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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恶人巷 page 6 作者:依依

  「这三更半夜的,你为何不请自入的『夜访』张少宗的宅院?」尹冀大感诧异的微拢着眉。

  他这个儿子虽是替四王爷寻回其珍爱的玉玦,为他们尹府添了荣耀,只不过……这夜半时分如盗贼似的翻墙侵入他人宅邸,这不当的举止却又与他立下的规矩不合吶!

  他尹冀在平时可没教导他,夜里睡不着时去翻人家的墙吧!

  「这一切纯属巧合。」无言以对之下,尹峙天只能这幺回答。

  「巧合?」尹冀不懂,就连一旁的尹澔天和关水荷也不懂。

  只见尹峙天心事重重,似乎有难言之隐的为难模样,尹澔天忍不住替他解围。

  「爹,大哥为人耿直,当然不可能无故的翻墙闯人宅院,可能是发觉了、瞧见了些什幺。」

  是啊!他是真的发觉了、瞧见了什幺!尹峙天猛然一震。

  若不是玉玲珑偷偷的跃入张少宗的宅院,他才不会急切的跟进,进而意外寻获了玉玦。

  是她!一定是玉玲珑!

  尹峙天方才想不透的事,这会儿全都昭然若揭。

  「你该不会是瞧见了张少宗偷偷带着玉玦回宅院吧!」眼前尹冀也只能顺势猜测。

  尹峙天没回答,只是猛然的抬头看着父亲。

  「爹,孩儿现在有事,等回府后再说吧!」话声方落,也等不及尹冀的响应,他的人已急速的消失在廊外。

  「峙儿--」

  「大哥--」

  ***********

  是她,一定是她!她一定是故意将他引进张少宗的宅院里,进而揭发玉玦真正的下落。

  可是……她为何要这幺做?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在他心头,也勾起他对她的好奇。

  玉玲珑到底是个什幺样的女子?

  是艳美绝伦的茶店老板,还是和宛湮一样好打抱不平的人?

  而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尹峙天虽然将事情一件件的在脑里思忖着,脚步却丝毫不停的来到玲珑小楼前。

  抚去额前微渗的汗珠,尹峙天推开半掩的店门,找到正忙着擦抹桌椅的小二。

  经一询问才知玉玲珑一早已出了门,上花坊去选花了。

  道了声谢,他又朝花坊奔去。

  心事重重的走至醉月湖旁四处种满翠绿垂杨的小道上,远远的,尹峙天就瞧见了一身浅绿淡雅绸衫的玉玲珑。

  她一头乌亮的细发未挽,任其在身后、晨风中缓缓的轻扬着。

  身上衣袂飘飘,手臂里轻揽着几束朵朵争艳的茉莉花,走在晨雾未散尽的小道上,犹如灵气逼人的仙子。

  面对着眼前优雅动人的她,他惊艳得无语形容,但她那对澄澈慧黠的双眸,勾魂浅笑的朱唇,在他眼中恍若和脑海中的纳兰宛湮交迭,再也难分彼此。

  「宛湮?」尹峙天难抑心中蓦然的揪痛。

  而纳兰宛湮在抬眼之际也望见了他。

  她先是微微一愣后,又笑靥如花的朝他走去。

  「尹大少爷!」她轻唤着。

  她太柔媚了,根本就不是宛湮!尹峙天理智的提醒着自己。

  没忘了寻她的目地,他冷着一张俊睑,也缓缓的提步定向她。

  这时,一名老翁推着一台满载着货物的板车,正走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因为太过沉重、费力,老翁一时间把不稳,不小心的松了手,板车登时朝她急冲而来。

  此处正是下坡路段,板车下冲的速度更加狂急,等到他们两人发觉,板车已在她身后距离不到几尺。

  「啊……」

  她失措的惊喊钻进他的耳,穿透他的心,他惊骇的刷白了脸,窒住了呼吸。

  反射性的,他紧抱着她,以着自己的身躯护着她,替她挡下冲撞而来的板车。

  她的手一松,怀中的茉莉花四下飞散,犹如白色的雪花般,在逐渐雾散的空中,飘落、轻扬而后不着痕迹的落在他们身上。

  他难忍的咬牙轻哼,拥着她在沾染着晨露的小道上一阵急滚,而后在布满垂杨的枝干上微撞后,这才停了下来。

  板车仍急冲着,直到撞上一块大石才停止,车上的货物随之四下散落。

  「你们……没……没事吧?」

  老翁气喘吁吁的奔来一探,在见着了他们似无大碍后,这又急急忙忙的赶去捡拾散落的货物。

  肩上不时急抽的痛楚以及脑里沉重的晕眩,让他许久才得以回神。

  尹峙天睁开仍有些迷茫的双眸,在确定怀中的她毫发无伤后,这又痛得闭上了眼。

  他又救了她一次! 

  纳兰宛湮惊魂未定的由他怀中抬起头来,待她定神一瞧,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安然无恙的趴伏在他的身上。

  两人双颊不及几寸,感受着彼此沉重的呼吸;胸膛、身躯紧贴着,密合得连彼此狂急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纳兰宛湮猛地回神,亟欲起身解除这令人尴尬、却不小心的姿势,而他肩上湿滑的血液,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心头一痛。

  「你受伤了!」她强自镇定的撕下身上的衣角,替他暂时包扎止血。

  尹峙天睁开眼的摇摇头,他缓缓的撑起身子,心中还挂记着她是否无恙。

  「你……有伤着吗?」

  「我没事。」她担忧的轻蹙着眉,身子一起就急着四处张望。「我替你去找大夫。」

  尹峙天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忙制止她。

  「不必了,我就是大夫。」他痛得连话都说得勉强。「不过得劳烦你带我去一处僻静之所,让我处理这伤口。」

  第五章

  仔细一瞧,尹峙天肩上的伤口还伤得挺深的呢!

  纳兰宛湮小心翼翼的褪下他上身的衣衫,取过一条干凈的布,在刚汲来清水的木盆里沾了湿,轻柔的拭凈他肩上的血渍。

  忍着肩上传来的剧痛,尹峙天一语未发的打量着这间布置雅致的睡房。这里是玲珑小楼内室里的一处厢房,也是她寝房。

  在他不愿回将军府惊扰众人的要求下,纳兰宛湮只好将他带回玲珑小楼,亲自照料他的伤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于礼不合,更何况他还赤裸着上身和她相对,虽然她不介怀,但他总得替她的名节着想。

  「我自己来就成了。」

  他伸手欲抓回她在水盆里才洗凈的布,谁知布未拿着,反倒攫住她细滑的皓腕。

  像触了电般,尹峙天尴尬的缩回了手,一张俊脸瞬间微微一红。

  纳兰宛湮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再度拧干布,细心的替他洗凈伤口淤血。

  暖暖的感觉紧紧地缠绕在他心头,虽然有些尴尬,却毫不扭捏。

  沉默了良久,尹峙天禁不住满腔的疑惑,为了昨夜的事他终究先开了口。

  「昨晚深夜,你引我去张少宗的宅院里是吧?」

  他认出了那人是她?

  纳兰宛湮心头一震,手中的湿布险些脱手落地。

  他的臆测果然没错!尹峙天由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慌张,隐约地瞧出了;端倪。

  「什?张少宗?我不懂你说什?!」纳兰宛湮若无其事的,转身将沾染血迹的布丢入木盆内。

  她转身取来另一条干布,捱着伤口轻柔的擦去水痕。

  尹峙天俊眉微敛,不死心的继续逼问。

  「你早就知晓了张少宗夫妇偷了那玉玦,所以你私下匿名报官,揭发真相,还赵进一个清白,怎知.....半路却让我撞见进而.....」

  「你的伤太深了,我还是去请大夫来瞧瞧吧!」

  不等他把话说完,纳兰宛湮拋下布,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孩子,欲由他的视线里逃离。

  可尹峙天却没让她得逞,他敏捷的将她欲离的身子拉回,在毫无预警之下,她一个踉跄刚巧坐倒在他的身侧,两人相距只仅余寸。

  「你……」凝望着他的双眸,纳兰宛湮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我说过我就是大夫,这点伤对我无碍。」

  尹峙天由褪下的上衣里取出一只小瓷瓶,沾起些许透明的药膏,勉强的欲朝伤口抹去。

  「还是让我来吧!」纳兰宛湮自动的接过瓷瓶,以小指沾取药膏,轻柔的替他抹上。

  清凉透的感觉舒缓了肩上难熬的刺痛,就连方才仍不住渗出的血丝,也暂时的止住了。

  「为了我,又累及你受了伤。」她一脸的歉然。

  「不碍事的。」尹峙天正色的盯着她。「倒是你,你到底是个什?样的人?」

  纳兰宛湮扬眉的浅笑道:「那你倒说说我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就以玉块那件事来说,你是个有着怜悯之心的好姑娘。」

  「但在有些人的口中,我是个专勾引男人心魂的下贱女子。」她自嘲的一笑。

  半年前她只身来到临安,顶店开业,在此地落生根。

  因为她的美貌总吸引着不少男人垂涎的目光,因而不到一个月,她这间小茶楼就取代了那一问问的秦楼楚馆,成为男人们趋之若骛的朝圣地。

  若不是为了追查西夏珍宝玲珑块的下落,她又哪愿这般拋头露面的周旋在众男人间。

  「你承认了自己就是那名偷进张少宗宅院的人?」尹峙天剑眉略略一抬。

  「我当然不认。」她断然的否认。「你都说是深夜时分,只怕在昏暗的夜色之中,你又将我错认了。」她机灵的眨动着水盈双眸。

  见他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纳兰宛湮扬了扬红艳的唇瓣,朝他嫣然一笑。

  「你那日第一次上茶楼时,不也将我错认成其它女子?」她好心的提醒着他。

  他的眼力变差了吗?

  没错,她那张和宛湮如出一辙的脸孔,在他第一眼瞧见时的确是错认,可是没理由连那名黑衣女子他也看错。

  该不会是他思念宛湮过度而产生了幻觉?

  「看来我和你口中念念不忘的女子,长得可真是太像了,才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认。」

  「你不是宛湮!」他不愿将眼前举手投足间皆媚惑人心的她,和心爱的纳兰宛湮混为一谈。

  她们二人太像了,像到他会忍不住情难自抑的将满腔来不及延续的情爱转投向她。

  他爱的不是纳兰宛湮吗?为何他一见到她,总会有股想拥她入怀的莫名冲动?

  他挣扎着,忍不住的紧握双拳,尤其是此时她和自己坐得那?靠近,身上淡淡的馨香还不时钻入鼻间,撩拨着他强抑的心绪。

  像似毫无感觉般,纳兰宛湮很自然的拿起一捆纱布,就这样暧昧的探上前伸手替他裹伤。

  她的身子靠着他如此的近,让他恍然间失神一荡,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一遇着她,竟会让一向自持得当的理智全然溃决。

  凭着他出众的外貌,这五年来投怀送抱、频送秋波的女人不计其数,但他却心如槁木,连多瞧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可是自从遇见了她后,一切就完全走了样,日也念夜也思,根本难以将她的一颦一笑由心里抽离。

  难道就因她和宛湮长得太像?

  纳兰宛湮细心的将他肩上的伤包裹完成,才一回头,便瞧见他正以炽热的眼眸牢牢盯着她看。

  一瞬间,纳兰宛湮只感心头一窒,还来下及反应之际,她的唇瓣就让人给覆上了。

  既柔且浓的吻像狂潮般急速的在他们心中漾开蔓延,完完全全的将他们缠绕、包围。

  她唇齿间那股气息若有似无的令他熟悉,让他更加难抑的在她唇上索求无度的深吻着。

  明知不该,她却难以自拔的闭上眼,承受着他的爱,可是她又能贪求,奢望多久?

  纳兰宛湮难过的流下了泪。

  他和她的吻太过惶急也太过热切,不但纷乱了她的心,也惊骇到自己。

  尹峙天蓦然的离开她的唇,怔愣地瞧着她微红的眼眶。

  她为什?哭?难道是因自己方才情难自禁的深吻?

  「对不起!」尹峙天心绪紊乱的只能说出这句话。

  纳兰宛湮则咬着唇,垂首一语不发,没有勇气再面对他。

  他仓皇的取过自己搁在一旁的衣衫随意披上,头也不回的匆忙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纳兰宛湮思绪复杂的幽幽一叹。

  第六章

  而自那日由玲珑小楼仓卒离开后,已过了三日了。

  连着三日,尹峙天总是晨起夜归,一下子奔到城外替人看病问诊,一下子又奔走于山林间摘取草药。

  而现在又是再一次的月悬夜空了!

  尹峙天仰首望了望已悬挂天际的上弦月,一股凄楚的忧烦油然而生。

  他带起装满草药的竹篓,一步步的朝不远处的飘然阁走去。

  那里是他安居休憩的私人落院,也是他调配、研制药石之处。

  在淡淡月光的映照下,夜里独行的他更显得孤冷,一双眼疲倦中有着难掩的落寞。

  自从三日前失控吻了玉玲珑后,他就强逼自己将全部的心思投注于行医和炼药。

  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的在城镇间和山林内奔走,他让满身的疲倦忙碌占满了所有的思绪。

  为的,就是将玉玲珑的身影由他心中、脑海里拔除。

  这一切的烦恼与痛苦的造成,就是因为他爱上了玉玲珑!就在那荒唐的一吻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晴。

  尹峙天紧抿着唇,感情与理智无时不在交战着。

  而他又究竟是爱上了她哪一点?是纯然的只是爱上了她?还是只因她拥有和纳兰宛湮神似的一张睑?

  若是后者,这爱对玉玲珑又怎算公平?

  步上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落院内,推开院内一间小楼的门扉,尹峙天顺手点亮案上油灯,而后又将全部心思投注在研读药书上,专注地不去忆起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顾不得身躯的疲累,他努力的将竹篓里的药材逐一分类,直到有人缓步的来到门外,这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关水荷深情款款的静静凝望他半晌后,这才推开虚掩的楼门而入。

  不必抬头,他也知道来者何人。

  这阵子他老待在飘然阁研究药石,关水荷便经常来此,默然的伫立在门外凝望着他,而后才离去。

  而今晚她却不请自入,虽然他心中感到纳闷,却还是装作不知情的径自忙着。

  关水荷解下身上的长披肩,在石椅上落了坐后,这才启口。

  「这几日你都在忙些什??」

  自从玉块事件后,她就极少在府里见到他,就算是遇见了也总是默然无语的擦身而过。

  要不是尹澔天这几日公事缠身,他定会好奇的紧追着尹峙天细问原由。

  「忙着看病问诊,忙着采药煎制。」他依然连眼也不抬,一径的专心他挑出几味草药投入壶里煎煮。

  他话里的清冷平淡,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但她却反倒无怨,因为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静默了一会儿,她才再度启口。「壶里煎煮的是什?药?」她闻出了飘散在空气中的熟悉药香。

  「杞罗草,治骨肉伤的,煎给爹治腿疾。」

  「给爹?爹今晚不在府里啊!」她顿感不解。

  为了即将到来的五十大寿,尹冀早于几日前出城访友顺道发放请帖,要等到明日下午才会返回府里。

  「这我知晓。我打算将其煎制成药丸、药膏,方便爹每日使用。」尹峙天终于抬头看她一眼。

  瞧见他眼底难掩的倦意,关水荷心头不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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