顺着他的发。
轻叹了一口气,安烈闭上眼仔细感觉并享受着蔼柔的温柔,他忍不住偏头靠向她,鼻尖和唇轻划过她的手腕。蔼柔吓了一跳,立即缩手退了一步。安烈有些懊悔自己情不自禁的举动吓着了她,也立刻端正坐好,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看着安烈一本正经的模样,蔼柔忍不住笑了。
“我现在才知道张曼玉说的轻轻一拨就恢复漂亮发型是什么样子了,你用丽仕吗?”
安烈还是维持严肃的表情──
“你没看到我的头发柔柔亮亮吗?当然是用丝逸欢啰!”说着还摆了个莲花指。完了!他一定是被阿钟传染了。
蔼柔娇瞪了他一眼,“好三八哦!”她轻推了安烈一下,谁知他却失去平衡地往后倒去,蔼柔连忙倾身要扶,却被安烈一把拦腰搂住。
他双手搂着,头轻靠在蔼柔的胸前,他觉得此时自己快乐得像终于偷吃到金鱼的猫,软玉温香在怀,但心中并无任何邪念,只有浓浓的满足,让他永远都不想放手,这就是他寻觅已久最终停泊的港弯吗?安烈不禁手臂一紧!
蔼柔觉得全身有些发软,她怯生生地说:“你……你……你故意的。”
安烈很无辜地说:“我是为了保持平衡啊。”他只是故意放而已嘛。
蔼柔调皮一笑,轻拍安烈的背,温柔地顺着他的发,嘴里念着:“来福乖呵。”
安烈立刻抬起头来,“好啊!把我当小狗!”
只见蔼柔满脸恶作剧的微笑,两个小酒窝正娇媚地浮现,更加俏皮动人。安烈胸口一热,便想吻她,蔼柔却以为他要呵她痒,连忙跑出来。
“啊!电话。”蔼柔上气不接下气地喂了一声。
真是的,怎么她才离开他的怀抱,他便觉得怅然若失了呢!安烈追出来从身后搂住了正在讲电话的蔼柔。谁打电话来啊?真是煞风景!
“学长啊?嗯……对,我已经帮你约好史艾萍了……”边讲蔼柔边用手肘给了安烈一拐子。讨厌!一直在她耳旁吹气,害她话都讲不全了。
安烈惨呼一声,他的小柔柔还不太解风情啊!难得他使出调情的手段,是太久没练习不灵光了吗?他很哀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蔼柔愉快地与前男友通话。
原来学长对史艾萍也有印象和好感,蔼柔满意地挂了电话。这才看到安烈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有些歉疚地问:“对不起,你还很痛吗?”
安烈紧张地握住蔼柔的手──
“你们早就分手了,没爱上他也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老觉得亏欠他,或许他接受你安排的约会,就是想再接近你,你要当心啊!”
蔼柔高兴地望着安烈,他难得表现出这么明显的醋意呢。该不该再逗逗他呢?
“我有跟你提过我跟学长交往又分手的事吗?我有说过没爱上他吗?”
安烈一时情急──
“你没提过,可是你信上写得很清楚啊!”
蔼柔甜甜地笑了,她靠向安烈怀里,玩弄着他胸前的扣子,柔声地问着:“你收到那么多信,每封信都记得这么牢吗?还是只有……”她抬头看着安烈。
“你脸红了?!”蔼柔惊讶地喊着。
安烈一脸的尴尬与靦腆,他连忙起身背对着她。她的信,他每封都会背了,可是他不好意思承认啊!
“我……我去睡觉了。”
蔼柔在他背后轻声地说:“晚安,我的DJ。”
※ ※ ※
这天早上,蔼柔竟迟迟未起床,安烈终于决定进去她房间看看,比较放心。
安烈从不认为一个人的睡颜会有多美,可是看到蔼柔蜷曲在床上,半个脸埋在柔软的床铺中,他终于知道美不美是一回事,让人心动的是那一份疼惜爱怜的感觉。他好羡慕蔼柔可以睡得这么舒服,脸上甜甜的笑意仿佛已置身天堂。安烈轻柔地唤着:
“柔柔,柔柔,该起来了,快八点了。”
蔼柔轻叹地咕哝一声,好久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叫她起床了,好像回到了国中时期,姊姊忙着在厨房作早餐,姊夫来叫她起床。咦?不对!
蔼柔像僵尸般倏然坐起,停顿两秒钟,被单一掀,立刻冲进厕所关上门。
安烈有些啼笑皆非,先是她突然直挺挺地坐起来,吓得他倒退三步到她视线之外;再来她被单一掀的画面可养眼得很,单薄的睡衣掩不住她的小巧浑圆,仅着碎花小内裤的她,修长雪白的一双美腿,更令他浑身燥热、心跳一百。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也在房里,唉!非礼勿视,他就装作没进来过,免得她不好意思。
那天在办公室,安烈脑海里不断浮现蔼柔甜美的睡颜和一双美腿,害他很难专心。他很好奇为什么她能睡得这么舒服。晚饭后,安烈终于忍不住发出疑问。
只见蔼柔脸上突然显出小女孩的神态,有些忸怩靦腆,又有些向往。看到她此时的娇模样,安烈不禁动情地搂住蔼柔的腰,有些撒赖地说:“好柔柔,告诉我吧,有什么秘诀,我晚上常失眠的,或许你的方法我也可以试试啊。”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告诉你可以,只怕不太适用。”她怀念地说着:“小时候,我常常不肯上床,所以我妈就告诉我,要我想像自己是一个刚煎好、白嫩嫩的荷包蛋,床铺和被单是热呼呼的白软土司,我躺在里面,就可以做一个乖乖的荷包蛋三明治了。”蔼柔想起早逝的父母,无言地低下头去。
安烈拍拍她的背,故意转移她的心思说:“唉!的确不太适用,你能想像一个煎得像橡皮一样硬的老荷包蛋配上放了半个月的两片黑麦土司吗?”
蔼柔听了,噗哧一笑,也就释怀了。
“要不要吃水果?还是来泡茶喝咖啡?”
“吃水果好了,我来削苹果。”都不要,他想做那个吃荷包蛋三明治的人。
饭后蔼柔在找鞋油准备擦鞋时,被安烈顺手翻出几本相簿,他兴奋地要看蔼柔小时候的照片,蔼柔倒也爽快地拿出好几大册来一起欣赏。
安烈向往地说:“真想早点认识你!”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妹妹多好!
蔼柔打趣说道:“哦?我想想,满脸青春痘的毛头小伙子,我没什么兴趣呢。”
“喂!你太侮辱人了!打从我出生,帅哥的名号就像强力胶般黏着我,没有一天不是呢。”说着安烈还摆着手扶下巴的帅POSE,逗得蔼柔笑个不停。
照片一页页翻过,蔼柔指着其中一张:“我们全家最后一次出游的照片。”她盯着看,许久不言语。安烈轻轻地搂住她的肩,“他们一定希望你快乐地看着细心收藏的照片呀。”
蔼柔微笑着点点头,合上这本,拿起一本较小的相簿。
国中后的蔼柔由青涩的小女孩蜕变成清灵的少女,而介绍照片的蔼柔也开口闭口都是姊夫。安烈知道这很荒谬,但他就是嫉妒起她姊夫来了。他不喜欢蔼柔谈起姊夫时崇拜的神情,又羡慕她姊夫可以目睹女孩最美妙神奇的成长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